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起案子
程佳佳被她父亲，汉江市公安局局长程胜叫进了办公室，久久没能出来。在程胜斜对面办公的陆泽西，一直惦记着要给谢君临递话，几次起身走到对面想去敲程胜的门，见里面争吵声不断，来来回回好几趟始终没找着机会。
陆泽西瞅准时机在门口偷听了几句，那一对父女争吵逐渐升级，声音大到他在门外都能听的清楚。程胜仿佛急不可耐的要求程佳佳必须即刻回京，程佳佳死活不听，这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争吵的越来越激烈。
门里面程胜猛地一拍桌子大吼：“我给你妈打过电话了，我今晚就安排人送你回北京！”
程佳佳不甘示弱，冷声回道：“程局长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你跟别的女人睡一张床上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和我妈？程局长，我已经是大人了，法院早就把我判给了我妈，我想干什么你管不着！”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在门后响起，陆泽西知道程胜跟女儿动了手，他刚想推门进去劝两句，就听见程胜隔着门板气急败坏的喊：“程佳佳你缺男人是吧？我不管你跟谁好，谢君临就是不行！你是个女孩子！从北京追到汉江成何体统！你还要不要脸！”
程佳佳惊诧自己被父亲动手扇了耳光，伤感之余再听程胜如此不堪入耳的讽刺，她一时情绪激动，推门跑出了程胜的办公室。哽咽着的程佳佳刚好撞在陆泽西的身上，陆泽西伸手没拦住，程佳佳挣脱开跑了出去。
“小程！”陆泽西喊着往外追，程胜在屋里怒吼了一声“别拦她！”陆泽西左右为难，最终还是放心不下，顾不上程胜的阻拦追了出去。
刑警支队那边，卢小爱刚到队上报道。副支队长徐立便按照谢君临的指示，带领队上大大小小20几个现职干部在门口迎接。卢小爱一一打着招呼，很快就把与谢君临争执的不愉快抛诸脑后了。
徐立鞍前马后的为卢小爱安排办公室，又带着她在刑警支队六层办公楼里转了一圈，办公区、生活区、案审区，他细致的为卢小爱一一介绍。这边正介绍的起劲，材料内勤冯倩挺着怀孕六个半月的大肚子匆匆追上了徐立。
“徐支队，市局紧急通知，南城花园二期交房纠纷引发了群体性事件，要求您带着一中队前去支援。”冯倩汇报完，徐立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支援倒是可以，今天是支队长接访日，待会儿咱那老上访户梁老太太要来，我去维稳了，谁接待她？”徐立左右难办，卢小爱一听，赶紧接话称：“徐支队放心去吧，接访的事交给我，我在美国长期参与社区工作，有一定处理能力。”
徐立倒是不怀疑卢小爱的工作能力，只是中美国情不同，再说新政委一上任，茶水还没喝上一口就干活，总有些说不过去。
看出徐立的犹豫，卢小爱微笑着说：“刚刚在路上咱们谢支队不是吩咐过了吗，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我干，您快去忙吧，比起现场勘验，接访还是轻快活儿呢！”
徐立这才明白，敢情刚刚谢君临发火是冲着新政委来的，他一时间更加尴尬，草草交代了几句，借由市局催得紧便扔下卢小爱溜之大吉了。
卢小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简单收拾着，趁机换了身轻便的运动服。刚换上衣服，就听见支队办公楼大院里呜呜泱泱进来不少人。卢小爱翘着脚尖从窗户栏杆上往下瞧，内勤冯倩又挺着肚子进来了。
“卢政委，接访马上开始了，您准备好了吗？咱下去吧？”
卢小爱点了点头，跟着冯倩乘电梯来到了一楼。走进接访大厅，已经有两个民警坐在桌边等候她。卢小爱回忆着刚刚徐立的介绍，一个是一大队大队长李维，一个是四大队教导员郭尚可。卢小爱一一打过招呼，便自觉坐到了他们的中间。李维递给卢小爱三摞文件，卢小爱细细看着，一摞是群众寄来的上访信，一摞是今天下午上访人的主诉事由，还有一摞，不同于之前那摞上访信封皮上写的，动辄就是为民做主、为民请愿的呈请，这些信封花里胡哨，用色轻快明朗，甚至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这是什么？”卢小爱好奇的问。
