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利益的交换
接到冯剑的电话，谢君临一阵风似的跑下了楼。来到刑警支队门口，谢君临左看右看没找到冯剑的座驾。他刚想给冯剑打电话，抬眼就看到200米开外的公交站牌处停着一辆三系宝马，那辆宝马车靠在路边打着双闪，谢君临知道那是在等他，于是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
路上谢君临随走随想，冯剑这人虽是个专家教授，但反侦察意识强到让谢君临这个侦查老手也由衷的佩服。谢君临嫉妒冯剑与卢小爱的关系，于是在心底咒骂着这老小子幸亏生在和平年代，要是生在乱世还不得是个难缠的汉奸走狗。
终于走到宝马车旁边，谢君临从车窗玻璃反射的倒影中看到冯剑菲拉格慕无框的高级眼镜，谢君临二话不说拉开车门坐到后座上，冯剑又谨慎的往前开了几步，这才将车停在了路边较为隐蔽的地方。
“我这边……”
“你为什么要帮我？”冯剑和谢君临几乎同时开口，只是谢君临严肃而又执着的表情占了上风，冯剑不得不安静下来，等他先质问完自己。
听到谢君临直言不讳的询问，冯剑大度的笑了笑，而后也毫无保留的答道：“谢先生，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小爱，如果没有小爱，我相信你我都不喜欢跟彼此来往。”冯剑直言对谢君临无好感甚至不想与他有任何交集，只可惜谢君临一时没明白过来，他有些诧异的又问：
“小辉的案子卢教授也插手了？”谢君临瞪着他那双无辜的大眼睛不假思索的问，冯剑无可奈何的哀叹了一声，继而严肃的说：“谢先生，不管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故意看我笑话，我实话告诉你，如果再年轻个八九十来岁，我不会将小爱让给你。但即便是我冯剑选择放手，小爱的事我也不会坐视不理。我对她有感情也有亲情，她就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没了她我的痛苦你不会理解。”冯剑又叹了口气，谢君临发现自己身边这个中年矮个子男人忽然不那么讨厌了，他故意装作傲娇的答道：
“别说的你多么高大上，争不过就是争不过，还什么让给我？你不让试试呢？”谢君临讲得颇不服气，冯剑也明白谢君临如今是在做最后的困兽之斗，他清楚一米八四大个子的谢君临是死要面子不肯罢休，于是也不愿意跟他再计较。冯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从他那依旧名贵的背包中掏出一份文件递给谢君临。
谢君临接过走马观花的看了几眼，心里登时有了底。
冯剑虽看到谢君临脸上不自觉带出的笑容，仍旧不放心的解释说：“我让秘书初步统计了一下，《三问陆泽西》这篇文章是昨晚9点12分最先在路美市一个叫《路美论坛》的网站发出的，截止今早6点，这篇文章被转载了5318次，通过分析，主要转载的ip地址集中在路美市，也有零星几个汉江甚至是其他省市的。据目前的形势来看，这批水军规模较小并且组织的相对仓促。我这边技术有限，不能定位到转载人的具体方位。”
冯剑又多余说了一句，谢君临一听有些吃醋的答道：“要是连你们这些红色资本家都能随随便便分析出ip地址和发稿方位，还要我们这些刑警、技侦、网侦技术人员干什么？“谢君临白了冯剑一眼，冯剑见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简直气的立刻就要开车离开，但毕竟昨晚也组织人马忙活了一宿，冯剑心有不甘，于是只得忍气吞声的说：
“得！算我闲的没事自己找着犯贱！谢先生，接下来怎么干要不我听你的，你来！”冯剑准备当甩手掌柜的，谢君临一听又不愿意了。
“那不行呀，原始数据都在你那里，我8点15就要去市局受难了，难不成你就光组织了人手分析了分析？应对措施一点都没有？”谢君临厚着脸皮问冯剑，冯剑这才明白这谢君临简直就是块难缠的狗皮膏药，贴身上别说拿下来，就是不依着他的步调都难。
冯剑心想自己这帮忙的反倒是帮出了麻烦，请神的请来了不好伺候的大爷，于是他强压心头那面对情敌恨不得弄死他的怒火，继续隐忍着解释道：“应对措施有呀。拿不出相应的应对措施敢来面会谢阎王吗？”冯剑嘴上仍不肯吃亏的讽刺着谢君临，谢君临听惯了这种阴阳怪气的话，他也不怎么在意。冯剑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时间更加生气，于是干脆将背包里的文件一股脑都丢给他，而后自己也没好脾气的愤愤解释道：
