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政委的烦恼
从荣和伟家出来，谢君临一上车，便迫不及待的审问卢小爱。他一脸严肃又面色彷徨的问：“卢教授，我依稀记得，你好像是汉江市人。”
卢小爱听罢，微微一愣没急着回答。她总结了谢君临这两天的习惯，与她关系融洽时，会亲切的称呼她为“小爱”，而一要开战时，则会十分见外的称呼“卢教授”，这会儿，眼看谢君临又要兴师问罪，卢小爱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初见荣和伟时没有把控好心情，以至于一时间流露出太多不正常的情绪。倒是谢君临因祖籍一事起疑让她有些意外，但转念又一想，谢君临公大毕业又身居高位，调来自己的档案看一看，对他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谢先生，陵县没有计划单列市前，不是归属汉江？您老公安出身，不会不知道吧？”卢小爱强硬的态度似乎也在谢君临的意料之中，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副驾驶上的卢小爱一眼，没再多问什么。熟稔犯罪心理学，谢君临知道，高手博弈不能急于一时，循序渐进才能长治久安。
两人在急速行驶的车内持续沉默，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让人抓狂的尴尬。谢君临想引起话题说些什么，但心里偏偏很在意卢小爱有事瞒着他，也就不愿意多做任何努力。卢小爱则是担心说多了再被谢君临盯上，于是干脆闭起眼睛装睡。谢君临开着车，时不时用余光瞟她一眼，心想那句谚语说的真是有道理，你永远不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气氛持续紧张，谢君临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为了逃避尴尬，他甚至没看来电人是谁，干脆利落的接了起来，一听对方的声音，谢君临又有些后悔了。电话的那头正是汉江市视频监控公司的营销经理何晋东，除了那800万的视频线杆改造，谢君临手头上还有一部分价值1200万的dna检测仪器要采购。奇怪的是，谢君临采购计划还没形成报告，消息已经传的人尽皆知。而谍报工作做的最缜密的何晋东，简直成了狗皮膏药黏在谢君临的身上，赶也赶不走，甩也甩不掉。谢君临一度想把他从通讯名单里拉黑，但还是顾及何晋东跟程胜的关系，不愿意与程胜闹的太顶，最终也就忍了下来。
“谢支队，您队上的采购计划报了没有？您可得多想着小老弟我呀，谢支队，我这周末在东郊林场安排了一场高尔夫，您看您几点有时间？我让司机去家里接您？”何晋东公开邀约，谢君临不耐烦的推辞道：“我粗人一个，不会打高尔夫，倒是你，你不是卖视频监控设备的吗？我们要采购dna设备你搅和什么？”
何晋东对谢君临软硬不吃六亲不认的脾气早有耳闻，见谢君临如此强硬，只好厚着脸皮继续说：“谢支队过分谦虚了哈，咱汉江谁不知道羽毛球、网球、高尔夫是谢支队的三大强项。谢支队您也别小瞧我呀，我虽然是个项目经理，但人脉也是有一些的嘛，别说dna设备咱能弄到，就是飞机大炮，只要您谢支队需要，咱提着脑袋也得给您找呀。”何晋东夸夸其谈的吹牛皮，谢君临听罢更是不厌其烦，于是没好气的回复道：
“飞机大炮好呀，那咱看守所谈吧，走私军用武器的罪名更好”说完，谢君临不客气的扣了电话。他两手搭在方向盘上无奈的叹了口气，见卢小爱在一旁好奇的看着自己，忽然想到了两人破冰的话题。
谢君临将车子速度放慢，回头从后座上自己的包里抽出一份文件，还故意傲娇的丢给卢小爱，小声说道：“卢教授，您看看吧，说是国外最先进的dna检测仪器，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我想听听意见。”
卢小爱接过来，嘴上带着释然的微笑，她心知肚明谢君临在给彼此找台阶下，于是顺坡下驴欣然接受了。卢小爱认真阅读着文件上中英文对照的内容，时而点头时而皱眉，许久没下结论。
