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帮忙
装监控的人成天在办公楼道天花板里面折腾，地上到处是一捆一捆的电线。局里的闲人还是很多的，他们在办公室里喝着茶，看着报纸。小说最近是不能看的，上网打游戏、看电影更是危险动作，省上成立了效能风暴工作组，派出很多组像东厂特务一样的组织，他们以各种面目出现在人们的面前，身上带着录音录像设备，一旦查实，便是人赃俱获，后面自然就是各种处罚了。
有一个故事说的是，省厅的一个处长，上班从来不会开小差的一个人，在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棋瘾犯了，想着时间也快到了，就在电脑上下棋。办公室门开了，进来一个人，也不认识，问他“下棋呢？”正好也下到了关键阶段，想着可能是下面哪个单位来办事的，说你坐一分钟，马上完。后来才知道是效能风暴检查组的，给他录了个视频，走的时候还说，你那步马没跳好，应该走炮。
局里就是没搞效能风暴那会，上班玩的也就那么几个。局长书记在大会上明确要求，谁要在上班时间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责任自负。这么一来，好多办公室又开始写书法，文化的气氛倒是更浓了。
人闲了事就多，天气好了掐着时间去做做工间操，过去到树下面逗逗金毛。金毛还是好玩一些，局长家的大狗玩起来没意思。那条说好一家两个月的大型犬，最终被砸在局长夫人手里，再也没有送出去。好在当初合买狗的几个同学倒还可以，有人出人，有力出力，狗粮由他们三个承担了。
c正版}首☆发yi
两条狗的伙食主要由食堂的泔水剩饭供养着，倒是长得毛光油亮。几个拉监控的工人在院子转了一圈，十分感叹，说这个单位好呀，独门独院，又是种树又是种菜，这还拴着两条狗，一派田园风光！
田园风光看着很美，前几天还让金兆良好生头疼。前面那个老太太，两次说是单位人浇水把她家地基淹了，先是后勤处去看了，回来也说不出所以然。金兆良亲自去看，才发现老太太纯粹是忧患意识太强，浇水的地其实离她家很远。书记考虑到这么长期浇下去也确实有问题，就把双方意见折中了一下，说把我们这边的地离你家地基空出两米，不再浇水行不行。老太太的要求是那些地都不让浇水了，不让浇水自然就是不让种了，听了这个折中的方案，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这个时候的地里也就长着些应季蔬菜，金兆良就找着给他们三户做工作，本来说让后勤处杨主任去，他硬是找各种借口不去。工会主席是个老实人，还没正式做工作就表态说那些地都不种了，听单位安排。还有一户哼唧了一会，也同意了。难啃的骨头总在后面，一个退休老职工的老婆，占了好大一片地，前院后院都有，也不太会种地，把地弄得高一坨低一坎的，就像个丘陵，高低不平，种着好多种蔬菜。给她一说，她说单位早干嘛去了，让她白白地受了好多苦。金兆良婶呀姨呀地说了一阵，又把她老头子给叫来，才把这事给解决了。
闲人们又流传着一个新的消息，说是局长要高升了，到省农科院当副院长。局长要走的消息在他的这一任上，每两年就有一波，这就和“狼来了”的故事一样，刚开始都还当个新闻听，时间一长也就不太感兴趣了。金兆良问了局长，他说那根本没影的事，都是民间传言。又问局里的这个高配到底什么时候能落实，局长的脸色不太好看，也就没敢再问。
孙局长负责大楼的监控安装工作，那些人就动不动去给他汇报进度。跑线布局免不了要到一些办公室去做，人们才知道这项工作不是行政处在搞，于是就猜测这次孙局长又能落些什么好处。现在的这些事情，老百姓虽然不会太清楚具体情况，但公家的任何事情肯定都有好处，不然他们都争着抢着干嘛？
有的人就开始幸灾乐祸，这不明摆着吗？孙友信抢了金兆良的肥差。差事肥不肥大家不知道，但绝对是个好差事。这一天金兆良去给局长说事，说完了，局长问监控快装完了吧？金兆良当然明白局长问话的意思，这时候要来上一句这事不是我负责的，那不就表明对这个安排有意见？他早在心里就把好多事想过了，这个世上有什么东西就规定了必须是你的？一想通其实什么事都没有。他回答说我看那些人的情况，估计也就一两天就装好了，今天已经在门房调试镜头了。局长说这次安装监控这个事情，是我主动给他的，最近跳得挺欢的，我们再给后面推一把。
