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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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章 班师回程

    第○四一章 班师回程

    天亮了,响了一晚的枪声终于停了,山谷里恢复了固有的宁静,在通向下坳的土路上,一伙衣着褴褛,一脸黑烟的桂军垂头丧气的走着,他们的身后,是一脸兴奋,浑身是劲的红八军士兵们。(起qi笔bi屋wu最快更新)

    来到下坳乡,陈维政和师部几个人让乡民准备好了早餐,因为陈维政拿出了不少的大洋,村公所的头目还让人杀了五头猪,热腾腾的大米饭,滚烫烫的水煮肉,香味扑鼻。

    莫方带着侦察一连还没有回到驻地,很快,通讯员骑着一匹骏马,跑回来,告诉陈维政,让陈维政跟其它人先返回河池,自己带着一连再迎一迎送弹药来的民团队伍,如果有可能,连人带货一起带回河池,如果敢调皮,就杀人带货回河池。陈维政说知道了,让通讯员吃点东西再回去,通讯员说,早上那场大火,烧死了不少山货,营长他们在火堆里捡了一些山货正在处理,回去正好能赶上吃喝。

    陈维政问好不要带点弹药过去,通讯员说不用,今天早上一连一枪没有放,大家的弹夹都是满的。陈维政问他马从什么地方弄来,通讯员告诉陈维政,是桂军团长的坐骑。早上从小溪里冲出来的。

    陈维政看了看那一伙黑里麻黢的人,说:“不是说不要俘虏吗?怎么还抓了这个多。”

    关岳不好意思的说:“叫缴枪不杀叫习惯了,看到对方一点战意也没有了,就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结果,这伙人全部投降了。”

    “打死多少?”陈维政问。

    “不少,绝大多数。”韦林说:“山谷的上游有一个峡谷,我们就在那个峡谷上等着,一排枪过去就死一大堆,就这样,这伙人还是不管不顾的往上冲,手里又没有枪,都让烟给熏坏了。”

    “不是让烟熏坏了,是放蛊的和玩吹箭的两个家伙,弄了一些药粉放在火堆里,不然,就凭那烟能熏傻人。”陈维政说。

    “难怪,山谷口的尸体都成小山了,这些人还在往上跑,打到后面我们都有点不太忍心了,太没有意思了。就叫了举手投降,缴枪不杀。”关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你们先吃,我去审人”陈维政说。

    从山谷口走到下坳,桂军已经清醒,就这样成了俘虏,不少桂军士兵还糊里糊涂。

    陈维政让他们集合。喊了几声没有人理,陈维政走下去,问一个年纪略大的桂军:“叫什么?什么职务?”

    “不知道。”

    “你们这里谁的官最大?”

    “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还站着干什么?”

    “不知道。”

    话没有说完,陈维政的枪响了,年纪略大的桂军惊讶的看着从自己胸前穿出的小洞,不敢相信的看着陈维政,指着陈维政说:“你、你、你……”倒地而亡。

    听到陈维政的枪声,所有特战营的战士都进入射击状态。这时,陈维政开始问第二个,还是那副腔调,不高不低,不急不徐:“叫什么?什么职务?”

    “黄石磊,国民革命军第七军二十一师二团二营二连二排士兵。”

    “说得很清楚!真够二的。读过书?什么地方人?”陈维政问

    “报告长官,读过两年公学,南宁人。”黄石磊大声回答,很有军人风范。

    “这个是什么人?”陈维政指着被打死的大年纪桂军,问。

    “他就是我们团长,覃石基。”

    “呵呵呵呵!”陈维政笑了:“堂堂团长,居然如此不知道进退,既然做了俘虏,就应该有做俘虏的觉悟,还一口一个不知道,不是找死是什么!来人,把这个团长大人拉出去,埋了。”

    村公所的头点头哈腰走上来,说:“长官,我们来埋就行了,你们吃饭吃饭。”

    陈维政点点头,谢过村民,回过头来对黄石磊说:“这里面谁的官最大?”

