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苍蝇
霍书英这几日托病没有履职，没有在小红那里讨快活，也没有在家中恶妻处受她责骂，偏偏躲在骡马市的酒馆中，日日借酒浇愁。
他这人胆子小，自从听到南门大仓和东瀛使团被劫的消息，变得草木皆兵。只要他听人谈论起此事，就会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在他看来，他是此案的帮凶，所以为了不露马脚，他没有去当差，也没有待在家里受妻妾烦扰，偏偏躲在这穷苦人往来的骡马市，想要掩耳盗铃。
但是即便霍书英躲到天边，楚玄还是有办法找到他。
霍书英刚刚将二两竹叶青灌下肚中，正在兴头上，但是他看见一个黑金袍男子走进了小酒馆中之后，酒兴全无。
“霍文书，你可是真沉不住气啊。”楚玄念叨着霍书英，坐在了他的身旁。
霍书英警惕的看了看周围，脖子稍稍往前伸了一下，小声说：“楚玄，你可知道你捅了多大篓子？东宫和丞相府可都炸了锅了。”
楚玄并没有理会霍书英，他让小二又拿来一壶酒，给自己酌了一杯，然后才说：“你明日照常当差，切不要再可以躲避了。”
霍书英说：“哼，眼不见为净，若这几日一直在府里，我总有装不住的时候。”
楚玄此时喝下了一杯酒，眼睛瞪得如鸡蛋一样大，恐吓着霍书英：“你若不去当差，才会招惹怀疑，我这行动前半部分天衣无缝，若是毁在你手上，我可饶不了你。”
此时的霍书英喝了几杯水酒，依然有些醉意了，也只有趁着酒劲，他才能顶撞楚玄：“你楚公子是这开封的风云人物，上得朝堂，下得街市，哪里知道我这小小文书的痛楚？也罢，既然现在你是我的主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希望到那马高镫短之时，公子你可不要鸟尽弓藏啊。”
楚玄听到霍书英说出这话，倒是有一些意外。不过楚玄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不喜欢别人满口奉承，此时霍书英这副德行，楚玄还真有一点儿喜欢。
但是霍书英知道，楚玄来找他，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说：“楚公子，你日日在刀尖上舔血，也许你习惯了，但是我没有。你先让我多喝上几杯，将这大脑麻木之后再听你的大计，如何？”
楚玄并没有回应霍书英，只是为他又要来一壶酒。
这是白浩宇第一次喝这个时代的酒水，他能感觉得这酒度数不是很高，但是很可口。
二人在说话间已经将两壶酒一饮而尽，而霍书英的脸上已经明显泛起了红晕，楚玄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楚玄看了看四下，都是些大声喝酒的乡野村夫，并没有在意他们二人，楚玄这才对霍书英说：“霍文书，枢密院记录粮草流动的钱粮册，你可知晓是归何人管辖？”
霍书英哈哈大笑起来，说：“我以为你又要给我出难题，怎么着？又在打粮草的主意？”
今日霍书英借着酒劲，将他二人的关系掉了个，霍书英完全掌控着对话的主动权。
“放心，今天不要你去赴汤蹈火，只需要你告诉我而已，你不必如此戒备。”楚玄说。
“哈哈哈哈，楚公子你太高看我霍书英了，这件事我就算想为你赴汤蹈火，我也没有那个资本。这钱粮机要之事，我是丝毫触碰不到。”霍书英此时废话连篇，似乎已经醉的无法管理自己的言语了。
但是此时的楚玄却很耐心，他又说：“那么谁能触碰得到呢？”
霍书英坐在凳子上，摇摇晃晃的说：”嗯……，钱粮之事，一向是枢密院正使过手，不过这钱粮册嘛……，王颖那个庸才自然不会亲自保管，想来是在朱武的手中。”
“朱武？枢密院副使朱武？”楚玄反问道。
“对！不过楚公子你不要费心了，这朱武是个正直醇厚的傻子，不像我等，你就算绞尽脑汁，也难在他那里寻得丝毫缝隙。”霍书英又端起了酒杯，往自己的胃中灌着酒水。
