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
字体: 16 + -

第○八五章 来者不善

    第○八五章 来者不善

    “高精尖人才?”陆济民细细品味了一下陈维政的这句话,很赞成的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评价人才,不过还挺有道理的。( 起笔屋最快更新)”

    这时,韦拔群和邓岗把麦夫从地上扶起来,放在椅子上坐好,麦夫一手捂着腋部,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神情。邓岗看着麦夫的样子,这才相信,去年在河池,自己在陈维政的手里,算是死后余生。

    “邓先生这回是谁的代表?向忠发的代表还是秦邦宪的代表?”陈维政对着邓岗问道。

    邓岗茫然不知道陈维政问的是什么,笑了笑说:他从河池离开后,来到广东,在广东特委工作。

    听到这里,陈维政知道了为什么李明瑞与他激烈相对的原因了,就在于过去自己曾经说过,这些政客根本不会管指战员的死活,打光了广西的红军,他就去广东。没想到,他还真的去了广东。

    邓岗到了广东后,受广东特委的指派,又来到了广西。9月26日至10月2日,在邕宁县吴圩七坡村主持召开中共郁江特委第二次全体会议,两广省委巡视员詹恒祥和特委委员张第杰、陈岸、麦锦汉、谢锐、陈嘉良等出席。会上,邓岗传达了两广省委关于发动游击战争、建立苏维埃政权的决定。会议总结了广西农运工作,批判了“左”倾盲动主义错误和右倾失败情绪。通过了由邓岗提出的《中共郁江特委第二次全体委员会议工作决议案》。仍确定以发动游击战争,普遍举行暴动,冲破敌人“清乡围剿”为当前政治任务。会议对特委领导成员略作变动:两广省委巡视员詹恒祥兼任书记,麦锦汉、陈嘉良为常委,谢锐、陈岸、张第杰、梁超、杨建南为委员。郁江特委受中共两广省委领导,机关设在南宁。由于不计后果的异动,到12月,中共郁江特委因盲目冲动遭受严重破坏。正好中央派麦夫和陆济民前来百色,邓岗才知道,当年被留下的红八军已经占据了这么大的一片根据地了。

    听到陈维政的话,反而是捂着腋下的麦夫忘记了伤痛,用惊讶的目光看着陈维政。这位不仅知道米夫,还知道向忠发,而且还知道中共中央最新的总书记是博古,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居然知道博古的原名叫秦邦宪。这可是秘密中的秘密,这是个什么人,有什么来头。

    “果然是打完广西的去广东!”陈维政跟李明瑞说了这么一句话,李明瑞点点头,嘴巴动了动,没有出声,看嘴型,知道是在用粤语骂娘。

    陈维政从口袋里拿了一包烟,撕开,递了一支给李明瑞,自己拿出一支。把烟盒扔在桌子上,拿出火柴,擦着,帮李明瑞点上,然后自己也点上。

    “这回是什么风把邓特委吹到百色来的。”陈维政又开始了那种不经意的语调,听到这种语调,邓岗心里就有点胆寒。

    “我这次是带路,把中央代表麦夫同志和陆济民同志带到百色来。”邓岗这回声音小了很多。

    李明瑞在一边把烟吸得呼呼响,你奶奶的,一个带路的装什么大尾巴狼,弄得比正牌代表还嚣张,这么个半天,没听到那两个说什么,就听到这个邓岗在叫喳喳。

    “那我们还要谢谢你把中央的领导带来,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走了,如果没有路费我给你。我估计你肯定找得到路,在河池还能找到去广东的路,在百色就更不用说了。好走,不送。”陈维政冷冷的说。

    陈维政的话说得相当恶心,让韦拔群很不好受,瞪了陈维政一眼,说:“正权你这是怎么了!吃枪药了,都是革命同志,都是阶级弟兄,怎么能这种态度。”

    陈维政没有理韦拔群,对着麦夫说:“那好吧,我想知道麦先生大驾光临,有什么重要指示,宣读完了,你们就可以都走了。”

    这就是陈维政这样做的目的,让这些代表们不要在桂西停留,快快走人。

    邓岗也听出了陈维政的意思,说:“陈参谋长,都是革命工作,桂西也不是某个人的地盘,走与不走都是革命需要,不是你个人或者我个人说了算。”

    这时,麦夫知道自己再不拿出点干货是不行的了,咬紧牙关忍着疼痛说:“这次来,两个目的,一是检查桂西根据地这一年来的具体工作,第二宣布一条中央的调令。”

    “先说第二条。”陈维政命令道:“调走谁?”

