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亲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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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十 九 章 出 语 惊 人

    公社革委会院内,李大玩家里,小巧玲珑的“少夫人”,叫多小娇,年方20,小白脸,樱桃嘴,鼻子眼也长得很秀丽,穿着带毛领的苹果绿昵

    子大衣,脚蹬一双油光发亮的皮棉鞋,尽显“男人有权,女人有势”的富贵。(起qi笔bi屋wu最快更新)她喜眉笑眼地站在门口,迎着李大玩:“正快就散会了?”

    李大玩里面穿着一套很得体的蓝昵中山装,外面披着军棉大衣,一手端着带盖的白搪瓷茶缸,一手拿着文件和笔记本,摇头晃脑地走过来,称

    心遂愿地笑笑:“布置春节四防的例规会议,简单。”说着,哈腰噘着下颏,等多小娇踮着脚亲了他的嘴,才喜滋滋地进屋。

    多小娇撤娇似地摁他坐在沙发上,叉开双腿骑在他大腿上,伸出一只细腻光嫩的小手,搓揉着他的脸颊,娇媚地:“啥叫四防呀?”

    李大玩放下手里的东西,用一只指头捣着她的鼻尖,嘿嘿笑笑:“防火、防毒、防敌、防特嘛,正简单的问题还用问?”说着就要搂着她亲嘴。

    “咳哼”,尚大国提着一塑料壶香油,站在门口咳嗽了一声,看他们分开了才进屋,不自在地笑笑把油壶放茶几旁:“大队油坊才榨出来的新

    鲜芝麻油,孝敬李主任一壶过年。”

    多小娇脸红着站起来,望尚大国笑笑:“尚主任请坐。”说罢弯腰伸手提油壶没提动,“唉呀”一声:“正沉呵。”。

    尚大国得意洋洋地:“20斤啦。少了咋拿得出手?嫂子,让我来。”他提起油壶跟她进里屋放好才出来。

    多小娇喜盈盈地走出来,给尚大国沏了一杯茶,坐沙发上嗑瓜子。

    等尚大国坐下把烟点燃,李大玩才问:“上午开会,王干轰来了,你咋没来?”

    尚大国:“我这不是在等这盘油榨出来嘛。再说了,一个球疼蛋痒的会,有连长参加还不行?”

    李大玩:“你早来一步,我把干轰也留下,中午一起喝两盅,给他暖暖心鼓鼓劲嘛,他可是一杆好枪呵。”

    尚大国:“他面前好说,指向哪里打向哪里。”

    李大玩:“马家清最近怎么样?”

    尚大国有些紧张地:“我正要给你汇报哩。”

    李大玩:“噢?咋的了,变了?”

    尚大国哀怨地叹口气:“唉,可是要变啦。”

    李大玩心里一怔,急切地:“快说说看。”

    尚大国:“自马立秋投河后,他家里就连着出事。陈小玉跑了,马冬至投河未遂,得了神经病,拉屎拉尿都要人侍候,他瞎老妈怄气跟他拼命

    ,叫他上派出所要回老右派,结果昏死过去,惊动一条营子。孙文理的一班人马又围攻他,辱骂他狼心狗肺,。”

    李大玩听得心中发怵:“有正严重?”

    尚大国咂口茶,抽口烟,接着说:“他昨晚上找到我家里,要我跟他一起到派出所要求放人。他说,只有这样,才能找回儿媳妇。”

    李大玩神经质地:“你可不能松口呀!”

    尚大国:“我板着脸干了他一顿,说他丧失阶级立场,不能敌我不分,要他擦亮眼睛,挺直腰肝,在困难的时候要看到光明。”

    李大玩:“不能这样对待他。我们要讲阶级友爱,理解他,同情他,温暖他,用实际行动救助他克服困难,坚定信心。”

    尚大国难为情地:“公社的救济粮、救济金早发放了,我拿啥温暖他呀?我弟弟的困难都照顾不过来。”

    李大玩:“我们要以革命利益为重,他比你弟弟重要得多。他不但是杆斗争性很强的好枪,而且有呼风唤雨的群众基础和丰富的斗争经验。他

    这回若是改了口,我们的这场斗争就全盘皆输。”

    尚大国一边点头,一边叫苦:“可是大队没钱没粮。”

    李大玩有些讨厌地:“我就知道这是你嘴边上的话。我这里还掌握着特困户的救济没下发。”说着起身去打个电话,然后又坐下来轻松地笑笑

    :“给你大队先拨100元,你拿回去先安抚马家清,叫他赶紧给儿子治病,然后再考虑你弟弟的事。”

    公社管财务的王会计拿着账本走进来,同尚大国打个招呼,让他在名册上签名盖章,把100块递给他就退出去。

    尚大国接过钱,喜出望外地:“钱能通神啦。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这。”他把钱抖抖,叠好装进口袋,站起来欲走。

    李大玩拽他一把坐下:“慌啥?我还一招没说你就走?”

    尚大国瞪大眼睛,狐疑地望着他。

    李大玩诡秘地:“人们说老伴老伴,越老越想伴啦。我想把柳儿的妈介绍给马家清做老伴。”

    尚大国知道“柳儿的妈”指的就是他大闺女的妈,也就是他的前妻,一阵惊讶地:“我的天呀,你这不是在大白天说梦话吧?马家清己五十五

    六了,柳儿妈又年青又漂亮,她悦意?”