没有人会相信局长会把装监控这件事主动给孙局长，孙局长自己也不相信。前些日子他到局长办公室把上次下乡的情况给说了一下，局长好像很随意地说单位上职工都反映要装个监控，你看着弄去吧。他当时还有些转不过弯，这些事情怎么安排都轮不到他头上，说这些事不是都是金兆良搞吗？局长说他现在事情也多，干什么不操心，又不懂这些高科技的东西，你看着弄吧。他说我正好有个老乡就是搞这个的，完了我给说一下。
这种事还用说呀，这几年生意都不好做，老乡一听有这么一个挣钱的好活，而且又是新楼，布线工作好做，冒着鼻涕泡就来了，一个劲说，最近正好没活干，你可是帮了大忙了。孙局长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总好像抢了人家金书记的蛋糕一样的。
好在人家看来并没往这个方面想，他也就放宽了心。一对比局长这种安排，他还感觉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些地方可能真把局长误解了。这么一想，思绪一展开想想，感觉把金兆良也有些误解，突然想起来人家说是让他牵头给领导吹吹风，说他不想当支部书记了，这么个小忙自己还是要帮的。有些事情当事人自己去做，往往效果不佳。如果让别人说出来，人们会感觉这个事情的可行性更大。
现在一段时间，只要有人提起单位装监控的事，孙局长就解释说这个装监控的事情，是局长主动让我负责的，人们就说知道知道，一边想这真是把我们当三岁娃娃哄了。
金兆良口头上给局长书记汇报了支部上半年的工作，请示七一如何把职工的党建工作搞好，既要贯彻中央的精神又不能动用公款消费，还要让职工满意。局长书记说你们支部还是研究一下，拿出来一个书面方案比较好。
孙局长就是在这个当儿找书记的。前面也是打哈哈东拉西扯地聊了一阵，后来就提到了一支部的建设上。书记也没搞清楚他的真实意图，就听他说完。他表达的中心意思就是金处长现在也当上副书记了，行政处的工作呢还得管，这再加上个支部的工作，管得事一多也就杂了，能不能考虑把支部书记这个职务再不要兼了，这样既利于其他干部的成长发展，又可以给金书记减轻负担，你看你们主要领导是不是考虑一下。
主要领导当然指的是局长书记。书记听到这个建议心里挺纳闷的，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金兆良当支部书记影响他什么了，早就听说这个人爱搞些小动作，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后来他和局长两个一合计，原来他把局长也找过了。他这么做，不知道又是想把什么人给推到支部书记的位子上去。退一步说，支部职务空出来一个，肯定对他有好处，这个人，明摆着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主！
金兆良召集支部委员开了个支部会议，拿出了一个详实可行的书面方案，请局长书记过目。两个领导看完都说这个方案搞得好，说明你们支委是动了脑筋的。局长开玩笑说，金书记，你的支部书记这个职位可是有人惦记上了，给我们两个反映说你现在头衔太多，建议把这个支部书记的位子给让出来。
金兆良一脸的疑惑，说不会吧，这个支部书记又没有级别，谁会稀罕这个呀。如果有反映，那可能就是对我个人有意见，这个工作我都兼着干了好几年了，和我当什么有啥关系。局长说你现在让这个孙友信不舒服了，他是处处给你找事，以后还是要搞好关系。金兆良说其实这个支部书记吧，我当不当无所谓，具体工作反正我也肯定参与，不会不管。既然孙局长提出来了，那肯定也不是他一个这么想，也代表一部分职工的意见。干脆这样吧，我建议支部改选，我们这一届任期也差不多了。书记说你这个现任支部书记还得推荐下一任支部书记，金兆良说这个好办，两个委员往前递增，再补选一个年轻同志进支部就行了。
几天后的支部会议改选，根据金兆良的提议，原来的组织委员任支部书记，宣传委员任组织委员，新增选一名年轻党员进支部任宣传委员。会议开完后，新当选的宣传委员到金书记的办公室，一脸感激之情地说：谢谢金书记的提名，以后一定努力不让您失望。
