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
字体: 16 + -

第四○三章 南京失陷

    第四○三章 南京失陷

    南京失陷,宋希濂坐最后的船离开挹江门,36师坐船直上芜湖,与从陆路行军过去的第九集团军靠拢。( 起笔屋最快更新)看着渐渐远去的南京,宋希濂心里涌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悲凉,一国之都,沦于敌手,这是军人的耻辱!

    首先进入南京城的是16师团,他们已经知道第6师团和第18师团的惨状,也去参观了中华门外的京观,狰狞而恐怖,所有日军不敢靠近,一万多人头,太过吓人。

    18师团的营地,更是人间地狱,尸体僵直着,扭曲着,大多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存在着,士兵的脸上,表情古怪而恐怖,眼睛外突,舌头外翻,与之前的中国军队260旅没有什么不同。看来在毒气弹面前,人人平等。

    武汉的王宠惠发布讲话,说话内容不无调侃,说害人者终害已,日本生产了大量的毒气弹,本来准备用来屠毒中国军民,可惜老天有眼,昨天晚上毒气泄漏,把日军18师团全部收魂。看来日本人自已的毒气弹并不能认识谁是它的主人,在毒气弹的面前,只有活人和死人之分,并无自己人和敌人的区别。日本的所谓高科技,就是这样一种高科技,确让人感叹!

    日本军方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18师团绝对是遭到了中国人的毒手,但是,中国人没有高科技,没有毒气弹是不争的事实,因此与其跟中国人争辩,不如就坡下驴,认为是毒气泄漏还好听一些。只是第6师团,那就完完全全的谋杀,是掠杀,砍头抛尸,是极无人道的行为,日本军方的抗议就围绕在这一点。王宠惠完全采用朝香宫鸠彦王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所说的话,说:“战争就是把不服从的对方杀死,至于用什么方式杀死,结果都一样,战争就是无所不用其极,没有规定只能用什么方式杀死也不能用别的方法杀死。至于割头扔江,那是个人爱好,也是胜利者的权利。如果日本人害怕了,趁早投降,退到东边的海岛上去,在中国,日本人只有送命一条路。”

    在双方的外交辞令交锋下,日本方没有占到一丝便宜,华中方面军气得怒火万丈,松井石根对南京下了绝杀令:把南京的男人杀光,把南京的女人奸光。日本人的一个命令,让所有主动留在南京准备跟日本人和平共处的人后悔莫及,这个时候他们才真正知道,日本人不是元人,也不是满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根本就不是人,试图与非人类共处,自己太过天真,可惜,悔之晚矣!

    南京拥有人口100余万,日军入侵前夕虽疏散了部分人口,但尚有50万以上,如加上军队和外地的难民,约有60-70万人口,在锡澄线突破后,对南京人口的疏散达到了顶峰,在下关,宋希濂准备了一支大船队,每天按部就班的把市民送到江北,后来发现运送能力不足,萧山令还弄了几条大驳船,拉着几条无动力的大平板船,每天不分昼夜在下关往返,每天以数万人的速度向江北运送。部分南京市民在萧山令的要求下,出水西门,从板桥撤向当涂芜湖。到宋希濂部离开时,南京城里还有二十来万人。这些人,不准备撤离,他们对萧山令派出的人说,从古到今,没有屠杀手无寸铁平民的军队,日本人要呆在南京,他们需要吃饭,吃菜,用水,他们不可能把南京的人全部杀光。历史又一次无情的嘲笑了这些用老眼光看新事物的人,日本人不仅杀,而且杀得很心安理得,他们就是要通过对南京的屠杀让中国政府就犯。于是他们举起了手里的屠刀。

    看到关于南京大屠杀的消息,陈维政叹了一口气,或者神仙是对的,这些人,真是应该杀掉,他们做顺民久了,有一种心态,打仗是军人的事,政治是政府的事,无论是谁来,都不会跟这些普通的老百姓过不去。因此在他们看来,日本人和元人满人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有人认为,日本人也就是当年的军阀之一,那年头,城头变幻大王旗,谁进来,就打谁的旗。这些人,已经麻木了!他们不知道,过去来来往往的都是中国人,而这一次,来的是日本人,过去怎么斗,是内战,多多少少还有一点香火情,只有当屠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他们才真正知道,原来,自己错得很离谱。有消息回报,有一个被杀头的男人,向着日本人高声叫着说:我和你们是一伙的,我没有帮过中国军队,16师团中岛旅团一个叫野田毅的少尉告诉他,一个对自己国家的军队都不忠诚不拥护的人,大日本帝国更不会把他当人,因此,他只能去死。去地狱回回炉,或者会成为一个合格的人。

    残余在南京的二十多万人,五天之内,全部杀尽。

    对此,王宠惠只是不痛不痒的说了一些反人类的高调,因为从一些人的本意认为,这些人已经算是投敌者,投敌者被敌人杀死,与我何关!

