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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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七章 打脸皇后

    在宫门处秦慕铮果然是被守门的羽林卫拦住了,亮了刚从韩轩那里借来的金牌,羽林卫才放了秦慕铮一行人入宫。

    秦慕铮是个怕麻烦的,带着这一票人即便过了皇宫宫墙这一道,再往里走少不得还要遇到层层盘问。待到宫里的人抬了共辇过来,秦慕铮自上了共辇闭目养神,让鹰九捧着金牌走在最前面,这一路便少了许多麻烦。

    偶然停顿片刻,不等拦架的人上前盘问,鹰九便将金牌高举,这些宫人确是要下跪行礼,再不能阻拦秦慕铮一行人。

    册封为后的第一日,张静秋要在椒房殿的正殿接受命妇们的朝拜,才将受了命妇们三拜九叩的大礼,这茶盏才端在手里,季八喜便从外间匆匆进来,附在张静秋的耳边轻声禀报。

    “如此,本宫便等着她来朝拜便是。”张静秋语气淡淡,心中着实惊讶非常。就连韩彻登基秦慕铮都称病不朝,皇后的册封礼依然称病避了,今日却巴巴的来朝拜,自然来者不善。

    季八喜心中着实焦急,一个是她要肝脑涂地效忠的主子,一个是她钦佩折服的强者,一边是义,一边是恩,季八喜当真不愿见张静秋与秦慕铮对立争锋。

    椒房殿正殿的门窗洞开,长风穿堂而过,掠过一众命妇头顶华丽的珠冠,掠过后殿正在撤换的残烛与红帐,掠过后园青翠幽静的竹园。

    按礼秦慕铮不是内宫后妃,在进了内宫门之后便要下辇徒步,秦慕铮今日却要做一遭嚣张跋扈的王妃,诚心是要张静秋难堪。秦慕铮自己要来寻张静秋的麻烦,没得连累的旁人,没到内宫门边放了宫内抬辇的小黄门离开,换上了鹰眼来抬,便是一路招摇进了椒房殿。

    张静秋端坐在主位之上,面色平静如水,下面坐的命妇们着实被惊了一跳。若是争宠,也该是宫内的妃嫔与皇后来争,秦慕铮是燕王妃同皇后张静秋该是井水不犯河水,却为何要摆开阵势诚心要皇后难堪。

    张静秋这位子坐得稳,秦慕铮如何坐不稳,待鹰眼将宫辇放在椒房殿院中。锦瑟想的齐全,竟然带了一把绸伞,此刻撑在秦慕铮的头顶,为秦慕铮遮蔽了午时刺目的日光。

    最先沉不住气的还是那些个命妇们了,命妇中地位最高的自然是齐王妃独孤姝,不提身份地位,却有妯娌之情,独孤姝是不能作壁上观。终于,独孤姝缓缓起身,踱步到殿外。其他的命妇们也不得不起身,跟在独孤姝的身后来到了院中。

    “我当是谁来了呢,竟然这么大排场,原来是三弟妹。听闻三弟妹一直在病中,嫂嫂想着等弟妹好些时再过府探望,没想到弟妹心中到底是惦念着皇后娘娘,带病也要来觐见皇后娘娘。”也难为独孤姝,瞧着秦慕铮一副容光焕发的好模样,却要扯出这样的言辞来。

    “二嫂说的极是,我当真不太舒服,还要请二嫂与皇后嫂嫂见谅。”秦慕铮说着,却丝毫没有起身朝拜张静秋去的意思,话中将独孤姝排在张静秋前,真个要计较起来也是失礼失仪。

    独孤姝也犯了难,这话该如何去接,张静秋又不发话,再催秦慕铮却是要得罪人了,白白的讨了个没趣。

    独孤姝无言,身后的命妇们更不好开言,张静秋依然坐的四平八稳,眼观鼻,鼻观心。不开声便能避得了纷争了,张静秋没这么天真。

    果然,秦慕铮立时便又发作了,递给耿直少年鹰九一个眼色。鹰九当真耿直,高举着手中的金牌在椒房殿里里外外走了一圈。到了皇后张静秋面前时,更是快要将令牌戳到了张静秋的脸上。秦慕铮与张静秋的种种纠葛,秦慕铮虽未明说,但天下有什么能瞒得了鹰眼。

    若非鹰眼前主人薄媪有遗命,张静秋如此逼迫秦慕铮,即便不杀张静秋,早就惩处了她。

    金牌所到之处,命妇纷纷跪拜,张静秋身为皇后也不能免。秦慕铮当真得意,终于缓缓下了宫辇,道:“免礼平身。”

    皇权威势,秦慕铮曾经受了不少迫害,今日也能利用了嚣张一把。若能舍弃了脸皮,心中着实痛快。

    “我大周是崇尚礼仪法典的天朝上国,却不知命妇见了王妃要行什么样的大礼。”秦慕铮终于在锦瑟的搀扶下起身,却是自顾自说道。

    这番话自然是要给张静秋难堪,也将这些命妇们架到了火上炙烤,当真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向燕王妃秦慕铮行礼则要得罪皇后张静秋,不向秦慕铮行礼便是无礼犯上。

    秦慕铮自然不是要与命妇们为敌,先向皇后张静秋行礼道:“燕王妃秦慕铮见过皇后娘娘,恭祝皇后娘娘长乐康泰,千岁千岁千千岁。”

    秦慕铮只是福身,未曾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总是有些不长眼的,正主儿都不曾开腔就赶着跳出来为人做枪。命妇中一个穿了三品诰命服制的抢言:“大胆燕王妃,朝拜皇后娘娘,为何不行三拜九叩的大礼!”

