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顶心顶肺
懂了！
殿中四位臣子终于懂了，原来皇帝的眼睛根本没有任何毛病，他就是想让他们把奏章译成白话文，如此而已！
可这很奇怪啊！
皇帝本人就是读书人，自小读圣贤书长大的，其师又是当世大儒，明明精通文言文，以前几年也一直这样批阅这些奏章，为什么突然要看白话文版的奏章？
四个人都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皇帝根本就是换人了，他们甚至连想都不敢往这方面想。
当然，这一切并不阻碍王艮的悲愤！
“陛下！”
“难道您要一意孤行吗？微臣不才，也不敢接受君王的乱命！”
王艮拜倒在地，嚎啕大哭。
其实，这就是一个正常人的正常反应。文言文，是每一个读书人的骄傲所在，因为骄傲，他们才是万民敬仰的读书人！
如果今天让那等低俗的口水文登上庙堂之高，将来可以预见的是，大明之天下，再无雅士与文章！
想到神州再无文华，汉族传承断绝，与蛮夷一致无异，王艮就悲从心来，哭得肝肠寸断尤不可止。
“哎，王爱卿……”
见王艮如此，朱允文无言以对，实际上他打破脑袋也想不到，王艮已经把此事上升到事关国家与民族的高度。
殿中解缙等三人也手足无措，王艮这人哭得真是太厉害了，搞得他们站在旁边好不尴尬——要跟着他一起哭吧，那不是反对皇帝吗？可是不哭的话，难道同意皇帝？
这样可不行，要是传出去，他们三个一定会被天下所有读书人骂得狗血淋头，那也不用继续当官直接回家种田得了。
于是，解缙等三人就僵在这里了。
良久。
王艮哭声终于小了一点，因为他哭得没气儿了。
见状，解缙连忙凑上去，想拉起王艮,还一边劝道：“敬止兄（王艮字敬止），不必如此伤心，陛下今日只是权宜为之而已，肯定不会推崇白话文的。”
确实，解缙能理解王艮为什么哭得这么厉害，就是担心一朝天下文华不复而已。
但他和王艮不同，他直觉认为，今天这事只不过是皇帝想偷个懒罢了，其实文言文就是有个毛病，它需要阅读者拥有大量的知识储备，而且阅读理解的时候要十分认真，这样才不会犯错误，比如理解错了、看漏了等等。
例如因为文言文微言大义的特性，往往三两个词就说了一件事，你要是不仔细看漏了，所理解的就会与书者所言相去甚远。
“敬止兄，大绅兄（解缙字大绅）所言甚是，陛下不会那样的。”
“是啊，敬止兄快起来吧，免得君前失仪。”
胡广和李贯二人，也担心事情闹僵，皇帝面子上过不去把王艮治罪，所以赶紧苦苦相劝。
真是相得益彰啊！
解缙、胡广、李贯和王艮四人都是当时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其中除了李贯皆是同乡，连考试都是同一届（解缙不是），平时又志气相同意趣相投，他们不可避免的成为了好友。
此时此刻，他们确实表现出了对王艮的友谊，纷纷出言调解气氛，想拉他一把。
王艮大概也意识到自己感情太丰富，联想能力太强，皇帝还没怎么着呢自己就想到几十上百年后了，所以有点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泪眼朦胧的问道：
“陛下，真的不能让白话文取代文言文啊！微臣……”
话音未落。
朱允文就道：“朕不会这么做的！”
四人心中一喜，看来是白担心了，皇帝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嘛！
“不过，今天的事，你们还是要做的！”
朱允文道。
晴天霹雳！
殿中四人都傻了，合计刚才都是白说了啊，皇帝还是要他们把奏章译成白话文，如之奈何？
王艮成离愤怒了，只见他呼呼往地上一趴，又哭道：“陛下！臣万万不敢离经叛道，只愿以一死明志而已！”
王艮此言一出，解缙等三人大惊失色，这是死谏啊！王艮这么一搞不重要，可就把他们架火上了！
进退维艰，只能说是，或者不！
