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彼其娘之！
“哎哎，属下这就回去当值！”
守门将军大喜，慌忙说完转身就走，才走几步又觉得不妥，回头说道：“属下谢过马公公，大恩不言谢！”
这太吓人了，守门将军悄悄抹去额上的冷汗，心里在说，爱谁爱谁吧，咱以后就守着宫门过自己的小日子，这次如果不是马公公带来了好消息，是福是祸真的难说！
“恩。”
马忠挥了挥手，示意守门将军走人。话说在宫里生存，结个善缘还是挺有必要的，反正是惠而不费的举手之劳，说不定啊，人家什么时候就救自己一条小命。
打发走守门将军，马忠自己身上还有差事呢，于是赶紧走向宫外。
马忠好不容易来到宫门，正好瞧见方孝孺和黄子澄二人，他们旁边脚下还有一个空荡荡的茶桶，这么一副景象，引得马忠差点笑出声来，怎么好端端的两位朝廷重臣，进宫面圣还要带个茶桶？
当然， 马忠的情商还不至于这么低，眼前这两位毕竟是皇帝所信任的大臣，肯定不会放肆嘲笑。
“哎呀呀，两位先生久等了吧?”马忠未语先笑，非常热情。
可惜有热脸撞上冷屁股的嫌疑。
方孝孺说到底是个正统文人，他对于太监这种生物是没有多少好感的，只听他不冷不热的说：“不久，不知道马公公这一番是所为何来？”
马忠知道方孝孺的臭脾气，倒也不敢发怒，在皇帝的眼里，十个马忠绑起来都不够一个方孝孺重要啊。
“呵，这不是陛下听闻两位先生在宫外求见，特意派我来传达口谕的。”马忠微微弓低身子，脸上的笑容仍然灿烂。
方孝孺和黄子澄对视一眼，同时转向马忠，正想跪拜。
“不用不用，陛下特意说了，两位先生在宫外等候多时，怕是又累又渴，就不必行礼了。”马忠说着，就作势虚扶二人。
方孝孺和黄子澄其实早就经历过很多次这种情况了，他们本来也不是真跪，见马忠既然都说了，于是顺势起来等着。
马忠正了正自己的衣着，提高了嗓门，字正腔圆的说：“陛下有口谕在此——朕听说方老先生和黄先生在宫外求见，可是朕百事缠身，无暇照顾，若两位先生没有急事，今日就此打道回府吧，待来日再议。”
“另外，今日天时过热，两位先生怕是劳累了，特赐宫中乘舆，送两位先生回府。钦此！”
马忠复述完皇帝的口谕，又指着后面的两架小轿子，作请：“两位先生请上轿子吧。”
说是小轿子，其实只是相对于皇帝专用的其他座驾而言的，光看其规格，里面坐下四五个人大抵也是足够的。还有，抬轿子的人十分威武非凡，那胳膊腿儿似乎比大树还要粗。
黄子澄扶额看天，说到底，皇帝今天还是真的不肯见他们啊！这不，还专门派人来送他们回府了。
方孝孺也有此意，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听他说：“老臣谢陛下隆恩！”
说完，方孝孺就抬步上了轿子。
黄子澄见状，也只好拱手道谢，乖乖上了另一台轿子。
“起行！”
马忠吆喝了一声，两架轿子应声而起，往内城中行去。方孝孺和黄子澄的家不在同一个方向，所以才过了不久，两架轿子就分道扬镳了。
这正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
太阳西斜，宫中御书房。
朱允文正在听奏章。
这就有点奇怪了，奏章不是拿来看的吗？还带听的？可朱允文偏偏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今天下午，刚午睡起来的朱允文心血来潮，想批阅一下奏章。可是这大大小小各种奏章啊，用的都是之乎者也的文言文，就朱允文那点儿古文功底，实在是看不太懂的。
而最重要的是，这些奏章的作者往往是七弯八拐也不进主题的，整个一又长又臭的抹布。朱允文试过看了一篇奏章，前文洋洋洒洒写了几万字，他偏偏看不懂奏章的作者到底想说什么？
