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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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有吃不输

    第○○四章 有吃不输

    有道是这山望着那山高,做灵体时想做人,做人了才知道做人的难。()

    首先是肚子饿了。陈维政不需要吃东西,已经很多年,自从进入辟谷期,就不再因为饥饿而吃东西,吃喝不是为了应酬就是为了贪图新鲜。这一次是真真实实的肚子饿了,胃在痉挛,嘴巴在冒酸水,头上在冒冷汗,回想一下,还是昨天晚上吃了一餐饭,现在已经快第二天的十一点了,看着头顶的太阳,陈维政估计了一下时间。

    离开昨天晚上安哥们被杀的地方已经有一段距离,应该靠近金城江镇不太远了,去镇里找吃的完全不可能,因为身上没钱,放在亮才身上的钱全让红七军的人搜走了。想办法搞点野货吃还差不多。

    最容易搞的应该是鱼,陈维政走到河边,看到近河岸有一块石头,估计这个地方应该有料,从岸上抱起一块石头,高高举起,狠狠砸在近河岸的石头上,两个石头相撞,发出“嘭”的一声,陈维政脱掉衣服,下水一摸,果然,石头下震晕了两条鱼,抓出来,扔在岸上,再摸了摸,弄出几只大螃蟹,这个年头的东西相当丰富,没有农药,没有化肥,江河里的东西应有尽有。把螃蟹弄干净,把鱼开膛破肚,挤出下货,找了两条棍子撑开,可惜少了点盐。

    在河滩边找到一些干竹子和干草,准备烧烤。河边上到处都是石灰石,用刀背敲几下,火星就点燃了干草,干草再引燃干竹,一堆熊熊大火就出来了,把螃蟹靠在火边,不会一阵,就开始冒水。天很热,太阳火辣火辣,即使在树荫下也感觉到一阵热浪。在陈维政烤出一身透汗时,鱼终于烤好。肚子饿了,没有盐也香。三下五除二,两条半斤重的鲤鱼就还剩下一两条骨架和两个鱼头,陈维政看到两个鱼骨架,自嘲的说:这个水平,比动画片《猫和老鼠》里那只猫吃鱼的水平还要高。

    吃完鱼,再把烤得焦黄焦黄的螃蟹吃完,陈维政终于感觉到肚子里有了一点饱意。在水里洗干净身上的火灰和汗水,一股倦意涌了上来,吃饱了就想睡,真是颠覆不破的真理。河边的凉风吹过来,更让人想好好地睡一觉,更何况是陈维政这种走了一夜又半天路的人。

    身无长物,睡就睡。找了一块树荫下的草坪,倒下就睡。

    这一睡,就是三个小时,醒来时,太阳已经偏西。又到了搞晚餐吃的时间,陈维政笑着说:“不能吃的时候想吃,这回好了,让你吃个够。”

    在河滩上捡起一块扁平的小石头,轻轻一撇手,河面上就出现了一串十来个水花,还不错,自己这一手扔石头的水平还在。

    一旦确定自己还能扔石头,陈维政乐了,在河滩上捡起三四个石头,就想看看自己的准头和力道,以河边的一棵二十来公分腰径的柳树作为靶子,估了估,大约有二十米远。第一块飞出去,石头擦边而过,陈维政很满意,力道还在,这个身体虽然没有练过,但是基础好,确实壮实,有力。陈维政屈伸了几次右手,做了几个准备活动,然后又飞出了第二块石头,相当准确,石头打在柳树上,把粗壮的柳树打得摇了摇。这个力度,这个准头,晚餐应该有得搞了。

    沿着河边向上游走去,一路上,小鸟很多,陈维政对这种没有二两肉的小东西兴趣不大,他认为河里肯定会有野鸭之流的大禽。果然,转过一过河湾之后,在一个水塘里,他看到了一群鸭子。是家鸭还是野鸭?想区分很容易,陈维政捡起一块比较大的石头,抛过去,会飞的是野鸭,不会飞的就是家禽。不出意外,一群鸭子大叫着纷纷飞起,就在鸭子们飞在空中又准备落到水面时,陈维政的飞石已经到了他们的头顶,四只最大的鸭子应声落在河湾里,陈维政等在下游,把漂下来的的四只野鸭捡起,不错,足足有一斤多一只,光滑滑的毛色,全身肥肉。

    河滩边到处都是干竹子,到处都是干草,陈维政之所以打四只这么多,主要是想到一只也是烤,四只也是烤,一套手脚多烤几只,晚餐吃两只,留两只一只消夜一只明天早上过早。

    就在陈维政烤得六成熟时,从河边走下来三个人,一看,跟昨天晚上看到的韦氏三兄弟差不多的打扮,估计也是他们的人。

    “小老弟,不错啊,搞得这么多的鸭子,卖两只给我们好不好?”一个三十来岁的人很和气的说。陈维政一听,肯定是红七军的人,一口的巴马口音。

    “没有盐,只怕不太好吃。”陈维政说,他很小心的看着对方,昨天晚上那三个人,不分青红皂白开枪就杀人,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很担心这三个人会不会为了几只鸭子也开枪杀人。

