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颗菠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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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无题

    祖父祖母今天去河津赴宴,不能分身在女方家里应景儿了。()一早,祖母祖父到安杰家转了一遭。祖父和理事们交流交流,安排事宜。祖母也拿笤帚扫,几个女人趁早儿的里里外外再清扫一次。然后,坐一坐看一看,然后,满怀歉意和主人道别。(我越是看不顺眼虚情假意的场面,越是会留神注意一下。不由自主的,仿佛真有第六只眼。)(我想象那样的场面,最好别碰到。这就是自家人哈。)

    穿过吴家祠堂(村人这样称呼祠堂旁边的那条胡同,有点像:年长的女人不对我祖母直呼其名,而是用我某个姑妈的名儿叫她。),街口碰见祖父和祖母结伴从安杰家回来。祖母笑道:“咱这娃。。。,我们可走了。”祖父问:“你和谁一起打灯笼。”我说:“还不知道。喜宝爸爸派‘活儿单子’时候,我在一边,他问我‘明天能指望你不能’,我说可以就派我打灯笼了。灯笼还在楼上,教我去找取下来,又让我去吉敏家拿灯笼把儿,就忘了看和谁。刚才,我老爷爷叫我快点过去,恐怕人家马上就会打着灯笼请‘主儿’的。”一族里亡故长辈的灵位俗称‘主’。

    祖母道:“你老爷爷糊涂的,娶媳妇时请‘主’,哪有嫁女请主的。『*首*发』”我笑了笑,心里的疑问落实了。这样的,娶媳妇像是‘光宗耀祖’的事儿对待,嫁女就似乎就另当别论了。

    祖母整了一下我的衣领,说:“看你穿的不冷呀。去送亲的时候,想把新衣裳换上就换换,把羽绒服穿上吧。你爱精干的不穿,我在咱车里给你带一件,冷的受不了就来找我。”

    刚到门口,里面就吆喝:“林林家小子,过来过来。”帮厨洗了那支直径1。5米的大锅,叫人把污水倒掉。我和建勤把锅抬到街上,往地沟里倒。我问:“你来的挺早。”建勤笑了笑,说:“活单上安排你打灯笼。”我说:“真的吗,和谁。”建勤说:“和雨来。雨来说他顾不上,今天他一个工友也结婚,下午2点才能赶回来,正找一个顶替他半天。”

    我说:“找你了?”建勤:“我才不上他的当呢。他如果一天不露面,到时谁又给我打旗子呀。”我说:“左手打灯笼、右手打旗子,这样允许我就干。”建勤笑道:“允许,我就干了,我没有双手呀。”瞎扯一气。

    才9点多,新郎豪华隆重的迎亲队伍就来了。听街边的女人议论,“河津就是比咱这边早,一般下午1点就得迎娶进门儿了。咱这边罗索不省事儿。”“过年了,紧张的不够,今天结婚成亲的扎堆儿哩。”对答:“那喜日子都是掐算的吉日,不是随便定的。今天是个大日子的。”

    乐队前面,有美女组成的彩旗方队,还有锦衣绶带的美女打了两排的红灯笼。安杰家只给对方安排了有限的几桌儿,因此那些旗手只吃了臊子面,就坐着大客车会河津了,不再来这里只在河津那边等着游行。

    女子管乐队,衣着也是整齐划一,蓝色裙装丝质白手套。大鼓6面、小鼓18面。据说这些打灯笼的,是从星际宾馆雇来的。。。,扯。开第一轮宴席的时侯,新郎正在大舅哥的陪同下,到柴姓一族各家去磕头祭拜。

    理事的吆喝:“打灯的、打灯的。”我就在他身边了,说:“我在这里。”理事的:“这帅哥,就你一个,还有一个哩,快准备吧。”我在门楼下,看见冯军坐着桌边准备吃席,就问:“你不是说顶雨来。。。”冯军道:“谁顶他?我随便说的,那不是你的师父呀,叫你的师父顶一会儿。”他们发笑,我也笑了。

    院子里喊:“打灯的,还没准备好啦。”我说:“谁打都行吧。”他说:“行行行,快叫那个孩子应付一下。”小孩子都抢座位吃安杰家的好席,我就打了两只灯笼,到门口把一只交给了李小龙。

    出发了,理事给了我一张名单,按秩序排列。自然灯笼领头儿,乐队开道,安杰爸爸拿个新褥子跟着新郎殿后,咱吃不准谁是谁住哪儿,一会可以问他。我问李小龙:“你没有赶上,席上没有位置坐了?”他只是笑一笑,我想他听懂了。李小龙老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和一般的智障不同,他特别整洁,头发理得短短的也精干也有型。

    李小龙40多岁了,因为属蛇所以取名“李小龙”,他爹说“我娃叫李小龙的时候,谁知道香港也有一个叫李小龙的。”以前他家给他娶过媳妇,没有过得长久。他大妹妹招赘了一个男子,这样一家人了。有时放学,就见李小龙捡拾了不知什么宝贝,用手帕包着提着,走路快快的很高兴的样子,好如我把破铜烂铁级的钱币当宝贝一样。

    新娘的女友会埋伏在屋子里,提前在香炉的沙子下设置障碍,看新郎出糗的狼狈相。新郎作揖磕头前亲手燃香,看他把香插得断了插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