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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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章 炮火炼狱

    第一○六章 炮火炼狱

    私兵后军耍起了赖皮,直接在地上坐下后,反而让谭则政着了难,自己的人数不多,这么多的俘虏,要不起。()

    这时,何定中率领镇边团和河江团到了,河江团团长,是之前何定中团的二营长韦江国,他率领的河江团也是占得安南河江省后组成的新团,这个团,并不向桂西军区报备,而是服从于韦林的管理,何定中让韦江国团把这两千俘虏押回去,枪支弹药归韦江国团,人全部交给镇边县长龙廷贵,送到归化修路,归化到靖西的公路已经到了收尾阶段,马上要启动归化到河江的公路,这些人可是免费劳工。

    谭则政把没有帽子的集中在一起,问:“谁的官最大?”

    一个瘦骨嶙峋的军官打了个哈欠,说:“大官都死完了,这里最大的是连长。”

    何定中哈哈大笑,说谭则政够恨,谭则政说,是枪好,换了宗仁式之后,枪轻了,更好瞄准,子弹是尖的,远距离不乱漂。何定中这才发现,谭则政营枪械与自己的有所不同,拿了一把在手里试了试,说:“这枪不错,宗仁式?桂系的?你们什么时候从桂系手里夺的?”

    “为什么要夺?买的。”谭则政不无骄傲的说:“目前桂系第一兵工厂产能不够,如果够,你们也全部换成这个。”

    “那我们现在用的呢?”何定中问。

    “上缴,拉北方去卖钱。”谭则政小小营长,也成了财迷。

    谭则政问滇军军官,怎么跟前面中军联系。瘦骨嶙峋的军官从怀里摸出一条烟枪,烧了个烟泡,恨恨的来了一口,才缓过神,说:“我们负责断后,有什么事,上面会派人跟我们联系,我们不知道怎么联系中军。”

    “你们是滇军哪一部分?”何定中问。

    “我们不是滇军,这两千人是新平、双柏、峨山、墨江、景东、元江、镇沅7县的鸦片私兵。为首的是新平罗大财主的私兵头子张得喜,骑马的,头一批就让你们给打死了。”瘦骨嶙峋的军官说。

    何定中摇摇头,这都是些什么兵,与其说是兵,不如说是穿上军装的农民。他们打枪的水平肯定没有修路的水平高,送他们去修路才是本行。

    韦江国把俘虏押走,有几个不愿意走,被韦江国就地枪毙,其它人吓得一身哆索,从来没有走得这么快过。走回高邦,从板仑返回镇边。

    何定中带着镇边团和谭则政营装成滇军后队,远远的吊在中军之后二十里的地方。

    郑进阶收到谭则政的电报,知道袋口已经扎住,比预想的要好。电令何玉林和李友成团,不要打草惊蛇,放敌人前锋部队进入黄韦祥韦国秀的埋伏区,然后堵住敌人的退路,干净彻底的吃掉这部分敌人。莫方告诉郑进阶,只要把前锋部队收拾掉,他与黄恩营团、覃孔贤团、何定中团、特战大队,一定会很将中军围住,迫使对方投降。

    第二天,滇军前锋营宿营者桑,中军走到谷英村,天已经全黑,后军已经换成何定中团,驻扎在安哈村

    归朝到者桑这一路,山高谷深,地势复杂,七十里路,前军走了整整一天,到达者桑,已经筋疲力尽,前锋与中军电报联系,知道一切顺利,皆大欢喜。

    晚上也没有敌人骚扰,滇军前军又过了一个平安夜。

    次日一早,滇军前锋开始动身,今天的路程略短,五十里路,走到剥隘就宿营,与中军后军汇合。

    上午十点多,埋伏在金坝的何玉林和李友成团,看着滇军一万四千多人,连绵一两公里,从面前走过。在何玉林看来,滇军的士气不如桂军,但是装备比桂军略胜一筹,虽然没有皮鞋,但是不至于象桂军穿草鞋,身上的衣服也比桂军整齐,总而言之,比桂军有钱一些。看来云南比广西有钱是肯定的。何玉林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年下来,桂系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的桂系军队,已经象自己的部队一样,脚下是胶底鞋,身上是卡叽布,手里是宗仁式,背上是制式背包和睡袋。

    当滇军全部走过之后,何玉林让报务员用简短的信号,通知指挥部郑进阶。然后随着滇军进入自己的预定位置。

    湾山,早早就进入阵地的黄书祥团和韦国英团,已经等得心急火燥,终于看到在远处的湾道,出现了第一个滇军,紧接着就是大部队的到来。

    “差不多了!”在观察所里看着滇军行动的赵元喜对郑进阶说:“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郑进阶笑了笑,向三个团下达了进攻的命令。刹那间,沉寂的大山咆哮了,震醒了恒古以来沉默的大地,冲天的硝烟,如同火山爆发。炸药包投掷队、手雷发射器和七十多门山炮在同一时间把火药和钢铁扔在了同一位置,爆炸声连远在五里之外的何玉林也感觉到大地在颤抖。何玉林认为,能够从这么密集的爆炸中跑到自己面前的,应该没有太多的人。