    麦夫说:“由于特殊环境,命令只能口述。中共中央调令,独三军军长袁振伍调粤北地区担任独一军军长。由陆济民同志接任独三军军长职务。”

    一听这个,韦拔群等人都很为惊讶,陈维政则很明白王明等人的打算,是想把桂西变成第二个鄂豫皖苏区,陆济民就是他们的旷继勋,麦夫就是第二个张国焘,不过从这一小段时间看来,这个麦夫比张国焘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起码城府就不够,喜怒哀乐,露形于色。

    “且慢!”陈维政打断了麦夫的说话,转向袁振伍:“军长你愿不愿意走?”

    袁振伍想了很久,说了一句:“我服从组织安排。”

    陈维政长叹一口气,没有再说话。从桌子上再拿出一只烟,点上,他知道,历史有着强大的纠偏能力,自己虽然改变了袁振伍一年,但是改变不了他的一生。

    “行,换一个地方也好,俗话说:树移死,人移活。”陈维政说了这句话之后,再向麦夫点点头,说:“继续宣旨吧!”

    麦夫看到陈维政的举动,心中冒出一阵无名火,真想再一拳打过去,突然腋下传来一阵剧痛,才让他冷静下来,冷冷的看了陈维政一眼,说:“第二条命令,麦夫同志担任桂西苏区中央分局书记兼军事委员会主席。”

    这一次,韦拔群没有让陈维政再发难,而是抢先发言:“坚决拥护中央决定,欢迎麦夫同志担任桂西苏区中央分局书记兼军事委员会主席,大家欢迎。”

    会场出现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晚上七点,会议总算开完,陈维政没有理睬其它人,跟李明瑞走了出去。“找个地方喝一杯。”

    “行!”李明瑞自己一个人孤家寡人在百色,罗昭仪带着儿子李应钟在田阳,平时都是在食堂对付。两人走到院子里,陈维政拉开车门,在麦夫等人惊讶的目光面前把车打着,准备走人。袁振伍跑过来,说了一声:“我叫廷方在家准备了,说散了会就过去,走吧,一起去。”

    “你不去陪中央来的大员?”陈维政问。

    袁振伍苦笑了一下,说:“你们为什么那么针对他们!我是走人了,你们还在这里,不跟将来的顶头上司搞好关系,以后有好果子吃!”

    “跟他们搞好关系也没有好果子吃,人家来意就不善。”陈维政说。

    路上,陈维政买了一只烧鸭,一坛烧酒,车子转进石廷方家。

    石廷方家里,也只有他一个人,老婆在田阳厂区,现在她家的食品厂,生意好到加班加点,每天收到的银元用筐装。

    看到陈维政还拿着烧鸭,石廷方责怪了一句:“怕我没钱买,还是怕不够吃。”

    “两者皆有。”陈维政说完,自去厨房砍鸭子。石廷方这里已经准备了几个菜,一坛酒。

    李明瑞告诉石廷方,袁振伍调往广东,来了一个新的军长,叫陆济民。石廷方一听,气极而乐,说:“军长调走,就是为了给那个姓陆的让出位置来。说句实话,军长到底是想走还是不想走?”

    “想走怎么样,不想走又怎么样?”袁振伍问。

    “想走就算了,广东比广西强,革命老区,不敢挽留。如果不想走。”石廷方说到这里,压低了嗓门:“今天晚了,我让警卫旅几个人,去把那三个家伙给咔嚓了,就算是我们没有接到中央命令。”

    一听这话,陈维政哈哈大笑,李明瑞怒目而视,袁振伍则哭笑不得。

    “怎么能这样目无上级。”李明瑞说。

    “可不能这样,我们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不是土匪。”袁振伍说:“去哪里都是革命。”

    “其实我的想法跟老石是一样的。”陈维政说:“这些人来,明显是抢权的,那个邓岗,开始不停的跟老李争,后来我来了,打了那个喂猪的一拳,他才想起来,去年在河池,差点没死在我的刀下,老实了,说自己只是个带路的。其实他的情况我很了解,九月底,纠集了一伙人在邕宁闹事,结果桂系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给收拾了,连广东特委的领导也给弄进去了,他跑了出来,正愁着没地方去,有人来我们这,那他还不立马跟着上来,这里不说别的,起码能找到一口好吃的。”

    “不能说是抢权,组织调动工作,很正常的。”袁振伍说。

    “军长,你们老是说什么组织组织,我钱没见过组织一分,粮没有见过组织一粒,我真不知道这个组织是干什么的,就是每天打着组织的名义抢权,抢地盘。”石廷方有点气恼的说。

    “我也郁闷了!”李明瑞说:“当年邓斌同志跟我说的革命,与他们所说的完全不一样。我自己也读了一些马克思主义著作,也不是这样的,真是很瘪气,倒是这一年在百色,过了一年好日子,舒心,还富裕。”

    陈维政笑了,说:“这种日子,只要我们愿意过,就会越过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