第三十八章 幻彩引蝶 云还殴道（下篇）
辽阳之外有一个村，这个村子是甴于战乱而起，名叫“集福屯”，全村共有三十来户人家。
它座落在离辽阳不远的几座青峦云峰之下，一条水沟从山上的一条小径旁轻咽流下，到了村中的一口水井里。水井有几十载了，是瘟疫之前一户富人修的，富人家里有个女儿上了吊，井里就出现了她的哭声！
村里的人都各自挖了一条自家的水沟，将山上的一股泉水引下来，在各家屋后就自分开挖到了各自的家门前。
富人搬走了，搬去了辽阳。这里起了战火之后，死了几百人，又有了瘟疫，都倾家荡产的人全在瘟疫之后成了穷人。
几十户人家大概有一百多人，他们的地也荒废了，成了一片有人居住的野山村。
瘟疫还在流行，它爱串连不相关的人死于它的魔爪之中，所及之处坟岗成山，活者不能自救。
“明娃，你快醒醒吧！怎么丟下娘一个人去了呢？”
一户破院里，有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孩子跪在院中，两张长凳上搭了四块大板子，板上铺了一床破毡，一个女人嘴唇发暗，眼睛上翻着，死状惶恐。
村里的人都站在院外，因那女子是得瘟疫死的，他们都诲莫如深。自己的身体重要，人的这条命更比黄金重要！
此时，老妇人跪在那尸首边，一个小孩子也跪着丧气痛叫：“娘，醒醒吧娘！我们去放牛，你怎么睡了呢？”
他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头上扎团少年髻，脸润如水，大眼高鼻，深眸幽明。老妇雪丝盖首，拄着一根破拐，慈目浓眉，腿脚不便，她忍着痛也和她的小孙子同哀孝。
同村的人只看热闹，却不进去，他们也许伤心得麻木了，悱恻之心小于惯死之心。战争，将他们贫困的境况更加艰辛了。
人间遍寺庙，人心有神佛；无祸一叩拜，香火奉西天。战火一朝起，饿殍遍野露；冤魂死后知，有愿难成真！
老妇又跪向那些村里人，哭到：“求你们了，我女儿染瘟疫死了！求你帮帮办办丧事吧，求你们了！”她头硌在地上，磕了几十个饷头，也没人应声。
“老太太，你们家的女儿死了，为什么让我们来帮你治办呢？你不如再多磕二十个饷头，我们就替你办丧事！我们家里也死人，你这一老东西和小毛孩儿也能帮我们？这是等价交换，你们祖孙俩做得起吗？”院外的一个熊头熊样儿的小伙子，在篱笆墙外咕噜。
老妇人不管怎样，又先给他们再碰了二十个饷头，硌完了，额上全是血。血流下了脸来，她又问：“可以了吗？”
这就是交换或作等价交易？人为什么要为了你们这山穷水尽的一家去惹毛瘟疫又害了自己？
“呵呵，这个傻冒，她还真信我的话了！傻得够糗的！”那个小伙子笑到：“我们都怕传染瘟疫，人得了瘟疫，按大明律，得被赶出村去活埋！有可能染瘟疫的，统统杀光！我们进了这院子，就是把命赌给了阎王，你们別牵上我们哪！”
这些人都道：“赶出他们去！赶出他们去！不然，我们都会被传染的，会被活埋的！赶出去！”祖孙俩知他们欺软怕硬，如今失去了顶梁柱的女婿儿媳，他们老的弱小的娇，能为别人做什么？帮他们，抵上了生死，又值什么？
“真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呀！我女儿女婿生前那么帮过你们，如今他们死了，该是你们帮我们祖孙的时候了！你们就撂挑子不干了，这账又怎么办？我知道，我们祖孙是帮不了人的，所以以前都让女儿女婿去帮着你们料理事务，是为了今日！不想，你们巴不得他们死了，你们可以不管了！我们能把你们怎么样？如今的世道啊，你予人恩情，人家反而把你当成了仇人看！可见，宁可我们不做这种老好人，也要看见你们这等人的势利嘴脸！你们戏弄我一个老妇，你们得什么好处了？我若知道有今天这个情形，我还做那个好人干什么！不用高兴，有你们吃罪的时候，那是迟早的事！”老妇人挺胆大骂。