李维无奈的笑了笑，好心劝道：“这些信您还是直接交给谢支队吧，由他来处理比较合适。”卢小爱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愣了半晌，默默念叨着：“你们谢支队还挺抢手呀。”说罢，卢小爱示意门口警卫的保安打开接访大厅的玻璃门，呼啦一下，三队群众簇拥着，勉强维持着队形涌了进来。
前面处理了几个投诉各区刑警大队、派出所执法不规范、接警态度冷硬横推的，卢小爱认真记录下来，并承诺转告各当事人，尽快拿出解决方案。上访群众登记完诉求，大多数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卢小爱撇了一眼手表，不知不觉间，四五十分钟就这么过去了。她正感叹时间过的真快时，一位满头白发，步履蹒跚的老太太在两名保安的搀扶下坐到了卢小爱的面前。郭尚可赶紧示意这老太太就是上访老户梁阿姨，卢小爱听罢立刻起身，笑容格外灿烂热情的握住了梁老太的手。
“梁阿姨来啦？我让他们给您倒杯水。”卢小爱有礼有节，再加上容貌格外出众，老太太愣了一愣，硬是没说出话。老太太接过保安给她倒的水，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这才发作起来。
“你们政委老钟呢？让钟伟民出来！我只跟他谈！”
卢小爱继续微笑着，细声细语的说：“梁阿姨，钟政委到龄退休了，我是新来的政委，我姓卢，您看您有什么诉求，跟我说就行。”
“老钟退休了？哼，怪不得谢君临那个王八蛋又变了卦。你能做主是吧？那我可说了，我要求对我儿子梁志坚取保候审！凭什么他谢君临说不让就不让，我查过法律条文了，我儿子符合取保候审的条件，我要求对他进行取保候审！”姓梁的老太太越说越激动，卢小爱赶紧劝她消消气。并表示只有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自己才能帮助她。
梁老太太听罢，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她的不幸。原来老太太早年是棋盘镇上的民办教师，老伴儿走得早，自己又忙于工作，唯一的儿子梁志坚整日没人看管，久而久之便搭上了镇上的一批坏孩子，逐渐开始吃喝嫖赌不学无术。梁志坚被派出所处理了几次，均是治安处罚关几天就放出来。前些日子，这梁志坚喝醉了酒，将自己的母亲梁老太打成了重伤。当时梁老太坚决要求派出所把自己的儿子绳之以法，结果逮捕通知下来了，梁老太又反悔了。不知听谁说的，有可能判缓行的犯罪嫌疑人，只要办案机关同意，就能取保候审不被关进看守所。梁老太救儿心切，便上访要求公安机关对梁志坚进行取保候审。谁知材料报上来，谢君临死活不同意，他坚称自己跟梁志坚打过交道，这梁志坚狗改不了吃屎，放他在外面说不定哪天喝了酒就得再跟梁老太动手，于是坚持向检察院建议不允许对梁志坚采取取保候审措施。
这事被梁老太知道了，那是一通大吵大闹，她从镇上的派出所一路闹到汉江市刑警支队，当时老政委钟伟民还没退休，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老钟一边让谢君临请示一下市局和市政法委的意见，一边答应着梁老太要为她出头。结果梁老太左等右等，迟迟不见儿子放出来，耐不住性子的她又一次闹到了刑警支队。
听罢梁老太的诉求，卢小爱刚要说话，那梁老太忽然开始抹泪：“卢政委，你说我现在，70多岁的老婆子，不中用了，儿子又被关进了监狱，我老伴儿走的早，家里就剩我一个人。这日子过不下去啦！。”说罢，老太太开始嚎啕大哭，边哭边捣着胸口说：“老头子呦，你留我一个在世上受苦受难干什么？我这就从楼上跳下去，随你去得了！”
一听梁老太太要跳楼，卢小爱一阵紧张，她赶紧扶着梁老太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把剩下没登记完的诉求交给了李维和郭尚可。李维怕卢小爱义气用事，赶紧给谢君临打了电话：“谢支队，卢政委很同情梁老太太，这会儿让她去自己办公室了。”
