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狗血的救人
民安路派出所在一个很气派的大楼后面，还真有点不好找。金处长和小乔两个上了楼，才知道派出所也只是租了这个大楼其中的三层，安着隔断门。
遇到一个警官一听是找姚兴万的，就指了一下里面的房间，说你们去找一个姓文的警官，他具体管这个案子。
文警官看了金处长的工作证，握了一下手，到楼道里向着一个胖子招了招手，说过来过来，你们给说说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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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子挺高的一个胖子，严重睡眠不足的样子。一听这是姚兴万单位领导，马上精神起来了，说领导可算是把你盼来了，我是昨晚一宿没睡觉了。
胖子是民安路民安大厦下面一个彩票站的老板，姓石。昨天晚上九点多，快关门了，他店里进来了一个顾客。他一看，有点面熟，好像以前在他这里买过彩票。对方进来说要打“快三”。（金处长对彩票只知道双色球，也只是买几注，所以给石老板表示自己不懂这个）
“就是一种即开即兑的那种彩票，当时打完付钱，如果中了的我们扣了就行了。这个小伙子还可以，打完以后我们给他一算，应该给他付880元钱。”
金处长和小乔两个对望了一眼，都想这小姚的手气好呀，那怎么又关在派出所了？
“这个小伙子打完以后没有要这八百多元钱，说给他再打个拖胆，”石老板知道金处长听不懂，“就是一种复式打法。我看这个小伙子面黄肌瘦的，我以为是个大烟鬼，就说你不要打了，这八百多拿上就行了，谁想到这个小伙子人倒挺牛的，说他有的是钱，让我们放心打就行了，还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我一看情形好像有点不对，就让我的店员出去守在门口，就是他，”他用手指了一下门口站着的一个人，金处长早就看到那里站着的一个人，还以为是别的什么事。
“等我给他打完了，他应该再付给我6600元，这是减去那880元以后的，他拿起那张卡就往门口走，我还以为他要到门口那个银行取钱呢，就跟上他，哪想到他一出门就跑。你们这个小伙子眼神不好，他跑呢我也没有追，他直接就跑到我门口蹲的店员怀里了。”石老板讲着自己都笑开了。
文警官给金处长和小乔倒了两杯水，让他们坐在沙发上。石老板继续说。从把小姚捉住以后，他们两个也没有打他，就说你把钱还上就行了，我们也不报警，你这身板连我一拳都背不住。他就掏出手机说给他朋友打电话，分分钟的事。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听声音全是打给一些年轻人，一说打钱都给挂断了。石老板问你怎么给你父母不打，他说他爸出车祸死了，他妈嫌他讨厌，跑到外地他大姨家了。石老板一听他编的这个故事很生气，就说你家在这没亲戚吗？让你亲戚把钱送过来。
他说他在这就一个舅舅，也不和他来往。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就报了警。警察来一看，总感觉这个小伙子哪里不对劲，说你只要把钱还上就行了，我们也不为难你。文警官就笑开了，说你们单位的这个活宝，昨晚可把我们折腾美了。
从昨天晚上十点多，他说他手机没电了，打不开。把他们带上，坐着警车，按照他的指点去了几个地方，说是他的朋友家，要么敲不开门，要么敲开以后根本就不认识他，夜里十二点才给拉到所里。
到所里他还是不说他是哪里人，胡编乱造。深更半夜的也再没地方去，就给放在一间房子里，也没戴手铐。有意思的是，彩票店的两个老板害怕警察会把这个没脑子的人给放了，在楼道的两个椅子上并起来守了一夜。
今天早上警察给吓唬了一通，没想到他根本不害怕，嘴还油得很。警察也搞不清楚人家是心理素质好，艺高人胆大；还是脑子缺弦，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害怕。最后他们按照他说的时间在公安网上一查，竟然还真有这样一起车祸案！他们问他车祸赔了多少，他说六十多万，说你这么多钱还骗着打彩票想跑，能跑得了吗？那是闹市，到处都是监控，你连这个都不懂呀？他说他没想到这个。
