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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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一章 兵发曲江

    第二五一章 兵发曲江

    送走了粤第四军张翼部,留下黄质文师和李崇纲师守佛岗,李扬敬和黄涛带着俘虏返回广州。*  *

    这两天,李扬敬们是开了眼了。

    首先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韦国秀师,这个师与所有的国内师不一样,首先他们带着铁帽子,他们把为玩意叫做钢盔,一看就知道,戴上这个东西如果伏在战壕里打伏击,伤亡率会大大降低。在晚上的招待宴会上,韦国秀向李扬敬说起了钢盔的故事。他说,这种钢盔是法式钢盔,主要特点是帽子周边有一道宽宽的帽沿。这个帽沿很有作用,雨天可以挡雨,夏天可以拉上纱网挡虫。黄质文笑着说,这个玩意就象在头上顶了个锅。韦国秀告诉他,本来钢盔这个东西就是伙头军发明的,据说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德军向法军的一个阵地发动猛烈进攻。法军阵地烟雾弥漫,一个伙头军要去前线阵地战斗,但头上纷纷落下弹片、石头、树枝,他害怕头被砸伤,慌乱之中拿起一个炒菜锅倒扣在头上。战斗结束后,他虽然身上有伤,但头部完好。钢盔就这样被发明了!

    众人大笑。

    其次是韦国秀师的士兵穿的都是皮鞋,鞋底还打着钢板,这么重怎么行军?一想,人家韦国秀的兵都是坐车来的,哪里需要走路。问韦国秀,穿这么重的鞋有什么好处,韦国秀告诉他们,走在战场上,不容易被弹片伤到脚。

    韦国秀的副师长叫何玉林,他本来是接手韦国秀的湛江警备司令部司令,结果不干,说好长时间不打仗了,哪怕当个小兵也要来。这个家伙,从南都军官培训学校毕业,在韦国秀师里,搞了一个快反团,五百辆柴油吉普,拖着一个小拖卡,拖卡里全是枪弹和给养,一日随便行军数百里。车上一挺16mm的机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张翼军的参谋长是李友成,之前韦国秀师的参谋长。这个家伙在南都军官培训学校呆了整整一年,什么别的东西没有学会,郑进阶那些东西,学了个实足。让陈维政最无可奈何的是,这家伙居然还学会了郑进阶那些打卦算命的东西,还颇有研究的说,这个东西对作战极有价值。

    跟他们配合作战的是桂装甲部队第二师,师长莫敌。

    莫敌,字天纵。广西寿城小地主家庭出身。14岁时偷偷跑出来当兵,16岁时随第七军北伐,积功升为团长,1933年,进入中南国军官培训学校学习,主攻坦克作战。陈维政对他的评价是,这是一个有创造能力的坦克指挥官,在他面前,坦克是玩具。

    他的一百五十辆雷诺坦克与李崇纲的完全不一样,反而与何玉林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他的坦克身后,也拉着一个全密封的两轮拖斗,打开一看,里面有坦克配件,少量的弹药补充,还有一些生活用品,他的坦克师,绝对不是守户之犬,是可以远征的狮群。李崇纲的雷诺坦克上装的只有机枪,他的除了机枪之外,还有一门桂产37mm火炮,有效射程五公里。完全可以作为步兵冲锋的炮火支援。

    看到这么一支部队向英德进发,直赴韶关,李扬敬等人都为余汉谋等捏了一把汗。

    当陈章看到这只部队到达英德时,知道,即使陈诚再派四个师来,也不是这三个变态师的对手。

    张翼军没有在英德停留,而是直发曲江,因为全部是汽车代步,一百来公里的距离,不过是半天时间而已。

    车队到达乌石,前军何玉林部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一群一群手无寸铁的士兵,正急匆匆的往南方走来。何玉林把部队停下,让陈章派来的向导前去询问,是什么回事?

    手无寸铁的士兵说,他们是余汉谋部的士兵,今天,曲江上空来了一架飞机,从飞机上撒下大量的传单,他们看到传单后,就跑了。一个士兵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递给何玉林。何玉林一看,传单的标题很简洁,很明了,很靠谱,《致广东反骨仔们的一封信》

    仔细一读里面的内容,差点没笑跌。

    信是以广东省政府的名义写的,但绝对是郑进阶的手笔。在信里,说到余汉谋为了抢夺广东的领导权,不惜谋杀陈济棠,引狼入室,让北军荼毒乡里,已经激起广东人民的公愤。广东各届,纷纷要求余汉谋在高要的双亲自杀以谢省人。同时也对所有的叛军直系家属进行控制,没收其土地,收回其房产,撵出广东境内。由于广东元老院陈炯明、许崇智先生等人的一再劝阻,认为叛军大多为余逆裹挟,心中仍为粤人,因此只要他们离开叛军阵营,应既往不咎。特批投诚反正时间为48小时,规定时间内,叛军如若不到英德投诚,即为冥顽不化,罪在家人。48小时后,政府即放弃对叛军家人的保护,任由各届人士处置。

    “这个够恨!”莫敌笑着说:“肯定又是郑大师爷的主意,他的肚子里尽是一些绝户计。上回要把薛岳罗卓英部的家属送去填子弹,这回还算比较仁义,只是驱逐出境。”

    “这还算仁义?”张翼大叫道:“都是一些普通老百姓,驱逐出去,田无一垄,钱无一分,与死何异?”