孙局长也择了个空子来到金书记办公室说，怎么样，兄弟，你让我出面给领导谈谈，把你这个支部书记的虚衔给摘了，现在任务完成了吧？金书记就一幅由衷感谢的模样说，到底还是孙局长在领导跟前面子大，我提了几回，都把我骂出来了，说是我一天在工作上挑肥拣瘦的，好好当着去。这次你是给我帮了大忙了！
有一个故事说的是，省厅的一个处长，上班从来不会开小差的一个人，在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棋瘾犯了，想着时间也快到了，就在电脑上下棋。办公室门开了，进来一个人，也不认识，问他“下棋呢？”正好也下到了关键阶段，想着可能是下面哪个单位来办事的，说你坐一分钟，马上完。后来才知道是效能风暴检查组的，给他录了个视频，走的时候还说，你那步马没跳好，应该走炮。
局里就是没搞效能风暴那会，上班玩的也就那么几个。局长书记在大会上明确要求，谁要在上班时间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责任自负。这么一来，好多办公室又开始写书法，文化的气氛倒是更浓了。
人闲了事就多，天气好了掐着时间去做做工间操，过去到树下面逗逗金毛。金毛还是好玩一些，局长家的大狗玩起来没意思。那条说好一家两个月的大型犬，最终被砸在局长夫人手里，再也没有送出去。好在当初合买狗的几个同学倒还可以，有人出人，有力出力，狗粮由他们三个承担了。
c正版}首☆发yi
两条狗的伙食主要由食堂的泔水剩饭供养着，倒是长得毛光油亮。几个拉监控的工人在院子转了一圈，十分感叹，说这个单位好呀，独门独院，又是种树又是种菜，这还拴着两条狗，一派田园风光！
田园风光看着很美，前几天还让金兆良好生头疼。前面那个老太太，两次说是单位人浇水把她家地基淹了，先是后勤处去看了，回来也说不出所以然。金兆良亲自去看，才发现老太太纯粹是忧患意识太强，浇水的地其实离她家很远。书记考虑到这么长期浇下去也确实有问题，就把双方意见折中了一下，说把我们这边的地离你家地基空出两米，不再浇水行不行。老太太的要求是那些地都不让浇水了，不让浇水自然就是不让种了，听了这个折中的方案，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这个时候的地里也就长着些应季蔬菜，金兆良就找着给他们三户做工作，本来说让后勤处杨主任去，他硬是找各种借口不去。工会主席是个老实人，还没正式做工作就表态说那些地都不种了，听单位安排。还有一户哼唧了一会，也同意了。难啃的骨头总在后面，一个退休老职工的老婆，占了好大一片地，前院后院都有，也不太会种地，把地弄得高一坨低一坎的，就像个丘陵，高低不平，种着好多种蔬菜。给她一说，她说单位早干嘛去了，让她白白地受了好多苦。金兆良婶呀姨呀地说了一阵，又把她老头子给叫来，才把这事给解决了。
闲人们又流传着一个新的消息，说是局长要高升了，到省农科院当副院长。局长要走的消息在他的这一任上，每两年就有一波，这就和“狼来了”的故事一样，刚开始都还当个新闻听，时间一长也就不太感兴趣了。金兆良问了局长，他说那根本没影的事，都是民间传言。又问局里的这个高配到底什么时候能落实，局长的脸色不太好看，也就没敢再问。
孙局长负责大楼的监控安装工作，那些人就动不动去给他汇报进度。跑线布局免不了要到一些办公室去做，人们才知道这项工作不是行政处在搞，于是就猜测这次孙局长又能落些什么好处。现在的这些事情，老百姓虽然不会太清楚具体情况，但公家的任何事情肯定都有好处，不然他们都争着抢着干嘛？
有的人就开始幸灾乐祸，这不明摆着吗？孙友信抢了金兆良的肥差。差事肥不肥大家不知道，但绝对是个好差事。这一天金兆良去给局长说事，说完了，局长问监控快装完了吧？金兆良当然明白局长问话的意思，这时候要来上一句这事不是我负责的，那不就表明对这个安排有意见？他早在心里就把好多事想过了，这个世上有什么东西就规定了必须是你的？一想通其实什么事都没有。他回答说我看那些人的情况，估计也就一两天就装好了，今天已经在门房调试镜头了。局长说这次安装监控这个事情，是我主动给他的，最近跳得挺欢的，我们再给后面推一把。
没有人会相信局长会把装监控这件事主动给孙局长，孙局长自己也不相信。前些日子他到局长办公室把上次下乡的情况给说了一下，局长好像很随意地说单位上职工都反映要装个监控，你看着弄去吧。他当时还有些转不过弯，这些事情怎么安排都轮不到他头上，说这些事不是都是金兆良搞吗？局长说他现在事情也多，干什么不操心，又不懂这些高科技的东西，你看着弄吧。他说我正好有个老乡就是搞这个的，完了我给说一下。