最后实在没有法子，就让一个老警察慢慢给哄着问，他才说他是哪个哪个单位的，几个警官都不相信，听单位名字都是个大单位，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职工？让他给单位打电话，他说他们办公室他不打，打了也不管他。别的领导电话他也记不起来，反正他们单位电话是一直连着号的，他们就顺着往后挪了几个号，给打到财务处了。
文警官笑着说，电话是我们蒙着打的，但人家指名找的人可是你。
文警官带他们来到关他的房间。路上金处长悄悄说小乔，你进去看情况给收拾上几句，我不好意思说。
进到一个房间，这也是金处长第一次进这种地方，心里就很好奇。一间房子里靠墙隔出了三分之一的空间，用很粗的钢材之类的东西做成栅栏，上面缠着布条，这个他明白，是为了防止关押的人自残。里面有一个小伙子打着背铐，脚尖悬地在上面挂着。
外面的一个太师椅上坐着小姚，这个季节人都穿着短袖，他还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小姚看到金处长和小乔，笑着说：处长和乔哥你们来啦？金处长坐在一个椅子上，说你这个小姚一天搞得什么名堂？都跑到派出所来了，你真是长本事了。
金处长看他那么老实地在那里一直坐着，还以为他像电视上那样是不是怎么固定在椅子上，就问他一些问题。小乔围着他看了一圈，说你他妈的我以为绑在这椅子上面了，金处长来了你也不站起来，你以为你把什么好事干出来了，丢人现眼的。
小姚就站了起来。金处长一看他活动自如能站起来，也就有了气，说你自己说怎么办吧。你这心理素质好的很，要不就在这里待着吧。
小姚说是只要把他救出去，以后保证好好工作。他离得近，金处长就看小乔在那里捏鼻子，小姚身上散发出很难闻的气味来。
最后商定由金处长回去向局长书记汇报，争取把这六千多元钱先给彩票店解决了，把事情了结再说。出门的时候，石老板说金处长我可全指望你了，昨晚一宿没睡好。
局长出差，刚好到机场准备回来，一听这个情况很生气，说你给书记汇报一下，你们看情况处理，最好给他个教训，这个东西真是不成器。
书记问金处长你的意思怎么办。金处长说先从财务处借点钱，回头让他打个借条，从他工资里扣。也是给个教训，但也得先把人搞出来，不然事情搞大了，涉及到一些干部管理条例上，弄不好就得开除，那时候局里就被动了。
第二次金处长送钱过去的时候，都下午四点多了。石老板打了个收条，写了个情况说明，派出所也把报案的东西给销毁了。金处长让小姚写了个借条：借财务处现金6600元，从工资中扣除。出门的时候，文警官说我们都以人为本吧，我看你们这个小伙子反正这个地方不对劲，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在楼下小乔去开车了，石老板说小姚，你也是个当兵的，我也是个当兵的，你把我们当兵的脸都丢尽了。小姚没事人一样边上站着，还笑嘻嘻的。石老板说金处长有机会你到我店里来，我给你讲一些彩票方面的技巧。金处长说好的好的，有机会一定来，石老板给他掏了一张名片，说小姚你那种打彩票纯属乱打，糟蹋钱呢。
车还没来呢，金处长就问小姚你昨天怎么过来的。他说是坐公交车来的。文警官给金处长说了，到派出所他们检查了，小姚身上只有五元钱，任何证件都没有，至于那张银行卡，上面只有一块八。
小乔把车开到跟前后，小姚就要上车。小乔把车窗打开说处长你不是还要到省政府去吗？金处长会意，小姚你自己坐个公交回去吧，我还有些事办。回去你在办公室等我，有话给你说。
车开出派出所的时候，小乔说，别让他坐车了，臭死了，处长你没看到吗？脖子上黑乎乎的全是泥垢，恶心死了。
车一进院子，几个职工在院子里晃悠。看到金处长几个来了，就开玩笑说金大处长接小姚去了？怎么车上不见他。金处长说我让他自己坐公交车去了，拉上丢人。小赵说金处长你做的这件事吧，怎么说呢，说不好吧，总归是救人呢，说好吧，我怎么总感觉不对劲，让大家怎么说呢？你看人家后勤处的都不管，让我们行政处管。金处长说如果大家都不管，你说这事咋办？小赵说也是呀，啥事总得有个人管么。两个人正说话的空子，就见小姚进了院子。金处长说我还得去给谈个话，不然这个人不长记性。小赵说处长有这个精神，还不如给我谈个话，给那个谈话真的不如对牛弹琴。金处长说你还是自己在这里吃草吧，我就给你不弹琴了。
