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割油
这是一个周末夜晚，但是捕鲸人们却是这样度过一个安息日之夜的！就职业而言，所有的捕鲸人可谓不守安息的专家。这艘乳白色的“裴廓德号”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屠宰场；所有的水手都转行做了屠夫。看这架势，你一定会以为我们正准备宰杀一万条愤怒的野牛向海神祭献呢。
首先，将两套庞大的割油复滑车——笨重的构件中有一组通常漆成绿色的滑轮，凭借一个人的力量绝不可能把它提升起来——这一串状似葡萄的巨型装置向上转至主桅楼，使其牢牢地固定在甲板上方最为坚固的下桅顶上。把那根绕过这些错综复杂构件的绳索一端，套上绞车固定好，并将复滑车的巨大下滑轮转到大鲸上方；下滑轮端部装有重约百磅的鲸脂大挂钩。这时，大副斯达巴克和二副斯塔布悬空站在船边的小挂梯上，手握长柄捕鲸铲，在大鲸最靠近两鳍的顶上部位，切开一个大孔，以便将挂钩插入其中。这件工作完成之后，又在孔的四周砍出一条呈半圆形的宽线，并将挂钩插入孔中。船上大部分水手紧紧地站在绞车旁，一边气势如虹地齐声哼唱，一边一起用力绞动起来。一瞬间，整个船体向一侧倾斜过去；每颗螺栓都在松动，船身在震颤，在抖动，然后把它那惊恐状的桅顶伸向天空，随着绞车连续不断的每一次卷动以及海浪适时推波助澜的每一次起伏，一点一点地靠近大鲸，直到听到一种急速而惊人的劈啪声；在海水激溅声中，船身随波有时起伏向上，有时向后倒退，驶离大鲸。经过这样一番操作，看到的是复滑车成功地徐徐升起，下面拖挂着从大鲸切口处脱离开来而呈半圆形的第一块鲸脂。由于鲸脂包裹在鲸体上，如同橘子皮包裹在橘瓣上一样，要想把鲸脂从鲸体上剥除下来，就要采用旋转法剥下橘子皮：绞车不断地绞动的拉力促使鲸体在海水中不断地翻滚，大副斯达巴克和二副斯塔布用捕鲸铲一同切割，于是一整块鲸脂沿着“切口处”被齐整地剥除下来。因为剥除动作加速，这块鲸脂在整个过程中也随之越升越高，直至其上端部触及船只的上桅部位。至此，绞车旁的水手才停止哼唱绞动，一团仍然滴着血的东西有一两分钟时间在挂钩上摆来摆去，这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必须躲避闪开，以防鲸脂击中耳部而被抛到海里。
紧接着，一位专职的叉鱼手，手操一把称之为“攻船剑”的长柄刃器，马上走向前去，看准机会，在摆动着的这块东西的下部敏捷地切开一个大孔，然后将第二套巨形复滑车的挂钩插入孔中，牢牢地钩住这块鲸脂，以备下部操作。随后，这位手艺高超的剑手一边警告所有人员走开，一边再次看准那东西的部位，猛然挥剑，将其一分为二：较短的下部挂在第二套复滑车上，而挂在第一套复滑车上的较长的称之为“毛毡状物”的上部，则摆动着脱离开来。就此，第一块鲸脂运往船舱的全部工作准备就绪。此时，那些绞车旁的水手又重新齐声哼唱。在齐唱声中，那套用于剥皮的复滑车又吊起从鲸体上切下来的第二块鲸脂，另一套复滑车则缓慢地移动着，将第一块鲸脂往下穿过下边的主舱口，直接送进称之为“鲸脂房”的毫无装饰的船舱。在这间灯光昏黄的贮舱里，手脚利落的人员将长大的毛毡状物不停地卷起来，卷成如同一堆活蛇盘绕在一起的庞然大物。整个工作就是这样进行下去：两套复滑车同时一升一降；鲸体和绞车翻转着绞动着，绞车旁的水手在哼唱，鲸脂房的工作人员在一块一块地把鲸脂卷起来，大副和二副在剥皮取脂，船体本身也在拼力使劲，所有人员不时都在大声叫骂，借以减少整个工作中的不协调情况。