谢君临不时转头看看她，却见卢小爱掏出手机，以视频电话的形式拨了一通越洋电话。片刻等待后，视频信号接通了，谢君临扫了一眼，接电话的是一名亚裔女子，看模样比卢小爱要年轻一些，而身后的背景，仿佛是卢小爱在宾夕法尼亚的研究室。
“珍妮，在我的文件柜第二栏第四个盒子里，有一份德国爱科德公司的新品研发报告，你帮我看看是哪一年的？”卢小爱长线指挥着名叫珍妮的姑娘。珍妮是卢小爱在美国心理学研究室的助理，州立大学的在校研究生，也是卢小爱这些年唯一的闺蜜。珍妮家境优渥，父母都是做生意的，不指望闺女挣钱，对于珍妮在国外跟着卢小爱搞研究，倒是支持的很。
“稍等哈，”珍妮放下手头上的活走向文件柜，打开一看却傻了眼，卢小爱所指的文件盒里，至少有上百份文件，珍妮一份一份翻阅着，有一搭无一搭的说：“杰西卡，冯教授来找过你，他好像已经知道你回国了。”
卢小爱眼神稍稍暗淡，语气也低落了一些。“知道就知道吧，我毕竟要在国内待一阵子，被他知道是早晚的事。”见卢小爱如此在意这个冯教授，谢君临忽然有些不适应，他故意的往副驾驶的方向靠了一靠，好让自己能把这两人的对话看得更清楚一些。
电话那头珍妮继续找着，谢君临还在猜测这个冯教授与卢小爱的关系，却听珍妮不走心的又问：“杰西卡，你跟那个大帅哥相处的怎么样？姓啥来着？谢？谢先生？谢先生知不知道你的情况呀？”珍妮一问，卢小爱紧张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她警觉的看了一眼佯装专心开车的谢君临，赶紧阻止道：“快找你的东西，别胡说八道。”谢君临听了珍妮的话，心头也是忽的一紧，本以为接下来会听到卢小爱核心的机密，没想到珍妮话锋一转，不高兴的又说：
“哎，35岁的博士后，老处女，理工科老妖婆，谢先生看上你还不得倒了大霉。”啪，卢小爱没等到查询结果，果断扣了电话。一时间她脸红的像猴屁股一样，紧张到眼睛甚至不知道该往哪里看，要不是谢君临车开的有点快，卢小爱恨不得立马跳下去。她不自然的将脸转向车窗，等心脏不在嗓子眼里跳动后，似是还想掩盖点什么，于是机械的说：“你给我看的dna检测仪器并不是欧洲最新的设备，他所提供的技术已经淘汰好几年了，况且这家公司资质也有问题，据我所知，这个德国的爱科德公司，在中国并没有什么总代理。”
“哦。”谢君临抿着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博士后、老处女、老妖婆，虽然意外探听到的卢小爱的秘密并不是他所关心的，但内容，依旧如此劲爆。
尴尬的气氛再次袭来，两人据此更是无话，谢君临将卢小爱送到荆山路自己的家，卢小爱甚至连招呼都没打，推开门便下车去了。看着她因羞赧落荒而逃的背影，谢君临忽然觉得轻松了许多。这个背负着一身秘密的女子，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忽然不那么令他在意了。
老钟走后难得的心情大好，谢君临临时起意开车去了市公安局政委陆泽西的家。从电梯里出来还没敲门，就听见陆泽西两口子激烈的争吵声。
陆泽西的爱人，汉江市人社局正厅级局长韩文敏在家扯着嗓子嗷嗷的骂道：“陆泽西，我儿子公务员考试你不管，现在干点小生意让人欺负你还不管，你还是不是小辉的亲爹？孩子是你抱养的吧？”
听这两口子吵的激烈，谢君临犹豫了片刻，还是敲了敲门。不多时，陆泽西穿着家居服塔拉着拖鞋开了门，谢君临还没进屋，就看见韩文敏激动的冲到门口，一看是谢君临，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的说：“正好！你亲兄弟来了！走吧走吧！你跟你兄弟过吧！”说完，韩文敏用力将陆泽西推出家门，就听见“咔嚓”一声，两人一同被锁在了门外。
陆泽西没办法，身无分文又没有家门钥匙，气头上也不愿意再跟妻子吵吵，于是跟着谢君临下了楼，坐上车随谢君临往酒吧街红磨坊去了。
“你说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搞什么突然袭击呀你。”陆泽西抱怨着，谢君临一听也不服气了，开口骂道：“老子怎么知道你两口子这时候吵架，还说呢，我他妈饭没蹭到还得搭钱请你，你当我愿意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拌嘴拌了一路，到了红磨坊，谢君临还是只点了一杯美式咖啡，加一份奶，不放糖。而陆泽西则点了牛排又加了一杯红酒，谢君临一看那红酒的价格又开骂了：“你打劫地主老财呢，这138一杯，吃饱了撑的。”