“我可以动用的关系，路美市三大官网的主编和两个全国范围主流媒体的网站，已经全部打了招呼，目前可以保证的是这五条渠道不会再有帖子曝光，其他地方性网站和小型网站有那么一两篇也不足为奇，当官的有个一点半点小道消息也很正常，再说了昨晚文章爆发的峰值已经过去了，今早上小网站的文章该沉底的也差不多沉了底，我的意见是小网站没必要再多费工夫。”
冯剑徐徐说完，谢君临这才意识到这位主动退出竞争的情敌能量到底有多大，他努力保持冷静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惊讶，继而故意鸡蛋里挑骨头的说道：“嗯，都删了也不好吧，当领导的没有几个傻瓜，昨晚上还传的沸沸扬扬，今早上消失的无影无踪，省里的市里的领导都得琢磨琢磨，这是沉冤昭雪呢还是欲盖弥彰？”
谢君临其实的确有这方面的担忧，但毕竟冯剑已经帮了大忙，他虽嘴上不愿意感谢，但心底毕竟也是有数的。冯剑不明白谢君临说半句留半句的意思，见自己为了他已经能用的关系都用上了，谢君临还这么死乞白赖的一副不知足的样子，冯剑彻底火了。他没好气的嘟囔道：“我冯剑行走商场24年，第一次见谢先生这么有个性的人，真不知道我那万里挑一的优秀学生看上你哪一点了！”
听冯剑如此评价自己，谢君临忍不住笑了，他机灵的回复道：“冯老板何必拐弯抹角嘛，我谢君临是个直爽的人，你要是骂我四六不通给脸不要脸，我听得更舒服一些。”
“呵呵！”冯剑忍不住笑出声音。他承认与谢君临这种没皮没脸的人打交道自己的确不是对手，于是冯剑彻底投降缴械道：“好！好！我冯某真是见识了！”冯剑被谢君临气的哭笑不得，但还得继续两人共商的大计，于是冯剑又不得不放下姿态继续说道
“这个，聂宇华情人代理的微商面膜，你看看。”冯剑指着他巨屏手机上下载下来的文章给谢君临看，谢君临接过来仔细的浏览着，就听冯剑继续解释道：“现阶段微商转卖三无产品所造成的伤害人体事件很引人注目，一旦在网上发出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容易引起网友的热烈反响。我的意思是趁此机会赶紧组织人马在各大网站炒作，动用传统媒体介入在时间上恐怕是来不及了，只能通过网络媒体做做文章。“
冯剑肯定的说，谢君临也有此想法，但他比冯剑更深一层想到接下来马上就要面对省市领导，谢君临欲借机会打聂宇华一个措手不及令对手至少在此事上没有翻身的余地，于是谢君临用商量的语气询问冯剑：”大规模炒作能不能控制一下时间，我们8点15分开市局党委会议，既然火已经烧着了，灭火是来不及了，我们不妨把火烧的再旺一些，他聂宇华要闹得全汉江不得安宁，我就要让他在全临江甚至全国都榜上有名！“
谢君临愤恨的说，冯剑思索了片刻，有些犹疑地问：“往大处闹我倒是无所谓，你就不担心火烧的太大引火上身吗？”
冯剑担心的说，谢君临忽然低下了头，他颀长的睫毛遮住眼睛冯剑看不到他的眼神，冯剑等他沉寂了半晌，而后再次接触到谢君临时他已然双眼闪烁着坚定决绝的目光：“冯先生，我不知道你对兄弟二字的理解，天大地大，我谢君临孑然一身，如果不为兄弟拼死，我又为谁苟活呢？”?谢君临如壮士赴死般坚毅的说完，至少在这一刻，冯剑是放下成见衷心佩服他的。冯剑肯定的点了点头，深受感染的他清了清嗓子，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那行，现在7点45分，你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8点45分，我会让临江省大大小小的领导都看到这篇报道！”
商量完对策，谢君临突然觉得这个气温有些清爽的早晨气氛忽然变的异常悲凉。谢君临遥望着不远处的江边，滚滚江水卷着浪花落落东去，谢君临看着那逝去的江水，突然又想起前不久刚刚去世的老政委钟伟民。老钟如果在，会作出怎样的选择呢？谢君临胡乱揣度着，他会支持自己的决定吧？或者，又会竭尽全力的阻止呢？
