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何进
楚玄掏出了他随身携带的匕首，不经意间放在了桌子之上，刃口对着何进。
但是楚玄却也没有进一步过激的举动，他看着何进，目光中显露出寒光，说道：“何进，你自风陵渡起，跟随我父亲，少说也有十年了吧。”
何进此时快要疯了，他摸不透楚玄，更不知道如何得当的回答他。
最后他只能无奈的实话实说：“是的，足足有十一年了。”
“嗯……我在红衣军中长大，虽未曾执刀杀敌，却多少也沾染了一些军中的习性。军中虽都是流民匪盗，但是各个都已忠义为先。我想红衣军至今，还没有一个人叛逃敌军吧？”
“这……也许吧……。”
“不过，这都是因为风陵渡那个地方，没有诱惑，若是他们到了京城之中，也许就不一样。我始终相信人本恶，有了正确的动因，圣贤也能变成恶贼。”
说着说着，何进感觉到楚玄言语间有着深意。
楚玄又接着说：“就像你，在风陵渡七八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而到京城才几年，就已经成了这个样子。竟罔顾数十年的主仆之情，投降敌人，还亲手毒死了自己的主人，这就是所谓的人本恶。”
说到这里，何进激动了起来，他总要为自己辩护一番：“公子，老爷自从到了京城，是怎样一副面孔你也曾经见过。后来你走丢之后，他更是变得让人无法理解，就算我不杀他，他也会葬送了红衣军，我这么做才是为红衣军铺后路啊！”
“何进，不用这么激动。我只是与你说说而已，如何处置你我心中早已有了定论。现在与你说这些，只是你我之间的一次谈心，改变不了什么。”
楚玄站了起来，转身来到正墙，指着墙上的女子肖像，说：“你可还认得此人？”
何进看都没有看，点了点头。
他当然认得此人，这是楚玄的生母，王铁花。
楚玄此时看着母亲的肖像，说：“你今日之所以还有命留在这里，是因为你当年帮我母亲出逃楚家，我欠着你一份恩情。不过我也曾给过你机会，你没有珍惜。”
何进有些不解，楚玄所说的机会在哪里。
但是楚玄又接着说：“你与丞相府勾结毒害我父一事，我倒是可以接受。毕竟此时我孤身一人，需要一个人在丞相府传递消息，混淆视听。不过你贪心不足，又接受了太子的笼络，如此一来，我已经不能控制情势的发展了。”
何进惊呆了，他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但是没想到，楚玄竟然连他和东宫的事情也知道。
何进没有说话，此时他已是穷途末路之人。
楚玄又说：“这些天，你几次跟踪未成，想必十分奇怪我要做些什么吧？”
何进依然目空一切，呆呆的坐着。
但是楚玄不理会这无人搭茬的寂寞，自顾自的说着：“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昨日我去城外，是为了抢劫南门大仓，获取火药原料。我要做我父亲一生未能做成的事情。”
何进听到这里，终于有了反应：“公子，如今夏炎、姜国根基稳固，难道你和你父亲一样，也做着复国的春秋大梦吗？”
“梦？我所说的只是未来将要发生的事实而已。何进，你知道为何我要和你说这么多吗？”
何进看着楚玄，他已经放弃了求生的希望，他此时才发现，楚玄和他父亲一样，已经坠入了疯魔，病入膏肓。
“告诉你，是为了让你死个安心。刀我已经借给你了，你自己动手吧。只是有一点，不要弄脏了我的屋子。”说完，楚玄离开了。
楚玄出了门，就近找到一个台阶，坐了下来。
他此时，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回忆了起来。
七八岁时，何进初到红衣军，因为他机灵，没过多久就成为了楚府管家。
楚玄的童年时光，有何大一部分寄托在了这个老是愁容满面的中年人身上，不过那却是楚玄记忆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不幸的是，人总要长大，到了楚玄晓事的年纪，他不断的目睹父亲楚英和母亲王铁花争吵、撕扯。
也是从那时起，楚玄才发现，母亲身上总有伤疤和淤青。
渐渐地，楚玄害怕听到半夜中的吵闹，每当正屋传来吵闹声，楚玄总会把自己捂在被窝之中，假装自己是个聋子。
但是那并没有用，母亲身上的伤疤一日比一日深重，楚玄对父亲的恐惧的和憎恨也与日俱增。
最终楚玄和母亲都到达了极点，他们决定不再忍受。