其实这个谈话连对牛弹琴的效果都没有，金处长讲的什么他都懂，看着他那黑乎乎的脖子，再想起小乔的话，金处长匆匆结束了他的谈话，给小赵打电话让晚上接机，局长的机票信息已经过来了，他一直忙着，才看见。
遇到一个警官一听是找姚兴万的，就指了一下里面的房间，说你们去找一个姓文的警官，他具体管这个案子。
文警官看了金处长的工作证，握了一下手，到楼道里向着一个胖子招了招手，说过来过来，你们给说说情况。
m％｝正hp版：i首m发'
个子挺高的一个胖子，严重睡眠不足的样子。一听这是姚兴万单位领导，马上精神起来了，说领导可算是把你盼来了，我是昨晚一宿没睡觉了。
胖子是民安路民安大厦下面一个彩票站的老板，姓石。昨天晚上九点多，快关门了，他店里进来了一个顾客。他一看，有点面熟，好像以前在他这里买过彩票。对方进来说要打“快三”。（金处长对彩票只知道双色球，也只是买几注，所以给石老板表示自己不懂这个）
“就是一种即开即兑的那种彩票，当时打完付钱，如果中了的我们扣了就行了。这个小伙子还可以，打完以后我们给他一算，应该给他付880元钱。”
金处长和小乔两个对望了一眼，都想这小姚的手气好呀，那怎么又关在派出所了？
“这个小伙子打完以后没有要这八百多元钱，说给他再打个拖胆，”石老板知道金处长听不懂，“就是一种复式打法。我看这个小伙子面黄肌瘦的，我以为是个大烟鬼，就说你不要打了，这八百多拿上就行了，谁想到这个小伙子人倒挺牛的，说他有的是钱，让我们放心打就行了，还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我一看情形好像有点不对，就让我的店员出去守在门口，就是他，”他用手指了一下门口站着的一个人，金处长早就看到那里站着的一个人，还以为是别的什么事。
“等我给他打完了，他应该再付给我6600元，这是减去那880元以后的，他拿起那张卡就往门口走，我还以为他要到门口那个银行取钱呢，就跟上他，哪想到他一出门就跑。你们这个小伙子眼神不好，他跑呢我也没有追，他直接就跑到我门口蹲的店员怀里了。”石老板讲着自己都笑开了。
文警官给金处长和小乔倒了两杯水，让他们坐在沙发上。石老板继续说。从把小姚捉住以后，他们两个也没有打他，就说你把钱还上就行了，我们也不报警，你这身板连我一拳都背不住。他就掏出手机说给他朋友打电话，分分钟的事。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听声音全是打给一些年轻人，一说打钱都给挂断了。石老板问你怎么给你父母不打，他说他爸出车祸死了，他妈嫌他讨厌，跑到外地他大姨家了。石老板一听他编的这个故事很生气，就说你家在这没亲戚吗？让你亲戚把钱送过来。
他说他在这就一个舅舅，也不和他来往。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就报了警。警察来一看，总感觉这个小伙子哪里不对劲，说你只要把钱还上就行了，我们也不为难你。文警官就笑开了，说你们单位的这个活宝，昨晚可把我们折腾美了。
从昨天晚上十点多，他说他手机没电了，打不开。把他们带上，坐着警车，按照他的指点去了几个地方，说是他的朋友家，要么敲不开门，要么敲开以后根本就不认识他，夜里十二点才给拉到所里。
到所里他还是不说他是哪里人，胡编乱造。深更半夜的也再没地方去，就给放在一间房子里，也没戴手铐。有意思的是，彩票店的两个老板害怕警察会把这个没脑子的人给放了，在楼道的两个椅子上并起来守了一夜。
今天早上警察给吓唬了一通，没想到他根本不害怕，嘴还油得很。警察也搞不清楚人家是心理素质好，艺高人胆大；还是脑子缺弦，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害怕。最后他们按照他说的时间在公安网上一查，竟然还真有这样一起车祸案！他们问他车祸赔了多少，他说六十多万，说你这么多钱还骗着打彩票想跑，能跑得了吗？那是闹市，到处都是监控，你连这个都不懂呀？他说他没想到这个。
最后实在没有法子，就让一个老警察慢慢给哄着问，他才说他是哪个哪个单位的，几个警官都不相信，听单位名字都是个大单位，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职工？让他给单位打电话，他说他们办公室他不打，打了也不管他。别的领导电话他也记不起来，反正他们单位电话是一直连着号的，他们就顺着往后挪了几个号，给打到财务处了。
