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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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七章 贪杯一醉

    第○七七章 贪杯一醉

    上一世见过的那个找死的半神仙,就是面前的郑瞎子?

    郑进阶,1905年出生于长沙,黄埔一期生,学成之后,不爱打仗,整天神神道道,就爱算命看相,还搞大型预测。()在同学们已经牧守一方时,他还是在长沙警卫部队做一个闲职。解放时,随程潜起义,南下来到广西,在宜山县宗教局混到65年退休,在龙山老刘家村定居,一直活到110多岁实在活腻了,才找死死去。

    在这一世,总算见到了一位曾经见过的活人,陈维政大为激动,虽然只见一次,而这仅有一次也是这位离死不远的时候,没想到那位半神仙的郑进阶原来青年时,是这么一个痞獭的巫师。

    自己居然又把他拎回了部队,算是让他走上了正轨,或者这一次他会有一个很不一样的发展也很难说。呵呵,陈维政自己肚子里大乐。

    郑进阶的酒量不错,两斤老酒一分为二,喝下去没有太多的酒意,陈维政相当不服,让老板再来两斤,喝到一半,只觉得天旋地转,面前的郑进阶忽远忽近,一个脑袋变成两个,或者更多,陈维政知道自己醉了。

    酒醒时,陈维政发现自己躺在黄恒栈的客栈房里,天已经黑了,屋里的台灯亮着,照着桌子上一个园园的灯影,除了这个区域,别的地方都很黑,写字桌前坐着一个人,仔细看,是黄采薇,她在看书,灯光照在书上,余光映在她的脸上,勾勒出面部的轮廓。认真看起来,黄采薇应该不算是极品美女,侧面看过去,找不到极品美女那种剪影的感觉,鼻子不够高,也不够挺,鼻头圆圆的象个葱头。右江流域的人,都长着这样的鼻子,这还算是好看的,有些出格的,没有鼻梁,直接就在脸上冒出一个圆鼓鼓的鼻子,如果不是上面有两个眼,真的以为是谁不小心在脸上摁了一块面团。想到这里,陈维政笑了。

    听到陈维政的笑声,黄采薇转过身来,放下手里的书,嗔怪的说:“又没有人逼你喝,就那么死命的喝,郑瞎子是什么人,你敢去跟他拼酒!”

    看到黄采薇转过脸,半是责怪,半是心疼的数落自己,陈维政忽然感到,这就是美女,是自己心里最美的美女,是伴随自己走完这一生的唯一人选。

    “听郑瞎子说,你是心情不好,被你的大师哥骂了一通,是吧!就这样也不要拿酒来出气啊,借酒消愁,可不是君子所为。”黄采薇说。

    “君子用酒来干什么的?”陈维政故意问。

    “助兴,君子喝酒,是用来助兴的。”没想到黄采薇还真的回答了上来:“骂了就骂了,又不是被别人骂,是自己的师兄骂,要什么紧。”

    “没事,我才不把他的骂当回事呢,大了不起以后有些事不跟他说就是了。”陈维政果然如袁振伍想的一样,自觉拉开了与韦拔群的距离。

    “头还晕吗?不晕就起来,洗个脸清醒清醒,睡了半天,快晚上九点了,我陪你去街上吃点消夜。”黄采薇站起来,拿了个盆子,去天井里打水。

    陈维政爬起来,穿上衬衣,布鞋,舒展了一下身体,浑身骨节发出咔咔的响声。看了一眼黄采薇看的书,是一本报纸剪集自己编成的书,书名叫《啼笑姻缘》,作者张恨水,陈维政知道这本书,看过后世再版的书,也看过电影电视剧,对这个时候的一些东西,通过这本书了解不少。

    黄采薇回来了,把水盆放好,递给陈维政一条干净的毛巾。陈维政把脸埋进水盆里泡了泡,再用手使劲在脸上搓了一轮,拧干毛巾,擦去脸上的水滴。站起来,走到黄采薇面前,黄采薇伸出手帮陈维政整理了一下衣领,再把衬衣摆拉了拉,说:“这种衬衣,穿一回就要熨一回,不然就皱了。”

    穿一回熨一回?这可是战争时代,真是资产阶级娇小姐,不过,我喜欢!

    醉过一轮,再在温柔乡里享受一轮,所有的烦恼一扫而空。陈维政吃完夜宵,把采薇送到家,然后开始一路小跑,跑回自己的宿舍,这个身子的素质还是太差,与前一世那个动则八瓶茅台的陈维政相比,差得太多,是要锻练锻练了。

    第二天一早,陈维政被通讯员喊醒,一看,天还没有亮,以为有什么急事,心急火燎的打开门。通讯员上气不接下气的叫道:“师长,师长,汽车,汽车,汽车到码头了!”