谢君临得不到答案，老钟走了多久了？不过才一个月吧，谢君临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如此放不下又解不开呢。谢君临脑海中不断的浮现老钟慈祥的音容笑貌，他怔怔发着呆，突然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一看是陆泽西打来的。谢君临明白陆泽西此时打电话的目的，依陆泽西的个性，一定会劝说自己向聂宇华投降，向命运投降。特别是陆泽西一路保护、支持、提携着谢君临，他更不希望谢君临在这个时候为他强出头。
谢君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毫不犹豫的挂掉了陆泽西的电话。计划已经部署，号角已经吹响，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再给陆泽西通报或者是讲道理。谢君临义无反顾，于是干脆不再给陆泽西留任何余地。
扣了陆泽西的电话，谢君临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转身面向冯剑十分肯定的问：“冯先生大手笔帮我不是白帮忙吧？你有什么条件现在可以说了。只要不是让我也放弃卢小爱，我可以答应你。”
冯剑一听谢君临竟反应的如此迅速，他不禁开怀大笑到：“谢支队不做生意真是可惜了，你绝对是个精明的生意人。那好，既然谢支队这么问了，我也不隐瞒，我要求谢支队将你那1200万的采购项目交给我冯某，你放心，我冯某不会像何晋东一样明面上坑你。”?
谢君临没想到冯剑会要求那1200万的采购项目，他先是一怔，而后细细考虑冯剑那句不会明面上坑自己的话，谢君临意识到这里面一定也有猫腻，他一时间有些后悔刚刚话说的太满，于是想打折扣说道：
“冯先生身价不可估量，没必要为了这1200万趟这趟浑水吧？”谢君临狐疑的问，冯剑无框的眼镜上忽然闪出一道精明的白光，他沉思片刻徐徐说道：
“谢支队，这1200万对我冯剑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某些人可是关乎身家性命。今天你给我这1200万，他日我还你的可不止与它价值相当的设备。谢先生，你既然有生意人的精明，不妨选择相信我。任何投资都有风险，你可以考虑考虑。”
冯剑说的十分玄乎，谢君临听罢又陷入了沉思。他不明白冯剑要这批设备的采购究竟意欲何为，但冯剑此人做事低调目的性又极强，在如此凶险而又孤立无援的时刻，谢君临虽没有明说，但心底已经开始选择去相信他。
路上谢君临随走随想，冯剑这人虽是个专家教授，但反侦察意识强到让谢君临这个侦查老手也由衷的佩服。谢君临嫉妒冯剑与卢小爱的关系，于是在心底咒骂着这老小子幸亏生在和平年代，要是生在乱世还不得是个难缠的汉奸走狗。
终于走到宝马车旁边，谢君临从车窗玻璃反射的倒影中看到冯剑菲拉格慕无框的高级眼镜，谢君临二话不说拉开车门坐到后座上，冯剑又谨慎的往前开了几步，这才将车停在了路边较为隐蔽的地方。
“我这边……”
“你为什么要帮我？”冯剑和谢君临几乎同时开口，只是谢君临严肃而又执着的表情占了上风，冯剑不得不安静下来，等他先质问完自己。
听到谢君临直言不讳的询问，冯剑大度的笑了笑，而后也毫无保留的答道：“谢先生，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小爱，如果没有小爱，我相信你我都不喜欢跟彼此来往。”冯剑直言对谢君临无好感甚至不想与他有任何交集，只可惜谢君临一时没明白过来，他有些诧异的又问：
“小辉的案子卢教授也插手了？”谢君临瞪着他那双无辜的大眼睛不假思索的问，冯剑无可奈何的哀叹了一声，继而严肃的说：“谢先生，不管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故意看我笑话，我实话告诉你，如果再年轻个八九十来岁，我不会将小爱让给你。但即便是我冯剑选择放手，小爱的事我也不会坐视不理。我对她有感情也有亲情，她就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没了她我的痛苦你不会理解。”冯剑又叹了口气，谢君临发现自己身边这个中年矮个子男人忽然不那么讨厌了，他故意装作傲娇的答道：
“别说的你多么高大上，争不过就是争不过，还什么让给我？你不让试试呢？”谢君临讲得颇不服气，冯剑也明白谢君临如今是在做最后的困兽之斗，他清楚一米八四大个子的谢君临是死要面子不肯罢休，于是也不愿意跟他再计较。冯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从他那依旧名贵的背包中掏出一份文件递给谢君临。