“嗯……，也许吧。苍蝇是不叮无缝的蛋，但是也得我确定这蛋是不是真的没有缝隙。”说完，楚玄站起了身，将一些碎银子压在了桌子上。
霍书英睁着眼睛，但是他看到的楚玄已经重影了，他费力的说：“那……你就去试试……，他家就在骡马市……”
说完霍书英瘫倒在了桌子上，楚玄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出了酒馆。
楚玄出门问了路，很快就来到了朱武的家门口，但是站在目的地的楚玄，不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眼前的这座宅子破烂老旧，在这穷苦人家居多的骡马市，也算不上是豪宅。
朱武好歹是枢密院副使，堂堂从三品，竟然住的地方还不如寻常百姓，楚玄怀疑着上前敲了门。
很快，门内就有人应门了，一个身穿麻布衣的老头打开了房门，问道：“您找谁？”
楚玄犹豫了一下，说：“此处可是朱大人的宅邸？”
“正是，公子您是？”老仆满面和善的问道。
“请通报一声，楚玄求见朱大人。”楚玄说道。
可是这位老者并没有通报，直接打开了院门，说：“你先进来吧，老爷出去抓药去了，一会功夫就回来了。”
楚玄迈进了院子，院内的景象如院外的没落相得益彰。院子中房屋虽很多，但是仅有三四间看着还有些人气，其余的方子破屋烂顶，到处挂着蛛网。
此时的楚玄更加好奇了，他随着老者在正北的大屋中坐了下来，打量着这家人的一切。
厢房中不停地传出咳嗽的声音，而这个老仆也来回的往返正屋和厢房之间。
老仆端上了茶水，楚玄打开茶碗看了一眼，这其中泡的都是残次的毛尖，楚玄知道，这不是主人怠慢自己，而是这家真的穷。
过了一会儿，朱武身穿布衣，脚穿草鞋，手中提着一挂草药走进了家门。
当他看见堂中坐着的这个青年之后，他并没有先来正屋，而是提着草药来到了院中的炉子旁，自顾自的敖起了药。
楚玄也没有动弹，只是在正屋中静静地坐着，品着味道苦涩的茶水。
他这人胆子小，自从听到南门大仓和东瀛使团被劫的消息，变得草木皆兵。只要他听人谈论起此事，就会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在他看来，他是此案的帮凶，所以为了不露马脚，他没有去当差，也没有待在家里受妻妾烦扰，偏偏躲在这穷苦人往来的骡马市，想要掩耳盗铃。
但是即便霍书英躲到天边，楚玄还是有办法找到他。
霍书英刚刚将二两竹叶青灌下肚中，正在兴头上，但是他看见一个黑金袍男子走进了小酒馆中之后，酒兴全无。
“霍文书，你可是真沉不住气啊。”楚玄念叨着霍书英，坐在了他的身旁。
霍书英警惕的看了看周围，脖子稍稍往前伸了一下，小声说：“楚玄，你可知道你捅了多大篓子？东宫和丞相府可都炸了锅了。”
楚玄并没有理会霍书英，他让小二又拿来一壶酒，给自己酌了一杯，然后才说：“你明日照常当差，切不要再可以躲避了。”
霍书英说：“哼，眼不见为净，若这几日一直在府里，我总有装不住的时候。”
楚玄此时喝下了一杯酒，眼睛瞪得如鸡蛋一样大，恐吓着霍书英：“你若不去当差，才会招惹怀疑，我这行动前半部分天衣无缝，若是毁在你手上，我可饶不了你。”
此时的霍书英喝了几杯水酒，依然有些醉意了，也只有趁着酒劲，他才能顶撞楚玄：“你楚公子是这开封的风云人物，上得朝堂，下得街市，哪里知道我这小小文书的痛楚？也罢，既然现在你是我的主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希望到那马高镫短之时，公子你可不要鸟尽弓藏啊。”
楚玄听到霍书英说出这话，倒是有一些意外。不过楚玄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不喜欢别人满口奉承，此时霍书英这副德行，楚玄还真有一点儿喜欢。