村子里的人都冲了进来，将这俩祖孙痛打辱骂了一顿，把那小孩子都打出了鼻血，又打了那老妇一顿：“骂什么？你这老不死的！你怎么不死？”
他们扯发踢身，有人给了那孩子脑上一重捶，小孩儿就哭着晕了过去，老妇侧卧在地上不能支起身来了。他们撤回去了，续在门外观看。
在他们身后，来了一个道士装扮的人。他挎着包袱，竖着一掌念到：“济救苍生，不惧生死；苦生乐死，以死忘生！”
他走入了人群，花白长须，狐眼猩眉，一道黄旗上写着：“求仙得道，乐死忘生！”旗上也写着：“赐福消灾，人间大善！能得长生，永生不死！”好像是很有来头的样子，念语胁人心绪。
“原来是一个道士！他是来救人长生的吧！看去应是个活神仙。”他们论辩。
神仙？是邪的那道吧！狐眼猩眉的心相，应是欺世盗名之徒，奸险虚荣之辈。
无知者，不知猩眉与道人的寿眉虽有类似，但道人君心正骨清风之仪，邪道则是眉虽长而不善，眉气邪逆。
狐眼，心生目相为狐眼者，善作算计，心朮不正，瞇眼妄笑，多为虚伪狡诈之人。此种人，不行正道，被道义排外，作奸犯科，没有什么品德。
他入了院中，对那老妇说：“你的女儿都入了天堂，成为了仙人，老太太，你还哭什么！”
老妇坐在那尸体旁边，笑到：“瘟疫死的，人间不容，天上就更不容了！还成什么仙人？不成厉鬼回来索命就不错了！我倒希望她的冤魂回来，来瞧瞧这些人在她死后是怎么对她的！”
那人装模作样的说：“她真的成仙了，你不信？”
老妇嬉笑着说：“你当心她回来把你抓去，只能是卖艺的！”
她看着地上的小孙子，又歪着脸探他。
这人从包袱里掏出了几吊铜钱，放在另一只手上，他说：“这铜钱是我赚来的，三吊钱。我把它在空中转了一回，它就会变成金子的！那时，您再给钱！”
他双手同时抓住了那钱，在众人眼前抡了一回，再摆出来时，却真是两锭金子！“好！好！好！”那些人齐喝鼓掌。
他拿出了碗，在那些村里人前走了一转，都丢了铜钱进碗，他每人道谢。又把钱与金子都放入了包袱里，走到老妇前，支着碗说：“您老妇，给钱吧！”
老妇笑到：“我没有钱，也没看见你表演什么好东西了，哪儿有钱？”道人灰了脸，说：“都说好给钱了，你给是不给？”
她斩钉截铁的说：“哪有这么好骗的人？我老妇又不是他们几个蠢货！你以为我没见到么，你先举铜钱转动，又暗抓了两锭金子，错中交换，我见到了，这铜钱在……”她扯起他的左袖，从里头搜出了几吊钱来，甩在了院子里，正是他所用的那几串铜钱！
院外哗然，骂起了那老道来：“混眼老道！敢骗我们！进去打！”
一些青年男子撸袖提掟，水涌而至，将那老道也打了个烂稀泥摊，扑在了地上，他们把包袱给抢去了，将那老道的所得全刮分了。
过后，老道起来了，对着老妇猛踹，老妇因又倒在了地上，他搜罗她的衣服，将她仅用于置丧的几吊钱也抢去了，说：“你这老太婆，挡爷的财路！踹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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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叫到：“这是我老妇的钱，又不是你的！你不能拿它们！”
她抱住那人的腿，那人又反踹了她一脚，她屈身伏于了地上，老道疾风般的去了。
老妇大哭起来，在女儿灵前喊到：“明娃，你的后事办不了了！一个強盗抢走了葬你的钱！我可怜的女儿，娘该怎么办呀？”她又看着天说：“天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呀！怎么朝廷都不管这样儿的人哪！我老妇苦啊！”她击胸叩地。
