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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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着幸福散步 第8章

    1

    “302号房间。”

    手机的微信里,传出这样的一个消息。

    发送消息的人,是张琪芳。

    接收消息的时间,是黄昏向晚的那一段时刻。

    当时薛静森正站在之前两个人经常约会的桥上,寂寞地看着将要被黑夜吞没的清冷风景。

    表面上,他异常平静,内心里,他却是焦躁不安的。

    不敢面对的那一时刻,终是要来的。

    他希望见到的人,今晚难道真要做出让人匪夷所思的事吗?

    那短短的几个字,他看了很久。

    本来想回复“知道了”,却写了又删,最终什么也没有发。

    今晚注定要有一个难忘的经历。

    到了这个时候,他的脑海里没有去想那种不堪的画面。

    以往,在寻常的时候,他都会情不自禁地去想张琪芳的**。

    毕竟青春年少,拥有那样的幻想实属正常,没什么好奇怪。

    对于一个身心健康的男孩来说,如果没有那样的幻想,似乎是不太正常的事。

    尽管他也知道,不要在心里亵渎自己的女神。

    而事到临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没有那样的幻想了。

    自己的脑海里只有张琪芳这个女孩站在自己的面前,可怜兮兮的咬着嘴唇、流着泪、身体不住抽搐的画面。

    那是一种委屈的样子。

    她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背负着很大的痛苦,心里有着很多不敢说却很想吐露给他的话。

    他告诉自己,今晚自己是要去约会。

    用心聆听她在一个私密的房间里所说的每一句话。

    安慰那个受伤的她。

    无论如何,决不能做出那种出格的事。

    可是,他也知道,两个很年轻的男女,在一个晚上入住同一个房间,让他们一直保持纯洁的关系,他们能做到吗?

    也许是能的,如果张琪芳真的受了很大的委屈,如果她这次约他见面的目的,就是想让他知道她带着痛苦的秘密……

    2

    朝凤路。

    薛静森走在不是太喧闹的街道上。

    傍晚已过,路灯霓虹的灯光,凄凉地照在每一个如他一样步行之人的脸上。

    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是落寞的表情。

    笑着的,沉默着的,说话着的,嘟囔着的,……

    尤其是他,一个心事很重的人。

    他是从那一座桥上,一步步走过来的。

    朝凤路不是太长,与那一座桥之间的距离不远,即便是步行,也用不到半个小时。

    25号,德苑宾馆。

    一路上,他在这一条路上,看到过不少宾馆。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人流不是很多,但宾馆却有很多。

    也许是这里的环境比较清静一些,适合人入住吧。

    如果不是这次约会,他是不知道德苑宾馆的。

    他很少来这个地方。

    当初跟张琪芳在一起约会,在市区里逛大街的时候,也不会来这种地方。

    而她竟然知道市区里有这样的一条路,路上有这样的一家宾馆……

    也许,她很早之前便来过,也许,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只不过是凑巧知道而已……

    终于看到亮着红字的德苑宾馆了。

    这是一家很普通的宾馆。

    就算是在这一条路上,也显得不是很抢眼。

    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选择这里。

    也许只是她随意的选择……

    站在离宾馆的门口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他背倚着道旁树,给张琪芳发了一个短信息。

    “我已经到了,在楼下。”

    发完之后,看着手机屏幕,他等待着她的答复。

    以为她一时不可能看到,他要等好久。

    而不过一会儿,手机里便弹出了她回复的短信息。

    “上来吧,我已经在房间里了。”

    看到这一行字,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立即提了起来。

    心头好像窜出了一袭热血,在他的整个身体里乱窜。

    他竟然有些畏怯,不敢迈出脚步了。

    可是,佳人有约,她在等着他……

    他甩掉自己的胡思乱想,鼓起勇气,走向了宾馆。

    3

    没有被人带路,他独自一人走向了楼梯,上了三楼。

    302号房间。

    不在楼梯口,而是在楼道的尽头。

    他走了过去。

    忐忑不安地敲响了房门。

    连敲了几下,却没见有人开门。

    他更是不安了。

    不是在这个房间吗?