他们三人迅速转动自己的脑袋，称量其中是非得失，不跟皇帝坐一条船吧，很有可能丢官去职，甚至小命都得搭上。
可在这种关乎天下所有读书人原则和底线的问题上，如果顺从皇帝……
那就死定了！
三个人都是当世才子，脑子都好用，考虑一件事不需太多时间，于是正想咬咬牙，出言支持王艮向皇帝进谏。
没想到皇帝先一步爆发了！
“王艮！你放肆！你目无君上！”
“朕操劳国事，日理万机，这文言文虽有诸多好处，可也晦涩难明，过于引经据典！你可知道朕处理一本奏章要多少时间吗？！”
“朕召你们来，是为朕排忧解难，不是来给朕添堵的！朕只是想提高工作效率，以免耽误国事而已，又何罪之有！反倒是你王艮，不仅目无君上，还上纲上线无理取闹！”
朱允文非常生气地喷完几斤口水，还恨铁不成钢地指着跪在地上的王艮。
见皇帝如此失态，解缙等三人都吓得像鹌鹑一样，赶紧闭口不言，至于进谏一事，没见皇帝还在气头上吗？还是先等等吧。
“陛下，世间万事开头难，可大堤只要缺了一角，又怎能抵挡滔滔洪水？臣，宁愿罢官不做，也不敢做这种事！”
王艮十分平静地挥袖擦了擦自己一张丑脸，话语中却饱含坚决。
朱允文怒吼：“哼，今天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臣的眼瞎了，手也断了！”
王艮直挺挺地跪着，闭眼，背手。
“你……你！”可怜的朱允文被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活像漏气的风箱，颤巍巍的手指着王艮：“王艮！你以为朕真的不敢杀你吗？！”
王艮仍梗着脖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真是一头撞了南山也不回头的倔驴啊！
朱允文心里简直曰了狗一样很是不爽，本来他还高看王艮此人一眼，第一印象好得不行，没想到这人竟是如此……如此……
人丑也就罢了，脾气还死倔！
难道你生来就是要与我作对的吗？
殿中四位臣子终于懂了，原来皇帝的眼睛根本没有任何毛病，他就是想让他们把奏章译成白话文，如此而已！
可这很奇怪啊！
皇帝本人就是读书人，自小读圣贤书长大的，其师又是当世大儒，明明精通文言文，以前几年也一直这样批阅这些奏章，为什么突然要看白话文版的奏章？
四个人都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皇帝根本就是换人了，他们甚至连想都不敢往这方面想。
当然，这一切并不阻碍王艮的悲愤！
“陛下！”
“难道您要一意孤行吗？微臣不才，也不敢接受君王的乱命！”
王艮拜倒在地，嚎啕大哭。
其实，这就是一个正常人的正常反应。文言文，是每一个读书人的骄傲所在，因为骄傲，他们才是万民敬仰的读书人！
如果今天让那等低俗的口水文登上庙堂之高，将来可以预见的是，大明之天下，再无雅士与文章！
想到神州再无文华，汉族传承断绝，与蛮夷一致无异，王艮就悲从心来，哭得肝肠寸断尤不可止。
“哎，王爱卿……”
见王艮如此，朱允文无言以对，实际上他打破脑袋也想不到，王艮已经把此事上升到事关国家与民族的高度。
殿中解缙等三人也手足无措，王艮这人哭得真是太厉害了，搞得他们站在旁边好不尴尬——要跟着他一起哭吧，那不是反对皇帝吗？可是不哭的话，难道同意皇帝？
这样可不行，要是传出去，他们三个一定会被天下所有读书人骂得狗血淋头，那也不用继续当官直接回家种田得了。
于是，解缙等三人就僵在这里了。
良久。
王艮哭声终于小了一点，因为他哭得没气儿了。
见状，解缙连忙凑上去，想拉起王艮,还一边劝道：“敬止兄（王艮字敬止），不必如此伤心，陛下今日只是权宜为之而已，肯定不会推崇白话文的。”
确实，解缙能理解王艮为什么哭得这么厉害，就是担心一朝天下文华不复而已。
但他和王艮不同，他直觉认为，今天这事只不过是皇帝想偷个懒罢了，其实文言文就是有个毛病，它需要阅读者拥有大量的知识储备，而且阅读理解的时候要十分认真，这样才不会犯错误，比如理解错了、看漏了等等。