“且慢！”一个魁梧大汉从那边路中过来，他见到了这情景，愤瞟着龙眼。
道人要从这里走，他劫了人的丧葬钱，也不和那些村里人讲话，急忙就跑过了他们所占的地方。
这大汉：一脸密乌洛腮胡，铜红色脸庞，古方形脸架，高峰倚危。他梳明人中年发式，发绦在头上总束了一高髻，脑后流发长盛。行路步宽臂扬，姿仪丰伟。
“这人是个武夫吧，长得这么结实！”老道言语。
他咳了一声，又看看后面的人群来给自己壮胆，老鼠乱蹿……总会遇见猫的！
“你把东西还人！”那男子命令他如小卒一样把那些钱都还给老妇，他当然不愿意了，这么容易得来的，真的就这么容易失去吗？
那老妇说，他要今天要挨一顿打，这卦他却真的没算到！一个程咬金杀出了半路来，截住了他，老道问到：“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拦我？”
男子夺步对语：“我，我叫孟云还！大明山东人！你别问那么多了，快把你袖子里的钱还退给大娘！”
这奸道人道：“我沒拿她的钱哪！兄弟看走了眼吧！”他展出手来，手上没有东西。
那男子恼了，擒住他的手臂，由他袖子拉出了那几吊钱来，问：“你没拿，这是什么？你这个奸道人，欺诈百姓，还这么会装无辜！大明官家不管你，老子管你！”
他拎住那人，把他推进了院子，直推到了老妇的坐前，男子喝那老道：“跪下认错！”
“认……认什么错呀……好汉！”奸道人装胡涂。
“你别让老子动手，你知道吗？老子曾经一回打趴下了一伙儿山贼，他们都从此只听老子的话了，还给我作寿献礼！那些人，都是江湖上的邪道高手啊，都是武林中各个功夫派的尖子！你没功夫，也别让我打碎了你的西瓜头！”男子给他讲自己的过去，让他畏敬如神。
“我没拿这老妇的钱哪！我袖子里也没有，大汉不信您瞧！对了，它不是在您大汉的手上么？我拿了，就应该在我这儿的对吧？沒有啊！”奸道人指着他手上的钱，狐眼黠笑。
它座落在离辽阳不远的几座青峦云峰之下，一条水沟从山上的一条小径旁轻咽流下，到了村中的一口水井里。水井有几十载了，是瘟疫之前一户富人修的，富人家里有个女儿上了吊，井里就出现了她的哭声！
村里的人都各自挖了一条自家的水沟，将山上的一股泉水引下来，在各家屋后就自分开挖到了各自的家门前。
富人搬走了，搬去了辽阳。这里起了战火之后，死了几百人，又有了瘟疫，都倾家荡产的人全在瘟疫之后成了穷人。
几十户人家大概有一百多人，他们的地也荒废了，成了一片有人居住的野山村。
瘟疫还在流行，它爱串连不相关的人死于它的魔爪之中，所及之处坟岗成山，活者不能自救。
“明娃，你快醒醒吧！怎么丟下娘一个人去了呢？”
一户破院里，有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孩子跪在院中，两张长凳上搭了四块大板子，板上铺了一床破毡，一个女人嘴唇发暗，眼睛上翻着，死状惶恐。
村里的人都站在院外，因那女子是得瘟疫死的，他们都诲莫如深。自己的身体重要，人的这条命更比黄金重要！
此时，老妇人跪在那尸首边，一个小孩子也跪着丧气痛叫：“娘，醒醒吧娘！我们去放牛，你怎么睡了呢？”
他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头上扎团少年髻，脸润如水，大眼高鼻，深眸幽明。老妇雪丝盖首，拄着一根破拐，慈目浓眉，腿脚不便，她忍着痛也和她的小孙子同哀孝。
同村的人只看热闹，却不进去，他们也许伤心得麻木了，悱恻之心小于惯死之心。战争，将他们贫困的境况更加艰辛了。
人间遍寺庙，人心有神佛；无祸一叩拜，香火奉西天。战火一朝起，饿殍遍野露；冤魂死后知，有愿难成真！
老妇又跪向那些村里人，哭到：“求你们了，我女儿染瘟疫死了！求你帮帮办办丧事吧，求你们了！”她头硌在地上，磕了几十个饷头，也没人应声。