陆泽西也不客气，一口喝掉半杯后嚷嚷着：“你还存钱娶媳妇吗？帮你花点省的纪委查你！”见陆泽西这么不要脸，谢君临倒是笑了，他收起无赖的嘴脸关心的问他：“怎么了这是，惹得韩厅长这么不高兴？你家公子惹麻烦了？”
陆泽西不急着回答，脖子一仰干了那杯红酒，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可不是吗，这小兔崽子，自己考不上公务员，非得让我托人找关系。你也知道，现在公务员考试这么透明，异地阅卷异地面试，我上哪儿给他找人去？”陆泽西感叹的说，这事谢君临依稀听到过，也就没多插嘴，又听陆泽西继续抱怨着说：“公务员没戏，这可好了，这小兔崽子又找了几个同学，融资开了家什么物流公司，说是手续还没跑全就开始营业，前几天被路美市公安局和工商局联合查了，也不知道这祖宗在外面跟人家怎么吹的，现在他那几个合伙的同学天天打电话，不是找我就是找韩文敏，你说说，我陆家好赖也是书香门第，怎么就摊了这么个祸害！”陆泽西不满的骂着他的儿子陆小辉，谢君临一听是路美市公安局查的，登时便想到了聂宇华。
“路美查的？给华子打电话问了吗？”刚说完，谢君临立刻反应过来，陆泽西和聂宇华不对付，相互看不上，以陆泽西的脾气，恐怕不会向聂宇华开这个口。
“今天刚见了荣老师，荣老师说华子要回来了。华子回来，咱兄弟几个肯定要给他接风。这样吧，你不好出面，我先单独会会他。”谢君临将事揽在自己的身上，不等陆泽西答应，从口袋里翻出电话给聂宇华打了过去，两人在电话里说了几句，陆泽西发现，谢君临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程序问题？不违规是吧？怎么就得我亲自去办？没得商量？好好，那好！我这个周末过去吧。”说完，谢君临扣了电话。见陆泽西伸着脑袋等结果，谢君临无奈的说：“答应给办，就是必须让我亲自跑一趟。”谢君临越说越气，将手机使劲儿往桌上一拍，嘴里嘀咕着：“咱这兄弟，架子端的越来越大，真他妈见鬼了。”
卢小爱听罢，微微一愣没急着回答。她总结了谢君临这两天的习惯，与她关系融洽时，会亲切的称呼她为“小爱”，而一要开战时，则会十分见外的称呼“卢教授”，这会儿，眼看谢君临又要兴师问罪，卢小爱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初见荣和伟时没有把控好心情，以至于一时间流露出太多不正常的情绪。倒是谢君临因祖籍一事起疑让她有些意外，但转念又一想，谢君临公大毕业又身居高位，调来自己的档案看一看，对他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谢先生，陵县没有计划单列市前，不是归属汉江？您老公安出身，不会不知道吧？”卢小爱强硬的态度似乎也在谢君临的意料之中，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副驾驶上的卢小爱一眼，没再多问什么。熟稔犯罪心理学，谢君临知道，高手博弈不能急于一时，循序渐进才能长治久安。
两人在急速行驶的车内持续沉默，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让人抓狂的尴尬。谢君临想引起话题说些什么，但心里偏偏很在意卢小爱有事瞒着他，也就不愿意多做任何努力。卢小爱则是担心说多了再被谢君临盯上，于是干脆闭起眼睛装睡。谢君临开着车，时不时用余光瞟她一眼，心想那句谚语说的真是有道理，你永远不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气氛持续紧张，谢君临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为了逃避尴尬，他甚至没看来电人是谁，干脆利落的接了起来，一听对方的声音，谢君临又有些后悔了。电话的那头正是汉江市视频监控公司的营销经理何晋东，除了那800万的视频线杆改造，谢君临手头上还有一部分价值1200万的dna检测仪器要采购。奇怪的是，谢君临采购计划还没形成报告，消息已经传的人尽皆知。而谍报工作做的最缜密的何晋东，简直成了狗皮膏药黏在谢君临的身上，赶也赶不走，甩也甩不掉。谢君临一度想把他从通讯名单里拉黑，但还是顾及何晋东跟程胜的关系，不愿意与程胜闹的太顶，最终也就忍了下来。