    “行了行了,你们别耽误人家去英德报名了,去晚了,报不上名,家里人被驱逐,就是我们的不是了!”韦国秀说:“我们在这里扎营,在前面弄一个收容处,用汽车把投诚的余部士兵,送到英德。也让他们早点安心。联系英德的陈章,做好收容准备。”

    陈章获悉这个消息,立即让英德县政府动员起来,做好准备,把前来投诚的士兵用船沿北江送下广州,或者用火车送到广州。自己立即动身前往乌石,接手收容站,他担心第四军这些红军余孽会对余部的将士不利。

    一到乌石,陈章马上把收容工作接手过来,告诉张翼,这些烦杂小事,让地方部队来做就是。

    张翼一听陈章的话,立即知道了他的想法,乐得轻闲,跟韦国秀找地方喝酒去。

    “这些人,对我们,还是很不放心。”韦国秀说。

    “不放心就对了,他们对你们湛江和广西方面是放心的,不放心的是我这一方面,我是在中央苏区跟他们真枪实弹干过的人,很多人,在我们面前,是有血债的,知道是我率部站在前面,有些人估计连投诚都不敢来。”张翼说。

    “陈章旅长这样做是对的,先把选择投诚的带走,再把顽抗到底的交给我们,我们跟第一军,可没有交情。”李友成说:“带走一些也好,我们杀得也累。”

    听到这伙人的话,莫敌才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留下这些人的性命。在国内打仗,斩尽杀绝不太符合规矩。

    乌石距离曲江不过十几公里,韦国秀大军一到,余汉谋部早就知道,正在奇怪为什么按兵不动,调查后才知道,是让想投诚的士兵有时间作出选择。第一军下面的两个师,不到半天时间,已经跑了不只三千人。

    余汉谋立即让莫希德组成执法队,对试图逃跑的人进行阻挡,没想到这样一来更加激起怨气,一位执法队队长被打死,队员跟着逃兵一起逃往乌石。

    在傍晚到来时,余汉谋得到确切消息,他的副军长李振球失踪,判断应该已经前往英德报名。

    余汉谋的判断对了一半,李振球的确已经走人,但是没有到达英德,而是在乌石。

    “之前听说是张翼部在这时收容,我可不敢过来,再一听说是戎光在这里主持收容,我才敢过来。”李振球一脸的苦笑。

    “用张翼部,就是为了对付你们,我和你们之间,多少总有点香火情,夹手夹脚的施展不开,张翼部就不一样了。”陈章说:“你过来了就好了,张翼部太过强大,你们上不了叉手,鸡蛋碰石头,何苦来!”

    “他们很强大吗?”李振球问。

    “李扬敬在他们手里,估计也过不了一招。”陈章说这话的时候,身上也不觉冒出一股寒气,自己在张翼面前,估计连发招的机会都没有。

    李振球叹了一口气,说:“这回余幄奇让莫希德给害了!莫希德设计杀了伯南公,现在罪恶全在幄奇头上。”

    “自作孽,不可活!”陈章说:“旋空(李振球字)兄也不必太过为余幄奇担忧,只是他的双亲,估计要自绝于乡人了!”

    “真的要这样做?”李振球问。

    “政府到是没有怎么对付他们,只是广东各大媒体在忽悠,历数余幄奇十大罪状,现在天天有人在他们家门口扔狗屎丢石头,天天有泼妇在他们家门口骂街,他们家的人连买盐都无法上街。千夫所指,无病而死,余幄奇这次不仅断送了他的家人,连他自己死了也回不了故乡。”陈章说得也很无可奈何。

    “这次的广东政府,与过去真是大不相同,看来这几年,真如将军是在什么地方取到真经了!”李振球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到不是,是来了两个高参。”看着李振球好奇的眼,陈章用发自心底的敬佩口吻说:“一个是中南国的郑进阶,一个是桂西的许卓。许卓可是你的老长官汝为将军的弟弟,其心智,其手段,远胜乃兄。”

    “郑进阶名声在外,不足为怪,没想到崇乾竟也如此老辣。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胜旧人。”李振球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老了十岁。

    陈章用自己的专车,把李振球送到英德,坐火车前往广州。

    到傍晚的时候,余汉谋的第一师第一次晚餐有了大量的剩余,看到剩下来的大量食物,余汉谋不由悲从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