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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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逃离

    柏阖忽然说道:“前辈,你若愿意助在下擒住此人,我可在此承诺,你之前劫囚之事,城主必不会再追究。至于你的小朋友苏袭尘的死罪,也可商量减免,如何?”若是其他人,以他的权力,当即可说免罪,但苏袭尘之事着实干系重大,话说到这个份上,已是他的极限。

    施自醒想一想,笑道:“副城主这条件着实诱人,天河王,你怎么看?”

    狄禹也不想与这么一位厉害人物冲突,说道:“前辈想要什么,尽管直说。”

    施自醒道:“盗人云则,自然要还云则。我要你将来助小朋友得到云则,这条件对你来说不算过分吧?”转头对柏阖说道:“我先问他的,要是他不答应,我才能考虑你的条件。”

    狄禹一惊,这条件算不上特别难,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当下说道:“好,我狄禹将来若不完成此事,任凭前辈处置。”说罢脚下涌起一道水流,如长鲸吸水,送自己远走。

    施自醒向柏阖歉然一笑,道:“那便对不住了,副城主,我也走了,告辞。”忽地在柏阖面前消失了。

    片刻,施自醒又出现在柏阖面前,说道:“有一事我倒忘了说,你也不必沮丧,狄禹不过出其不意打了你一个措手不及,来日你练就多种颜色运用约束力时,自然与今日不同。”言毕,再度不见踪影。

    柏阖知道施自醒是在指点自己,道声多谢,仿佛窥见了新门径,决意苦心修炼,将来必雪今日之耻。

    今日刑场之混乱出人意料,他还有许多事要要处理,远处已有几队士兵赶来,荆蛟、刘无头、陈长安均不省人事,局面唯有他能主持,来收拾一切。

    晏知蝉带着钟何何、苏袭尘,与刚刚赶回来的施自醒会和,众人也不出城躲避,径直往唇香楼去了。

    唇香楼乃是昆婀城大户,每年所纳税金极多,城主极为看重,向来未得城主亲令,无人敢前往搜查。

    施自醒先进房中回归本体,再出来迎接众人。

    众人在客房中坐定,叫了好酒好菜,施自醒将方才在台上的所见所闻说了。

    钟何何啧啧惊叹,道:“想不到这妖里妖气的狄禹,算计的如此厉害,我和乖尘儿差点就成了他求取云则的祭品了。我‘钟鼓妖’自愧不如。”

    晏知蝉却说:“太可惜了,这云则本是小苏的,被这种人夺去,不知要祸害多少人。”

    苏袭尘倒是一脸不在乎的表情,道:“我于此无欲无求,再者,施老不也让他答应还我一个云则吗?”又说:“你让我问的事,我说与你听。”

    当日落雪生将晏知蝉送下华山后,少了牵绊,在山巅与四人纠缠半日,终于寻得良机摆脱,且战且退,下了华山,但因一直被追杀,无暇过华山之门与晏知蝉会和,倒是狄禹无意间触动华山之门,到达混元界。

    晏知蝉得知落雪生无恙,心下大安。

    唇香楼,独一间的客房。

    一老人、一女子、一少年、一孩童。

    四人围坐,闲谈歇息半日,问起将来打算。

    施自醒说道:“我还是在昆婀住下,你们呢?”

    钟何何说道:“如今我是不能在昆婀城待下去了,准备往沧凛州去,看看我的女儿。”

    晏知蝉道:“原本我打算在此地找找是否有虫和夏的线索,但今日这么一闹,留在这里只怕也行动不便,先往别处去,边走边看吧。”他推了苏袭尘一把,道:“小苏,你也不能在昆婀岛久留,可有何去处?”

    苏袭尘倒是面色淡然,道:“我也没有什么去处,如果你们要离岛,就带上我一个吧。”

    晏知蝉勾住苏袭尘的脖子,笑道:“那正好,我们三个人可以结伴同行,钟姑姑去看女儿,我顺路打探线索,小苏嘛,就当陪我们一起去玩好了。互相之间也好有个照应。钟姑姑,你看可好?”

    钟何何并无异议。

    施自醒道:“也好,晏小子,昆婀城中我若听说虫、夏或者落雪生的消息,第一时间告知你。”他从怀中取出一物,交给晏知蝉,道:“这是一片眠树之叶,千年不腐,你睡觉时带在身边,我就可在梦境中找到你了。”

    眠树之叶碧翠剔透,仿如玉琢,晏知蝉将之收入贴身锦囊。

    苏袭尘忽然道:“眠树之叶?施老的云则可是眠梦化实?”

    施自醒先是一惊,随即拍手赞叹道:“真是聪明,活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被人猜中自己的云则呢。晏小子,你也算是蛮伶俐的了,可是和这娃娃比起来,就差了不少啊。”

    晏知蝉被施自醒说这么一句,并不着恼,笑道:“小苏聪明得很,施老这话不假。”

    苏袭尘道:“晏哥哥才来混元界几日,对云则听闻也少,否则也可以猜得到。”

    施自醒道:“你们预备何时出城?先定下时日,我好做准备,到时送你们出城。”

    钟何何说道:“惹下这么大麻烦,越早越好。”晏知蝉和苏袭尘也是此意。

    施自醒道:“好,我这就去准备船只,趁今夜天黑时离岛出航。”

    说罢,人往床上一躺,闭目片刻即入眠,一个完全相同形貌的人凭空出现在客房中。

    大家虽然都已知道施自醒的云则,但忽然间看到两个完全一样的人,还是会吃惊和好奇,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一个人。

    苏袭尘也是一会儿看看站着的施自醒,一会儿看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施自醒,眼神中大是觉得新奇。

    施自醒哈哈大笑,道:“每次让人看到,都是这个反应,所以我也很少让人亲眼看我入梦。毕竟一直被人盯着打量的感觉,可是不太妙。”

    晏知蝉笑着补了一句:“更何况还是双重感觉。”

    钟何何身为女流,多有不便,瞄了两眼就不再看,道:“麻烦施老了,此生能有机会再见女儿,全是施老所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施自醒道:“不谢不谢,谁叫我欠晏小子的人情呢,救你顺手而已。我先走了,你们好好歇息,养足精神,夜里出航。”话说完,人亦化作透明之躯,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