谢君临接过走马观花的看了几眼，心里登时有了底。
冯剑虽看到谢君临脸上不自觉带出的笑容，仍旧不放心的解释说：“我让秘书初步统计了一下，《三问陆泽西》这篇文章是昨晚9点12分最先在路美市一个叫《路美论坛》的网站发出的，截止今早6点，这篇文章被转载了5318次，通过分析，主要转载的ip地址集中在路美市，也有零星几个汉江甚至是其他省市的。据目前的形势来看，这批水军规模较小并且组织的相对仓促。我这边技术有限，不能定位到转载人的具体方位。”
冯剑又多余说了一句，谢君临一听有些吃醋的答道：“要是连你们这些红色资本家都能随随便便分析出ip地址和发稿方位，还要我们这些刑警、技侦、网侦技术人员干什么？“谢君临白了冯剑一眼，冯剑见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简直气的立刻就要开车离开，但毕竟昨晚也组织人马忙活了一宿，冯剑心有不甘，于是只得忍气吞声的说：
“得！算我闲的没事自己找着犯贱！谢先生，接下来怎么干要不我听你的，你来！”冯剑准备当甩手掌柜的，谢君临一听又不愿意了。
“那不行呀，原始数据都在你那里，我8点15就要去市局受难了，难不成你就光组织了人手分析了分析？应对措施一点都没有？”谢君临厚着脸皮问冯剑，冯剑这才明白这谢君临简直就是块难缠的狗皮膏药，贴身上别说拿下来，就是不依着他的步调都难。
冯剑心想自己这帮忙的反倒是帮出了麻烦，请神的请来了不好伺候的大爷，于是他强压心头那面对情敌恨不得弄死他的怒火，继续隐忍着解释道：“应对措施有呀。拿不出相应的应对措施敢来面会谢阎王吗？”冯剑嘴上仍不肯吃亏的讽刺着谢君临，谢君临听惯了这种阴阳怪气的话，他也不怎么在意。冯剑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时间更加生气，于是干脆将背包里的文件一股脑都丢给他，而后自己也没好脾气的愤愤解释道：
“我可以动用的关系，路美市三大官网的主编和两个全国范围主流媒体的网站，已经全部打了招呼，目前可以保证的是这五条渠道不会再有帖子曝光，其他地方性网站和小型网站有那么一两篇也不足为奇，当官的有个一点半点小道消息也很正常，再说了昨晚文章爆发的峰值已经过去了，今早上小网站的文章该沉底的也差不多沉了底，我的意见是小网站没必要再多费工夫。”
冯剑徐徐说完，谢君临这才意识到这位主动退出竞争的情敌能量到底有多大，他努力保持冷静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惊讶，继而故意鸡蛋里挑骨头的说道：“嗯，都删了也不好吧，当领导的没有几个傻瓜，昨晚上还传的沸沸扬扬，今早上消失的无影无踪，省里的市里的领导都得琢磨琢磨，这是沉冤昭雪呢还是欲盖弥彰？”
谢君临其实的确有这方面的担忧，但毕竟冯剑已经帮了大忙，他虽嘴上不愿意感谢，但心底毕竟也是有数的。冯剑不明白谢君临说半句留半句的意思，见自己为了他已经能用的关系都用上了，谢君临还这么死乞白赖的一副不知足的样子，冯剑彻底火了。他没好气的嘟囔道：“我冯剑行走商场24年，第一次见谢先生这么有个性的人，真不知道我那万里挑一的优秀学生看上你哪一点了！”
听冯剑如此评价自己，谢君临忍不住笑了，他机灵的回复道：“冯老板何必拐弯抹角嘛，我谢君临是个直爽的人，你要是骂我四六不通给脸不要脸，我听得更舒服一些。”
“呵呵！”冯剑忍不住笑出声音。他承认与谢君临这种没皮没脸的人打交道自己的确不是对手，于是冯剑彻底投降缴械道：“好！好！我冯某真是见识了！”冯剑被谢君临气的哭笑不得，但还得继续两人共商的大计，于是冯剑又不得不放下姿态继续说道
“这个，聂宇华情人代理的微商面膜，你看看。”冯剑指着他巨屏手机上下载下来的文章给谢君临看，谢君临接过来仔细的浏览着，就听冯剑继续解释道：“现阶段微商转卖三无产品所造成的伤害人体事件很引人注目，一旦在网上发出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容易引起网友的热烈反响。我的意思是趁此机会赶紧组织人马在各大网站炒作，动用传统媒体介入在时间上恐怕是来不及了，只能通过网络媒体做做文章。“
