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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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小苏的烦恼

    小苏感觉自己真是一个倒霉孩子。本来还想着中午出去买两件新衣服,周六约好了和朋友出去到山上玩。现在钱让人给偷了,心情自然不好。快下班的时候,小张打来电话问她周六的计划没变吧,她就没好气地说,心里烦,到时候再说!

    有两次在街上和小张一起走,别人都说这是你男朋友啊?她就一口否认,说这是我同学。小张就不太高兴,说我不是你男朋友啊?那我们也不是同学啊,你干脆说我是你哥好了。

    说实话小苏现在已经到了女孩子比较尴尬的年龄。父母倒还开明,即使心里着急,但当面也不说什么。可那些亲友们不知自己碍着他们什么事了,一见面就问有没有男朋友啊,你看你都快……

    快怎么了?不就想说自己快三十了吗?她有时候自己也纳闷呢,都说这种事需要缘分,那么自己的缘分到底在哪呢?

    她也尝试着交过几个异性朋友,总感觉缺少一种什么东西。缺少什么呢?她又说不清楚。自己的同龄人基本上都已经成家了,有的都有了孩子,最夸张的一个女同学离了一次婚,二婚都已经怀上了。

    她和小张是在一次同学聚会上认识的,他是自己初中同学的大学同学。两个人还很谈得来,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后来才知道,他那次来,本来就是他们共同的同学策划给她相亲的。她对自己的私生活是严格保密的,她不想让自己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好在两个处长对自己都很照顾,如果有时候小张约她出去,他们都会给她开绿灯。

    爱情总是甜蜜的。小张是她第一个有了结婚想法的男孩子,两个人自然而然地就把拜见双方父母提到了议程上。她的父母见了小张以后很满意,妈妈充分阐述了“丈母娘见女婿,越看越爱”的老话,让小张得意了好一阵子。

    她在拜见准公婆的时候,情形有了变化。他们家在农村,离省城不远。两个人开着她的车,没用上一小时就到了。他的父亲一看就是那种憨厚实在的农村人,让她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就好像看到自己老家的叔叔伯伯一样。他的母亲人倒是收拾得干净利落,但总是透着一种精明。虽然还没有经历过婚姻,但从生活中和书本上她已经知道,婆媳关系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处理的关系,没有之一。

    他们家在县城有一套住房,收拾得还挺漂亮。谈话中听到他妈妈说这套房子是按揭的,房贷是小张来还的。听到这个问题以后,他私下问小张,你现在到底还着几套房子的房贷?

    小苏现在自己也供着一套房子的房贷,是父母给她的。小张在省城也供着一套房。以前还想着假如两个人真成了,把其中一套租出去,两个人只用负担一套的住房和车贷,日子应该还可以,现在凭空又冒出来一套房!

    在他妈妈的嘴里,他就是一个完美的人,孝顺,懂事,有本事。听着听着她有点不太舒服,好像自己高攀了她儿子似的。她以准婆婆的口气给她说,现在他们老两口住在城里,就是带外孙,这房子首付是女儿付的,房贷当时说好的,由儿子承担,将来给他们小两口看孩子。

    她听了半天没有搞明白,为什么带孩子非要在县城买房子?农村不能带呀?她和小张从恋爱到现在,第一次产生了分歧,因为他们老家县城的这套房子。

    她已经不小了,现在的恋爱就是奔着婚姻去的。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不为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因为这套房子,他们俩算了一笔细账:如果两个人成家,加上老家的房子,就得供养三套房的贷款,就算省城的一套租出去,还有两套房子和一辆车,每个月两个人的工资就所剩无几了,以后还有孩子,这个生活质量真的很难保证。两个人的观念第一次发生了严重的碰撞。

    在她看来,如果他们成家了,那么让他父母把县城的房子出租了,房子就不用再负担房贷了。要么干脆买了,农村的环境挺适合养老。没想到她的建议让他很生气,说她不顾及他和他父母的感受。说如果他父母回了农村,将是如何如何抬不起头,他的妈妈直接表态不会回去,她很困惑,这个问题并不难呀。

    她把自己的困惑给副处长讲,可自己对她的答复并不满意。副处长成家已经七八年了,孩子上幼儿园。她的建议就是如果人好,就可以考虑成家,别的都是身外之物。

    后来她把这个问题和金兆良谈了,遮遮掩掩地算是咨询吧。他的回答是她听到最接地气的一个。金书记根本没问她和这个小伙子的感情,说你们都考虑房子了,还用问感情吗?以他之见,这套房子他们不会出租更不会卖的。

