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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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破束

    狄禹说道:“我入狱前,已调查过,你的云则,称之为‘七色约束’,乃是借颜色转化为约束之力,七色轮转,每日可用一色。今日你身着紫色,当是紫束之力。那荆蛟的云则,平常人看不见,但应当是隐兽。另外那两人刘无头和陈长安,没有云则。”

    柏阖道:“那又如何?城中有不少人知道我的云则,但也无法破解,今日虽无法将你碾成肉泥,但你也休想从紫束球中逃脱!”

    狄禹怪声怪气,像是学着德高望重的老者,说道:“浅薄啊浅薄,你得到云则之力已有二十一年,却还是不知道么?你这云则,是称为‘约束之力’,并非‘禁锢之力’,若是禁锢,无隙可循,只是约束的话,稍稍费点功夫,还是可以逃脱的!”

    柏阖在以往战斗中,隐隐约约有这样的感觉,但还从未有人从他已合拢的紫束球中逃脱,也就并未往深处去想,此刻虽觉得狄禹所说有些道理,但仍说道:“虚张声势!”又说道:“你处心积虑,调查我等的云则,到底所图何事?”

    “阁下这是在审讯犯人么?不过也罢,说给你听也是无妨。”狄禹心中极是得意,用手轻拂身边水,道,“我所图的,就是这‘天河之水’!”

    “云则?”柏阖道,“若只为云则,何必杀人入狱,如同这些人在台下等候就是了。”

    “嘿嘿,你以为这云则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若非辛苦筹谋,怎会到手?”

    柏阖道:“筹谋?云则顺天而出,岂是你想要便有的?“

    狄禹说道:“这话虽然不假,可你也别小看了人力所为。这云则,有人已经追了五年之久,本来还需两三年方能出世,但这云则之主即将被你们所杀,我若再不出手,借午门午时之血施展秘术,怎能让它降世?”

    这话让柏阖听得心惊,说道:“云则之主在这死囚犯当中?”

    “如我所料不错,就是那个姓苏的小娃娃。”

    云则之主之事已然让柏阖吃惊,而以午门午时之血催动云则降世的秘术,更是闻所未闻,但又不由得他不信。柏阖厉声喝道:“你这些事,是从何得知的?!”

    狄禹道:“你应当知道我是因杀何人入狱。”

    柏阖身为行刑官,自然知道,说道:“你杀的是个名为徐不问的老者。”

    狄禹道:“他还有个名字,应当更加出名,叫做徐寻。”

    柏阖惊诧,道:“竟然是他!你居然把他给杀了!难怪你懂这些,都是从他那里盗来的!”

    徐寻此人,在整个沧凛州都十分有名,人称“知解云”,意为十分了解云则,凡是有不懂的,均可向他询问,没有不能解答的。

    狄禹道:“盗来的?哼!我可没这个闲心,这些都是他求着教给我的,连他的命,也是他求我取下的。”

    柏阖道:“说笑!求着教你或许还有几分可信,求你杀他,这只是你自己的脱罪之词。”

    狄禹道:“他听说我的称号是‘天河王’之后,就求着我这么做了,说什么这云则应当归我所有,啰啰嗦嗦一大堆,我也记不真切。又给我定下计策,杀他以求入狱,去狱中找那云则所择之主,增添得到云则的把握。”他轻蔑一笑,接着说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道我是被你困住所以说这些为自己脱罪么?你只怕还困不住我!”

    紫束球忽地一震,球中水流旋转起来,凭空形成一个漩涡,越转越快。

    柏阖顿时发觉紫束球威力似乎在慢慢减弱,最为明显的,就是原本浓郁的紫色,慢慢淡了下去,不足半刻钟,整个球的颜色全部褪去。

    狄禹举剑一戳,球体破裂,水泄了满地。

    狄禹道:“徐老头说天河水可吸纳色彩,借此特性破解你的招式最是有效,如今看来,倒是不假!好在你只能以单色转化约束之力,否则,还真有点费劲。”

    柏阖清楚,这话绝非狄禹能说出,唯有对云则极是了解之人如徐寻者,才能有此见地。这么说来,狄禹所说的话,难道不假?

    但他此刻并无余裕思考这些问题了,狄禹在破出紫束球时,已经举剑攻来!

    柏阖的“紫色约束”之力被破,短时间无法再用,只能以本门武功应付。

    只用武功应付敌人,还是在二十年前他没有得到云则的时候。

    这二十多年来,他一直是云则为主、武功为辅,几乎没有人能把他逼到如此境地。此刻少了云则,他如同断了一只右臂。

    狄禹的剑招诡异,就算他有云则,也不易将之困住。更何况此时形势逆转!

    狄禹的剑已经指中了他的要害之处,他若再动,必死无疑。

    柏阖静静站着,一动不动,狄禹也静静站着,并不进攻。

    半晌,狄禹忽地收剑,说道:“我所求之物已经到手,放你走罢!”

    柏阖默然无语,被自己行刑的囚徒放一条生路,这滋味一定不好受。

    “‘天河王’!好厉害的名号。”

    突然从耳边传来的声音令狄禹警觉,剑已出鞘,却无功而返。

    这声音的手更拍了拍狄禹的肩膀。

    狄禹反而将剑回鞘了,他知道,能无声无息接近自己身旁的人,若有恶意,自己早已身首异处。

    这声音的主人是个老者,方才在台上救下苏袭尘的老者,施自醒。

    施自醒显然看到了狄禹回鞘的举动,说道:“你这人虽然做事邪门,但做人的气魄却大!难怪能成事。”

    狄禹问道:“你是何人?所为何事?”

    施自醒说道:“副城主在此,我的名字就不便透露了。原本我想来拖延一下副城主的时间,看这情形,倒是用不上我了。”

    狄禹道:“既然与我无关,请前辈让路,我走了。”“前辈”这个词能从他口中说出,绝不只是因为年纪大而已。

    施自醒说道:“慢来慢来,你们说的话我没听到,倒也罢了,我既然听到了,那还有一番计较。”

    狄禹侧目道:“怎么?”

    施自醒道:“你这云则既然本是我那个小朋友的,如今被你夺了去,你说该如何?”

    狄禹说道:“云则已经为我所有,前辈想怎么处置?就算杀了我,只怕也拿不走。”

    施自醒道:“话是如此说,但你若想不留下些什么就走,只怕办不到。”

    狄禹说道:“前辈想要什么?”他暗中凝神,已准备再度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