    还好,这三个人没有太多的凶意,三十来岁的人对一个年轻一点的人讲了一句:“如虎,给小兄弟一点盐巴。”叫做如虎的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油纸包,递给陈维政,陈维政一打开,是盐,粗盐。

    陈维政拿起砍刀,平放在地上,把盐倒了一些在砍刀面上,从河滩上拿起一块石头,把盐碾细,然后均匀地撒在鸭子上。鸭子已经烤出很多油脂,盐撒上去,发出轻轻的爆响。

    “小老弟手艺不错啊!”三十来岁的人闻着诱人的香味,叹道:“可惜少点酒,要是有酒就好了。”

    陈维政也十分赞同。

    “酒是有,没有钱。”另外一个二十七八岁的汉子说:“前面不远就有个路边排挡,要是有钱,肯定有酒卖。”

    陈维政把手里的砍刀递给说话的汉子,说:“拿这把刀去,换点酒回来,闻到这个香味,我也有点忍不住。”

    三人都笑了,二十七八岁的汉子不敢做主,看着为首的男人问:“排长,行不行?”

    排长点点头:“行!,如龙你就辛苦一趟,快去快回,我们等你回来才吃。”

    叫如龙的人问陈维政:“小老弟,有什么要买的,要是够钱,我就帮你带回来。”

    陈维政想了想,说:“要是有火石,帮我带个回来。平时靠这把砍刀起火,抵了去就没有点火的东西了。”

    叫如龙的人说:“那个东西不用买,我们一人一个,我的送给你。”说着,从怀里拿出火石火镰扔给陈维政,撒腿就跑。

    叫如虎的人从身上解下一个包袱,打开,里面有四五个玉米,拿过来,烤在火边,陈维政把烤鸭身上的油滴在玉米上面,玉米顿时发出一种浓香。

    排长看到陈维政的举动,很赞赏的点点头,说:“小老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柏方,巴马人,红七军一纵队三营八排的排长,这两位是我排里的兄弟,一个叫谭如龙,一个叫谭如虎,是亲两兄弟。小兄弟看样子也有十八九了吧,贵姓,是哪里的人。”

    陈维政从见到他们开始就知道,对方肯定会问这些问题,在脑海里盘算了很久,终于想起了一个人来,那就是他伯祖爷爷陈正权,陈正权今年二十岁,四年多后死在湘江边,从此家里就再也没有这个人,自己不如直接冒他的名,也好自圆其说。于是回答道:“我姓陈,是宜山县龙山乡的人,叫陈正权,二十岁了。”

    “陈兄弟来金城江是做生意,还是做点别的什么。”李柏方问。

    “不是,我有个姑姑嫁在南丹,听人讲日子过得还可以,我在老家读了几年书,家里败了,读不起书,想去南丹求姑姑供我读书,想考个功名,将来也好有条出路。”陈维政说,把自己形容为弱书生,比较容易让对方减轻敌意。

    “陈兄弟身上也不带一点盘缠,就敢出门走远路,算是不错的了!”李柏方看着陈维政简单的包袱,赞叹说。陈维政的包袱,确实够简单,里面就是昨晚上从安哥身上剥下来的那套衣服,除此之外,别无长物。

    “家里一分钱也没有,想带也没得带,不如出来一路打工做事,混吃混喝,慢慢赶路。昨天我问了人,明天走到河池县,后天就可以走到南丹。”陈维政说起假话来也头头是道。

    李柏方说:“陈兄弟之前读了几年书,是个文化人,比我们强,我们是斗大的字认不得一萝筐。”

    “我们那个村子,都姓陈,有个族学,大家都在那里读书,也是我们家中道败落,现在是不要钱的书也读不起了。”陈维政既要说明自己读过书,又要表明自己没有钱,还真是麻烦。

    正说着,谭如龙回来了,提了一坛酒,还带着四个碗,说:“排挡的老板换了一坛子酒,还借了四个碗,等下喝完了还给他就行。”

    几个人都很高兴,有碗喝酒好过没有,起码显得斯文一些。

    一人一只鸭,谁也别抢谁的,陈维政是饿了,吃完了鸭子,喝了两碗酒,就不想再喝,这个酒实在是太不成喝,一股的烧锅味不说,还有一股子的臭骚味,难以进口,倒是李柏方三个人喝得很开味,一碗接一碗,酒还没有喝完,三个家伙就烂醉如泥。

    李柏方三人都醉了,玉米也没有吃,陈维政吃了三个烤玉米,总算肚子里面有了一些粮食,看着三个醉鬼,自己也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