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编垫者
那是一个多云但又闷热的下午，有的水手在甲板上懒洋洋地走动，有的则凝视着铅灰色的海面出神。隗魁和我不慌不忙地编着一种叫剑垫的东西，好在我们的小艇上加垫一层缓冲颠簸的垫子。周围的一切静谧、柔和。似乎预示了大事即将来临，空中迷漫着一种让人想入非非的魔力，每个水手都沉默不语，仿佛要融入那个无形的自我中去。
我们忙着编垫子的时候，我似乎成了是隗魁的随从，或者是小厮。我以手当梭子，把纬线在经线中往返不停地编着；隗魁站在我的身侧，不时举着他那把沉甸甸的橡木剑在线与线之间滑动着，还懒洋洋眺望一下海面，心不在焉却又不假思索地把每根线拨到位。被命运之神操纵着机械地编来编去。那固定着的经线在单调地、左右不停且始终如一地摆动着，这摆动的幅度只够纬线穿行其间，把纬线和经线编到一起。经线仿佛是一种定数。我心里想：我是以自己的手，穿自己的梭，把自己的命运编织进这不变的经线中去。隗魁那柄利索而又慢条斯理的剑，不时地根据情况，或斜或弯，或重或轻地敲击着纬线。根据敲击时落剑的不同，最后编出的织物图案也相应地不同。
我们正在编呀，编呀，这时一声长长的怪异的声音传来，如狂野的乐曲，可怕极了。这声音让我吓了一大跳，那自由意志的线团从我手中掉了下来，我站起身，翘首仰望天上的云块，这声音就如同从云层中长了翅膀似的飘落下来。高踞桅顶横木上的是那个狂野的格赫德佬，名字叫塔希蒂戈。他的身子迫不及待地往前伸着，一只手像在指挥乐队似的举着，嘴里不间断地一顿一顿地高声吼着。这时全球所有的海面都同时听到了，就像成百上千艘捕鲸船高栖在空中的瞭望者一齐发出的呐喊。这种让人习以为常的喊叫声多么精彩，多么富于抑扬顿挫，在那些瞭望者中谁能比得上这位印第安人塔希蒂戈呢？
“它喷水啦！看！看！快看！它在喷水！在喷水！”“在哪呢？”“前面背风的方向，大约两英里远！一大群呢！”立刻，所有人都兴奋起了。抹香鲸像时钟的秒针那样有节奏地喷着，不紧不慢，时间算得刚好。捕鲸人就是凭着这一点把它们和其他鲸种区别了开来。
“还甩着尾巴咧！”塔希蒂戈又喊了起来，接着是鲸群不见了踪影。
“快，厨子！”亚哈大声喊，“快看几点了！快看几点了！”
汤团赶紧跑下舱去，瞥了一眼表，然后把准确时间报告给亚哈。
这时，船改行顺风，慢慢往前驶去。塔希蒂戈又报告说鲸群朝下风方向游去了。我们都信心十足，期待着再在船头与它们面对面。因为抹香鲸有些小诡计，在它头也不回地往一个方向游去的时候，一潜入水下，就会身子一转往相反方向迅速游回去——这花招现在已经不顶事了。我们没有理由认为塔希蒂戈发现的那群鲸已经警觉起来，或者完全明白我们就在它们附近。那些被挑选出来留守大船的人中的一个爬上桅顶接替那个印第安人。前桅和后桅顶上的水手也都下来了，索桶固定好了，长臂吊机伸起来了，主桅下桁也卸了下来，三只小艇被吊着悬在海面上空。舷墙外那些求功心切的水手一手抓着栏杆，一只脚踏在船舷上，准备跳上小艇。看上去就像站在兵舰上的一大队士兵正要纵身一跳登上敌舰似的。
就在紧急时刻，忽然传来一声惊叫，大家的目光一齐从鲸身上移开了，大惊失色地看着黝黑的亚哈：好像从天而降的五个灰黑色的幽灵，把亚哈给团团围住了。
我们忙着编垫子的时候，我似乎成了是隗魁的随从，或者是小厮。我以手当梭子，把纬线在经线中往返不停地编着；隗魁站在我的身侧，不时举着他那把沉甸甸的橡木剑在线与线之间滑动着，还懒洋洋眺望一下海面，心不在焉却又不假思索地把每根线拨到位。被命运之神操纵着机械地编来编去。那固定着的经线在单调地、左右不停且始终如一地摆动着，这摆动的幅度只够纬线穿行其间，把纬线和经线编到一起。经线仿佛是一种定数。我心里想：我是以自己的手，穿自己的梭，把自己的命运编织进这不变的经线中去。隗魁那柄利索而又慢条斯理的剑，不时地根据情况，或斜或弯，或重或轻地敲击着纬线。根据敲击时落剑的不同，最后编出的织物图案也相应地不同。
我们正在编呀，编呀，这时一声长长的怪异的声音传来，如狂野的乐曲，可怕极了。这声音让我吓了一大跳，那自由意志的线团从我手中掉了下来，我站起身，翘首仰望天上的云块，这声音就如同从云层中长了翅膀似的飘落下来。高踞桅顶横木上的是那个狂野的格赫德佬，名字叫塔希蒂戈。他的身子迫不及待地往前伸着，一只手像在指挥乐队似的举着，嘴里不间断地一顿一顿地高声吼着。这时全球所有的海面都同时听到了，就像成百上千艘捕鲸船高栖在空中的瞭望者一齐发出的呐喊。这种让人习以为常的喊叫声多么精彩，多么富于抑扬顿挫，在那些瞭望者中谁能比得上这位印第安人塔希蒂戈呢？
“它喷水啦！看！看！快看！它在喷水！在喷水！”“在哪呢？”“前面背风的方向，大约两英里远！一大群呢！”立刻，所有人都兴奋起了。抹香鲸像时钟的秒针那样有节奏地喷着，不紧不慢，时间算得刚好。捕鲸人就是凭着这一点把它们和其他鲸种区别了开来。
“还甩着尾巴咧！”塔希蒂戈又喊了起来，接着是鲸群不见了踪影。
“快，厨子！”亚哈大声喊，“快看几点了！快看几点了！”
汤团赶紧跑下舱去，瞥了一眼表，然后把准确时间报告给亚哈。
这时，船改行顺风，慢慢往前驶去。塔希蒂戈又报告说鲸群朝下风方向游去了。我们都信心十足，期待着再在船头与它们面对面。因为抹香鲸有些小诡计，在它头也不回地往一个方向游去的时候，一潜入水下，就会身子一转往相反方向迅速游回去——这花招现在已经不顶事了。我们没有理由认为塔希蒂戈发现的那群鲸已经警觉起来，或者完全明白我们就在它们附近。那些被挑选出来留守大船的人中的一个爬上桅顶接替那个印第安人。前桅和后桅顶上的水手也都下来了，索桶固定好了，长臂吊机伸起来了，主桅下桁也卸了下来，三只小艇被吊着悬在海面上空。舷墙外那些求功心切的水手一手抓着栏杆，一只脚踏在船舷上，准备跳上小艇。看上去就像站在兵舰上的一大队士兵正要纵身一跳登上敌舰似的。
就在紧急时刻，忽然传来一声惊叫，大家的目光一齐从鲸身上移开了，大惊失色地看着黝黑的亚哈：好像从天而降的五个灰黑色的幽灵，把亚哈给团团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