例如因为文言文微言大义的特性，往往三两个词就说了一件事，你要是不仔细看漏了，所理解的就会与书者所言相去甚远。
“敬止兄，大绅兄（解缙字大绅）所言甚是，陛下不会那样的。”
“是啊，敬止兄快起来吧，免得君前失仪。”
胡广和李贯二人，也担心事情闹僵，皇帝面子上过不去把王艮治罪，所以赶紧苦苦相劝。
真是相得益彰啊！
解缙、胡广、李贯和王艮四人都是当时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其中除了李贯皆是同乡，连考试都是同一届（解缙不是），平时又志气相同意趣相投，他们不可避免的成为了好友。
此时此刻，他们确实表现出了对王艮的友谊，纷纷出言调解气氛，想拉他一把。
王艮大概也意识到自己感情太丰富，联想能力太强，皇帝还没怎么着呢自己就想到几十上百年后了，所以有点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泪眼朦胧的问道：
“陛下，真的不能让白话文取代文言文啊！微臣……”
话音未落。
朱允文就道：“朕不会这么做的！”
四人心中一喜，看来是白担心了，皇帝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嘛！
“不过，今天的事，你们还是要做的！”
朱允文道。
晴天霹雳！
殿中四人都傻了，合计刚才都是白说了啊，皇帝还是要他们把奏章译成白话文，如之奈何？
王艮成离愤怒了，只见他呼呼往地上一趴，又哭道：“陛下！臣万万不敢离经叛道，只愿以一死明志而已！”
王艮此言一出，解缙等三人大惊失色，这是死谏啊！王艮这么一搞不重要，可就把他们架火上了！
进退维艰，只能说是，或者不！
他们三人迅速转动自己的脑袋，称量其中是非得失，不跟皇帝坐一条船吧，很有可能丢官去职，甚至小命都得搭上。
可在这种关乎天下所有读书人原则和底线的问题上，如果顺从皇帝……
那就死定了！
三个人都是当世才子，脑子都好用，考虑一件事不需太多时间，于是正想咬咬牙，出言支持王艮向皇帝进谏。
没想到皇帝先一步爆发了！
“王艮！你放肆！你目无君上！”
“朕操劳国事，日理万机，这文言文虽有诸多好处，可也晦涩难明，过于引经据典！你可知道朕处理一本奏章要多少时间吗？！”
“朕召你们来，是为朕排忧解难，不是来给朕添堵的！朕只是想提高工作效率，以免耽误国事而已，又何罪之有！反倒是你王艮，不仅目无君上，还上纲上线无理取闹！”
朱允文非常生气地喷完几斤口水，还恨铁不成钢地指着跪在地上的王艮。
见皇帝如此失态，解缙等三人都吓得像鹌鹑一样，赶紧闭口不言，至于进谏一事，没见皇帝还在气头上吗？还是先等等吧。
“陛下，世间万事开头难，可大堤只要缺了一角，又怎能抵挡滔滔洪水？臣，宁愿罢官不做，也不敢做这种事！”
王艮十分平静地挥袖擦了擦自己一张丑脸，话语中却饱含坚决。
朱允文怒吼：“哼，今天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臣的眼瞎了，手也断了！”
王艮直挺挺地跪着，闭眼，背手。
“你……你！”可怜的朱允文被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活像漏气的风箱，颤巍巍的手指着王艮：“王艮！你以为朕真的不敢杀你吗？！”
王艮仍梗着脖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真是一头撞了南山也不回头的倔驴啊！
朱允文心里简直曰了狗一样很是不爽，本来他还高看王艮此人一眼，第一印象好得不行，没想到这人竟是如此……如此……
人丑也就罢了，脾气还死倔！
难道你生来就是要与我作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