    她很惊讶地问为什么。因为他给出的答案和小张说的一模一样。金书记给她是这么说的,这个小张他不用见,就知道肯定是个很能干的小伙子,能入你的法眼肯定不差。至于房子,那是他们姐弟孝顺给他父母的,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说,买房子就是给他姐姐带孩子的。听你的描述,你的准婆婆是一个很显摆的人,也是一个很爱出风头的人,在县城住对她来说一种面子一种荣耀,放弃她能干呀?估计现在对你已经有看法了。

    他又从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角度讲。他说农村的孩子大多都有一种争气的思想,背负的东西比城里孩子要多的多,坚韧和自负。他说他完全能理解那个男孩的想法,因为他已经把自己代入了。在小张的心目中,他宁可把三套房子都背成房贷,总会还清的,因为这都是和他有关的,他的,他未来爱人的,父母的。但是对你来说,他父母的那套和你没有关系,至少在若干年内,你不会对那套房子产生感情。所以现在的问题是,不要纠结那套房子的去向,绝对会倔强地存在着;如果答应,就是经济状况短期内很难扭转,因为你们都是工薪层;你可以落一个孝顺公婆的好名声,几年内会被广泛宣传。如果你不愿意一进门就扛着这样一个负担,那么另寻合适的。

    他的分析让他终于明白了,这套房子对于他们家的重大意义。金兆良的一句话让他挺感动的,说是他是站在她的角度想这个问题的,如果是他的妹妹或者女儿,除非爱得死去活来的那种,他会劝着让分手的。

    虽然道理是这样的,但要让她明确说出放弃,她又下不了决心,毕竟找到一个让自己心仪的男孩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向父母说明了这些道理以后,开明的父母再一次说尊重她的选择。没办法,她又一次把金兆良当成了爱情导师。

    金兆良说现在她的车和房都是她父母给的,这是婚前财产,要保护好。在任何时候,都要做到先小人后君子。小苏感觉和他说话,似乎有点颠覆她的三观。如果抛开工作的角度,她认为金兆良给她一种新的思路和感觉。不压抑不做作,任何话题都分析得生动而深刻。他告诉自己,在和所有人的关系中,记着这样三句话,就可以完全概括:一、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二、得到的总是不知道珍惜;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她对这些道理都明白,但并没有很深刻的理解。就问他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些理论的,他说这几句都是现成的,是他给连到一块的,而且放之四海而皆准。

    她有几次在和金书记聊天的时候,都有人到办公室来。他们一般选择的地方都是金书记的办公室,她也是有事过去,顺便问他一些问题。如果他有空,两个人就会聊得很多。但她发现,来到办公室的人目光里好像有一些意味深长的东西。她不是不懂别人在想什么,总感觉自己只不过坐得久了一些,不至于让他们联想到乱七八糟的方面去吧?

    有几次她和单位上的年轻人聊天,他们就会说你当然好呀,什么事都有你们处长给你挡着呢,想请假了打个招呼就行了,反正你们行政处是管考勤和纪律的,年终永远是满勤。这个上面她也不愿意和他们多纠结,各个处室哪有那么严格呢,怎么到自己头上就扣上帽子了,难道就因为自己的处长是个男的,而自己是个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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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曾经听别人说过所谓的办公室恋情,可她从没有从金处长眼里看到对自己有什么额外的内容。即使有时候开玩笑,也会有一些肢体上的接触,但她觉得很正常。她对他的评价就是一个真实的人,打交道还行,仅此而已。她有时候想别人开玩笑也就罢了,那个副局长孙友信的眼神总是让人看着不舒服。而且最近这个孙局长还喜欢搭她的私家车。她倒不是小气,总是感觉他坐在上面就是让人不舒服,又不好说什么。同事搭车在单位上很正常,他只要坐上她的车,就爱刨根问底的,像个包打听。直到有一天让金处长看到以后,问她:你一天车上拉个孙局长干嘛呢。她就一脸无奈地说,我咋知道呀,他有时候就来搭我的车,我也不好拒绝。金处长就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说以后他再坐你的车时,你就找个借口说,今天不回家,慢慢他就不坐了。

    小苏也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有一次她就委婉地问小白,小白说你们处长好像和孙局长关系不大好。完了又补充了一句,我听我们处长说,孙局长好像和几个领导关系都不太好,在后面爱说别人坏话。反正,你以后和他还是能躲远点躲远点,都说和他沾惹了不好。

    周五的人们下班都比平时早一点,领导看到也睁只眼闭只眼。小苏收拾停当出门,在大厅就遇到孙局长,心里就直咯噔。果不其然,孙局长笑呵呵地说不好意思呀,小苏,今天搭一下你的车。小苏迟疑了一下说,孙局长我今天不回家,去我同学那儿一块吃个饭。孙局长说,你同学在哪儿?小苏一瞬间愣在了那儿,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