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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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梦境之中,me1inda对苏彻说道:“我要带你走进一个童话的世界里。”

    苏彻吃了一惊,问道:“是怎样的一个童话的世界?”

    “你想走进什么样的童话世界呢?”

    “有王子,有公主,有国王,有城堡,……”

    “这是童话表现出的一种浪漫又美丽的方式。”

    “你要带我去的不是这样的地方吗?”

    “不是。”

    “那你要让我看到的是什么样的童话呢?”

    “一个很现实又很梦幻的童话,童话里有很神奇又很普通的各种东西。”

    “你的话很矛盾哟,你所说的那种童话,存在吗?”

    “不矛盾。只要你亲眼看到了,你就会意识到我所说的是存在的了。”

    “我现在对你所说的那种童话,有了一些期待了。”

    “你准备走进那个童话的世界里去了吗?”

    “嗯,准备好了。”

    “好,请闭上眼睛。”

    苏彻想也没想,便闭上了眼睛。

    此时,苏彻和me1inda是在一个很寻常的梦境之中。

    梦境里,有一条河。

    河里跳着自由自在的小鱼儿。

    岸边生长着一棵棵枝条如蛇般舞着的柳树。

    清风袭来,微凉浸肤。

    是夜晚时分。

    两个人站在一个叫“鸣凰桥”的桥上。

    桥的由石头砌成的,连接着此岸和彼岸。

    是很普通的桥。

    附近有一些亮着灯火的人家。

    不时有人的欢笑传来。

    不过,他们所在之处却是人迹很少的。

    尽管铺了柏油路,却不是经常有人走过。

    可以说,他们置身在一处很幽很静的风景画里。

    有一种古典的味道。

    2

    “睁开眼睛吧。”me1inda说道。

    苏彻睁开了眼睛。

    “你看到了什么?”

    苏彻环顾四周,吃了一惊。

    “我们还是处在那样的一个地方,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一切似乎都被放大了。”

    “哦?”

    “柳树竟然变成了参天大树,桥像是一座天桥,流水的波浪有些汹涌,水里的鱼儿……哦,它们竟然跟我们一般大。”

    me1inda笑了。

    “那我们现在在哪儿呢?”

    “在船上,——天呐,竟然是一个纸船。”

    “很不可思议吧?”

    “实在让人难以置信啊。”

    “这一切你是不是很熟悉?”

    “不就是刚才我们所处的那个环境吗?”

    “可是,这一切,你是不是又觉得很惊奇。”

    “嗯,一切都变大了,我真担心某个不怀好意的鱼儿从水里跳出来,把我们的纸船打翻了。”

    “不是一切都变大了,而是我们都缩小了,——很像童话吧?”

    “是啊,太像童话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在梦境的世界里,有的时候,我们是无所不能的,何况,我可以有意控制梦境……”

    “真没想到,你还可以做到这一点。”

    “好好感受吧,只有跟我在一起,你才能拥有这样的美好的经历。”

    苏彻不由得称赞,“筑梦师真了不起。”

    me1inda抛砖引玉,“其实,听梦者也有很多了不起的地方,当你的能力达到很高的境界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嗯,我会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听梦者的,让自己也创造各种看起来不可能的奇迹。”

    “有这个想法就好。”

    是的,此时两个人还在原来的风景画里。

    只不过,他们的身体缩小了,看起来只有拇指那么大。

    正如me1inda所说,是“一个很现实又很梦幻的童话,童话里有很神奇又很普通的各种东西。”

    3

    两个人站在纸船上,欣赏着这一切看起来很熟悉,又让人感觉很陌生的风景。

    熟悉的是一景一物,陌生的是看它们的角度。

    苏彻满面惊喜。

    他忘情地看着这一切,心里很是激动。

    鱼儿跳一下,纸船晃一会儿,很惊险,很刺激。

    只有月亮似乎是没有什么变化的。

    它还是那么大,还是那么圆,水里它的倒影,还是那么美妙和虚幻。

    见他很是尽兴,me1inda没有说什么。

    待到他的兴致稍稍过了,她才开口说道:

    “你知道咱们所置身的这个纸船,是谁叠的吗?”

    “是你吗?”

    “不是。”

    “……也不是我。”

    “当然。”

    “那会是谁。”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小女孩?”

    me1inda点了点头,“嗯,这是她的许愿船。”

    “我们怎么会在她所叠的船上?”

    “因为她也来过这里,并且把这个许愿船放进了水里。”

    “既然是她的许愿船,那么,你可知道她许的是什么愿吗?”