“老太太，你们家的女儿死了，为什么让我们来帮你治办呢？你不如再多磕二十个饷头，我们就替你办丧事！我们家里也死人，你这一老东西和小毛孩儿也能帮我们？这是等价交换，你们祖孙俩做得起吗？”院外的一个熊头熊样儿的小伙子，在篱笆墙外咕噜。
老妇人不管怎样，又先给他们再碰了二十个饷头，硌完了，额上全是血。血流下了脸来，她又问：“可以了吗？”
这就是交换或作等价交易？人为什么要为了你们这山穷水尽的一家去惹毛瘟疫又害了自己？
“呵呵，这个傻冒，她还真信我的话了！傻得够糗的！”那个小伙子笑到：“我们都怕传染瘟疫，人得了瘟疫，按大明律，得被赶出村去活埋！有可能染瘟疫的，统统杀光！我们进了这院子，就是把命赌给了阎王，你们別牵上我们哪！”
这些人都道：“赶出他们去！赶出他们去！不然，我们都会被传染的，会被活埋的！赶出去！”祖孙俩知他们欺软怕硬，如今失去了顶梁柱的女婿儿媳，他们老的弱小的娇，能为别人做什么？帮他们，抵上了生死，又值什么？
“真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呀！我女儿女婿生前那么帮过你们，如今他们死了，该是你们帮我们祖孙的时候了！你们就撂挑子不干了，这账又怎么办？我知道，我们祖孙是帮不了人的，所以以前都让女儿女婿去帮着你们料理事务，是为了今日！不想，你们巴不得他们死了，你们可以不管了！我们能把你们怎么样？如今的世道啊，你予人恩情，人家反而把你当成了仇人看！可见，宁可我们不做这种老好人，也要看见你们这等人的势利嘴脸！你们戏弄我一个老妇，你们得什么好处了？我若知道有今天这个情形，我还做那个好人干什么！不用高兴，有你们吃罪的时候，那是迟早的事！”老妇人挺胆大骂。
村子里的人都冲了进来，将这俩祖孙痛打辱骂了一顿，把那小孩子都打出了鼻血，又打了那老妇一顿：“骂什么？你这老不死的！你怎么不死？”
他们扯发踢身，有人给了那孩子脑上一重捶，小孩儿就哭着晕了过去，老妇侧卧在地上不能支起身来了。他们撤回去了，续在门外观看。
在他们身后，来了一个道士装扮的人。他挎着包袱，竖着一掌念到：“济救苍生，不惧生死；苦生乐死，以死忘生！”
他走入了人群，花白长须，狐眼猩眉，一道黄旗上写着：“求仙得道，乐死忘生！”旗上也写着：“赐福消灾，人间大善！能得长生，永生不死！”好像是很有来头的样子，念语胁人心绪。
“原来是一个道士！他是来救人长生的吧！看去应是个活神仙。”他们论辩。
神仙？是邪的那道吧！狐眼猩眉的心相，应是欺世盗名之徒，奸险虚荣之辈。
无知者，不知猩眉与道人的寿眉虽有类似，但道人君心正骨清风之仪，邪道则是眉虽长而不善，眉气邪逆。
狐眼，心生目相为狐眼者，善作算计，心朮不正，瞇眼妄笑，多为虚伪狡诈之人。此种人，不行正道，被道义排外，作奸犯科，没有什么品德。
他入了院中，对那老妇说：“你的女儿都入了天堂，成为了仙人，老太太，你还哭什么！”
老妇坐在那尸体旁边，笑到：“瘟疫死的，人间不容，天上就更不容了！还成什么仙人？不成厉鬼回来索命就不错了！我倒希望她的冤魂回来，来瞧瞧这些人在她死后是怎么对她的！”
那人装模作样的说：“她真的成仙了，你不信？”
老妇嬉笑着说：“你当心她回来把你抓去，只能是卖艺的！”
她看着地上的小孙子，又歪着脸探他。
这人从包袱里掏出了几吊铜钱，放在另一只手上，他说：“这铜钱是我赚来的，三吊钱。我把它在空中转了一回，它就会变成金子的！那时，您再给钱！”
他双手同时抓住了那钱，在众人眼前抡了一回，再摆出来时，却真是两锭金子！“好！好！好！”那些人齐喝鼓掌。
他拿出了碗，在那些村里人前走了一转，都丢了铜钱进碗，他每人道谢。又把钱与金子都放入了包袱里，走到老妇前，支着碗说：“您老妇，给钱吧！”
