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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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九章 荡荡雄魄

    第一九九章 荡荡雄魄

    瞿秋白是让人抬来的,听说有人从古城来找他,他主动找到王叔振的人,当王叔振的人看到他时,他已经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差一点没断气。(起qi笔bi屋wu最快更新)

    等他缓过一口气来,问来人找他有什么事,来人说是中央秘书科的王科长,要接首长去上海做治疗。瞿秋白知道自己这个样子,留在苏区,只能增加苏区同志们的困难,也就欣然同意。

    他这段时间一直呆在瑞金,距离古城不远,处理完所有的文件后,开始慢慢走向古城,走到大隘口,喘着大气,如同乱扯风箱。随行人员实在看不下去,在山上现砍了几根竹子,用藤子扎成担架,把瞿秋白抬到古城。

    这个江苏常州的英俊少年,早已不复当年的风华,面容消瘦,双眼外突,曾经英俊的面容,已经一片枯黄,疾病的折磨和政治上的不如意,让他过早的衰老。当年,二十一岁的瞿秋白,翩翩少年,风华正茂,被《晨报》和《时事新报》同时聘为特约通讯员到莫斯科采访,对列宁进行了专访。之后在采访工人纪念集会的现场,又一次见到了列宁,还全程听完了列宁的演讲,从此,他迷上了共产主义。

    受陈独秀邀请,从苏联回到祖国,瞿秋白开始翻译大量俄国文献,撰写许多介绍共产主义运动方面的文章。对普及宣传共产主义作出了很大的贡献,在党内建立了很高的威望。 1927年,瞿秋白以二十八岁,相当年轻的岁数,担任临时中央政治局常委,并主持中央工作,成为继陈独秀之后,中国共产党第二任最高领导人。

    1931年1月,米夫为了把王明顶上中央主要领导的位置,在四中全会上解除了瞿秋白的中央领导职务。到达瑞金后,瞿秋白任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教育部部长等职。红军进行战略大转移时,瞿秋白因患肺病,留在江西瑞金坚持游击战争,任中共中央分局宣传部长。

    看到何叔衡,瞿秋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何叔衡告诉陈洪涛:“这位就是瞿秋白,瞿雄魄,是他结束了立三路线,阻止你们去攻打柳州、桂林。”

    陈洪涛很恭敬地向瞿秋白问好,面前这个羸弱的男人,所表现出的荡荡之气,陈洪涛自认为无法超越。

    瞿秋白紧紧握住陈洪涛的手说:“有空给我说说陈正权,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人,我认为这种人只能出现在传说和神话故事里。可惜他已经另立一国,不能与我们一起把中国建设成共产主义国家而努力,但是,希望能够跟他结交为好朋友。”

    陈洪涛说:现在第一重要是治病,已经从广东调来一架容克运输机,降落在三明机场,立即把瞿秋白和陈伯坚一家人送去香港。瞿秋白在香港,就靠陈伯坚同志和王叔振同志照顾了。王叔振告诉瞿秋白,她会想办法跟上海的杨之华同志联系,让她赶去香港。

    在古城到三明的汽车上,厚厚的稻草垫得如同牛栏,坐在草垫上的瞿秋白问刘伯坚,对这个陈洪涛怎么看。刘伯坚说:“目前革命处于低潮,我们应该开始反省自已,之前在罗卓英的清肃下疲于奔命,这两天终于有了一点时间,把这几年来的进程好好的复了一下盘,很多地方,我们可能都做错了!”

    瞿秋白点点头,说:“之前淑贞同志说了一句话,陈洪涛说,理论要与实际相结合,才能检验出这个理论的正确性,我们只是把理论进行盲目套用,没有检验这种套用是否科学。”

    “我们都是从俄国回来的,之前对俄国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只要是苏联做过的就认为一定是正确的。陈洪涛告诉我,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古人尚且知道,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我们反而不知道,真是愚蠢之极!”刘伯坚懊恼的说。

    “我们一直都在煮夹生饭!”一旁的王叔振轻声说:“不是欠火候就是少水,不然就是火太大煮糊了。我们没有跟着红军大部队进行战略转移,之前或多或少有一些失落感,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现在我们走的这条路,未必不是一条新路。我认识陈洪涛比你们早几天,我和玉衡老跟他谈得也比较多,他有一种与我们完全不一样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那就是把理论与主义完全理论化和抽象化,在意识形态中可以允许有多种存在方式,但是具体实施只能有一种,那就是通过检验的正确方式。他不赞成把意识形态的斗争放到实际工作中来,认为这不是革命,是儿戏。”