李维汇报完，谢君临只觉得一阵怒火冲上了脑门儿，他刚会同多部门商议好要对梁志坚火速判决立刻收监，卢小爱在这节骨眼生事，这不白白浪费了他先前的工作？谢君临在电话里破口大骂“谁让你们安排卢小爱接访的！这不找事儿吗！这臭娘们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嘴里骂骂咧咧的，谢君临匆忙出了政法委，心急火燎的跑到大马路上拦了出租车，一路催着司机往刑警支队赶去。
到了队上，谢君临着急忙活的推门进了卢小爱的办公室，果不其然，卢小爱正手拿湿巾陪着梁老太太抹眼泪呢。见卢小爱不争气的模样，谢君临气不打一出来。正要发作，那梁老太看到谢君临，擦干眼泪立刻换了一副面孔。
“我没话跟你说，你们政委跟我商量好了！谢君临我告诉你，你不能这么缺德！这缺德缺大了，将来生儿子没*！”老太太恶毒的咒骂着。谢君临强忍怒火就坡下驴，轻声细语言道：“谢谢您了梁阿姨，我媳妇还没影儿的这会儿顾不上生孩子！既然咱政委跟您说好了，我让我司机小唐把您送回去。来来来，大妈您这边请！”
谢君临故作低姿态，好言好语送走了梁老太太，那老太太刚出门，谢君临顺手抄起胳膊底下夹着的文件袋狠狠甩到了桌子上。“卢小爱你有病是吧？这种人你能可怜她吗？那老太太再让她那混蛋儿子打进医院，你能付得起责任吗？”
卢小爱也觉得委屈，刚要与他争执，谢君临的手机又嗡嗡作响。他低头一看是陆泽西打来的，便没好气的接了起来。“我忙着呢你呆会儿再说！”
没来由遭了谢君临一顿吼，陆泽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向来不愿跟谢君临一般见识，于是直切主题说道：“你下班了吧？快点来酒吧街红磨坊，老地方等你。”?冷不丁被陆泽西约酒，谢君临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这一出出一桩桩让谢君临情绪坏到了极点。他刚要推辞，陆泽西下面的话又让他改变了主意：“你别说不来哈，你要是还想让我给你灭火，就麻溜的给我滚过来。”
扣了电话，谢君临狠狠叹了口气。这一天他火力全开似的到处跟人争吵，这会儿更是心力交瘁疲惫不堪。冷静下来，他没了刚刚的傲气，耷拉着脑袋出了办公室，卢小爱看他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忽然间情绪有些微微的波动。
陆泽西瞅准时机在门口偷听了几句，那一对父女争吵逐渐升级，声音大到他在门外都能听的清楚。程胜仿佛急不可耐的要求程佳佳必须即刻回京，程佳佳死活不听，这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争吵的越来越激烈。
门里面程胜猛地一拍桌子大吼：“我给你妈打过电话了，我今晚就安排人送你回北京！”
程佳佳不甘示弱，冷声回道：“程局长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你跟别的女人睡一张床上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和我妈？程局长，我已经是大人了，法院早就把我判给了我妈，我想干什么你管不着！”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在门后响起，陆泽西知道程胜跟女儿动了手，他刚想推门进去劝两句，就听见程胜隔着门板气急败坏的喊：“程佳佳你缺男人是吧？我不管你跟谁好，谢君临就是不行！你是个女孩子！从北京追到汉江成何体统！你还要不要脸！”
程佳佳惊诧自己被父亲动手扇了耳光，伤感之余再听程胜如此不堪入耳的讽刺，她一时情绪激动，推门跑出了程胜的办公室。哽咽着的程佳佳刚好撞在陆泽西的身上，陆泽西伸手没拦住，程佳佳挣脱开跑了出去。
“小程！”陆泽西喊着往外追，程胜在屋里怒吼了一声“别拦她！”陆泽西左右为难，最终还是放心不下，顾不上程胜的阻拦追了出去。
刑警支队那边，卢小爱刚到队上报道。副支队长徐立便按照谢君临的指示，带领队上大大小小20几个现职干部在门口迎接。卢小爱一一打着招呼，很快就把与谢君临争执的不愉快抛诸脑后了。
徐立鞍前马后的为卢小爱安排办公室，又带着她在刑警支队六层办公楼里转了一圈，办公区、生活区、案审区，他细致的为卢小爱一一介绍。这边正介绍的起劲，材料内勤冯倩挺着怀孕六个半月的大肚子匆匆追上了徐立。