终于，看到最末，朱允文才发现这本几万字的奏章就一个意思，某地遭了水灾，地方上一来是给朝廷汇报一下这个情况，顺便伸手要钱要粮要支援。
当时朱允文就破口大骂，就这么一点事情，你至于写几万字才道出始末？要知道，这可是文言文啊，这其中作者都不知道扯了多少题外话！
也还好这个作者没在朱允文眼前，否则他一定会被当成奏章一样活活撕碎的。
有鉴于此，朱允文生气之余，也学聪明了，随手抓了一个懂点古文的小太监，让他念奏章给自己听。
可怜的小太监虽然懂文言文，可也不精通啊，按照皇帝的要求把每本奏章用白话文说出来，这效率就非常低下了，往往一本奏章都要用几刻钟。
要是碰上那些文采飞扬的家伙所写的奏章，那小太监简直不想活了，他怎么可能跟得上，一方面担心皇帝怪罪他做事太慢，一方面又恐惧于念错了奏章的意思，皇帝还不得拿他脑袋啊？
“行了，不用念了！”
朱允文喜怒形于色，愤怒地挥手让饱受煎熬的小太监消失。他可不是恼怒于小太监念奏章太慢，他让小太监念奏章，只是出于找个人“试毒”！
试毒这话可能有点夸张了，可朱允文却觉得理所当然，如果所有的奏章都是那种又臭又长的抹布文，他简直是不想干这个皇帝了！
试想一下，每日都要批阅这种奏章，得花多少时间呢？朱允文估计，根据自己的文化功底和阅读能力，每本奏章至少得小半个时辰才能完成浏览、理解、思考、判断和批复的整个流程！
人的一天，就十二个时辰而已！
天呐！
“彼其娘之！”
朱允文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文雅一点的脏话，恰好马忠这时候进来了。
见皇帝额上青筋暴起，一对眼睛都冒火了，还说什么听不懂的“彼其娘之”，马忠就算再傻也知道皇帝正在生气。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马忠跪在地上，慌忙请罪，不管皇帝因为什么生的气，总得做做姿态。
守门将军大喜，慌忙说完转身就走，才走几步又觉得不妥，回头说道：“属下谢过马公公，大恩不言谢！”
这太吓人了，守门将军悄悄抹去额上的冷汗，心里在说，爱谁爱谁吧，咱以后就守着宫门过自己的小日子，这次如果不是马公公带来了好消息，是福是祸真的难说！
“恩。”
马忠挥了挥手，示意守门将军走人。话说在宫里生存，结个善缘还是挺有必要的，反正是惠而不费的举手之劳，说不定啊，人家什么时候就救自己一条小命。
打发走守门将军，马忠自己身上还有差事呢，于是赶紧走向宫外。
马忠好不容易来到宫门，正好瞧见方孝孺和黄子澄二人，他们旁边脚下还有一个空荡荡的茶桶，这么一副景象，引得马忠差点笑出声来，怎么好端端的两位朝廷重臣，进宫面圣还要带个茶桶？
当然， 马忠的情商还不至于这么低，眼前这两位毕竟是皇帝所信任的大臣，肯定不会放肆嘲笑。
“哎呀呀，两位先生久等了吧?”马忠未语先笑，非常热情。
可惜有热脸撞上冷屁股的嫌疑。
方孝孺说到底是个正统文人，他对于太监这种生物是没有多少好感的，只听他不冷不热的说：“不久，不知道马公公这一番是所为何来？”
马忠知道方孝孺的臭脾气，倒也不敢发怒，在皇帝的眼里，十个马忠绑起来都不够一个方孝孺重要啊。
“呵，这不是陛下听闻两位先生在宫外求见，特意派我来传达口谕的。”马忠微微弓低身子，脸上的笑容仍然灿烂。
方孝孺和黄子澄对视一眼，同时转向马忠，正想跪拜。
“不用不用，陛下特意说了，两位先生在宫外等候多时，怕是又累又渴，就不必行礼了。”马忠说着，就作势虚扶二人。
方孝孺和黄子澄其实早就经历过很多次这种情况了，他们本来也不是真跪，见马忠既然都说了，于是顺势起来等着。
马忠正了正自己的衣着，提高了嗓门，字正腔圆的说：“陛下有口谕在此——朕听说方老先生和黄先生在宫外求见，可是朕百事缠身，无暇照顾，若两位先生没有急事，今日就此打道回府吧，待来日再议。”