老妇笑到：“我没有钱，也没看见你表演什么好东西了，哪儿有钱？”道人灰了脸，说：“都说好给钱了，你给是不给？”
她斩钉截铁的说：“哪有这么好骗的人？我老妇又不是他们几个蠢货！你以为我没见到么，你先举铜钱转动，又暗抓了两锭金子，错中交换，我见到了，这铜钱在……”她扯起他的左袖，从里头搜出了几吊钱来，甩在了院子里，正是他所用的那几串铜钱！
院外哗然，骂起了那老道来：“混眼老道！敢骗我们！进去打！”
一些青年男子撸袖提掟，水涌而至，将那老道也打了个烂稀泥摊，扑在了地上，他们把包袱给抢去了，将那老道的所得全刮分了。
过后，老道起来了，对着老妇猛踹，老妇因又倒在了地上，他搜罗她的衣服，将她仅用于置丧的几吊钱也抢去了，说：“你这老太婆，挡爷的财路！踹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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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叫到：“这是我老妇的钱，又不是你的！你不能拿它们！”
她抱住那人的腿，那人又反踹了她一脚，她屈身伏于了地上，老道疾风般的去了。
老妇大哭起来，在女儿灵前喊到：“明娃，你的后事办不了了！一个強盗抢走了葬你的钱！我可怜的女儿，娘该怎么办呀？”她又看着天说：“天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呀！怎么朝廷都不管这样儿的人哪！我老妇苦啊！”她击胸叩地。
“且慢！”一个魁梧大汉从那边路中过来，他见到了这情景，愤瞟着龙眼。
道人要从这里走，他劫了人的丧葬钱，也不和那些村里人讲话，急忙就跑过了他们所占的地方。
这大汉：一脸密乌洛腮胡，铜红色脸庞，古方形脸架，高峰倚危。他梳明人中年发式，发绦在头上总束了一高髻，脑后流发长盛。行路步宽臂扬，姿仪丰伟。
“这人是个武夫吧，长得这么结实！”老道言语。
他咳了一声，又看看后面的人群来给自己壮胆，老鼠乱蹿……总会遇见猫的！
“你把东西还人！”那男子命令他如小卒一样把那些钱都还给老妇，他当然不愿意了，这么容易得来的，真的就这么容易失去吗？
那老妇说，他要今天要挨一顿打，这卦他却真的没算到！一个程咬金杀出了半路来，截住了他，老道问到：“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拦我？”
男子夺步对语：“我，我叫孟云还！大明山东人！你别问那么多了，快把你袖子里的钱还退给大娘！”
这奸道人道：“我沒拿她的钱哪！兄弟看走了眼吧！”他展出手来，手上没有东西。
那男子恼了，擒住他的手臂，由他袖子拉出了那几吊钱来，问：“你没拿，这是什么？你这个奸道人，欺诈百姓，还这么会装无辜！大明官家不管你，老子管你！”
他拎住那人，把他推进了院子，直推到了老妇的坐前，男子喝那老道：“跪下认错！”
“认……认什么错呀……好汉！”奸道人装胡涂。
“你别让老子动手，你知道吗？老子曾经一回打趴下了一伙儿山贼，他们都从此只听老子的话了，还给我作寿献礼！那些人，都是江湖上的邪道高手啊，都是武林中各个功夫派的尖子！你没功夫，也别让我打碎了你的西瓜头！”男子给他讲自己的过去，让他畏敬如神。
“我没拿这老妇的钱哪！我袖子里也没有，大汉不信您瞧！对了，它不是在您大汉的手上么？我拿了，就应该在我这儿的对吧？沒有啊！”奸道人指着他手上的钱，狐眼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