    “我在这里看到了五军团的张翼,他正着手收容之前打散的战士们,已经收容了近千名士兵,送到福州,在福州,他们将坐船去到广州湾特区进行整训,整训结束后,进入琼州岛。”刘伯坚说:“玉衡老说,琼州将成为一块共产主义实验田,在那里,进行完全的公有制改造,通过马克思主义的资本理论,建立一个经济高度发达,精神高度愉悦,人民高度自由的地区。雄魄(瞿秋白字),你有没有兴趣跟陈洪涛一起去琼州探索探索。”

    瞿秋白苦笑着说:“如果身体好一点,我也想去英国走一趟,陈洪涛去了一趟英国,已经早早走在我们的前头,我想,即使要去琼崖,也不能落后他太多,应该充实充实。伯坚兄,你呢?”

    “我想去!”陈伯坚说:“我跟淑贞商量了,虽然我们理解马克思主义没有陈洪涛同志那么深刻,但是我们有信心,也有决心跟他一起,把琼州建设成一个真正以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下成立的社会主义地区。”

    “你觉得他做的就一定是马克思主义?”瞿秋白不解的问。

    刘伯坚笑了:“玉衡老说了,一部《论语》三千注,谁又敢说谁注错了?无论怎么走,殊途同归。”

    “就是啊,我们过去老是说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就是共产主义,现在想起来真是好笑。”王叔振笑着说:“且不说马克思那年头没有电灯电话,肯定没有说过这种话,总不能马克思那年头没有汽车,没有说过坐汽车,今天我们就不能坐汽车,必须得走路不成。”

    瞿秋白一听,也不由得大笑,笑急了,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一脸通红。

    送走了瞿秋白,陈洪涛在古城迎来了阮啸仙,他在与陈维政的电报中,告诉陈维政,瞿秋白和刘伯坚已经被送到香港。目前与何叔衡张翼在古城等待其它人。陈维政在回电中告诉陈洪涛:你的庙太小,装不下瞿秋白这尊大佛。龚楚去了湘南收容陈树湘部,不在赣南,与你擦肩而过。阮啸仙总理之才,不可放过。若能得到梁柏台,则如中南国得到徐谦,可提前进入法制社会。赖昌祚勤勤恳恳身体力行,是第二个韦拔群,有他为阮啸仙拾遗补缺,可称完美。贺氏山西柳林大族书香门第,若得贺昌,与张翼携手治军,一军一政,可得细柳营。凡事多与玉衡公商量,家有一老,是为一宝。海安基地已经建设完善,随时可以进驻,基地负责人潘显柏。

    陈洪涛把电报给何叔衡看,何叔衡看完之下,对陈维政惊为天人,认为此人之智,绝非寻常,识人之利,旷古烁今。对于电报中陈维政没有对何叔衡有所安排的事,何叔衡半开玩笑开认真的对陈洪涛道:“我今年已经五十有八,能苟延残喘,已是不易,投身政治,更是力不能及,尽我所能,为你做个顾问,足矣!知我者,陈正权也!”

    中央主力红军离开中央革命根据地长征后,阮啸仙奉命与项英、陈毅等领导人,留在赣南坚持游击斗争。此时,苏区的形势一天比一天严峻,敌人以重兵设置重重包围圈。阮啸仙不顾身患重病,领导赣南地方军开展游击战争。11月,中央苏区的全部县城陷于敌手。1月初,罗卓英部已占领于都,阮啸仙与赣南军区司令员蔡会文等人领导的赣南省机关部队,退至禾丰地区。

    当王叔振的人找到阮啸仙时,阮啸仙这位中央审计委员会主任,因为患严重的肺结核病,身体已经非常虚弱。在畚岭、小溪、乱石等山地被罗卓英部追杀,几次晕死过去,同志们连背带扛才把他一次次的带出生天。

    看到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的阮啸仙,蔡会文十分心急,如果不能及时医疗,阮啸仙也许很难活下去,正在这时,看到了王叔振的人,知道他们已经把重病的瞿秋白接走,又来接阮啸仙时,蔡会文兴奋的对阮啸仙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烧柴,先去治好病,再来杀敌人。在蔡会文的说服下,阮啸仙跟着来人,来到了古城。跟他一起来的是苏区国家医院院长、第五次反“围剿”医疗救护工作总指挥周月林,梁柏台的妻子。

    这位国家医院院长,在古城第一次看到农人智的手下,使用了一种德国出的叫“百浪多息”的红色染料,给阮啸仙治病,很是惊奇。阮啸仙笑着说,看来马克思觉得我的五脏六腑还不够红,还需要染一染。阮啸仙病情的好转让她对陈洪涛们的信心大增,正在这个时候,她的丈夫,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司法部副部长、部长、内务部副部长梁柏台来到了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