在管家的帮助下，楚玄和王铁花离开了红衣军，离开了风陵渡。
在楚玄的记忆中，何进总是扮演着天使的角色，父亲发怒痛殴母亲时，何进总会第一个阻拦；也是何进冒着生命危险，帮他们逃出了风陵渡。
但就是这样一个楚玄视为亲人的人，却背离了楚玄，而且背离的很彻底。
楚玄不是一个心善之人，但他心中多少还有一些美好的东西，但是何进的背叛，突然间将这些美好全部没收了……
想着想着，楚玄有些痛苦，他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着自己一样。
不过，一声喊叫将楚玄从痛苦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楚玄站起了身，转过拐角，来到了自己的屋前。
屋子中，站着新生和春香，而何进腹上插着一把利刃，倒在地上。
原来新生在春香的要求下，一同来到卧房收拾房间，但是却没想到推开门看到的却是这番景象。
这二人都还是十七八岁的孩子，新生被吓的面色发白，而春香则在一旁不住的啼哭。
楚玄没有解释，他走进了屋中，从何进的腹中拔出了尖刀，然后娴熟的割下了何进的头颅。
他转身从窗前扯下了一块帘子，将头颅包裹了起来，拿到春香面前，面无表情地说：“今晚，将这个东西扔到丞相府门口。”
春香用手捂住双眼，哭得更加大声了，眼泪从她的脸上一颗接一颗的流着，甚至都能听到眼泪击地的声音。
楚玄用左手强行将春香的手拉了下来，将人头交给了春香，并且弓下了腰，直视着春香的眼睛，两人仅有半指的距离。
“将、人、头、丢、到、宰、相、府！”
楚玄字字中间的都有停顿，而且声音越说越大。
春香停止了哭泣，她呆呆的，仿佛被人掏空了脑子，她接过了人头，如行尸走肉一般离开了屋子。
之后楚玄转过声，看着面色发白的新生，问道：“现在害怕吗？”
新生多少还有一些理智，他咽了口口水，僵硬的点了一下头。
楚玄坐了下来，若无其事的说：“好，慢慢的，你会习惯恐惧的。你去找辆车来，夜间将尸体运到东宫门口，扔在那里。”
新生不知道楚玄要干什么，但是他马上动弹了起来，拖着何进的尸体，离开了卧房。
新生知道，在这楚府待下去无异于与魔鬼同行，但是这也是他待在楚府的唯一理由。
但是楚玄却也没有进一步过激的举动，他看着何进，目光中显露出寒光，说道：“何进，你自风陵渡起，跟随我父亲，少说也有十年了吧。”
何进此时快要疯了，他摸不透楚玄，更不知道如何得当的回答他。
最后他只能无奈的实话实说：“是的，足足有十一年了。”
“嗯……我在红衣军中长大，虽未曾执刀杀敌，却多少也沾染了一些军中的习性。军中虽都是流民匪盗，但是各个都已忠义为先。我想红衣军至今，还没有一个人叛逃敌军吧？”
“这……也许吧……。”
“不过，这都是因为风陵渡那个地方，没有诱惑，若是他们到了京城之中，也许就不一样。我始终相信人本恶，有了正确的动因，圣贤也能变成恶贼。”
说着说着，何进感觉到楚玄言语间有着深意。
楚玄又接着说：“就像你，在风陵渡七八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而到京城才几年，就已经成了这个样子。竟罔顾数十年的主仆之情，投降敌人，还亲手毒死了自己的主人，这就是所谓的人本恶。”
说到这里，何进激动了起来，他总要为自己辩护一番：“公子，老爷自从到了京城，是怎样一副面孔你也曾经见过。后来你走丢之后，他更是变得让人无法理解，就算我不杀他，他也会葬送了红衣军，我这么做才是为红衣军铺后路啊！”
“何进，不用这么激动。我只是与你说说而已，如何处置你我心中早已有了定论。现在与你说这些，只是你我之间的一次谈心，改变不了什么。”
楚玄站了起来，转身来到正墙，指着墙上的女子肖像，说：“你可还认得此人？”
何进看都没有看，点了点头。
他当然认得此人，这是楚玄的生母，王铁花。
楚玄此时看着母亲的肖像，说：“你今日之所以还有命留在这里，是因为你当年帮我母亲出逃楚家，我欠着你一份恩情。不过我也曾给过你机会，你没有珍惜。”
何进有些不解，楚玄所说的机会在哪里。
但是楚玄又接着说：“你与丞相府勾结毒害我父一事，我倒是可以接受。毕竟此时我孤身一人，需要一个人在丞相府传递消息，混淆视听。不过你贪心不足，又接受了太子的笼络，如此一来，我已经不能控制情势的发展了。”
