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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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四章

    湖光粼粼,水纹轻晃。清澈的湖中却无一物,本该有的池中物却不见,水至清则无鱼罢。

    湖面却倒映着一女子面容,已换作乌黑长发,却仍是一身火红衣裙,蹲坐在湖边,轻捋着夹杂在黑发中的红丝,斜斜勾勾了嘴角,暗红眸子在水中像是发着红光。

    茅草屋前。

    老婆子的手倏地变得僵硬却只是一瞬,而后身体开始发凉却也不让人在意,昏花的眼珠竟闪过一丝暗红,亦没让人察觉。压低声音唤了句“姑娘,出来下罢。”语气中不知暗藏这什么让人感觉有丝丝寒意。

    巫皖皖本在房中轻轻削着桌椅上的木刺,为救她的婆婆做点什么小事,听见叫唤声,并未察觉到什么。必备的小刀又放入粗袖中,轻轻拍了拍木屑,走出去。

    老婆子见巫皖皖出来,先一步走向前,看着她脸上的红斑眼中不经意间划过一丝鄙夷,又很快笑意堆了满脸,在阳光照耀下略感有些诡异。

    “姑娘,柴火不够了,不能生火做饭了,能否帮我这老婆子去砍些干柴来。人老了,动几步也觉得难呀”语气先是充斥着诚意后变为感叹岁月。巫皖皖听后,并未觉出什么,也未觉有一丝丝奇怪,只因这位老人曾救过自己一命,若是再去多想人家,岂不是没了良心。

    走向一堆柴火前,背起一旁的大篓筐,将一把老斧丢入框中,朝着山中走去。巫皖皖边走着边琢磨着,幸得自己从前就有一副好身板,砍柴亦不是什么难事。摇头笑了笑自己从前那股子冲劲,并未发觉身后的人眼神已变通红,满是凉意盯着巫皖皖的背影。

    现是正午已过了许久,夜还差些时辰才会到来。

    巫皖皖一人走入了山中,想着自己得快些,婆婆还等着炊饭。见着眼前一般高的树,似乎种的时间也无异,阳光从树叶透过,抬头看着,有些刺眼,有些晃神。侧了侧头,看着左侧自己扶着的树,认定了就这棵罢。

    手起,第一刀总是该用力的,找准位置还是要的,使足劲,刀却不知被什么弹开了,树毫发无损,却是刀口磨掉了细碎。

    “这是怎么了。”巫皖皖紧皱着眉头,轻轻呢喃着。又试了试,仍是无果,抬头拭了拭额前的细汗,看着太阳似乎西沉了,而现情况不太乐观。“太阳再沉下去我连路都不认得,捡多点地上细干柴回去罢了。”巫皖皖闷闷地轻言道。

    转身拾起了干柴,却不易找,不知是因树生的太好,还是怎么,干柴少见。移动着步伐弯下腰找着,又听见几声清脆铃铛声,笑了笑,瞬然心情不知怎么好了不少。

    而方才险些被砍得树中竟有些物种在细语。

    “老大,怎么不直接将那女子给杀干抹净,吃了什么胆竟敢来砍我们的树。”一头围着树叶的小个子问着一老人。

    “你懂个屁呀,没见着那姑娘脚踝上绑着的细绳么,白金相间,这是神兽的宝物啊。该问问我们敢不敢惹”同是全身树叶的老人个子也不高,亦全身着着树叶,拿起手边的杖敲着小个子的头,边摇着头“榆木脑袋呀,唉。”

    “本来就是榆木嘛。”小个子不满得呢喃着。

    巫皖皖站直身,天好像全暗了下来。

    夜色一点点的暗下来,天空中本该有的星辰却不见一粒。

    夜色肆无忌惮地压着地面,只是偶尔闪过一丝丝黑影,亦不知这会是些什么物种。

    巫皖皖站直身,环看四周环境,几声杂乱虫声打破了黑夜山里的寂寥,又轻轻动了几步,踩在树叶上的咯吱声却感觉响透整个山谷。

    “咻——”一团黑黑的东西从她面前一闪而过。

    又吹来一阵风,本就穿得不多的巫皖皖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知为何,总感觉这山中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虽自己从前是当过刑警,什么场面都见过,心理素质该说是极好的。可这种阴森森不住的吹着寒风的山谷自己却极少来过,害怕之感悄悄缠上心头。

    “叮叮——”些急脚踝处铃声又响了起来,清脆的铃铛声像是轻轻拂过巫皖皖略有些急躁的心,心田处竟有一丝丝的温暖感而生。

    巫皖皖顶着黑夜继续前进,不断摸索着前方,想找出条正确的下山路。一步也不停,轻轻的脚步声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

    月亮不知何时从厚云层中摸索了出来,幸得照亮了前方的路。柔柔的月光撒下,似一层淡白薄纱又似一团淡淡白雾抚过巫皖皖的清秀的脸,抚过额上的红斑。清脆的铃声响得好像愈发厉害了。

    这额上的红斑竟忽的不见了,而额心却多了一颗红痣,在月光下,这颗红痣倏然觉着闪着微微若有若无红光。

    而巫皖皖并未发现任何变化。

    仍是看着前方,一层本笼罩着的薄雾散开了。巫皖皖一瞅,墨黑瞳孔放大,愣住了。

    前方是高挑修长的青翠竹子,密密麻麻,不见深处,自己是何时走了这么远,竟走到了前几日与白虎相遇的那片竹林。又转念一想,好像穿过这竹林便到了那湖边,试试罢,天色也这般暗了,得赶紧才行。

    踏进这片寂寂竹林,铃声又悠悠响起。竹林像是通了人性般,悄悄转着,不让人发觉,似不让人走出这片竹林的意味。

    巫皖皖将前方碍着的竹枝轻轻侧一旁,看着前方,却不知自己走到哪儿,亦不知现在方向是什么,又抬头一看却仍是无一粒微星,只有如勾的月倒挂于漆黑天空。抚了抚额头,撩了撩秀发,自己的方向感何时变得这般差了,是在古代没得训练,退化了还是怎得,觉着头也涨涨的。

    而额心的红痣却愈发亮了。却未察觉。

    又朝前走了走,一层稀薄的雾晕了开来。一座青青竹屋出现在巫皖皖眼前,看着竹屋有一半已被苔藓盖过,屋内却亮着昏黄的灯,巫皖皖觉着诡异,却无奈自己迷了方向走不出这片竹林。暗暗骂了句“该死。”

    站在像是竹屋门口处,看着满是青苔的台阶像是许久没人来过。心想,天色这般暗了,也走不出这该死的竹林,干脆进去瞧个究竟若是没人悄悄歇息一夜也是好的。想罢,巫皖皖紧拽着袖中藏着的刀,面色却平静如水,移着轻步,沉住气,走向竹门,生怕铃铛声惊扰什么似得,生怕呼出的气会惊扰什么似得。

    额上红斑已化作的红痣,闪着暗暗的红光,竟多出几分妖冶之态。巫皖皖却并未发现自己额上的变化,亦未发现身后不远处的竹林深处,站着一身白袍的人,修长身躯,抱着兔,勾着笑,看着前方人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