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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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滚滚洪流

    第二○○章 滚滚洪流

    梁柏台的到来,是因为何叔衡的一张字条:给你一片土地,实施法制体系,有意速来古城,落款是瞻岵佬。()

    有一个稳定的革命根据地,实施自己的远大抱负,是这个时期的人最大的心愿和理想。何叔衡字条上所写的内容,让梁柏台无法抗拒。

    收到何叔衡的字条,周围的同志们都十分担心这是不是敌人的阴谋,假冒何叔衡的名义来钓鱼。梁柏台说,我认识玉衡老的字,也只有他知道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一个稳定的根据地,建立一套以马克思主义哲学为基础的法制制度。玉衡老这个人老而弥坚,骨头颇硬,不会向任何敌人投降,更不会化身鱼饵,为虎作伥,我相信他。

    由于梁柏台的坚持,他周围过去中央高级法院的同事们,一行十七人,一起来到了古城,看到这一批人,何叔衡兴奋的对陈洪涛说,整个班子都来了,随时随地就可以开庭。

    陈洪涛大喜,用汽车把他们送往福州。

    再等了三天,仍然没有贺昌的消息,陈洪涛知道自己必须离开古城,因为福州的队伍越来越大,自己找上去的,已经去了的同志再行召唤的,在福州大本营镇守的谭如龙电报告诉陈洪涛,人数已经超过两千。

    在1935年2月4日,谭如龙传来一个消息。元旦之后,福建守军蔡廷锴对闽东游击区进行清剿,叶飞率领独立师主力迅速撤出苏区到浙东打游击,闽东苏区主席马立峰、闽东独立师师长冯品泰、副师长赖金彪坚持苏区斗争。

    2月1日,区寿年军将冯品泰部团团包围,在强大的武装面前,冯品泰部一千多人无奈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让他们十分意外的是,区寿年并没有收缴他们的武器,而是对他们进行整编,由马立峰和冯品泰、赖金标带队步行前往宁德,在宁德坐船到福州。一路上,有吃有喝,各种待遇与闽军完全一样,马立峰不解的问护送他们的团长冯岳。冯岳笑道,在福州,有一个共产党的大官,对他们进行收容。马立峰问冯品泰怎么办,冯品泰笑道:既来之则安之,有活且活。赖金标觉得很诡异,没有说话。直到抵达福州,进入的是大本营而不是集中营,看到先期到达的同志们,才相信冯岳说的是真的。

    陈洪涛等人再也等不下去,收拾行李,返回福州,留下农人智带着两个人在古城再等待两天。刚走不到一个小时,瑞金特委书记赖昌祚率领一支一百人的铜钵山游击队,来到古城。农人智安排他们住下,告诉他们,汽车明天才能返回古城,如果还有什么人要一起走,可以趁这个时间返回瑞金,明天中午前赶回来就行。赖昌祚问农人智到底是什么回事,农人智告诉他,陈洪涛是之前桂西政府主席,现在准备带一批人去琼崖岛开辟新的革命根据地。目前为止,在福州集结的人已经多达三千人。先期去香港的有刘伯坚夫妇和瞿秋白,去福州的有阮啸仙同志和梁柏台、周月林夫妇,今天有电报来,马立峰和冯品泰、赖金标同志也已经抵达福州,所以何叔衡和陈洪涛才赶了过去。明天是最后的期限,留守的人也在明天撤离。赖昌祚这才放下心来,知道这不是国民党的阴谋,告诉农人智,贺昌去了赣中,估计一时不能返回,就近还有毛泽覃同志和李才莲同志,需不需要通知他们。农人智摇摇头,说:“何老爷子就点了你们这几个名,没有说起其它人,就不通知了!”赖昌祚点点头,表示理解。

    第二天一早,回去接人的陆陆续续回到,多数都是把老婆仔女带来,农人智传令开饭。一时,大本营里,一片欢腾。

    吃完饭,开始动身向福州行军,在什么地方遇上从福州开出来的汽车,就上车。当天晚上,全部抵达福州。

    在马尾港,一艘八万吨级的混装船已经进港,三千多人进到船里,很轻松,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坐船,孩子们都在船上乱跑,大人们在身后喊着,一时,船上如同圩场。蒋光鼐让人送来大量的给养,并亲自到码头送行。

    在甲板上,梁柏台对阮啸仙说:“这个中南国,派头不小,这种巨轮,我是头一回见到。”

    赖昌祚在一边回答:“我问了农排长,这种巨轮他们有七艘,是从法国人手里缴获的。能够从法国人手里缴获得这么大的船只,可以想象,这个仗不小。真不敢想象中南国的实力有多强。”

