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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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三章 如血残阳

    第四四三章 如血残阳

    接下来的情报数据让中南国一伙人,瞠目结舌,不敢相信。()济宁一战,第三集团军竟然减员近半,整个集团军只余下两万四千多人,虽然有一万多人让于学忠带到淮河一带与李延年为伍,但是还有一万五千人伤亡或不知所踪,与日本人的不到三千人相比,差距有点大。剩下这点队伍,想挡住日军第5第10师团南下的步伐,明显有点自不量力,张治中只好把商丘的孙连仲部调到滕县,组成第一道防线。

    两千人的伤亡,已经是第五师团进入华北以来最重大的伤亡,几乎相当于在华北战死者的总和,曲阜的板恒征四郎气得三天没有吃下一口饭。这个五十三岁的老鬼子,与日军侵略战略的规划者、理论家、日本思想家、政治家、军国主义鼓吹者石原莞尔是好朋友,在日军军中素有石原之智板垣之胆之称。第9旅团国崎支队在太湖玉碎,第五师团一直不能得到补充,板垣征四郎知道,这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陆军部次长梅津美次郎跟自己的关系不好,有意的打压自己,另外一个就是由于三条战线同时拉开,帝国的兵力已经有点紧张。据石原莞尔的消息,国内的征兵工作正在全面展开,最迟要四月上旬才能编整完成,至时,才会有部队向支那增援。自己的第五师团也才能得到补充。

    21旅团失去了一个大队,第五师团只能把部分工兵和后勤人员补充进21旅团,首先保证战斗部队的完整,只是这样一来,自己从一支后勤完整,全地形全天候的师团变成了一个只能短距离奔袭的二流师团,真是让人恼火。

    而向南进军的前锋任务,不由分说放在第10师团肩上,矶谷廉介是个什么玩意,作为同学的板垣征四郎太清楚了,那就是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最崇拜的对象居然是中国的孙中山。由他担任前锋,板垣征四郎有点担心。

    经过济宁大战,华北方面军第二军参谋部认为第五师团吃了一点小亏,究其原因,还是冒进所造成,因此向南进攻的时间有所放缓,主要是等待第19师团在连云港登陆,到时,连云港、临沂、枣庄三路大军同时进发,让中国军队顾此失彼。

    三月一日,连云港登陆。对于第三舰队的强行登陆,杨遇春警告第三师团庞炳勋和第四军叶挺,一定不要半渡而击,甚至不能出现在第三舰队的攻击范围之内,否则,就有可能成为第二个金山卫67军。

    庞炳勋号称第三军团,实际上只有一个40军,军长庞炳勋,40军也只有一个39师,师长还是庞炳勋,很长一段时间,39师下面也只有一个旅,直到1937年8月,才补充了一个没有马匹的张占魁骑14旅,第三军团总人数增加到八千多人。之前因为有第五集团军这个富邻居,在张治中的协调下,总算把部队的军备给配齐了,做到了一人一枪,子弹也够了一个基数,后勤还有一些子弹储备,第五集团军离开时,向第三军团赠送了一批日本75mm野炮,第三军团建立了自己的炮团。现在就算是让老蒋来阅兵,有枪有炮有人,看起来也会象那么回事。能够吃上饱饭,能够穿上棉衣,每个士兵还有一床棉被,按照40军副军长马法五的说法,这就算是过上好日子了。

    对于杨遇春的提醒,庞炳勋表示绝对听从,自己这几千人,如果被舰炮砸一通,估计自己的第三军团、第40军、第39师就可以直接取消番号了。

    叶挺则很不服气,他手下有一个整编军,三万人的整编军,军有炮旅,师有机关炮团,旅一级有机炮营,团一级有火力支援连,营一级有歪把子机枪排。有桂西海南作后盾,物资补给虽然不如第五集团军这种纨绔部队,但是无论从战力还是人数,都比面前这个衣着褴褛的第三军团象样得多。叶挺认为半渡而击,自古亦然,对庞炳勋说:“这个登陆战是一定要打的,必须是半渡,而且是缠杀,一定要打下这个第19师团的锐气。”

