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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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太子之危

    秋媚忙惯了,竟然不觉得累,她这样勤勤恳恳地劳作,别人还以为她有些犯傻。那晚,秋媚正刷着盛了豆腐的筛子,豆腐盛到里面很是难洗,秋媚流了些许汗,正起身来用袖子檫,这时,却是感到有人在背后拉她的衣服,秋媚回头一看,是二皇子眼巴巴地站她身后,好像是从床上起来,因为他穿着的是只是里层白色的贴衣。

    秋媚惊道:“殿下,你怎么来这里了?”

    他也不说话,只两眼定定地看她。

    秋媚以为他又要出什么花样,她现在可没什么耐心又来哄他。可是,他是身份尊贵的皇子,若是惹他烦厌,终究也是麻烦,她只得忍着:“殿下,这里脏,快回去睡觉吧,小心着凉了。”

    他还是没说话,秋媚心里冒出一丝恼意,那小孩却从后面拿出一朵百合花来,递给秋媚。

    “我今天在园子里采的,白天就想拿给你了,可是你一直在忙。”

    秋媚对他本没什么好意和真心,他这样天真,倒把秋媚弄得有些惭愧,她把手往衣服上擦了一下,把花接过来,看得出,那花枝已经被蹂躏得有些发软了。

    许是犹豫了好久吧,他一个小孩子,会有什么计谋呢!

    “那,谢谢殿下了,可是殿下给奴婢这个干什么?”

    他涩涩道:“你答应和我踢蹴鞠,可不能反悔啊!“

    秋媚道:“等奴婢忙完这一阵,就和殿下踢。”

    他像是很满意,甩着手就走了。

    第二天,秋媚刚得了个闲,二皇子就来拉她。

    “你和我去踢蹴鞠玩吧!”他像是一直在等着她闲下来。

    秋媚无奈,只得跟着去了。

    每天晚上,好像都是人人安歇了的时候,秋媚还在忙。可是,这天二皇子又来背后拉她衣服,仍然递给他一朵白合花。

    “殿下不要给奴婢摘百合了,你这样会着凉的,奴婢不是和你踢过球了吗,以后奴婢也断断不会失言的。”

    他只做不理,以后连着的许多个晚上,都给她送来了一朵百合花,直到百合花谢完了。

    今天一早,太医院就忙得不行。从昨晚上起,太子就深感不适,太医急忙诊治,太子却是越发严重,到了晨时,竟有难以回天之势。

    皇后虽不是太子生母,却是从小便开始抚养太子的,日子一长,也是有感情在的,皇后听说了太子病危的消息,知是淑妃在捣鬼,却无力制止,任由淑妃在宫中做乱,不由心乱不已。

    “都这么久了,为何还是没有那个太监的下落?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千鹤道:“娘娘息怒,奴婢已经加派人去打听了,那个全福事先早有准备,在做那件事之前就已经把全家送出京城了,只等事情一完,自己也利落地卷款钱了,他有心掩藏,天下之大,着实不好找。”

    “照你这样说的话,等你们找到了,本宫的镇儿早已命散丧淑妃之手了。”皇后停顿一会,继续道,“本宫绝不能坐以待毙,任由淑妃操控!”

    “那怎么办,娘娘?”

    “璃音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她说,淑妃前不久见过一个西域的商人,还给他不少的赏钱,娘娘会不会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见个商人有什么稀奇,真是没用,在淑妃身边那么久,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有,让她乘机对那个贱人下毒,却一直找不到机会,本宫真是不知道她还有什么用!”千鹤低着头没说话,“等等,你还是去打听一下那个商人,看看能不能打听出他都和淑妃说了什么。”

    千鹤躬身道:“是,娘娘。”

    皇后狠狠道:“对金铃说,要是还找不到机会,就向她儿子下手。”

    “娘娘,奴婢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后停顿了一下,道:“你说吧。”

    “皇上龙子不多,以前娘娘防着各宫嫔妃也就罢了,可现今,除了太子,就是祁钰和祁铭了,要是太子这次不能幸免于难,而璃音又除掉了祁铭,那皇上就只有祁钰一个儿子了,虽说,贤妃碍于身份一直住在宫外,可到皇上只有他祁钰一个儿子的时候,贤妃就是母凭子贵,以后执掌后宫的就是贤妃了。”

    “后宫佳丽无数,皇上又在壮年,哪个不能给皇上生儿子,再说,就算到时真的只有祁钰一个皇子,贤妃是怎么也爬不到本宫头上来的,对于淑妃,本宫只要一找到证人,任那个贱人是鸡是凤,她都是本宫手里的一只蚂蚁。”

    千鹤怯怯地说道:“要是淑妃已经杀了全福,证人就找不到了,到时又怎么办呢?”

