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烟斗

    斯塔布走了，亚哈靠着舷墙又站了一会儿；然后，又像他近来常做的那样，叫来一名值班水手到楼下舱里把牙登和烟斗取来。把烟斗在罗盘灯上点燃，在甲板的迎风一面把凳子放好，坐下来抽烟。

    在古挪威时代，据说那些热爱海洋的丹麦王的宝座是用独角鲸的鲸牙做的。亚哈坐在那条三角牙骨凳上，更让人想到这凳子所象征的王权。亚哈正是船上的可汗，大海中的王，也是大海兽的无上主宰。

    有好一会儿，他嘴里不断的冒出浓浓的烟雾，被风一吹，又回到他脸上。“怎么回事？”他自言自语，把烟斗从嘴里取出来，“现在抽烟也不能除去心头的烦恼。唉，烟斗啊！如果连你也散失魔力，那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嗯，我竟没有发觉自己一直逆着风抽烟；逆着风抽，还惊慌失措地喷着烟雾，就像一条死到临头的鲸，把那饱含苦楚的烟雾也给喷完了。还要这烟斗做什么呢？抽烟本来是为了平复心情，而不是像我这样焦躁不安。我再不抽了——”

    那枝还在燃着的烟斗被扔进了海里。烟火“咝”的一声消失在波峰浪谷间。也就在此时，大船从烟斗冒起的泡泡上飞驶而过。亚哈拉低了帽子，摇摇晃晃地在甲板上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