“谢支队，您队上的采购计划报了没有？您可得多想着小老弟我呀，谢支队，我这周末在东郊林场安排了一场高尔夫，您看您几点有时间？我让司机去家里接您？”何晋东公开邀约，谢君临不耐烦的推辞道：“我粗人一个，不会打高尔夫，倒是你，你不是卖视频监控设备的吗？我们要采购dna设备你搅和什么？”
何晋东对谢君临软硬不吃六亲不认的脾气早有耳闻，见谢君临如此强硬，只好厚着脸皮继续说：“谢支队过分谦虚了哈，咱汉江谁不知道羽毛球、网球、高尔夫是谢支队的三大强项。谢支队您也别小瞧我呀，我虽然是个项目经理，但人脉也是有一些的嘛，别说dna设备咱能弄到，就是飞机大炮，只要您谢支队需要，咱提着脑袋也得给您找呀。”何晋东夸夸其谈的吹牛皮，谢君临听罢更是不厌其烦，于是没好气的回复道：
“飞机大炮好呀，那咱看守所谈吧，走私军用武器的罪名更好”说完，谢君临不客气的扣了电话。他两手搭在方向盘上无奈的叹了口气，见卢小爱在一旁好奇的看着自己，忽然想到了两人破冰的话题。
谢君临将车子速度放慢，回头从后座上自己的包里抽出一份文件，还故意傲娇的丢给卢小爱，小声说道：“卢教授，您看看吧，说是国外最先进的dna检测仪器，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我想听听意见。”
卢小爱接过来，嘴上带着释然的微笑，她心知肚明谢君临在给彼此找台阶下，于是顺坡下驴欣然接受了。卢小爱认真阅读着文件上中英文对照的内容，时而点头时而皱眉，许久没下结论。
谢君临不时转头看看她，却见卢小爱掏出手机，以视频电话的形式拨了一通越洋电话。片刻等待后，视频信号接通了，谢君临扫了一眼，接电话的是一名亚裔女子，看模样比卢小爱要年轻一些，而身后的背景，仿佛是卢小爱在宾夕法尼亚的研究室。
“珍妮，在我的文件柜第二栏第四个盒子里，有一份德国爱科德公司的新品研发报告，你帮我看看是哪一年的？”卢小爱长线指挥着名叫珍妮的姑娘。珍妮是卢小爱在美国心理学研究室的助理，州立大学的在校研究生，也是卢小爱这些年唯一的闺蜜。珍妮家境优渥，父母都是做生意的，不指望闺女挣钱，对于珍妮在国外跟着卢小爱搞研究，倒是支持的很。
“稍等哈，”珍妮放下手头上的活走向文件柜，打开一看却傻了眼，卢小爱所指的文件盒里，至少有上百份文件，珍妮一份一份翻阅着，有一搭无一搭的说：“杰西卡，冯教授来找过你，他好像已经知道你回国了。”
卢小爱眼神稍稍暗淡，语气也低落了一些。“知道就知道吧，我毕竟要在国内待一阵子，被他知道是早晚的事。”见卢小爱如此在意这个冯教授，谢君临忽然有些不适应，他故意的往副驾驶的方向靠了一靠，好让自己能把这两人的对话看得更清楚一些。
电话那头珍妮继续找着，谢君临还在猜测这个冯教授与卢小爱的关系，却听珍妮不走心的又问：“杰西卡，你跟那个大帅哥相处的怎么样？姓啥来着？谢？谢先生？谢先生知不知道你的情况呀？”珍妮一问，卢小爱紧张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她警觉的看了一眼佯装专心开车的谢君临，赶紧阻止道：“快找你的东西，别胡说八道。”谢君临听了珍妮的话，心头也是忽的一紧，本以为接下来会听到卢小爱核心的机密，没想到珍妮话锋一转，不高兴的又说：
“哎，35岁的博士后，老处女，理工科老妖婆，谢先生看上你还不得倒了大霉。”啪，卢小爱没等到查询结果，果断扣了电话。一时间她脸红的像猴屁股一样，紧张到眼睛甚至不知道该往哪里看，要不是谢君临车开的有点快，卢小爱恨不得立马跳下去。她不自然的将脸转向车窗，等心脏不在嗓子眼里跳动后，似是还想掩盖点什么，于是机械的说：“你给我看的dna检测仪器并不是欧洲最新的设备，他所提供的技术已经淘汰好几年了，况且这家公司资质也有问题，据我所知，这个德国的爱科德公司，在中国并没有什么总代理。”
“哦。”谢君临抿着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博士后、老处女、老妖婆，虽然意外探听到的卢小爱的秘密并不是他所关心的，但内容，依旧如此劲爆。