    黄石磊正想做,一个俘虏从侧面走过来,说:“报告长官,我是一营营副钟异之,这里面我不知道还有谁的职务比我大,大家都一脸黑麻麻。”

    “好吧!钟营长,你把这些人集中,十人一排,集队。”陈维政说

    很快,在晒场上,站成了二十一列直队,连同领队的钟异之,总共是二百一十一人。下坳村晒场边有一眼井水,井水流出来后,形成一条小溪,清亮洁净,陈维政让钟异之每十人一组去洗脸,然后再回到原地站好。

    陈维政叫:“营级以上军官出列。”

    除了钟异之,没有第二个。

    陈维政再叫:“连级以上军官出列。”

    出来了四个。

    陈维政再叫:“排级以上军官出列。”

    六个。

    “各位先生,非常高兴认识你们。很遗憾的是,你们是以俘虏的身份跟我们认识的。既然成了俘虏,就要有当俘虏的觉悟,只要遵守做俘虏的本分,我保证你们能够活命,否则,你们的团长就是榜样。”陈维政说:“钟营长,你把这正好两百人分成两个连,每个连一百人,分成三个排,排长留一个勤务兵,连长留两个勤务兵,营长留六个人帮忙做事。从这里到河池,你们必须在我们的监督下自己管理自己,最好别惹事,大家皆大欢喜,否则,我不在意把你们变成尸体。”

    “长官,能不能放我们回去?”有一个民团兵哭着说。

    “呵呵呵呵!”陈维政笑了:“我想问你,你去河池的目的是什么?”

    “打红八军。”

    “我们就是红八军,你去打我,打输了你要我放掉你,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陈维政说:“如果我去打你,被你抓住了,你会不会放了我?”

    “哇~~~”那家伙放声大哭:“我本来就不想去,民团大队硬要我去,我老弟今天早上被打死了,就剩我一个,家里还有老母亲,还有老婆崽女,我怎么办啊!”

    “你老母亲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一点,肯定会有一个男人进你的家,睡你的床,搞你的老婆,吃你的大米,还要打你的崽女。”陈维政说。

    那家伙听到这话,哭得更响了,他的哭声带动了其它的人,也低头垂泪。

    “长官!”钟异之对陈维政说:“这里有些人,特别是那些民团,家里负担很重,即使去到贵军,也会逃跑,能不能饶他们一命放他们一马。”

    陈维政说:“我们红七军红八军自从百色起义以来,也有不少人落在你们的人手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为什么又要放你们的人一马?”

    “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我不是政客,是职业军人,作为军人,坦坦荡荡,战场之上,各为其主,战场之下,也可以成为朋友。既然成为你的俘虏,我向你保证,如果你把民团的人放走,我带着二团的人,一定加入贵军,誓死追随。”钟异之的话,掷地有声。

    “行!我同意。”陈维政说:“但是有一条,让他们跟我们走到五圩,才能回去,我不放心。”

    “那肯定。”钟异之让身后的四个连级军官,把二团的职业军人选出来,其它的人成为一队,查点人数,职业军人的人数略多,一百四十人,民团的七十人。

    村公所的人,又拿了一些饭出来,给钟异之的人吃,陈维政请求他,给那七十民团也吃一点,既然给了人家活命的机会,就不能饿死人家。

    早饭后,全军开拔,看到陈维政买卖公平,下坳村民把一些粮食卖给红八军,都安民团的人主动要求帮陈维政把这些粮食挑到五圩,算是谢过陈维政不杀之恩。钟异之的人也成了搬运工,一百多个子弹箱补充完战士的消耗之后,还有七十箱,两人一箱,到也不是很重。

    陈维政的队伍走得不快,从下坳到五圩的路程也不是很长,七十多华里,早餐后出发,保持较快的速度,天断黑的时候已经到五圩,路上,韦林营的神枪手,搞翻了四头野猪,还有一头野牛,野牛比较大,有八九百斤重,只能当场剥皮分解,才能拿走。到五圩,打前站的同志已经与当地村民联系,买了柴火,租了大锅。熊熊大火中,开始炖肉。

    都安民团的人归心似箭,连东西也没有吃,就来向陈维政告别,陈维政看他们去意已坚,也不再留,让他们去跟钟异之营长告别,人要懂得感恩图报,如果不是钟营长一力担保,估计他们也走不了。民团的人也是知理之人,来到钟异之的队伍前,问钟营长和手下的官兵有什么要他们帮忙的,钟异之告诉他们,自己这个团是新编,人员都是从来宾一带派过来的,只有团长在都安养了一个小老婆,其它人在都安没有亲戚,也就无所谓转不转告,而且最好不要告诉官方,还有一百多人活着成了俘虏,就让官方当我们已经死了更好,家里人还不用背着匪属的牌子过日子。

    民团们都点头说知道,再三感谢钟异之,转头而去。

    看到他们走进夜幕中,钟异之对自己的前途充满迷茫,这辈子,再回头已经是百年身,就算是死过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