“另外，今日天时过热，两位先生怕是劳累了，特赐宫中乘舆，送两位先生回府。钦此！”
马忠复述完皇帝的口谕，又指着后面的两架小轿子，作请：“两位先生请上轿子吧。”
说是小轿子，其实只是相对于皇帝专用的其他座驾而言的，光看其规格，里面坐下四五个人大抵也是足够的。还有，抬轿子的人十分威武非凡，那胳膊腿儿似乎比大树还要粗。
黄子澄扶额看天，说到底，皇帝今天还是真的不肯见他们啊！这不，还专门派人来送他们回府了。
方孝孺也有此意，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听他说：“老臣谢陛下隆恩！”
说完，方孝孺就抬步上了轿子。
黄子澄见状，也只好拱手道谢，乖乖上了另一台轿子。
“起行！”
马忠吆喝了一声，两架轿子应声而起，往内城中行去。方孝孺和黄子澄的家不在同一个方向，所以才过了不久，两架轿子就分道扬镳了。
这正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
太阳西斜，宫中御书房。
朱允文正在听奏章。
这就有点奇怪了，奏章不是拿来看的吗？还带听的？可朱允文偏偏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今天下午，刚午睡起来的朱允文心血来潮，想批阅一下奏章。可是这大大小小各种奏章啊，用的都是之乎者也的文言文，就朱允文那点儿古文功底，实在是看不太懂的。
而最重要的是，这些奏章的作者往往是七弯八拐也不进主题的，整个一又长又臭的抹布。朱允文试过看了一篇奏章，前文洋洋洒洒写了几万字，他偏偏看不懂奏章的作者到底想说什么？
终于，看到最末，朱允文才发现这本几万字的奏章就一个意思，某地遭了水灾，地方上一来是给朝廷汇报一下这个情况，顺便伸手要钱要粮要支援。
当时朱允文就破口大骂，就这么一点事情，你至于写几万字才道出始末？要知道，这可是文言文啊，这其中作者都不知道扯了多少题外话！
也还好这个作者没在朱允文眼前，否则他一定会被当成奏章一样活活撕碎的。
有鉴于此，朱允文生气之余，也学聪明了，随手抓了一个懂点古文的小太监，让他念奏章给自己听。
可怜的小太监虽然懂文言文，可也不精通啊，按照皇帝的要求把每本奏章用白话文说出来，这效率就非常低下了，往往一本奏章都要用几刻钟。
要是碰上那些文采飞扬的家伙所写的奏章，那小太监简直不想活了，他怎么可能跟得上，一方面担心皇帝怪罪他做事太慢，一方面又恐惧于念错了奏章的意思，皇帝还不得拿他脑袋啊？
“行了，不用念了！”
朱允文喜怒形于色，愤怒地挥手让饱受煎熬的小太监消失。他可不是恼怒于小太监念奏章太慢，他让小太监念奏章，只是出于找个人“试毒”！
试毒这话可能有点夸张了，可朱允文却觉得理所当然，如果所有的奏章都是那种又臭又长的抹布文，他简直是不想干这个皇帝了！
试想一下，每日都要批阅这种奏章，得花多少时间呢？朱允文估计，根据自己的文化功底和阅读能力，每本奏章至少得小半个时辰才能完成浏览、理解、思考、判断和批复的整个流程！
人的一天，就十二个时辰而已！
天呐！
“彼其娘之！”
朱允文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文雅一点的脏话，恰好马忠这时候进来了。
见皇帝额上青筋暴起，一对眼睛都冒火了，还说什么听不懂的“彼其娘之”，马忠就算再傻也知道皇帝正在生气。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马忠跪在地上，慌忙请罪，不管皇帝因为什么生的气，总得做做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