    门牌号,明明写着“302”。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

    >

    “我去洗澡了,敲门的时候用力一些,我能听到。”

    发送时间,是三分钟之前。

    刚才在上楼,没有注意到手机的消息提醒。

    看到这个短信息,他暗松了一口气。

    于是,他多用了一些力,再次敲门。

    门开了。

    一个身影闪出来,开了门。

    打开门后,又快速地钻进了靠近房门的卫生间。

    他走了进去。

    房间不是很大。

    一台电脑,一把椅子,一张床。

    床上的白色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床单上堆着张琪芳脱下的衣服。

    羽绒服,羽绒裤,保暖衣,保暖裤,胸罩,内裤,……

    全都是粉红色的。

    他没有死盯着她的衣服看。

    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后,他打开了电脑。

    两个人,一个房间,这么小的地方,等会儿她出来,相互面对,一开始应该会很尴尬吧?

    他点开了电脑里的音乐播放器软件,搜了“班得瑞”。

    随意点了一首曲子。

    他一直都喜欢听一些轻音乐,尤其是班得瑞的。

    他个人认为,班得瑞的音乐都像是天籁之音,听着音乐,能够让人对大自然心向往之。

    绝对是舒缓紧张心情和稀释尴尬气氛的一剂良药。

    小小房间里,充斥着班得瑞的音乐。

    安静被赶走,心里的紧张似乎也少了一些。

    而卫生间里的淋浴水声,却依然是清晰可辨的。

    这个时候的他,不管有多镇定,都不可能不去想洗着澡的她那一丝不挂的样子了。

    尽管还没有看过她的**,但女人的身体结构,大致是一样的……

    未谙**的他,是这么想的。

    当然,他的眼睛是不可能不去看床单上摆放着的她的衣服的。

    如果她洗了澡后,走出来,是一丝不挂的,他该怎么面对呢?

    他忍不住这么想道。

    他不由得感到脸热了,心潮也陡得澎湃了起来。

    轻音乐虽然舒缓了他紧张的心情,却依然没法让他控制住身体的血液沸腾的速度。

    4

    流水声忽然消失了。

    卫生间里有异常的响动。

    过了好一会儿后,卫生间的门被打开。

    他不由得站了起来。

    她走了出来。

    他看向了她,脸更是烫得厉害。

    她不是自己所的那样走出来的,身上围着浴巾,头上还箍着毛巾。

    浴巾和毛巾都是纯白色的。

    她虽然擦拭了身子,脸上却依然有着水珠。

    很美丽。

    更是迷人。

    用出水芙蓉来形容此时的她,一点儿也不为过。

    她低着头,没敢看他。

    “你……”

    他想说什么,开了口后,却只有一个“你”字。

    “我洗过了澡,你也进去,洗一下吧。”

    她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然后解开头上的毛巾,擦拭着头发上的水。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逼着自己不要多想。

    他走向了卫生间的门口。

    而这时,她叫住了他——

    “换上拖鞋。”

    “哦。”

    他在电脑桌下,找到拖鞋,脱了自己的鞋子和袜子,穿上了。

    她一直低着头。

    他瞥了她一眼,钻进了卫生间。

    在卫生间里脱了衣服,放在备用的干净的椅子上。

    卫生间虽然很狭隘,却也隔了两处。

    一处按着马桶,一处是淋浴设备,两处之间,被一条布帘子隔着。

    备用的椅子就放在马桶的那一处。

    脱光了衣服,拧开水龙头,他用手狠狠地搓洗着头发。

    头脑里装着的胡思乱想太多了。

    他不能让自己就这么一任意马驰骋,而自己找不到控制着它的缰绳。

    外面,班得瑞的那首轻音乐依然播放着。

    竟然是循环播放。

    当时没有注意到,现在听来,旋律确实是刚才听过的。

    现在的她正坐在床上,安静地听着轻音乐吧?