    “鹰七,掌嘴。”秦慕铮眼都未抬一下,吩咐道。

    “喏。”鹰七领命,上前正手反手交替着来,抽了那命妇十几个耳光。鹰七是有功夫的,手下有数,虽然打得那命妇面肿如猪,却是只伤到了皮肉,牙齿都没有松动一颗。

    当着命妇的面,这十几个响亮的耳光就如同扇在了张静秋的脸上。秦慕铮心里这个爽啊,怪不得这世上始终绝不了恶人,做恶人当真爽快。

    “燕王妃眼中还有大周,还有皇上,还有皇后么?皇后未发一言,燕王妃凭什么责打臣妾。”这命妇泪糊了满脸,妆都花了,当着狼狈。

    “是啊,皇后都未发一言,哪里容得你放肆!”秦慕铮忽然厉色道。

    那命妇噤若寒蝉,只跪在一边默默哭泣,到底还是独孤姝来打圆场,道:“都是一家人,何必拘泥虚礼,皇后嫂嫂一向大度端方,自然不会怪罪弟妹。但弟妹也确实过了些,当向皇后嫂嫂赔个礼才是。”

    “孙夫人虽然失礼犯上,但三弟妹已经惩处了她,本宫便不罚了。都是一家人,自然用不着这些虚礼。三弟妹能拖着病躯来看望本宫,本宫心中感怀非常。三弟妹到底还在病中,本宫也乏了,日子还长着,改日咱们再叙,今日便都散了吧。”张静秋声音平静如水,面色也是淡淡。

    秦慕铮气势汹汹而来,却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当真没趣,自然告退。独孤姝自然也不会多留,其他命妇也告退。转眼间,椒房殿便是人走茶凉。

    季八喜上前搀扶着张静秋,心痛道:“皇后娘娘……”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你也曾跟了她一段时日,她是个奇女子,始终都不曾有过害人的心思。也难怪会成为陛下心尖上的人,到底是本宫先犯了她,让她出出气罢了。”张静秋想了一夜,能说出这番话,也是女中君子。

    “可是皇后娘娘的……”可是皇后娘娘怎能受这得委屈。后面的话季八喜没能说出口,却也真心钦佩张静秋的气量。

    “启禀皇后娘娘,德云班已经准备妥当,请皇后娘娘移驾观戏。”一个小宫女上前禀告。

    “不长眼的丫头,皇后娘娘如何有心去观戏。”季八喜呵斥道,本是要同入宫朝拜的命妇们一同观戏,如今都走了个干净。再去观戏是要在张静秋的心上撒一把盐了。

    “去,为何不去?本宫这椒房殿再没个声响,就如冷宫一般清冷了。”张静秋依然是波澜不惊的语气,却是更让人觉得萧瑟悲凉。

    秦慕铮回去的路上便有些闷闷不乐,做好了大吵一架的准备上门,没想到却碰了一个软钉子。张静秋这般忍耐的模样倒真让自己成了欺负良善的恶人了,虽然摆了一通威风,秦慕铮到底觉得有一口气梗在胸口,当真不舒服。

    “皇后突然服了软,铮儿是不是觉得自己是欺负了良善,左右有些不痛快?”锦瑟自然了解秦慕铮,瞧着秦慕铮蔫蔫的蜷在马车一角,便问道。

    “锦瑟,我今日惩戒了那命妇,明日我的恶名便要满天启的被宣扬了。”秦慕铮的声音也是闷闷的。张静秋一向端方识大体,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善茬,怎就一副任人欺凌的样子。

    “我的铮儿还是太善良了。铮儿行事不按礼法,不按人言,只凭问心无愧,想得皇后所行种种,铮儿全然不计较,自然问心无愧。人言不过是人言,铮儿何必太过挂怀。”锦瑟为秦慕铮宽心。

    抛却心中不必要的情绪,秦慕铮将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雅宝斋分店的开业促销策划上。若是大周的史官也为王妃著传,燕王妃秦慕铮必然要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至于功过是非,自由后人纷说。

    忽然便想起来东方阁主东方煜了,自秦慕铮被韩启传进皇宫之后,便再没了东方煜的消息。秦慕铮吩咐了鹰眼去打探东方煜的消息,毕竟是从他哪里拿到的福利画本署名权。雅宝斋开了新店,也当通知东方阁主一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