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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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四章 杀向东兰

    第一四四章 杀向东兰

    知道消息的新任河池专区专员罗举吓得魂飞天外,立即跑路,他没有跑向东兰方向,而是跑向宜山,因为他知道东兰的情况不比河池好太多。(起qi笔bi屋wu最快更新)

    覃时良埋了覃地主后,没有在金城江逗留,立即回到河池,陆浩仁带着覃国世的天峨团和黎水元的南丹团已经回到河池,河池团的钟异之团长正在安排住宿。

    陆浩仁和三个团长在门口接到覃时良,说了两句光面话之后,陆浩仁直入正题:“时良,我已经把部队集结,听独山民团司令周汇成说,韦书记、陈主席、李司令、覃总理没有去到中央苏区,全部失踪,估计凶多吉少,我们杀进百色,勤王。”

    覃时良说:“回来就好,钟团长,把后勤基地养的猪全杀了,过个好年,初一我们就出发。”

    让李柏方派出信使给宜山民团司令韦庆魁,让他派人来河池接手管理河池专区。

    韦庆魁的人当天晚上就来到了河池,总共十辆汽车,全是吃的喝的,还有六千条宗仁式步枪,三十万发子弹,六万颗手雷,还很意外的带着一个人,赫然是逃跑的专员罗举。

    “押下去,初一出发时祭旗。”自从经历了父亲被人折磨至死这件事,覃时良仿佛变了一个人,冷酷而偏激。

    初一,韦庆魁亲率民团教导队一大早就到了河池,陆浩仁把三县的干部名单交给韦庆魁,韦庆魁接过后交给副官,说了一声:黄省长交待了,凡名单上面有的,全部升工资三级。

    覃时良说了句:韦司令,河池就交给你了,以后我回来,你请我喝酒。韦庆魁说,放心,你们六位在金城江的家人我一定当自己的家人一样看待。

    覃时良一声令下,全旅浩浩荡荡六千七百人,杀奔东兰。

    过了九圩没多远,新任东兰县委书记成祚和新任东兰团团长夏国宾挡住了去路,覃时良问了一句,是什么人?李柏方告诉是新任东兰县委书记成祚和新任东兰团团长夏国宾,覃时良再问韦菁和蓝志仁呢?成诈大县长告诉李柏方,这两人犯了错误,已经免职,送往百色。

    覃时良没有再问,说了一声:打死他们,收编蓝志仁的部队。

    只听到两声枪响,世上又多了两条冤魂,东兰团的人齐声欢呼。陆浩仁问东兰团的人,蓝志仁在哪里,一营长兴冲冲的跑出来说,在家。中午还在一起吃饭,韦菁书记也在一起。

    东兰团带路,覃时良旅进到了东兰县城。早已得到消息的韦菁和蓝志仁等在县城门口,韦菁对陆浩仁说:“太冒失了,怎么能随便动枪杀人。”

    “大师哥下落不明,陈主席无故失踪,桂西一塌糊涂,还冒失个屁。这次就是去跟他们打仗的。”覃时良说。

    “什么?我哥下落不明!不是去中央苏区了吗?”韦菁大叫,一脸的不敢相信。

    一起回到县政府,陆浩仁向韦菁和蓝志仁说起覃时良的父亲被吊死一事,说自己现在全旅上下群情激奋,要向百色杀反贼,清君侧,还我河山。

    蓝志仁把东兰团的全体指战员集合,准备进行动员,结果只说了半句话:这伙人拔了我们的罂粟……全团立即发出了一个声音:杀。

    东兰蓝志仁团毫无犹豫义无反顾的加入了勤王军。

    初二,兵贵神速,以东兰团为先锋,迅速进入盘阳,在盘阳没有任何准备之际,包围陈承敏直属第二旅旅部、韦成篇的巴马团,钟异之团杀入盘阳专区行署,活捉行署专员阮爱国。从监狱里放出前巴马县县长黄公迈。

    看到韦菁,黄公迈嚎啕大哭,历数专员阮爱国如何凶残,如何没人性,如何要他指证是韦拔群指导他们种罂粟。韦菁听得心头冒火,抢过钟异之的手枪,冲进公署,一枪把头抬得很高,正在同陆浩仁争论什么是革命什么是土改的阮爱国打死。看到韦菁枪口冒出的白烟,覃时良脸上露出五天来的第一次微笑,拿出自己腰上的手枪,递给韦菁说:送给你,你可以做一名合格的武将。

    覃国世把陈承敏和韦成篇押进公署,看到拖出去的阮爱国尸体,再看着地板上的一滩血,陈承敏问:“时良,这是什么回事?”

    “黄专员呢?”陆浩仁问。

    “调到潞城去了。”陈承敏回答。

    “谁调他去的?”陆浩仁再问。

    “组织上。”陈承敏回答。

    “谁的组织?”陆浩仁这语调已经十分严厉。

    “是桂西苏区政府。”陈承敏有点不知所措。

    “操他娘的苏区,你们知不知道,拔哥生死不明,只怕凶多吉少!”陆浩仁大声骂道。

    “啊!”陈承敏和韦成篇大惊,韦成篇厉声问道:“是谁造的谣?”

    陆浩仁指着面前的电话,对韦成篇说:“听说你们巴马的电话已经可以通到田阳,你们可以自己问问。”

    陈成敏一把拿起电话,又放下,好像是问别人,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打给谁呢?”