    “她许的是什么愿?”

    “希望爸爸妈妈能够和和睦睦地在一起,懂得珍惜当下的幸福,少一些口角战。”

    “哦?”

    “还有,希望奶奶长命百岁,越活越年轻,精神劲儿能够像中年人那样十足。”

    “很懂事的女孩嘛。”

    “是啊。”

    苏彻想了想,问道:“我们为什么会在她的许愿船上呢?”

    “你刚才不是问过了吗?”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让咱们两个人站在置身在她的许愿船上呢?”

    “既然咱们搭乘了她的许愿船,就应该帮她把愿望完成啊。”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要去帮她?”

    “是啊。”

    “怎么去帮她呢?”

    “阿彻,实际上呢,应该说,我们去按照她的愿望,来寻找她。”

    “我不懂了……”

    “那我把实情告诉你吧,小女孩已经死了,就是死在了这一条河里,也就是这个叫鸣凰桥的桥下。”

    听了me1inda的话,苏彻既震惊又害怕,刚才的兴致立即消失不见了。

    “她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据说,是被人从桥上推了下来。”

    “是谁干的。”

    “据说,是她的奶奶。”

    “她的奶奶?那个她许愿长命百岁的老人?”

    “嗯。”

    “阿姐,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很简单,是罗峰告诉我的。”

    “罗峰哥?他在调查这个案子?”

    “这个案子已经结案了,凶手对所做之事供认不讳,愿意承担法律的制裁。”

    “真是可怕啊。”

    “你叹的是什么?”

    “亲情啊。小女孩死也不会想到,害死自己的人,就是自己所敬爱的奶奶吧?”

    “也许是吧。”

    “既然她已经死了,阿姐,你为什么还说,我们要来……要来寻找她?”

    “寻找她未了的心愿啊,以及她藏在身后的那个真实又凄惨的故事。”

    “我们应该怎么做?”

    “把她为何会死去的秘密找出来,从而找到更多谜题的答案。”

    “你的意思是……”

    “奶奶把孙女推下了河,致使孙女身亡,这个很有噱头的杀人案,怎么想都觉得里面有很多谜。”

    “我们要在这里寻找答案吗?”

    “嗯,从这里开始寻找,我想,一些还没有露出真面目的答案,早晚会被我们找到的。”

    “好的,我们就让这个故事,从这里开始吧。”

    4

    小女孩的名字叫周倩。

    很普通的一个名字,她也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女孩。

    小学三年级在读生。

    她身边的人,都说她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女孩。

    不活泼,不开朗,也不合群。

    总是喜欢一个人独处。

    小小的年纪,却有孤僻的性格,实在是有些危险。

    上课爱开小差,走神,成绩在班级排名靠后。

    班主任一开始还批评她,后来让她叫家长,帮她做辅导工作,她却一次也没有把家长带到学校。

    有一次,班主任实在被她惹恼了,非要叫她把家长叫过来不可,她把奶奶带来了学校。

    班主任很是奇怪,学生带来的家长,一般不是爸爸就是妈妈,谁会惊动自己的奶奶?

    试探着与那位老人聊了聊,知道周倩的父母都在家,也都跟她生活在一起。

    再往深处去试探,那位老人只说“倩倩的父母都很忙的,只有我闲着,家里也没有什么事,老师,你有话就跟我说……”

    周倩的家庭方面一定有什么问题。

    既然老人不愿多说,班主任也不好多问什么。

    班主任对周倩做了贴心的辅导,但她的成绩依然不见起色。

    不过,一次次的接触中,她倒是愿意对班主任说一些心里话了——

    “我的爸爸妈妈经常吵架,总是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个不休。”

    “他们不仅吵架,有的时候还动手,妈妈打不过爸爸,身上有很多伤……”

    “爸爸不喝酒,也不吸烟,看起来是一个很好的人,但动起手来,就像一条疯的狗。”

    “爸爸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妈妈终是以泪洗面。”

    “后来,妈妈在外面也找了男人……”

    “他们好久没有睡在同一张床上了,而我打上幼儿园起,就一个人睡在属于自己的那个房间。”

    “我的奶奶很疼我,长到现在,她给了我最多我想要的温暖。”

    “有很多时候,我都会在奶奶来我家的时候,央求奶奶把我带走。”

    “只有跟奶奶在一块,我才觉得什么是家,我才能感觉到安全,也会很放心地睡下,不会做噩梦。”

