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
字体: 16 + -

第○一一章 环环相扣

    第○一一章 环环相扣

    弄干净房子,陈维政说去河边洗洗,一伙人都同意了。( 起笔屋)

    走出门,陈维政就往自己住的伙铺那边走,他只知道那个地方近河。地宝拉住他,走向相向的方向,走了不到100米,转弯过去,有一棵大樟树,樟树下,是一个大一点的码头,原来这里是河的上游,这条小镇的街道,是顺着这条河而建的。

    樟树的树冠很宽,小河有一半遮在树荫之下,在这里游水,比在太阳暴晒之下,要舒服得多。看到几个人过来,在树荫下乘凉的大姑娘小媳妇走得一个不剩,只剩一些老头老太太,不把他们的举动当回事。几个人脱得止剩一条内裤,就在水里卟嗵起来。罗明初不愧是船上大的,水性超好,几个猛子扎下去,得了一个大王八。上到岸上,喊了一声:“六婆,要不要?”

    乘凉的老太婆之一走过来一看,点点头说:要,这个只怕有两斤多,算是好货。让罗明初去她家的肉铺取五斤五花肉。

    一斤换两斤,陈维政有点不爽,在他那年头,这样弄上来的野生王八,一斤换十斤,也不一定换得到。转念一想,这一只水鱼,拿回去八个人吃肯定不够,五斤肉,绝对够。也就释然。

    回去的路上,陈维政买了一石米,一百五十六斤,十个银元。

    午餐很简单,赵元喜剁了半斤肉,煮了一大锅粥,吃了之后,陈维政去伙铺退房,地宝跟着他去,伙铺伙计很实际,说住了两夜,今天算半天,收五角,退了五角给陈维政。这个年代的人还是很诚信,中国人什么时候开始不诚信,应该还得从解放后才开始,特别是开放改革之后,诚信就离中国人越来越远。

    第三次来到马裁缝家,一进门马裁缝就笑了,问:“陈老板,这回又做点什么?”

    陈维政问他会不会做棉衣。

    马大裁缝大怒,什么话,我一世裁缝,不会做棉衣?岂有此理。

    陈维政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告诉马大裁缝,自己要做一些睡袋,又拿着画粉在桌子上画了起来。

    五尺长,三尺六宽的棉被,里面是龙头白布,外面是家织布,中间填棉花,然后密密的车好间隔线,不能让棉絮结团,一头还搞个小孩子抱裙一样的尖尖帽。 脚下和边线都封好,睡的时候从上面开口往下伸。这年头没有拉链,不敢搞侧开,漏风。

    陈维政交待不要太厚,卷起来捆在背包上,好走路。

    马大裁缝告诉陈维政,去前面布店买一些油布,睡觉时垫在下面,不透水,还干净,起来后连油布一起卷起,不容易脏。

    陈维政立即采纳了他的意见。

    回来的路上,陈维政摸着空空的背包,除了一把驳壳枪,两把军刺,还剩五个大洋,就算一天用一个,最多还能顶五天。

    经济危机!

    看着陈维政一手一个大洋敲着玩时,地宝知道这位老大也没有钱了,他的钱,全部给自己一伙弟兄买衣服鞋子,今天还买了一石米。

    回到莫家,地宝第一时间把这个严峻的问题告诉了赵元喜,赵元喜这两天看着陈维政花钱如流水,已经有点担心出现经济问题,果然,问题出现了。

    怎么办?赵元喜如果有办法,早就不在这个小地方混了。

    中午几个年轻人并不午睡,陈维政让他们去练枪,没有别的,就是端枪不动,莫方和莫圆两个正偷偷笑,因为他们已经练了一次,结果,很悲哀的发现,陈维政找了一根绳子,正把一块砖头挂在枪管下。

    陈维政伸出四个手指,说:“挂四个砖头,平端枪保持姿式十分钟,就进入第二项。”

    五把枪,七个人,地宝没有枪,自己收拾好莫家兄弟的飞镖,在五米远的地方找感觉,陈维政手把手教了两次,让他自己练习。

    然后把罗明初叫来,走了出去。交待了很久,再回到莫家当监工。

    罗明初来到码头边,自已家的船还没有回来,有一条认识的船回来了,船老大脸上堆着笑容,明显,是赚钱了。

    “三叔,发财了!”罗明初打招呼说:“看你一脸的笑,皱纹都能夹死蚂蚁。”

    “是明初啊!”船老大三叔回答说:“我不如你家老子,他和你老兄两个人,船快力气大,都拉三船了,还准备拉第四船。我就拉了两船,实在撑不动了。”