这种事还用说呀，这几年生意都不好做，老乡一听有这么一个挣钱的好活，而且又是新楼，布线工作好做，冒着鼻涕泡就来了，一个劲说，最近正好没活干，你可是帮了大忙了。孙局长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总好像抢了人家金书记的蛋糕一样的。
好在人家看来并没往这个方面想，他也就放宽了心。一对比局长这种安排，他还感觉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些地方可能真把局长误解了。这么一想，思绪一展开想想，感觉把金兆良也有些误解，突然想起来人家说是让他牵头给领导吹吹风，说他不想当支部书记了，这么个小忙自己还是要帮的。有些事情当事人自己去做，往往效果不佳。如果让别人说出来，人们会感觉这个事情的可行性更大。
现在一段时间，只要有人提起单位装监控的事，孙局长就解释说这个装监控的事情，是局长主动让我负责的，人们就说知道知道，一边想这真是把我们当三岁娃娃哄了。
金兆良口头上给局长书记汇报了支部上半年的工作，请示七一如何把职工的党建工作搞好，既要贯彻中央的精神又不能动用公款消费，还要让职工满意。局长书记说你们支部还是研究一下，拿出来一个书面方案比较好。
孙局长就是在这个当儿找书记的。前面也是打哈哈东拉西扯地聊了一阵，后来就提到了一支部的建设上。书记也没搞清楚他的真实意图，就听他说完。他表达的中心意思就是金处长现在也当上副书记了，行政处的工作呢还得管，这再加上个支部的工作，管得事一多也就杂了，能不能考虑把支部书记这个职务再不要兼了，这样既利于其他干部的成长发展，又可以给金书记减轻负担，你看你们主要领导是不是考虑一下。
主要领导当然指的是局长书记。书记听到这个建议心里挺纳闷的，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金兆良当支部书记影响他什么了，早就听说这个人爱搞些小动作，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后来他和局长两个一合计，原来他把局长也找过了。他这么做，不知道又是想把什么人给推到支部书记的位子上去。退一步说，支部职务空出来一个，肯定对他有好处，这个人，明摆着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主！
金兆良召集支部委员开了个支部会议，拿出了一个详实可行的书面方案，请局长书记过目。两个领导看完都说这个方案搞得好，说明你们支委是动了脑筋的。局长开玩笑说，金书记，你的支部书记这个职位可是有人惦记上了，给我们两个反映说你现在头衔太多，建议把这个支部书记的位子给让出来。
金兆良一脸的疑惑，说不会吧，这个支部书记又没有级别，谁会稀罕这个呀。如果有反映，那可能就是对我个人有意见，这个工作我都兼着干了好几年了，和我当什么有啥关系。局长说你现在让这个孙友信不舒服了，他是处处给你找事，以后还是要搞好关系。金兆良说其实这个支部书记吧，我当不当无所谓，具体工作反正我也肯定参与，不会不管。既然孙局长提出来了，那肯定也不是他一个这么想，也代表一部分职工的意见。干脆这样吧，我建议支部改选，我们这一届任期也差不多了。书记说你这个现任支部书记还得推荐下一任支部书记，金兆良说这个好办，两个委员往前递增，再补选一个年轻同志进支部就行了。
几天后的支部会议改选，根据金兆良的提议，原来的组织委员任支部书记，宣传委员任组织委员，新增选一名年轻党员进支部任宣传委员。会议开完后，新当选的宣传委员到金书记的办公室，一脸感激之情地说：谢谢金书记的提名，以后一定努力不让您失望。
孙局长也择了个空子来到金书记办公室说，怎么样，兄弟，你让我出面给领导谈谈，把你这个支部书记的虚衔给摘了，现在任务完成了吧？金书记就一幅由衷感谢的模样说，到底还是孙局长在领导跟前面子大，我提了几回，都把我骂出来了，说是我一天在工作上挑肥拣瘦的，好好当着去。这次你是给我帮了大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