    “奶奶是这个世上最爱我的人,我也爱奶奶。”

    “只要跟奶奶在一起,我就不想回那个家。”

    “可是,我又不得不回去,因为奶奶经常说,我是我爸爸妈妈生的,他们要照顾我一辈子,而奶奶只能陪我走很短很短的一段路。”

    “奶奶在我的面前总是时不时地流泪,尤其是送我回家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了什么,也许是她心疼我,不想让我离开她吧。”

    ……

    班主任从周倩那里得知了这些秘密,却也只能唉声叹气。

    家庭和学校,是周倩生活的两个场所,班主任能在学校里给自己的学生一个良好的学习氛围,却不能在学生的家庭里,给予学生想要的温暖。

    一次次从周倩那里听到家里的消息,班主任也只能一次次安慰她。

    而仅仅是口头上的安慰,他的这个学生也心满意足了。

    从办公室里走出去,班主任总能感觉到她变化不少。

    班主任心疼这个学生,会尽力帮她,但在很多时候,也会变得无能为力。

    毕竟,他还有很多学生要照顾。

    而且,他的能力范围有限,他不可能是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

    5

    由于才上小学三年级,识字有限,当然不可能从周倩的记事本里找到属于她的心迹。

    不过,她确实有一个随身携带的记事本。

    里面写了很多字。

    有些字不会写,她就用拼音代替。

    上面所记的东西,大都是只言片语。

    “今天爸爸妈妈又吵架了。”

    “奶奶来看我了。”

    “爸爸妈妈今天吵架的时间,过了一个小时。”

    “爸爸打了妈妈。”

    “妈妈的嘴角流血了,我看着好心疼。”

    “奶奶给我带了我喜欢吃的软糖。”

    “奶奶给我讲了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

    “今天,奶奶送我回家的时候,好像又哭了。”

    “路上看见一只浑身是水的小狗,它很可怜。我如果没有了爸爸妈妈,会不会跟它一样啊。”

    “成绩又下降了。”

    “今天上课,又被老师点名批评了。”

    “我又做了不好的梦,梦见我在黑暗里,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

    有一些文字的后面,还被她标注了日期。

    某些地方,还有她画的小人画。

    从记事本的字里行间,多少能找到周倩的心迹。

    当然,也可以理清她跟奶奶与父母之间的那种微妙的关系——

    父母对她的关系少之又少,从她的记事本里,几乎找不到父母给她想要的爱的表现。

    父母在家里,除了吵架似乎就是吵架,根本没有消停的时候。

    父母只关心自己的事,很少想到她这个孩子。

    奶奶是一直疼爱她的人。

    她喜欢跟奶奶在一块,不想回她的那个让她伤心的家里。

    不用想,也能看出来,奶奶在周倩的心里,扮演着多么重要的地位。

    既然如此,这位老人有可能把自己的孙女推下河,让孙女溺水而死吗?

    ——周倩的死因是溺水,她不会游泳。

    奶奶,爸爸,妈妈,如果说谁会把她推到河里,只有可能是后两者。

    但周倩死了,奶奶成了杀人凶手。

    她主动向公安局投案,并讲明了自己杀死孙女的经过。

    由于是“推”,并没有作案工具,所以,不可能找到证物。

    由于是夜晚,鸣凰桥那一段路行人很少,所以,也不可能找到目击者。

    但周倩确实是溺水而死。

    如果不是不小心掉进河里,就是有意蓄意谋杀。

    鸣凰桥不在周倩从学校到家的路上,却在从她的家到奶奶家的路上。

    如果是蓄意谋杀,这位老人的可能性还真是很大。

    但按照常理推断,祖孙俩的关系很好,老人的杀意动机又是什么呢?

    “我不想看着她在人间受苦。”

    这是老人在罗峰这个警察面前的解释。

    很有说服力的理由,并不牵强。

    难道只能以蓄意杀人给这位老人定罪,然后给这个案子盖上“已结”的红章了吗?

    罗峰的心里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约了me1inda出来,闲谈中,跟她聊了这个案子。

    me1inda听明白他所讲的案子后,想了想,说:“案子也许确实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但是,那个老人已经承认是自己蓄意谋杀了,要想在她那里找某些疑点的答案,似乎有些不可能。”

    “也不是不可能。”

    “哦?”

    “既然案地点是在鸣凰桥,自然要从那里找起。”

    “你要怎么做呢?”

    “this  is  a  secret,暂时。”

    ,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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