    皇后坚定道:“淑妃以为可以操纵全局,对本宫的戒心与以前相比自然捎加松懈,而且她并不知道本宫已经知道了她的把戏,早开始在找那个太监来指证她,所以她没有事隔这么久了再派人去杀了他的动机。再者,在此之前那太监也不是傻子,知道淑妃会卸磨杀驴,恐怕她早已把这件事告诉了一个他信得过的人,如果他遭遇了什么不测,那人就把关于淑妃的一切告诉与淑妃的敌人人。所以要是那太监死了,那得知他秘密的人就会向本宫告知关于淑妃的一切,而今了,却没有一个人来向本宫告密,这只能是说,全福那个太监还活着,找到他是迟早的事。”

    千鹤松了口气,道:“还是娘娘深谋远虑,奴婢愚钝!”

    皇后叹道:“只愿镇儿能挺过这一关,都怪本宫一时糊涂,要是早些将矛头指向她儿子,她就不会这么着急了,以为只要有大臣们反对,淑妃就不会兴起太大的波浪,想不到,她……”

    “娘娘一开始是低估了皇上对淑妃的宠爱,认为无论怎样,淑妃亲自抚养太子,太子出事,淑妃无论怎样都脱不了干系,想不到太子出事,皇上竟一点也没责怪她。”

    皇后连连受挫,不由心生悲意,道:“是啊,皇上昔年也是这么对待本宫的,想不到本宫容颜未衰,恩宠先断!”

    “娘娘不要心灰意冷,皇上是受了那个贱人的蛊惑,才这样对娘娘的,再说,皇上对娘娘有所误会,以为是娘娘才造成了那贱人一家的变故,所以才将娘娘困在这里,尽管如此,皇上对娘娘还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在生活上这样优待娘娘,奴婢也不会伺候娘娘了。”

    皇后摇头:“罢了,你下去办吧!”

    太子病倒的前五日,太医院太医都束手无策,第六日一早,太医院太医常守德滚趴到储秀宫,向太医院使洪胜商议道:“洪大人,对于太子的病症,大人可有什么办法没有?”

    “我要是有什么办法,还能杵在这里着急吗?”

    “臣昨晚想到一个方子,不知是否奏效。”常守德说着,就往袖子里拿出一张单子来。

    洪胜看了一下单子,气馁道:“你这是什么方子?完全对不上太子的症状。”

    “臣想,太子的症状奇怪,太医都束手无策。现在太子病危,与其什么推断都得不出相比,倒不如往反方向想太子的奇症,太子出疹伴有高烧,一般来说疹子出来了,烧也就退了,可是太子疹子先出来了,高烧发热是之后大概两天才出现的,所以太子并不是单纯的出疹,而是由什么东西诱发了疹子,诱因的病状迟于疹子的病症,所以容易以为是出疹。由此臣以为,高烧不是由疹子引起,而是由抽搐引起,只要齐力治疗抽搐和疹子,大概就能有所突破,至于太子病的一切开端,应该是由于食物和药物相克引起的。”

    洪胜道:“你说了这么多,可全是你的猜测,要是你的猜测错误,我们任意对太子用药,那谁来承担这个后果?”

    “可是,现在太医院没有人有什么好的建议,对太子用药已经好几天了,没有起色也就罢了,太子竟然越来越严重了,若是还没有办法,太子恐怕…….”

    太医院的齐奎补说道:“臣倒是觉得常太医分析得有理,药性之间相克相补,风险也是存在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一试。”

    正当他们商量决策的时候,皇帝和淑妃一起进来,今日太子已经连胡话都不说了。

    “太子今天怎么连一句话都不说了?他的气息怎么也变得比昨日微弱了,你们这些太医是干什么吃的?”

    洪胜跪拜道:“皇上,臣等至今尚未找出治疗太子的有效办法,臣等无用,望皇上降罪。”

    “治不好太子,朕不降你们的罪才怪呢,朕堂堂皇家太医,竟然连太子出个疹都治不好,朕养你们还有什么用!”

    尽管存在风险,但迫于无奈,常守德大胆向皇上柬道:“皇上,臣昨晚得出一张方子,因为以前从未试过,所以臣等不敢任意对太子用药。”

    “那就先找人试药,没有什么反应就给太子用药。”

    洪胜欲阻止,可想来要是治不了太子,他太医院使之位恐怕不保不说,他还有殉葬之险,如果常守德的方子有效,也是皆大欢喜,要是无效,那常守德便是他红胜的替死鬼,又何乐不为。

    这时,正给太子诊脉的太医急忙向前禀报:“皇上,太子心脉紊乱,却极度虚弱,这样下去,心衰体竭,太子恐怕熬不过今晚。”

    皇帝吓得后退了几步,淑妃知道事情快成,由不住眼里露出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