    占领了山谷口高地的何玉林团,直到爆炸声停止了才见到有一百多滇军从战场上跑出,当他们看到在这里守着的何玉林团和李友成团时,再也迈不开步子,瘫软在地上。

    郑进阶对赵元喜说:“土鸡瓦狗,真正的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赵元喜说:“老郑你别牛,这么密集的炮火,你带一万人来试试。”

    正说着,黄书祥骂骂咧咧的从外面直走了进来,说:“聋了聋了,全部都聋了,我操,黄伯谋这个小子,炮弹不要钱一样,泼水似的往湾里倒,响啊!比打雷还响,我现在耳朵还一个劲的嗡嗡声。”

    “打完了?”赵元喜问:“我枪都没有听到响一声。”。

    “还不打完想怎么样!”黄书祥反问:“我们哪里还用打枪,炮弹、炸药、手雷搞了一通,滇军能站起来的就没有太多了,即使站起来的也不会打枪了,有几百个还算灵醒的往后跑,见到何玉林之后,也不跑了。”

    “谁在打扫战场?”郑进阶问。

    “参谋长。”黄书祥回答。

    “这仗是怎么打的?”正说着参谋长,就听到欧文达的声音:“连枪都没有几条是完整的,不是炸弯了枪管,就是炸掉了枪托。你们也太恨了吧!”

    听到欧文达的话,大家都笑了起来。

    “参谋长,这种破烂,还要他干什么?”说话的是辎重大队长莫松德。

    “好的枪管换到好的枪托上,就是一把好枪,不能用的,拿回田阳回炉,最差也能打两张犁耙。”欧文达回答,这位,还真是个好管家。

    赵元喜问:“打死多少?俘虏多少?”

    “打死的没法数,有些都炸稀烂了。”欧文达说:“伤的不少,怎么办?完全没有一点伤的就只有往回跑,让何玉林俘虏的那三几百人。”

    “当官的还有谁活着?”赵元喜问。

    “罗济活着,伤了屁股,正趴着直哼哼。李亦吾死了,炸得头不是头,脚不是脚的。” 欧文达说。

    “走,过去看看。”赵元喜说,率先走了出去。

    战场的硝烟还没有散去,还能走的集中在一起,不能走的跟死的躺在一起,不一样的就有些会哼哼,有些不会哼哼。罗济趴在担架上,单独放在一个地方。

    “罗济!”看到赵元喜过来,看管的士兵喊了两声,看到罗济转过头来,才说:“我们师长来了。”

    罗活拧过头去,看着走过来的几个人,没有军衔,不知道哪一个是师长。

    “罗济团长是吗?”欧文达指着赵元喜说:“这位就是我们师长,赵元喜。”

    “赵师长恕罗某无礼,实在是有伤在身。”罗济说的云南话,并不难懂,跟河池话相差不大。

    “罗团长不必多礼,这里想跟罗团长商量一件事,你这里不能行走的重伤员数量不少,我们准备从这个地区撤退,去收拾你们的中军,这些人,我们无法照顾,只能让他们自生自灭,不知道罗团长有什么好的方法。”赵元喜说得很直接。

    “自生自灭?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自生自灭?赵师长,这与让他们直接去送死有什么区别?”罗济说。

    “你们来打我们,难道就没有想过是来送死?”郑进阶在一旁笑着说:“人总是这样,踌躇而至,铩羽而归。”

    “这位先生!”罗济冷冷的说:“凌辱失败者,并不能说明你的强大。”

    郑进阶一脸讪然,他没想到面前这位要脸不要臀的团长居然如此硬性。

    看到郑进阶吃瘪,赵元喜也咧嘴笑了一下。对罗济说:“我们军力有限,还要去迎战你们的中军,所以分不出人手来照顾你们,请你理解。”

    “这样吧,我的报务员没有死,让他拍电报给中军,让中军派三千人来增援,这三千人,我会把他们留下,照顾这些伤员,你们不能把他们当俘虏对待。剩下的中军,我不管。行不行?”罗济说。

    “没问题。但是要交枪!”赵元喜一口答应。

    罗济发完电报后,让人把他抬到何玉林团的埋伏点,在那里等待中军援兵到来。赵元喜见状,让医务员给对方的伤员进行了一些处理,不至于让他们流血而亡。

    一个小时后,滇军的增援部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