    “拉什么?哪里到哪里,一天拉四船?”罗明初问。

    “帮莫斗鬼拉粮食,从下沙,拉到东江,换大船。”三叔说。

    “今天一天就拉完?”罗明初问。

    “拉不完,明天还有一天,要是今天拉完,抵死我要再拉一船。”三叔说。

    “你们拉到东江,随便往哪里一卸货,就回来拉第二趟?”罗明初问。

    “哪有那个简单!莫斗鬼老婆的哥哥,有东江守着收钱,我们转到大船一趟,他就给我们一船的运费,那边的老板当场把大洋数给他。狗日的,脖子上面吊个袋子,银元太重,压得他背都驼。”三叔挺向往那些银元的,说这话时,一脸丰富的表情。

    “那不会找个人帮他守钱。”

    “有啊!怎么会没有!”三叔说:“他还带着三个人,都别着刀,守着那个装钱的麻袋,娘的,人家活得真味道,当真拿麻袋装钱。”

    “你算了,三叔,那得有命才行,就你,三叔,哪些钱给你,你也不敢要。”罗明初说。

    “我怎么不敢要?”三叔有点发急。

    “今天晚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盯盯的看着那些银元呢!”罗明初笑着说:“有本事守得住钱,没本事,连命一起送出去。”

    回到莫家,练端枪的已经停下,只是地宝还在扔着手里的飞镖,莫方一边揉着手臂,一边跟他讲要领,地宝一镖比一镖飞得好,这小子,悟性很高。罗明初把情况跟陈维政一伙人说了。陈维政说:“今天晚上我们也去,但是我们只看热闹,不出手。如果有人得逞,我们再黑吃黑,如果没有人得手,等明天粮食卖完银元齐了再说。”

    入夜,八人撑着罗明初家的小船,下了东江,在距离码头约一公里的地方,把船拉上沙滩,留下地宝一人看船,陈维政给了他一把军刺防身。七人开始往下游走。

    这个地方罗明初很熟悉,一边走一边介绍周边,山是什么山,路通向何处,远远的看到码头还有船送粮,应该是最后一批几条船,天再黑一点,就看不见了。

    陈维政一伙在距离码头还有五百米的地方,转进了小山,刚一到山半腰,陈维政就发现了两批人,看来此行并不寂寞。

    韦林对很熟悉这个地方,曾经打猎到过,告诉陈维政,再过去一点,有一条山沟,从山沟里过去,就能绕过刚才看到的两批人。直接看到码头的动静。这个沟有点难走,不平还是小事,主要是走的人少,枝蔓纵横,又不能大刀阔斧的砍,只能轻轻的钻,很费力,没有走出多远,覃时良就让荆条把衣服勾烂。

    走出沟,果然外面就是码头,七个人谁都没有讲话,静静的坐在地上休息,五把步枪,罗明初没有拿枪,他腰上挎着一把柴刀,在山上,这个东西往往比枪更重要。

    码头的船离开了,接粮的大船也开走了,脖子上挂着袋子的人,应该就是莫斗鬼老婆的大哥,另外还有三个人。都凶巴巴的手拿长刀。

    莫斗鬼老婆的大哥把脖子上的钱倒进麻袋,一阵银元的敲击声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陈维政暗骂:狗日的,还嫌不够刺激!

    把麻袋捆好,莫斗鬼老婆的大哥把麻袋从中一折,搭在自己的肩上,准备撒!

    正在这时,一伙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冲了过去,很不专业的拿着棒子就打,七八个人一个冷不防就把莫斗鬼老婆的大哥四个人打翻在地,抢过麻袋就跑。陈维政听到,身后的两拨人马都立即动身,追了过去。

    赵元喜也想追,被陈维政阻止,他发现在这些人都跑了之后,莫斗鬼老婆的大哥并不痛苦的从地方爬起来,身体下面,居然还趴着一个大麻袋,提起麻袋,扔上肩头,走下码头,码头对岸,撑过来一条小船,莫斗鬼老婆的大哥等四人,拍干净身上的灰,上了船。

    “怎么办?”赵元喜问。

    “再看。”陈维政说。

    “再看就跑了。”赵元喜说。

    “跑了就对了,明天再来要,就怕还有人等着,我们一出去,就成了别人的靶子。”陈维政说。

    果然,莫斗鬼老婆的大哥四个刚上船,就看见从对面的大环江里飞快的杀出两条小船。是高速铁头鬼船,这种船是专业的盗船,速度快,船身尖长,船头包铁,还装有一条带倒勾的尖头,依靠船的速度,直接将尖头插进要抢劫的船身,对方就无处可逃,即使逃也是带着他一起逃。

    看着这两条船的出现,赵元喜看着陈维政的眼光变成了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