    庞炳勋人微言轻,不敢说话,他当年剿共那是不遗余力的,与李先念部曾经打过多时,对共产党的部队他认识颇深,或者他们有奇谋也不一定。

    张云逸、陈毅、谭震林、粟裕、高敬亭无一不是一时之将,他们对叶挺的意见反应各不相同。其中反对比较激烈的是高敬亭,他认为,叶挺脱离军界日久,渴望有一场胜利能够再振雄风,心中充满了与敌决战的念头,只要有日寇当前,他都会奋不顾身的扑上去,就如同当年北伐的铁军一般。但是他的军事观点已经落伍,而且如今的日本人也不是当年的吴佩孚,要与日本人斗,必须要有策略。杨遇春的意见是对的,把敌人放上来,分散他们,然后一部一部收拾。与高敬亭相同意见的是陈毅,他认为第19师团是一个新组师团,在太湖西的战斗中,被川军收拾得很惨,战力与之前比起来,不是一个档次,而且人数也只有一万八千人。在连云港的我军连同庞炳勋部有四万来人,即使放上来打,在没有舰炮的威胁下,二打一,胜算很大。

    张云逸的看法不同,他认为打可以打,但是目的不是打,是拖,只要拖住19师团,不让他向西进攻就行,日本人的目的就是要会攻徐州,我们要在充分保存自己的前提下不让日本人达成其战役目的,就是胜利。谭震林是张云逸观点的赞同者。

    唯有粟裕的观点与叶挺很近似,他认为,在日军的登陆点设伏,在日军半渡时全军杀出,与日军绞杀在一起,舰炮投鼠忌器,也就失去了作用。日军半渡,人数不多,我们胜算很大。更主要的是,粟裕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济宁大战第三集团军与日军的战损比例,五比一,这是一个让人吐血的比例,粟裕认为,即使采用最原始的方法作战也不可能出现这种让人无法理解的战损比例,他要打一场最原始的战役,看看这些日本鬼子是不是三头六臂。

    作为最后决断人的叶挺二话不说,同意了粟裕的方案。

    收到情报的陈维政一言不发,心里嘀咕了一句:粟裕粟大将军,还年青,还不够成熟,与淮海战役那种指挥若定相比,还略有不及,这场仗,只怕会打得残酷之极!良久,长长叹了一口气,告诉李明瑞,自己去下龙湾住几天,国内的战局有点不愿看。李明瑞说下龙湾经常去,就别去看老风景了,有两个地方可以推荐,一个是厦门,一个是狮城。

    陈维政笑道:厦门还可以,狮城就不去了,赵元喜把所有还活着的西马来人全部撵过了柔佛海峡,撵进了狮城,据说,现在狮城的人口密集程度跟庙门口香炉里的香棍差不多。黄文欢从英国回来了,说英国人同意全部离开狮城,这个地方他们愿意作价卖给我们,价格是五百吨一级黄金膏,可以分十年付给。

    李明瑞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他对赵元喜这种不由分说凡是西马来土著一率杀光的做法实在有点看不懂,问石廷方,石廷方告诉他这是陈维政的明令要求,西马来的华裔自动转为中南国公民,条件是不能再信奉伊斯兰教,西马来的土著则全部杀死,或者驱逐出境,强横之极,没有理由也没有解释。李明瑞想问陈维政个明白,才故意提出狮城一说。

    陈维政是不会告诉李明瑞的,马来民族和大巽他的其它民族,都是一些养不熟的狼,与其留在世上成为祸害,不如连根拔出。希特勒的错误就在于他又想当"biao zi"又要立贞洁牌坊,既要杀犹太人还想弄出一套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死人不会投诉,历史是由活人书写的。