首先，将两套庞大的割油复滑车——笨重的构件中有一组通常漆成绿色的滑轮，凭借一个人的力量绝不可能把它提升起来——这一串状似葡萄的巨型装置向上转至主桅楼，使其牢牢地固定在甲板上方最为坚固的下桅顶上。把那根绕过这些错综复杂构件的绳索一端，套上绞车固定好，并将复滑车的巨大下滑轮转到大鲸上方；下滑轮端部装有重约百磅的鲸脂大挂钩。这时，大副斯达巴克和二副斯塔布悬空站在船边的小挂梯上，手握长柄捕鲸铲，在大鲸最靠近两鳍的顶上部位，切开一个大孔，以便将挂钩插入其中。这件工作完成之后，又在孔的四周砍出一条呈半圆形的宽线，并将挂钩插入孔中。船上大部分水手紧紧地站在绞车旁，一边气势如虹地齐声哼唱，一边一起用力绞动起来。一瞬间，整个船体向一侧倾斜过去；每颗螺栓都在松动，船身在震颤，在抖动，然后把它那惊恐状的桅顶伸向天空，随着绞车连续不断的每一次卷动以及海浪适时推波助澜的每一次起伏，一点一点地靠近大鲸，直到听到一种急速而惊人的劈啪声；在海水激溅声中，船身随波有时起伏向上，有时向后倒退，驶离大鲸。经过这样一番操作，看到的是复滑车成功地徐徐升起，下面拖挂着从大鲸切口处脱离开来而呈半圆形的第一块鲸脂。由于鲸脂包裹在鲸体上，如同橘子皮包裹在橘瓣上一样，要想把鲸脂从鲸体上剥除下来，就要采用旋转法剥下橘子皮：绞车不断地绞动的拉力促使鲸体在海水中不断地翻滚，大副斯达巴克和二副斯塔布用捕鲸铲一同切割，于是一整块鲸脂沿着“切口处”被齐整地剥除下来。因为剥除动作加速，这块鲸脂在整个过程中也随之越升越高，直至其上端部触及船只的上桅部位。至此，绞车旁的水手才停止哼唱绞动，一团仍然滴着血的东西有一两分钟时间在挂钩上摆来摆去，这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必须躲避闪开，以防鲸脂击中耳部而被抛到海里。
紧接着，一位专职的叉鱼手，手操一把称之为“攻船剑”的长柄刃器，马上走向前去，看准机会，在摆动着的这块东西的下部敏捷地切开一个大孔，然后将第二套巨形复滑车的挂钩插入孔中，牢牢地钩住这块鲸脂，以备下部操作。随后，这位手艺高超的剑手一边警告所有人员走开，一边再次看准那东西的部位，猛然挥剑，将其一分为二：较短的下部挂在第二套复滑车上，而挂在第一套复滑车上的较长的称之为“毛毡状物”的上部，则摆动着脱离开来。就此，第一块鲸脂运往船舱的全部工作准备就绪。此时，那些绞车旁的水手又重新齐声哼唱。在齐唱声中，那套用于剥皮的复滑车又吊起从鲸体上切下来的第二块鲸脂，另一套复滑车则缓慢地移动着，将第一块鲸脂往下穿过下边的主舱口，直接送进称之为“鲸脂房”的毫无装饰的船舱。在这间灯光昏黄的贮舱里，手脚利落的人员将长大的毛毡状物不停地卷起来，卷成如同一堆活蛇盘绕在一起的庞然大物。整个工作就是这样进行下去：两套复滑车同时一升一降；鲸体和绞车翻转着绞动着，绞车旁的水手在哼唱，鲸脂房的工作人员在一块一块地把鲸脂卷起来，大副和二副在剥皮取脂，船体本身也在拼力使劲，所有人员不时都在大声叫骂，借以减少整个工作中的不协调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