“徐支队，市局紧急通知，南城花园二期交房纠纷引发了群体性事件，要求您带着一中队前去支援。”冯倩汇报完，徐立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支援倒是可以，今天是支队长接访日，待会儿咱那老上访户梁老太太要来，我去维稳了，谁接待她？”徐立左右难办，卢小爱一听，赶紧接话称：“徐支队放心去吧，接访的事交给我，我在美国长期参与社区工作，有一定处理能力。”
徐立倒是不怀疑卢小爱的工作能力，只是中美国情不同，再说新政委一上任，茶水还没喝上一口就干活，总有些说不过去。
看出徐立的犹豫，卢小爱微笑着说：“刚刚在路上咱们谢支队不是吩咐过了吗，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我干，您快去忙吧，比起现场勘验，接访还是轻快活儿呢！”
徐立这才明白，敢情刚刚谢君临发火是冲着新政委来的，他一时间更加尴尬，草草交代了几句，借由市局催得紧便扔下卢小爱溜之大吉了。
卢小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简单收拾着，趁机换了身轻便的运动服。刚换上衣服，就听见支队办公楼大院里呜呜泱泱进来不少人。卢小爱翘着脚尖从窗户栏杆上往下瞧，内勤冯倩又挺着肚子进来了。
“卢政委，接访马上开始了，您准备好了吗？咱下去吧？”
卢小爱点了点头，跟着冯倩乘电梯来到了一楼。走进接访大厅，已经有两个民警坐在桌边等候她。卢小爱回忆着刚刚徐立的介绍，一个是一大队大队长李维，一个是四大队教导员郭尚可。卢小爱一一打过招呼，便自觉坐到了他们的中间。李维递给卢小爱三摞文件，卢小爱细细看着，一摞是群众寄来的上访信，一摞是今天下午上访人的主诉事由，还有一摞，不同于之前那摞上访信封皮上写的，动辄就是为民做主、为民请愿的呈请，这些信封花里胡哨，用色轻快明朗，甚至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这是什么？”卢小爱好奇的问。
李维无奈的笑了笑，好心劝道：“这些信您还是直接交给谢支队吧，由他来处理比较合适。”卢小爱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愣了半晌，默默念叨着：“你们谢支队还挺抢手呀。”说罢，卢小爱示意门口警卫的保安打开接访大厅的玻璃门，呼啦一下，三队群众簇拥着，勉强维持着队形涌了进来。
前面处理了几个投诉各区刑警大队、派出所执法不规范、接警态度冷硬横推的，卢小爱认真记录下来，并承诺转告各当事人，尽快拿出解决方案。上访群众登记完诉求，大多数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卢小爱撇了一眼手表，不知不觉间，四五十分钟就这么过去了。她正感叹时间过的真快时，一位满头白发，步履蹒跚的老太太在两名保安的搀扶下坐到了卢小爱的面前。郭尚可赶紧示意这老太太就是上访老户梁阿姨，卢小爱听罢立刻起身，笑容格外灿烂热情的握住了梁老太的手。
“梁阿姨来啦？我让他们给您倒杯水。”卢小爱有礼有节，再加上容貌格外出众，老太太愣了一愣，硬是没说出话。老太太接过保安给她倒的水，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这才发作起来。
“你们政委老钟呢？让钟伟民出来！我只跟他谈！”
卢小爱继续微笑着，细声细语的说：“梁阿姨，钟政委到龄退休了，我是新来的政委，我姓卢，您看您有什么诉求，跟我说就行。”
“老钟退休了？哼，怪不得谢君临那个王八蛋又变了卦。你能做主是吧？那我可说了，我要求对我儿子梁志坚取保候审！凭什么他谢君临说不让就不让，我查过法律条文了，我儿子符合取保候审的条件，我要求对他进行取保候审！”姓梁的老太太越说越激动，卢小爱赶紧劝她消消气。并表示只有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自己才能帮助她。