    对此抱完全不同意见的是国民党南京卫戍部队代理司令萧山令,这位湖南益阳人,保定第三期毕业生,作为南京宪兵司令,与南京这座城市及这座城市的人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对于某些南京人不愿意撤离,他是这样认为的,他认为人都有一时糊涂,只要捅开了这层糊涂纸,就会迎来全新的思想和信念。因此他的做法是不能放弃最后一个市民,要让每一个市民都顺利的离开。唐生智下令全线突围撤退,命令萧山令为渡江总指挥,由于71军、72军、74军、100军向当涂方向撤退,不从下关过江,从下关过江的只有第二军团和江防军,因此,这里不再是军民共渡,而是民用码头。渡船和大平板船日夜往返,萧山令看到船只还是太少,撤退的速度有限,率部拆屋扎筏,租用几艘商船当成拖轮,每艘拖轮拖着十几张巨大的木筏,每次可以送过去上千人,大大增加了市民的渡江量。因为有大量的木筏加入,渡河能力大增,愿意渡河的市民,完全能够从容离开。对于不愿意离开的市民,萧山令让宪兵挨家挨户作宣传,要求他们离开,部分市民不理解萧山令,不仅不走,还出言相讥。明知这些人留下来就是死路,萧山令不惜用强硬手段,用枪顶着部份人离开。

    直到日本人完全控制了南京,萧山令还没有离开,他的身边只剩下十来个跟他一样准备死在南京的宪兵,他们还在苦苦哀求市民离开。这时,最后一批留在南京的甘世林的部下不由分说把他们押走,到了当涂,才把萧山令交给了他的老乡、保定军校第三期的同学、18师师长喻镜渊。在喻镜渊的劝解下,萧山令终于放下了心存的死志,对着南京大哭一场。为了这个萧山令,陈维政第一次干预了地宝的工作,他让黄恒栈的工作人员送去一份电报,告诉地宝,成立第100军宪兵部队,萧山令是不二的人选。

    南京城之所以能够有如此从容的渡江,没有受到日军海军舰艇的骚扰,得益于毛邦初的空军。12月13日,江北各大机场突然增加了大量的轰炸机,足足有四百架,让毛邦初欣喜若狂的是,这伙空军的指挥官居然是冯达飞。

    “学长,中南国终于要出手了吗?”中国空军作战部李乾元部长问冯达飞。

    冯达飞摇摇头,说:“中南国还不能出头,这次出面的是广西空军。”

    李乾元很理解的点点头,对毛邦初说,中南国是我们最大的后盾,只要他们不露面,就永远有一把宝剑悬在日本人头上,如果一露了面,反而露了底。毛邦初这才知道,中南国一惯来所采取政策的目的。

    当他们听到冯达飞这次的目的就是把已经通过江阴要塞的日本军舰全部留在长江里时,毛邦初笑了,跟参谋长张庭孟说,空军全力配合,需要我们做什么,冯司令长官尽管说。

    不到一个小时,侦察机把长江里的十二条军舰的坐标、舰只名称、参数、防空能力向空军司令部作了汇报。针对这些情报,空军司令部在冯达飞的主持下,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毛邦初悲哀的发现,他的参谋长张庭孟,他的作战部长李乾元,他的五个空军司令,他的歼击机总队长,他的强击机总队长,他的轰炸机总队长,在冯达飞面前毕恭毕敬,比在自己面前更加听话,而且也变得聪明得多。他还发现,冯达飞很能调动在场所有人的思维,大家很快就把自己的想法融入到集体中去,一个可行可靠的战斗计划,在大家的积极参与下,新鲜出笼。毛邦初知道,也许飞行员,国内的不比中南国的差,但是这个空军司令,跟中南国的相比,差的不止一星半点。毛邦初心里嘀咕,如果将来跟冯达飞放对,他没有一丝胜算,直接投降就是。

    半个小时之后,数百架飞机从江北的扬州、滁州、淮南、蚌埠、盱眙、淮安,江南的芜湖、宣城、广德机场起飞,由高志航李桂丹的一百架歼击机为先导,赖名汤等将中国所有的一百四十架强击机开上了天空,他们之后就是中国空军的两百三十架天堡轰炸机,再后面就是四百架广西空军的天堡轰炸机。总共890架飞机,构成南京保卫战最壮观的一幕。

    歼击机并不是主攻机群,他们的速度够快,机枪够猛,但是对于舰艇的厚钢板,他们无可奈何。因此,他们担任的是高空警戒的任务,歼击机远远在第三舰队的外围结了一个大圈,在他们的圈内,就是十二艘闯入江阴上游的舰艇,这个时候的高志航,特别希望日本航空兵的飞机过来凑凑热闹,那样他们歼击机群才有工作做,不至于太过于无聊。

    天高云淡,碧空如洗,当赖名汤的战机飞临出云号的头顶时,大战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