何进惊呆了，他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但是没想到，楚玄竟然连他和东宫的事情也知道。
何进没有说话，此时他已是穷途末路之人。
楚玄又说：“这些天，你几次跟踪未成，想必十分奇怪我要做些什么吧？”
何进依然目空一切，呆呆的坐着。
但是楚玄不理会这无人搭茬的寂寞，自顾自的说着：“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昨日我去城外，是为了抢劫南门大仓，获取火药原料。我要做我父亲一生未能做成的事情。”
何进听到这里，终于有了反应：“公子，如今夏炎、姜国根基稳固，难道你和你父亲一样，也做着复国的春秋大梦吗？”
“梦？我所说的只是未来将要发生的事实而已。何进，你知道为何我要和你说这么多吗？”
何进看着楚玄，他已经放弃了求生的希望，他此时才发现，楚玄和他父亲一样，已经坠入了疯魔，病入膏肓。
“告诉你，是为了让你死个安心。刀我已经借给你了，你自己动手吧。只是有一点，不要弄脏了我的屋子。”说完，楚玄离开了。
楚玄出了门，就近找到一个台阶，坐了下来。
他此时，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回忆了起来。
七八岁时，何进初到红衣军，因为他机灵，没过多久就成为了楚府管家。
楚玄的童年时光，有何大一部分寄托在了这个老是愁容满面的中年人身上，不过那却是楚玄记忆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不幸的是，人总要长大，到了楚玄晓事的年纪，他不断的目睹父亲楚英和母亲王铁花争吵、撕扯。
也是从那时起，楚玄才发现，母亲身上总有伤疤和淤青。
渐渐地，楚玄害怕听到半夜中的吵闹，每当正屋传来吵闹声，楚玄总会把自己捂在被窝之中，假装自己是个聋子。
但是那并没有用，母亲身上的伤疤一日比一日深重，楚玄对父亲的恐惧的和憎恨也与日俱增。
最终楚玄和母亲都到达了极点，他们决定不再忍受。
在管家的帮助下，楚玄和王铁花离开了红衣军，离开了风陵渡。
在楚玄的记忆中，何进总是扮演着天使的角色，父亲发怒痛殴母亲时，何进总会第一个阻拦；也是何进冒着生命危险，帮他们逃出了风陵渡。
但就是这样一个楚玄视为亲人的人，却背离了楚玄，而且背离的很彻底。
楚玄不是一个心善之人，但他心中多少还有一些美好的东西，但是何进的背叛，突然间将这些美好全部没收了……
想着想着，楚玄有些痛苦，他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着自己一样。
不过，一声喊叫将楚玄从痛苦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楚玄站起了身，转过拐角，来到了自己的屋前。
屋子中，站着新生和春香，而何进腹上插着一把利刃，倒在地上。
原来新生在春香的要求下，一同来到卧房收拾房间，但是却没想到推开门看到的却是这番景象。
这二人都还是十七八岁的孩子，新生被吓的面色发白，而春香则在一旁不住的啼哭。
楚玄没有解释，他走进了屋中，从何进的腹中拔出了尖刀，然后娴熟的割下了何进的头颅。
他转身从窗前扯下了一块帘子，将头颅包裹了起来，拿到春香面前，面无表情地说：“今晚，将这个东西扔到丞相府门口。”
春香用手捂住双眼，哭得更加大声了，眼泪从她的脸上一颗接一颗的流着，甚至都能听到眼泪击地的声音。
楚玄用左手强行将春香的手拉了下来，将人头交给了春香，并且弓下了腰，直视着春香的眼睛，两人仅有半指的距离。
“将、人、头、丢、到、宰、相、府！”
楚玄字字中间的都有停顿，而且声音越说越大。
春香停止了哭泣，她呆呆的，仿佛被人掏空了脑子，她接过了人头，如行尸走肉一般离开了屋子。
之后楚玄转过声，看着面色发白的新生，问道：“现在害怕吗？”
新生多少还有一些理智，他咽了口口水，僵硬的点了一下头。
楚玄坐了下来，若无其事的说：“好，慢慢的，你会习惯恐惧的。你去找辆车来，夜间将尸体运到东宫门口，扔在那里。”
新生不知道楚玄要干什么，但是他马上动弹了起来，拖着何进的尸体，离开了卧房。
新生知道，在这楚府待下去无异于与魔鬼同行，但是这也是他待在楚府的唯一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