    不能任由自己胡思乱想。

    先把自己心中的疑惑问清楚。

    如是不然,不管以后发生什么,自己的心头都像是堵着一块石头……

    可是,两个人刚见面,却没有互道“你好”。

    像是刚刚分开过一样,只是随意说了应景的话。

    本以为会有千言万语,但到了真正见面的时候,却一句话也用不上。

    接下来该怎么面对她呢?

    紧掩的卫生间的门,隔开了两个人的世界。

    他在这头,她在那头,近在不到三米地方,却又远如隔着千山万水。

    被喷着的水冲着,他竟然只想缩在这里,不想出去了。

    他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面对她。

    一个小小的房间,一张床,两个年轻的男女。

    他试想过很多次跟她缠绵的情景,但那也只是想想而已。

    而现在,他要真真正正地去面对幻想降临现实的这一时刻……

    5

    不知过了多久,音乐忽然被换掉了。

    传进卫生间的旋律,是忧伤的。

    音乐很熟悉。

    “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想像着没我的日子,你是怎样的孤独……”

    她是不是想用音乐对自己说那一句话?

    ——好久不见。

    可是,这首歌太忧伤了。

    她为什么要选择这首歌呢?

    难道她也想着,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也许是吧。

    今晚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会相互诉说着相思之苦的。

    用一夜聊他们聊不完的心事……

    他又用肥皂打了一下身子。

    冲洗干净后,他用那一条备用的浴巾擦拭了全身。

    然后,他把浴巾系在自己的腰部,拿着毛巾,擦着头发,走出了卫生间。

    打开卫生间的门,迎来的却是一片黑暗。

    灯被她关了。

    只有电脑显示器,闪着明明暗暗的光。

    他不由得一愣。

    为什么要关灯呢?

    再往前走几步,他走到了床边。

    她躺在了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衣服被她整整齐齐地叠起,放在床边。

    浴巾和毛巾搭在椅子靠背上。

    此时的他再傻也知道,被窝里的她是一丝不挂的。

    他愣愣地看着她。

    而她闭着眼睛,幽暗的光线下,看不出她的脸色。

    她现在也应该是面红心跳吧。

    她在等待着的,也是她不敢面对的……

    本以为,他们会坐下来,好好说一说话。

    就算到了缠绵的那一刻,也得是在很多话说过之后。

    没想到,她却还没有跟他说什么,便一丝不挂地躺在了被窝里。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和你坐着聊聊天……”

    此时,歌曲正好唱道了这里。

    他干咳了两声,说道:“琪芳,我们……我们先好好地聊聊。”

    他等着她的回答。

    但她却一直都没有说话。

    “琪芳,就算要做那种事……我们也要先坐下来,好好地说一些话吧?”

    “……”

    “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了。”

    “……”

    “这一段时间,我过得很痛苦,也很伤心。”

    “……”

    “日子浑浑噩噩的,连学习都没有了之前的兴头。”

    “……”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忽然不理我了,也不知道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

    “除了那次情不由己地做了错事,我真想不出自己到底哪里错了。”

    “……”

    “我一直在自查,一直在自责,一直想听到你给我的解释,可是,你给我的,只是沉默。”

    “……”

    “现在我们似乎有机会再在一起了,以前的事,我也不想再追问什么了。我只希望以后我们依然能够在一起,不会再有那样的沉默相对的时候。”

    “……”

    “不管你之前经历了什么,也不管你我是谁的错,我们都不要计较了,好不好?我们看向未来,看向我们的以后……”

    “……”

    她忽然睁开眼睛,坐起了身。

    然后,掀开被子,走下了床,走到了他的身边。

    她果然是一丝不挂的。

    见到这样的她,虽然是阴暗的光线下,但他依然禁不住地吃了一惊。

    她扒下了他围着的浴巾。

    夺走他手中的毛巾,扔在了一边。

    然后,她拉着他的手,把他引到了床边。

    又按着他的双肩,让他坐在了床上。

    她坐在了他的****。

    跟他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此时,他完全失去了意识。

    人类原始的**点燃了他心中熊熊燃烧的火焰。

    理智崩溃。

    本能毫无节制地挥发着自己的疯狂……

    歌曲依然轻轻又忧伤地播放着——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看看你最近改变,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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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老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