但是霍书英知道，楚玄来找他，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说：“楚公子，你日日在刀尖上舔血，也许你习惯了，但是我没有。你先让我多喝上几杯，将这大脑麻木之后再听你的大计，如何？”
楚玄并没有回应霍书英，只是为他又要来一壶酒。
这是白浩宇第一次喝这个时代的酒水，他能感觉得这酒度数不是很高，但是很可口。
二人在说话间已经将两壶酒一饮而尽，而霍书英的脸上已经明显泛起了红晕，楚玄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楚玄看了看四下，都是些大声喝酒的乡野村夫，并没有在意他们二人，楚玄这才对霍书英说：“霍文书，枢密院记录粮草流动的钱粮册，你可知晓是归何人管辖？”
霍书英哈哈大笑起来，说：“我以为你又要给我出难题，怎么着？又在打粮草的主意？”
今日霍书英借着酒劲，将他二人的关系掉了个，霍书英完全掌控着对话的主动权。
“放心，今天不要你去赴汤蹈火，只需要你告诉我而已，你不必如此戒备。”楚玄说。
“哈哈哈哈，楚公子你太高看我霍书英了，这件事我就算想为你赴汤蹈火，我也没有那个资本。这钱粮机要之事，我是丝毫触碰不到。”霍书英此时废话连篇，似乎已经醉的无法管理自己的言语了。
但是此时的楚玄却很耐心，他又说：“那么谁能触碰得到呢？”
霍书英坐在凳子上，摇摇晃晃的说：”嗯……，钱粮之事，一向是枢密院正使过手，不过这钱粮册嘛……，王颖那个庸才自然不会亲自保管，想来是在朱武的手中。”
“朱武？枢密院副使朱武？”楚玄反问道。
“对！不过楚公子你不要费心了，这朱武是个正直醇厚的傻子，不像我等，你就算绞尽脑汁，也难在他那里寻得丝毫缝隙。”霍书英又端起了酒杯，往自己的胃中灌着酒水。
“嗯……，也许吧。苍蝇是不叮无缝的蛋，但是也得我确定这蛋是不是真的没有缝隙。”说完，楚玄站起了身，将一些碎银子压在了桌子上。
霍书英睁着眼睛，但是他看到的楚玄已经重影了，他费力的说：“那……你就去试试……，他家就在骡马市……”
说完霍书英瘫倒在了桌子上，楚玄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出了酒馆。
楚玄出门问了路，很快就来到了朱武的家门口，但是站在目的地的楚玄，不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眼前的这座宅子破烂老旧，在这穷苦人家居多的骡马市，也算不上是豪宅。
朱武好歹是枢密院副使，堂堂从三品，竟然住的地方还不如寻常百姓，楚玄怀疑着上前敲了门。
很快，门内就有人应门了，一个身穿麻布衣的老头打开了房门，问道：“您找谁？”
楚玄犹豫了一下，说：“此处可是朱大人的宅邸？”
“正是，公子您是？”老仆满面和善的问道。
“请通报一声，楚玄求见朱大人。”楚玄说道。
可是这位老者并没有通报，直接打开了院门，说：“你先进来吧，老爷出去抓药去了，一会功夫就回来了。”
楚玄迈进了院子，院内的景象如院外的没落相得益彰。院子中房屋虽很多，但是仅有三四间看着还有些人气，其余的方子破屋烂顶，到处挂着蛛网。
此时的楚玄更加好奇了，他随着老者在正北的大屋中坐了下来，打量着这家人的一切。
厢房中不停地传出咳嗽的声音，而这个老仆也来回的往返正屋和厢房之间。
老仆端上了茶水，楚玄打开茶碗看了一眼，这其中泡的都是残次的毛尖，楚玄知道，这不是主人怠慢自己，而是这家真的穷。
过了一会儿，朱武身穿布衣，脚穿草鞋，手中提着一挂草药走进了家门。
当他看见堂中坐着的这个青年之后，他并没有先来正屋，而是提着草药来到了院中的炉子旁，自顾自的敖起了药。
楚玄也没有动弹，只是在正屋中静静地坐着，品着味道苦涩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