    如果韦拔群真的出了问题,田阳市肯定全部换人,想了很久,陈承敏说:“我打个电话给军部,看看军长在不在,如果军长在,就直接问军长,如果军长不在,就是有问题。”

    大家都点点头,眼睛盯住电话,都想知道确切的消息。总机转田阳,田阳转二军军部,找许卓军长。对方告诉,许军长出差了,现在是政委胡欣同志代理军长工作。陈承敏没有说话,把电话挂上。

    大家知道,的确凶多吉少,在巴马等了一天,等到凤山团的廖明轩团长和县长王成礼一起来到巴马汇合,王成礼说,他十一月底去过一趟百色,当时百色防备森严,来往人员都要盘查搜身,市场很萧条。他见到了中央政治局常委、桂西苏区总书记李明同志和政府主席斯小林同志,他们说话躲躲闪闪,说韦拔群同志、陈洪涛同志、覃善鸣同志去了中央苏区进修。看来如果出问题,那时候就已经出了问题。

    覃时良拿过电话,让总机接通田阳,再让田阳的总机接田阳胶鞋厂,电话通了,覃时良让接电话的人找罗昭仪,对方火暴暴的说:罗昭仪不知道死到什么地方去了, 李明瑞先是在厂里做工人,后来两口子就失踪了,接着就是对方挂线的声音。

    所有的人都听到了这句话,全部呆立,说不出话,直到覃时良咔嗒一声合上电话,大家才回过神来。

    “我操你娘个姥姥!”韦成篇破口大骂。一把将头上的帽子扯下,恨恨的摔在地上。

    覃时良脸不改色,仍然一副淡淡的表情,说:“明天一早,一旅在前,二旅在后,直插田阳,收拾了军部再说。”说罢,率先走了出去。

    “时良怎么了?跟变了个人似的。”廖明轩问。

    “一言难尽。”陆浩仁把覃时良的杀父之仇说了出来。大家听得义愤填膺。

    “我和时良已经把河池交给了宜山韦庆魁,巴马你们打算怎么办?是继续经营还是另外处理。”陆浩仁问。

    “拔了罂粟,还如何经营?之前黄专员放粮,总算让老百姓过了一个年,年后做什么,我们不知道,还是另外想办法吧!”黄公迈哭丧着脸说。

    “那就让人去海城通知罗活,让他接手盘阳,一开春是继续种罂粟还是种什么不要紧,要紧的是赶紧从桂北调粮食来,老百姓要吃饭,不然,会饿死人的。”陆浩仁说。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陈承敏快马让人送信到海城,晚上十二点,不知道具体情况的桂七军海城驻军团长罗活赶到了巴马,陈承敏把情况告诉他,罗活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奇怪的说:“岂有此理,我们早就知道韦书记遇害,你们居然还蒙在鼓里。陈承敏,我还一直鄙视你,以为你跟百色那些混蛋是一伙的。”

    “我哥遇害,你们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搞的?我嫂子和侄儿侄女呢?”韦菁的脸变得铁青,虽然知道凶多吉少,但是真正得到确切的消息,还是很受不了。其它人也被这个消息震得说不出话来。

    罗活叹了一口气,说:“十一月里的事了,具体怎么搞的我不是很清楚,就知道韦书记因为种植罂粟,说成是毒害中国人民的罪人,是帝国主义的帮凶,被枪毙。你嫂子是个节妇,我们广西教育厅雷厅长正在组织材料,准备把你嫂子树为典型,要在东兰给她立牌坊。她亲眼看到韦书记被枪杀,冲上去抱着韦书记一起死。真是古今少有的节妇。述兰述申一路讨饭到了靖西,正权将军从河内赶回来,把两个孩子带去了香港。现在整个南宁,都在传唱一世两兄弟,千里送孤儿的故事,认为正权将军的所作所为,义薄云天,只有三国的关羽和赵匡胤千里送京娘才能与之相比。”

    “还有正权将军的其它消息吗?”陈承敏问。

    “他也被桂西政府开除了,他和赵元喜、莫方、韦林、冯达飞离开桂西后,在安南与法国人对打,硬生生从法国人手里把安南抢了过来。”罗活说:“正权将军一人力扛法兰西一国,顾不到桂西,才让百色那些混蛋钻了空子。”

    韦菁摇摇头说:“不是正权将军顾不上,是我哥,不让他插手。正权有力也使不上。哎!都是天意。”

    一时,全场沉默。

    过了好一会,陆浩仁才跟罗活说:“我们这一去,不知道是死是活,反正是准备把这条命拼了再说。我已经把河池交给了韦庆魁,盘阳一地的老百姓就托付给罗将军了。盘阳一地,环境恶劣,耕种艰难,担子很重。你多担待。”

    “你们都走?总得留个把人帮我吧!”罗活大叫。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黄公迈说:“我留下吧,打仗我也不会,弄点民生还不算外行。”

    罗活大喜,说:“太欢迎了,我不懂民政,有黄先生帮我,万事大吉。我马上请黄省长从桂北调粮食来,只要有粮,百姓不慌。我不好带兵进入田阳,只能让部队把所有的军备送到玉凤一带,你们可以随时回来补充。”

    走了一夜夜路的桂军清晨来到盘阳,在军营与一旅二旅一起吃了一餐早餐之后,送一旅二旅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