冯剑肯定的说，谢君临也有此想法，但他比冯剑更深一层想到接下来马上就要面对省市领导，谢君临欲借机会打聂宇华一个措手不及令对手至少在此事上没有翻身的余地，于是谢君临用商量的语气询问冯剑：”大规模炒作能不能控制一下时间，我们8点15分开市局党委会议，既然火已经烧着了，灭火是来不及了，我们不妨把火烧的再旺一些，他聂宇华要闹得全汉江不得安宁，我就要让他在全临江甚至全国都榜上有名！“
谢君临愤恨的说，冯剑思索了片刻，有些犹疑地问：“往大处闹我倒是无所谓，你就不担心火烧的太大引火上身吗？”
冯剑担心的说，谢君临忽然低下了头，他颀长的睫毛遮住眼睛冯剑看不到他的眼神，冯剑等他沉寂了半晌，而后再次接触到谢君临时他已然双眼闪烁着坚定决绝的目光：“冯先生，我不知道你对兄弟二字的理解，天大地大，我谢君临孑然一身，如果不为兄弟拼死，我又为谁苟活呢？”?谢君临如壮士赴死般坚毅的说完，至少在这一刻，冯剑是放下成见衷心佩服他的。冯剑肯定的点了点头，深受感染的他清了清嗓子，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那行，现在7点45分，你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8点45分，我会让临江省大大小小的领导都看到这篇报道！”
商量完对策，谢君临突然觉得这个气温有些清爽的早晨气氛忽然变的异常悲凉。谢君临遥望着不远处的江边，滚滚江水卷着浪花落落东去，谢君临看着那逝去的江水，突然又想起前不久刚刚去世的老政委钟伟民。老钟如果在，会作出怎样的选择呢？谢君临胡乱揣度着，他会支持自己的决定吧？或者，又会竭尽全力的阻止呢？
谢君临得不到答案，老钟走了多久了？不过才一个月吧，谢君临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如此放不下又解不开呢。谢君临脑海中不断的浮现老钟慈祥的音容笑貌，他怔怔发着呆，突然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一看是陆泽西打来的。谢君临明白陆泽西此时打电话的目的，依陆泽西的个性，一定会劝说自己向聂宇华投降，向命运投降。特别是陆泽西一路保护、支持、提携着谢君临，他更不希望谢君临在这个时候为他强出头。
谢君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毫不犹豫的挂掉了陆泽西的电话。计划已经部署，号角已经吹响，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再给陆泽西通报或者是讲道理。谢君临义无反顾，于是干脆不再给陆泽西留任何余地。
扣了陆泽西的电话，谢君临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转身面向冯剑十分肯定的问：“冯先生大手笔帮我不是白帮忙吧？你有什么条件现在可以说了。只要不是让我也放弃卢小爱，我可以答应你。”
冯剑一听谢君临竟反应的如此迅速，他不禁开怀大笑到：“谢支队不做生意真是可惜了，你绝对是个精明的生意人。那好，既然谢支队这么问了，我也不隐瞒，我要求谢支队将你那1200万的采购项目交给我冯某，你放心，我冯某不会像何晋东一样明面上坑你。”?
谢君临没想到冯剑会要求那1200万的采购项目，他先是一怔，而后细细考虑冯剑那句不会明面上坑自己的话，谢君临意识到这里面一定也有猫腻，他一时间有些后悔刚刚话说的太满，于是想打折扣说道：
“冯先生身价不可估量，没必要为了这1200万趟这趟浑水吧？”谢君临狐疑的问，冯剑无框的眼镜上忽然闪出一道精明的白光，他沉思片刻徐徐说道：
“谢支队，这1200万对我冯剑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某些人可是关乎身家性命。今天你给我这1200万，他日我还你的可不止与它价值相当的设备。谢先生，你既然有生意人的精明，不妨选择相信我。任何投资都有风险，你可以考虑考虑。”
冯剑说的十分玄乎，谢君临听罢又陷入了沉思。他不明白冯剑要这批设备的采购究竟意欲何为，但冯剑此人做事低调目的性又极强，在如此凶险而又孤立无援的时刻，谢君临虽没有明说，但心底已经开始选择去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