    “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我们去这个地方,是什么样一个性质?中南国的下属还是中南国的同盟?以后我们和中南国的关系,是不是也等同中央苏区和苏联的关系。”阮啸仙沉沉的说:“做苏联人的三孙子,我是做腻了,如果再去做中南国的三孙子,我不愿意。”

    “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答话的是陈洪涛:“我跟中南国的主席陈正权有协议,我们在琼崖建立一个完整的地区,注意,是地区,不是国家,一个与广西、广东、福建、广州湾完全一样的省份,名字叫海南省。我们不分裂祖国,我们属于中华民国的一部分,每年也会向中华民国交纳必须的管理费用。但是在这个省如何进行管理,信奉什么思想,我们自己做主。与中南国的关系,我们只是同盟军。我们前期的费用,采用向中南国贷款的方式获得,但是以后我们要还的,当然,不一定要用金钱还,可以通过物资或者其它方式偿还。我们不依赖谁,也不照搬谁,我们从我们的理解出发,把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真理用于指导实际工作中去。我还想跟中南国、跟桂西、跟苏联人比一比,我们都是以马克思主义基本真理为指导思想建立的国家和地区,到底是谁理解马克思主义更到位,更能体现和代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则。”

    “这样好!”冯品泰高兴的说:“我是怕完了,一天到晚不是苏维埃就是托派,尽弄一些听不懂的词来吓人,马克思主义是德国人在英国弄出来的,德国没有托派,英国没有托派,到了苏联才有托派,为什么到了中国,非得要搞出个托派。这不是岂有此理吗!”

    马立峰对陈洪涛说,他是福安人,在福州读过几年书,有一些福州的朋友和同学。这段时间来,从福州的朋友和同学那里零零碎碎的听到一些关于陈维政的传言,一直很关注这个从河池小镇里走出来的一国元首。他在桂西的所做做为,他与桂系的共同协作,他与法国人的战争,他与日本人的恩怨,甚至他的黄恒栈公司,都让自己很着迷。他想去中南国呆一段时间,近距离的了解陈维政,用自己所知道的马克思主义来衡量一番陈维政。

    陈洪涛完全理解马立峰的想法,对他也对大家说,陈维政与马立峰年纪一样大,1909年出生,是广东农民运动讲习所黄仲平老师的入室弟子,他称韦拔群为大师兄。

    一听这话,阮啸仙大吃一惊,说,韦拔群,陈伯民是广东农民运动讲习所第三期的学生,这一期的主任正是自己,黄仲平一直在广东农民运动讲习所担任老师,没想到陈维政居然是他的学生。

    陈洪涛告诉阮啸仙,自己也是广东农民运动讲习所的学生,第五期,主任是彭湃。

    在香港,巨轮作了短暂的停留,陈伯坚夫妇加入了大船,告诉陈洪涛,杨之华已经抵达香港,瞿秋白的病情反复,正在伊丽莎白大医院住院,一位叫莫圆的香港大学学生跟他取得了联系,告诉他,所有的费用都由桂西政府承担。

    从香港到湛江,大船沿着海岸边行驶,大家从福州出发时的新鲜劲早已无存,连孩子们都不再对茫茫的大海发生兴趣,大家都感觉很无聊。何叔衡对陈洪涛说,还是开个会吧!把大家做一个简单的分工,下船后就是有组织有纪律的部队,管理起来就容易得多。

    陈洪涛真正体会到陈维政说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是多么的重要,何叔衡完全已经站在一个长者的角度,关心他们,督促他们,那是一种无私的帮助,这是一个具备圣人般胸怀的好人。

    下船时,大家的职责分工已经大致确定。省委书记、省长陈洪涛,总理阮啸仙,办公室主任王叔振,内政部长赖昌祚、外交部长刘伯坚、司法部长梁柏台、卫生部长周月林、公安部长赖金标,组织部长本来定的是马立峰,他推辞了,要先去中南国,能不能回来任职,到时再说。

    海南军区司令员张翼、政委陈洪涛,下辖两个师,其中一个野战师,师长张翼,一个保安师,师长冯品泰。

    最后大家一致笑着认为,不能让何叔衡太早退休过如此安闲的日子,一定要他出山,何叔衡推辞不过,只好以五十八岁高齡出任海南省人民代表大会委员长。

    三千多人,有一千余人愿意继续留在部队,其余全部成为行政管理人员。

    如果说在福州上船时还是一帮流民,下船时就完全凝结为一股汹涌的洪流,这股洪流将滚过琼州海峡,在五指山下,在万泉河边,开创一块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