梁老太太听罢，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她的不幸。原来老太太早年是棋盘镇上的民办教师，老伴儿走得早，自己又忙于工作，唯一的儿子梁志坚整日没人看管，久而久之便搭上了镇上的一批坏孩子，逐渐开始吃喝嫖赌不学无术。梁志坚被派出所处理了几次，均是治安处罚关几天就放出来。前些日子，这梁志坚喝醉了酒，将自己的母亲梁老太打成了重伤。当时梁老太坚决要求派出所把自己的儿子绳之以法，结果逮捕通知下来了，梁老太又反悔了。不知听谁说的，有可能判缓行的犯罪嫌疑人，只要办案机关同意，就能取保候审不被关进看守所。梁老太救儿心切，便上访要求公安机关对梁志坚进行取保候审。谁知材料报上来，谢君临死活不同意，他坚称自己跟梁志坚打过交道，这梁志坚狗改不了吃屎，放他在外面说不定哪天喝了酒就得再跟梁老太动手，于是坚持向检察院建议不允许对梁志坚采取取保候审措施。
这事被梁老太知道了，那是一通大吵大闹，她从镇上的派出所一路闹到汉江市刑警支队，当时老政委钟伟民还没退休，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老钟一边让谢君临请示一下市局和市政法委的意见，一边答应着梁老太要为她出头。结果梁老太左等右等，迟迟不见儿子放出来，耐不住性子的她又一次闹到了刑警支队。
听罢梁老太的诉求，卢小爱刚要说话，那梁老太忽然开始抹泪：“卢政委，你说我现在，70多岁的老婆子，不中用了，儿子又被关进了监狱，我老伴儿走的早，家里就剩我一个人。这日子过不下去啦！。”说罢，老太太开始嚎啕大哭，边哭边捣着胸口说：“老头子呦，你留我一个在世上受苦受难干什么？我这就从楼上跳下去，随你去得了！”
一听梁老太太要跳楼，卢小爱一阵紧张，她赶紧扶着梁老太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把剩下没登记完的诉求交给了李维和郭尚可。李维怕卢小爱义气用事，赶紧给谢君临打了电话：“谢支队，卢政委很同情梁老太太，这会儿让她去自己办公室了。”
李维汇报完，谢君临只觉得一阵怒火冲上了脑门儿，他刚会同多部门商议好要对梁志坚火速判决立刻收监，卢小爱在这节骨眼生事，这不白白浪费了他先前的工作？谢君临在电话里破口大骂“谁让你们安排卢小爱接访的！这不找事儿吗！这臭娘们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嘴里骂骂咧咧的，谢君临匆忙出了政法委，心急火燎的跑到大马路上拦了出租车，一路催着司机往刑警支队赶去。
到了队上，谢君临着急忙活的推门进了卢小爱的办公室，果不其然，卢小爱正手拿湿巾陪着梁老太太抹眼泪呢。见卢小爱不争气的模样，谢君临气不打一出来。正要发作，那梁老太看到谢君临，擦干眼泪立刻换了一副面孔。
“我没话跟你说，你们政委跟我商量好了！谢君临我告诉你，你不能这么缺德！这缺德缺大了，将来生儿子没*！”老太太恶毒的咒骂着。谢君临强忍怒火就坡下驴，轻声细语言道：“谢谢您了梁阿姨，我媳妇还没影儿的这会儿顾不上生孩子！既然咱政委跟您说好了，我让我司机小唐把您送回去。来来来，大妈您这边请！”
谢君临故作低姿态，好言好语送走了梁老太太，那老太太刚出门，谢君临顺手抄起胳膊底下夹着的文件袋狠狠甩到了桌子上。“卢小爱你有病是吧？这种人你能可怜她吗？那老太太再让她那混蛋儿子打进医院，你能付得起责任吗？”
卢小爱也觉得委屈，刚要与他争执，谢君临的手机又嗡嗡作响。他低头一看是陆泽西打来的，便没好气的接了起来。“我忙着呢你呆会儿再说！”
没来由遭了谢君临一顿吼，陆泽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向来不愿跟谢君临一般见识，于是直切主题说道：“你下班了吧？快点来酒吧街红磨坊，老地方等你。”?冷不丁被陆泽西约酒，谢君临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这一出出一桩桩让谢君临情绪坏到了极点。他刚要推辞，陆泽西下面的话又让他改变了主意：“你别说不来哈，你要是还想让我给你灭火，就麻溜的给我滚过来。”
扣了电话，谢君临狠狠叹了口气。这一天他火力全开似的到处跟人争吵，这会儿更是心力交瘁疲惫不堪。冷静下来，他没了刚刚的傲气，耷拉着脑袋出了办公室，卢小爱看他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忽然间情绪有些微微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