    厦门,是个不错的选择,现在的台海前线,已经十分热闹,中南国缴获的另外两艘潜艇被广西越岭舰队买走,中南国金兰造船厂在陈维政的亲切关怀和指导下,又有两艘潜艇下了船台,这两艘全新的潜艇有了质的飞跃,外型不再是船的形状,而是一枚扩大了的鱼雷,圆型的船头没有传统的刀锋,身上光滑,除了一个低矫窄小的司令塔,再也没有其它可能对速度造成影响的东西。 荷兰人发明的呼吸管和油电动力推动器也全部使用。在停掉柴油机后,潜艇电瓶产生的推力,可以让潜艇低速潜行200海里。这款潜艇排水量增加到2000吨,下潜深度200米,水下最大航速15节,水面航速26节,续航力达1万海里,自给力2个月,装有6个鱼雷发射管,可携带24枚鱼雷,装备雷达、雷达侦察仪,完全可以担负起攻击运输舰船、水面战斗舰艇和侦察、运输、反潜 、布雷和运送侦察、爆破人员登陆等任务。

    是时候把这款潜艇送到台海前线建功立业的时候,要让英国人看看,中南国除了一级黄金膏,还有一流的潜水艇。

    去厦门吧!去看望一下蔡廷锴们,同时也给前线的将士带去一点问候,关岳刘本初过年都没有回来,应该关心关心。还有一件事不能忘记了,从龙游修到南平的铁路,福建方也要上点心,两边同时开工,工期会短得多,这可是地宝第三战区的主动脉生命线,不得忽视。

    临走之前,陈维政对李明瑞说:“你想办法告诉张云逸,一定要尽量保存实力,这点本钱别让叶挺全部挥霍了!”

    李明瑞摇头苦笑,他已经得到消息,连云港血战已经告一段落,前敌总指挥粟裕在这里打了一场精彩的混战。在19师团登陆之地,以一旅之众埋伏在周边,当19师团74联队登上陆地,75联队处于登陆的过程中,76联队还呆在运兵船上时,新四军炮旅的105㎜榴弹炮开始对海里的第75联队进行轰炸。炮旅指战员牢记粟裕的要求,炮位要分散,每门炮在一个炮位射出的炮弹不能超过两颗炮弹,简易固定,打完就离开,让对方的舰炮找不到我方炮位,无处可还击。这种用大炮打游击的方法,只有在南方打了几年游击的部队才能做得到。

    就在炮声响起之际,新四军一师二旅从埋伏处全力杀出,杀声入云,脚步声如雷。74联队的官兵都呆住了,这是一种什么气势,是一种中世纪以命换命的方式,正在向海中炮弹落点惊呼的日军士兵们回过身来,才知道,刺刀已经深深扎进了自己的身体。

    第三舰队的舰炮也呆住了,他们投鼠忌器,无处可打,急得跳脚。海里的75联队也全然忘记了炮弹正落在自己的头上,只是奋力的划着登陆艇,争取早点上岸,帮74联队一臂之力。

    双方在肉搏,在撕杀,用枪、用刀、用手、用口。鲜血,沙滩上尽是鲜血,倒在沙滩上的士兵,不知道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

    残酷的撕杀,让太阳也不忍目视,藏身在乌云之后,人类的残杀,已经超出了他的底限。

    还活着的74联队日军开始往海里跳,他们知道,只要他们还留在岸上,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看到敌人退去,粟裕让司号员吹号,还活着的二旅战士们扶着伤员,抬着牺牲的战友,从沙滩上慢慢的走开。场面变得很诡异,新四军炮旅的炮火已经停下,日军舰艇的舰炮也没有轰击,双方的将士就这样看着两支之前混战在一起的部队海里来的回到海里,岸上来的走向远方,只有乌云有缝中透过一缕残阳,照着海滩,淋漓的鲜血把岸边的海水染得通红。

    香港明星电影公司三台摄影机把全部过程拍摄了下来,剪辑成一部五十分钟的纪录片,名字叫《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