文警官笑着说，电话是我们蒙着打的，但人家指名找的人可是你。
文警官带他们来到关他的房间。路上金处长悄悄说小乔，你进去看情况给收拾上几句，我不好意思说。
进到一个房间，这也是金处长第一次进这种地方，心里就很好奇。一间房子里靠墙隔出了三分之一的空间，用很粗的钢材之类的东西做成栅栏，上面缠着布条，这个他明白，是为了防止关押的人自残。里面有一个小伙子打着背铐，脚尖悬地在上面挂着。
外面的一个太师椅上坐着小姚，这个季节人都穿着短袖，他还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小姚看到金处长和小乔，笑着说：处长和乔哥你们来啦？金处长坐在一个椅子上，说你这个小姚一天搞得什么名堂？都跑到派出所来了，你真是长本事了。
金处长看他那么老实地在那里一直坐着，还以为他像电视上那样是不是怎么固定在椅子上，就问他一些问题。小乔围着他看了一圈，说你他妈的我以为绑在这椅子上面了，金处长来了你也不站起来，你以为你把什么好事干出来了，丢人现眼的。
小姚就站了起来。金处长一看他活动自如能站起来，也就有了气，说你自己说怎么办吧。你这心理素质好的很，要不就在这里待着吧。
小姚说是只要把他救出去，以后保证好好工作。他离得近，金处长就看小乔在那里捏鼻子，小姚身上散发出很难闻的气味来。
最后商定由金处长回去向局长书记汇报，争取把这六千多元钱先给彩票店解决了，把事情了结再说。出门的时候，石老板说金处长我可全指望你了，昨晚一宿没睡好。
局长出差，刚好到机场准备回来，一听这个情况很生气，说你给书记汇报一下，你们看情况处理，最好给他个教训，这个东西真是不成器。
书记问金处长你的意思怎么办。金处长说先从财务处借点钱，回头让他打个借条，从他工资里扣。也是给个教训，但也得先把人搞出来，不然事情搞大了，涉及到一些干部管理条例上，弄不好就得开除，那时候局里就被动了。
第二次金处长送钱过去的时候，都下午四点多了。石老板打了个收条，写了个情况说明，派出所也把报案的东西给销毁了。金处长让小姚写了个借条：借财务处现金6600元，从工资中扣除。出门的时候，文警官说我们都以人为本吧，我看你们这个小伙子反正这个地方不对劲，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在楼下小乔去开车了，石老板说小姚，你也是个当兵的，我也是个当兵的，你把我们当兵的脸都丢尽了。小姚没事人一样边上站着，还笑嘻嘻的。石老板说金处长有机会你到我店里来，我给你讲一些彩票方面的技巧。金处长说好的好的，有机会一定来，石老板给他掏了一张名片，说小姚你那种打彩票纯属乱打，糟蹋钱呢。
车还没来呢，金处长就问小姚你昨天怎么过来的。他说是坐公交车来的。文警官给金处长说了，到派出所他们检查了，小姚身上只有五元钱，任何证件都没有，至于那张银行卡，上面只有一块八。
小乔把车开到跟前后，小姚就要上车。小乔把车窗打开说处长你不是还要到省政府去吗？金处长会意，小姚你自己坐个公交回去吧，我还有些事办。回去你在办公室等我，有话给你说。
车开出派出所的时候，小乔说，别让他坐车了，臭死了，处长你没看到吗？脖子上黑乎乎的全是泥垢，恶心死了。
车一进院子，几个职工在院子里晃悠。看到金处长几个来了，就开玩笑说金大处长接小姚去了？怎么车上不见他。金处长说我让他自己坐公交车去了，拉上丢人。小赵说金处长你做的这件事吧，怎么说呢，说不好吧，总归是救人呢，说好吧，我怎么总感觉不对劲，让大家怎么说呢？你看人家后勤处的都不管，让我们行政处管。金处长说如果大家都不管，你说这事咋办？小赵说也是呀，啥事总得有个人管么。两个人正说话的空子，就见小姚进了院子。金处长说我还得去给谈个话，不然这个人不长记性。小赵说处长有这个精神，还不如给我谈个话，给那个谈话真的不如对牛弹琴。金处长说你还是自己在这里吃草吧，我就给你不弹琴了。
其实这个谈话连对牛弹琴的效果都没有，金处长讲的什么他都懂，看着他那黑乎乎的脖子，再想起小乔的话，金处长匆匆结束了他的谈话，给小赵打电话让晚上接机，局长的机票信息已经过来了，他一直忙着，才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