    “汽车到码头干什么?那是火船的地头!”陈维政问。

    “不是,是我们买的新汽车,用火船拉回来了!”通讯员终于表达清楚。

    “呵呵呵呵!”陈维政大笑,心里说:老子终于混成有车一族了!

    跟着通讯员,一路小跑来到码头,码头上,正在着难。这个年头的内河小码头,一没有吊车,二没有斜道,有的只是人力,有的只是台阶。五艘大型火船,每艘船上载着两辆卡车一辆轿车,在晨雾中显得特富时代感,码头工人集中在一起,正在商量怎么卸船,有的说抬有的说用葫芦吊有的说用绞盘拉,就没有一个靠谱的。

    罗明初坐在船上,跟他在一起的水军团指战员还有七八个,围着一个戴眼镜的军官正在商量着什么,看样子是在商量怎么样把这些车子弄下来,戴眼镜的看到这种地形,也一筹莫展,无能为力。

    这时,一个码头工人扛着一根巨大的杠子走了过来,有人说好,有人开骂,原来这家伙去弄了一条抬棺材的杠子来,准备往下抬。说好的人认为这是一个办法,说不好的人说没长头脑,卡车比人还高,你怎么去抬。何况抬丧杠这么吉利的东西拿来抬轿车,车主人不找你的麻烦才怪。拿抬丧杠子来的人,哭丧着脸,又把杠子弄了回去。

    陈维政正在后悔,想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留一个渡轮口呢,真是失败!

    这时,黄恒栈的黄龙桂掌柜来了,一边走一边说:“我就知道,我要是不来,你们就弄不下。”

    陈维政迎上去,问:“黄掌柜,你有办法?”

    黄龙桂瞪了一眼,笑呵呵的对陈维政说:“姑爷你想想,现在跑平马百色的车是怎么弄下来的,总不会是汽车长翅膀,飞下来。”

    陈维政一想就是,过去的车弄得下,现在的车也一定弄得下。

    黄龙桂告诉陈维政,从这里上去三里,有一个滩头,当时为了弄下那几个车,修了一条便道,只要把船开上去,架上桥板,开下来就行。

    陈维政一听大乐,告诉罗明初,往上走,有办法,黄掌柜带你们去解决问题。

    开了一条船上去,没多久,船又开了回来,问黄掌柜怎么回事,黄掌柜说那个地方太窄,大船进不去,没办法。

    这时,罗明初一伙人中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说:“办法有,就是把大船上的车先挪到小船上,然后,再一辆一辆往岸上卸。”

    这是个好办法,小火船自己就有,水军团的人立即开了一条过来。眼镜让工人把厚厚的木板放在船上架成一个平台,然后向大船靠拢固定,两条船相隔约五十公分,两船间架上厚厚的船板。这时,眼镜走上一辆轿车,把车子打着火,三进两退,车子就移到船边,方向盘向右打死,后轮上了两船间的桥板。

    车子一点点往小船上移,在四个轮子都上到桥板后,突然,小船往下一沉,大船略略一升,把船上船下的人都吓了一大跳。陈维政知道这是因为轿车的重量从大船移到小船上的必然结果,看到小船下降得不多,才放下心来。但是之后是卡车,不知道卡车从这个船移动那个船,这个上升幅度是不是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轿车很快就在小船上摆直,小船拆开与大船之间的桥板,启锚,向上游三里驶去。

    这回很顺利,没有多久,小船就打转回头,船上已经没有轿车,正当人们想知道轿车去了何处,只听到两声喇叭,一辆小车停在码头的大广场上。打开车门,走出两个人来,开车的是之前的眼镜,另一边的是导航员黄大掌柜。

    眼镜关好车门,走下码头,准备处理第二辆车,这是一辆卡车,卡车是美国的道奇,这个车比小车大,感觉也重很多。眼镜仔细检查了两船之间的拉绳,这个很重要,只要两个船不分离,汽车即使弄不过小船,也不会掉下河,如果两条船要分开了,汽车就只能下右江成为潜艇。

    因为少了一辆小车,大车在大船上的挪动位置更宽,更主要的是,大车的方向角度更大,更适合在狭窄的地方移位。

    当大车的后轮压上桥板时,所有看热闹的人的心都悬了起来,明显看到,两船的重心向两船之间倾斜。卡车在一点一点向小船移动,小船在一点点下沉,大船则在一点点的升高,当卡车的后轮落在小船上时,车头高高昂起,后低前高,如同一门装弹欲射的大炮,分分钟都有向后翻腾两周半的可能。陈维政知道这时已经到了极限,所有的重量都已经到了小船上,问题已经不大。果然,车缓缓的后退,在后退的同时,眼镜把方向往左打死,卡车准确的停在小船中央,这个时候,眼镜从车里走出来,抹了一把额头,一手摔出,全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