尴尬的气氛再次袭来，两人据此更是无话，谢君临将卢小爱送到荆山路自己的家，卢小爱甚至连招呼都没打，推开门便下车去了。看着她因羞赧落荒而逃的背影，谢君临忽然觉得轻松了许多。这个背负着一身秘密的女子，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忽然不那么令他在意了。
老钟走后难得的心情大好，谢君临临时起意开车去了市公安局政委陆泽西的家。从电梯里出来还没敲门，就听见陆泽西两口子激烈的争吵声。
陆泽西的爱人，汉江市人社局正厅级局长韩文敏在家扯着嗓子嗷嗷的骂道：“陆泽西，我儿子公务员考试你不管，现在干点小生意让人欺负你还不管，你还是不是小辉的亲爹？孩子是你抱养的吧？”
听这两口子吵的激烈，谢君临犹豫了片刻，还是敲了敲门。不多时，陆泽西穿着家居服塔拉着拖鞋开了门，谢君临还没进屋，就看见韩文敏激动的冲到门口，一看是谢君临，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的说：“正好！你亲兄弟来了！走吧走吧！你跟你兄弟过吧！”说完，韩文敏用力将陆泽西推出家门，就听见“咔嚓”一声，两人一同被锁在了门外。
陆泽西没办法，身无分文又没有家门钥匙，气头上也不愿意再跟妻子吵吵，于是跟着谢君临下了楼，坐上车随谢君临往酒吧街红磨坊去了。
“你说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搞什么突然袭击呀你。”陆泽西抱怨着，谢君临一听也不服气了，开口骂道：“老子怎么知道你两口子这时候吵架，还说呢，我他妈饭没蹭到还得搭钱请你，你当我愿意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拌嘴拌了一路，到了红磨坊，谢君临还是只点了一杯美式咖啡，加一份奶，不放糖。而陆泽西则点了牛排又加了一杯红酒，谢君临一看那红酒的价格又开骂了：“你打劫地主老财呢，这138一杯，吃饱了撑的。”
陆泽西也不客气，一口喝掉半杯后嚷嚷着：“你还存钱娶媳妇吗？帮你花点省的纪委查你！”见陆泽西这么不要脸，谢君临倒是笑了，他收起无赖的嘴脸关心的问他：“怎么了这是，惹得韩厅长这么不高兴？你家公子惹麻烦了？”
陆泽西不急着回答，脖子一仰干了那杯红酒，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可不是吗，这小兔崽子，自己考不上公务员，非得让我托人找关系。你也知道，现在公务员考试这么透明，异地阅卷异地面试，我上哪儿给他找人去？”陆泽西感叹的说，这事谢君临依稀听到过，也就没多插嘴，又听陆泽西继续抱怨着说：“公务员没戏，这可好了，这小兔崽子又找了几个同学，融资开了家什么物流公司，说是手续还没跑全就开始营业，前几天被路美市公安局和工商局联合查了，也不知道这祖宗在外面跟人家怎么吹的，现在他那几个合伙的同学天天打电话，不是找我就是找韩文敏，你说说，我陆家好赖也是书香门第，怎么就摊了这么个祸害！”陆泽西不满的骂着他的儿子陆小辉，谢君临一听是路美市公安局查的，登时便想到了聂宇华。
“路美查的？给华子打电话问了吗？”刚说完，谢君临立刻反应过来，陆泽西和聂宇华不对付，相互看不上，以陆泽西的脾气，恐怕不会向聂宇华开这个口。
“今天刚见了荣老师，荣老师说华子要回来了。华子回来，咱兄弟几个肯定要给他接风。这样吧，你不好出面，我先单独会会他。”谢君临将事揽在自己的身上，不等陆泽西答应，从口袋里翻出电话给聂宇华打了过去，两人在电话里说了几句，陆泽西发现，谢君临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程序问题？不违规是吧？怎么就得我亲自去办？没得商量？好好，那好！我这个周末过去吧。”说完，谢君临扣了电话。见陆泽西伸着脑袋等结果，谢君临无奈的说：“答应给办，就是必须让我亲自跑一趟。”谢君临越说越气，将手机使劲儿往桌上一拍，嘴里嘀咕着：“咱这兄弟，架子端的越来越大，真他妈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