    李大玩一本正经地:“你知道,柳儿妈远在百十里的大山里有多辛苦?我把她弄到镇郊河地,离我也近,”说着,偷偷瞟一眼多小娇,凑近尚

    大国耳根,压低声音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早晚有个照应。”

    尚大国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那好,那好,我这就去办,就是生意不成,也有人情在嘛。先说明李主任对他关怀备至,他肯定要感动得热泪盈

    眶啦。”说罢,起身兴高采烈地出了门。

    这会儿,马寒露把头扎在奶奶怀里,仍哭得浑身发抖,荡气回肠。她的哭发自内心,流于必然,好像要把这段时间遭受的磨难、曲折、劳累、

    痛苦,甚至是耻辱,一下子都释放出来。

    她哭,奶奶哭,小憨子也哭,满屋子哭天嚎地,好不凄惨!

    再哭,该做的亊情还得做。马寒露哭了一阵,心中憋闷的痛苦释放了不少。她抹抹眼泪忍住哭,长长地叹口气,看着哥臭烘烘湿漉漉的棉裤,

    使劲掰开他的俩胳膊,把他推躺床上,叫小憨子趴在他身上摁着,慌里忙里把他的棉裤脱掉,给他换上一条干秋裤,盖好被子,又出去端来一茶缸

    开水,给他服了两片安眠药,接着又去拿来湿毛巾给他抹罢脸,摁着他直到平静地睡着。

    盲奶奶止住哭泣,拄着拐棍站起来,走到床边,俯身摸索着给马冬至掖一下被子。然后侧身坐在床沿上,用一只手摸摸马寒露的脸,心疼地:

    “脸上泪涟涟的,你也去用手巾抹一把。”

    马冬至服了安眠药,蜷缩在被窝里睡着了,屋里的哭声也渐渐平静下来。

    马小雪、马秋分拣柴回来,和小憨子站在床边,抹着泪水断断续续地哽咽着,听坐在床沿的盲奶奶和马寒露说话。

    盲奶奶把马寒露揽在怀里,右手抚摸着她蓬散的头发,细声慢语地说着:“上10年前,年青青的尚双喜还没娶媳妇,跟他哥尚大国住一起,不

    久,他看着漂亮的嫂子就得了相思病,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疯疯癫癫吃屎不知香臭,在家里赤条条地跑出跑进,成天缠着嫂子喊‘大翠’,动手

    动脚,趴在嫂子床上要干那事。尚大国给他请过神婆看过医,都没治好,结果没办法,尚大国说服大翠,让大翠跟尚双喜拱一床睡了两夜,接着又

    给他娶了媳妇,他的病才好。眼下,恐怕你哥也是那号病,小玉回来冲个喜就能好。”

    马寒露静静地听着,细细地想着,原来男女之间竟有这等稀奇古怪的事,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近几年,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每当她和男青年们

    在一起说笑时,心里总要萌发一种说不清的愉悦和骚痒。特别是当她看到她姐跟陈大树、陈小玉跟孙庭贵相亲相爱的表情和动作,她心里就羡慕得

    直痒痒。那种对男性的向往和渴求,时时都在她心里、在她身上,或明或暗地蹿动着。她哥和陈小玉的新婚之夜,因为前后檐两个房屋只隔着半堵

    墙壁,她听到他们俩做爱床铺的响动和缠绵的情语,心醉得一夜未眠。特别是姐姐为爱陈大树而殉情、嫂子为爱孙庭贵而负义,对她震撼很大。这

    几天,她无可奈何憋屈地侍弄哥哥时,看见异性身上特有的东西,总想着那次看到的陈大树的下裆,想象着他和孙庭贵身上,肯定有着比哥更吸引

    女人的阳刚之气和无穷魅力。特别是她哥把她当成“嫂子”,毫无顾忌地亲她、抓她时,她心里七上八下得像猫抓的,既厌恶窝火,又骚痒难耐。

    这会儿,她心里一阵亢奋,又情不自禁地往陈大树和孙庭贵身上想去。想着,想着,身上突然一阵灼热来了灵感,她要献身变成“嫂子”,先把哥

    的病治好,减少哥的痛苦,减少自己的痛苦,减少全家人的痛苦。她的心急促地跳着从奶奶怀里坐起来,喘着气试探地:“奶奶,我想想…

    …。”

    盲奶奶:“想啥呀,说出来奶奶做主。”

    马寒露鼓足勇气:“我想当回嫂子。”

    盲奶奶大惊失色地:“你说啥,当嫂子?”

    马寒露苦痛地低声“嗯”了一声。

    盲奶奶顿生火气:“傻丫头,亏你想得出来!”

    马寒露:“可哥为想嫂子病成这样了,老爹不改口放人,嫂子猴年马月能回来呀?”

    盲奶奶:“你嫂子不回来,你也不能那样做!你们是一个父母生的同胞兄妹,伤天害理,家法不容,必遭天打五雷轰!”说着,把拐棍在地上

    捣得“砰砰”响。

    小jie弟仨也听不明白啥意思,吓得围上来拉着奶奶,连声喊着。

    马寒露冤屈得哭着说着:“可这几天,哥一直把我当成嫂子,抓遍了我的全身,我实在受不住了哇。”

    盲奶奶突然掴着自己的嘴巴子,发疯似地哭喊着:“老天爷,你咋这样折磨我们一家人啦?”

    马寒露忙转身抱住奶奶,也不说话,一个劲地哭。

    小jie弟仨围着她们俩,“姐姐呀,奶奶呀”,哭喊声惊天动地。

    “都在给谁哭丧,嗯?”人没到,马家清一句恶狠狠的话,像打雷似地传进来。

    奶氏5人大吃一惊,忙止住哭泣,抬头向门口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