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一碗茶两文钱
要说这位将军冤不冤，大概是不冤的。
当然，这么说肯定很多人觉得不合理，这位将军干了什么？不就是见天热了递碗茶水给人喝吗？这只是人之常情啊，至于小题大做？
可是从方孝孺的角度来看，他觉得真有必要教训一下，皇宫重地，事关天子安危，你作为一个守门的，就该好好干你的差事，斟茶递水的活真的不是你干的！
再说了，这将军这么做，大抵是有套近乎拍马屁的嫌疑？如果换一个人来，比如比他官位小的，就像他的属下等等，他还会这么殷勤吗？
方孝孺是正人君子，但他又不傻，自先帝驾崩，建文帝登基，他就深受皇帝信任重用，几年来不知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往他这里鉆，为什么？不就是看着他头顶上的乌纱帽吗？甚至于，自己府上的白丁奴仆，出去买个菜米油盐啥的都比其他人的嗓门大几倍！
对于这种官场陋习，方孝孺是深恶痛绝的。所以，他才会板起面孔训诫守门将军，口渴可以忍，没什么大不了的，回家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可心底的防线必须固守，一丝一毫也不能松懈，虽知千里之堤，往往毁于毫不起眼的白蚁！
“冤啊！那位太可恶了，这简直不近人情嘛！”
参将同仇敌忾，大声嚷嚷着，他是真替自家老大冤，给你递茶不要就不要呗，干嘛还骂人玩忽职守？当官做人，都不是这样干的嘛！
“哼，气死我了！我真想拿刀……”将军口不择言，正想逞个威风。
“咳咳，将军慎言！慎言！”参将咳嗽几声，提醒道，有些事可以说又去做，也有些事是不能说却能做的。
“……”
将军也醒悟过来，他和方孝孺的身份地位相差太远了，如果那种话传了出去，甭管你说真说假有没有去做，都不用方孝孺表态，无数人就抢着要搞他，甚至于皇帝也很有可能雷霆大怒，毕竟自己的老师被一个小小的武人所威胁了，皇帝的威严在哪里？
想明白了其中厉害，将军就憋屈极了，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可那方孝孺偏偏是个异类，他是抽人脸啊！自己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被人欺负到头了连句屁话都不能说！这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方孝孺比自己大了多少级？他一个眼神……不，他连眼神都不用，就能杀死自己！
参将在一旁察言观色，见老大一言不发，知道他被憋得不轻，担心他想歪了干出傻事，于是献计道：“将军不用担心，现在没什么好办法，可属下也能给将军先出一口恶气！”
“恩？什么办法，快说！”将军大喜，催促道。
“嘿嘿，咱们不就是守宫门的么？如他所言，只要干好自己的差事就行啦！”参将扬了扬手中的两块腰牌，那笑容要多猥琐就多猥琐。
“好！”
“好！”
将军一拍大腿，连连称赞道。
……
宫门外，两位老先生已经摇摇欲坠了。
天时真的很热，方孝孺和黄子澄只是一介文人，身子骨可好不到哪里去，毒辣的阳光快要把他们烤成人干了。
“老方，怎么这么久也不见人来？”黄子澄微微弯腰，他快要渴死了，感觉那根本没有重量的阳光照在身上，仿佛重若千斤。
“心静自然凉，再等等就来了。”方孝孺看着朱红色的宫门说道，一脸的淡然，帅得一塌糊涂，如果他的双脚没有发抖的话。
黄子澄感觉自己还是省省口水吧，和这位又臭又硬的老相识掰扯，实在不是明智的行为。可现在又渴又累，怎么办好呢？总得想个办法，人不能被自己弄死。
向守门人员要？
这不行，太不要脸了，黄子澄可不会做这么掉价的事儿。
额，既然这样行不通，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老方，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买点水来。”
黄子澄说完，也不管方孝孺同不同意，转身就走了。好不容易来到街市，寻到一个卖茶的老汉，先讨了一碗茶自己干了，神清气爽之后，跟卖茶老汉商量把他的茶带桶都买了下来，顺便还带了一些小巧玲珑的街头零嘴，才往御街走去。
黄子澄双手提着茶桶，远远瞧见宫门外一个孤零零的身影，感觉加快速度跑过去，他担心方孝孺会倒下，这样乐子就大了，好好一个国之重臣，因渴因累倒在皇宫外，那就贻笑大方了。
“老方，快喝点茶！”来到宫门，黄子澄顾不得身份，干起了斟茶递水的活儿。
方孝孺却有点犹豫，这个地儿又不是自己家中，不是为人臣子想干嘛就干嘛的，严格一点说，是有点失仪的。而且，拿个海碗咕咚咕咚往下灌，像个市井粗夫似的，也不是一个文人的风雅所为。
“想什么呢？我这碗茶，可不是拍你马屁哟，两文钱一碗！”黄子澄笑道，还伸手示意要钱。
“哈哈！我喝就是！”
方孝孺也笑了，毕竟是同僚的一番好意，不能辜负啊。伸手接过茶碗，举袖遮掩，仰头一饮而尽。
良久，方孝孺才呼出一口浊气，打了一个饱隔儿。
“再来一碗？”黄子澄笑问。
“不了，饱了。”
“那，还请客官会帐呐？”黄子澄又笑。
“嗯……两文钱一碗，是不是贵了一点？”方孝孺也笑了，难得和人开起了玩笑。
“嘿，你这人倒是有趣，哪有你喝了才讨价还价的道理？”
“哈哈！”
“哈哈！”
两人同时大笑，引得宫墙上的兵士纷纷探头观望。
那位守门将军也出来了，其实他巴不得这两人在这里等到死，可是参将说得对，拖延是可以的，可一旦失了分寸，最后只会害了自己，得不偿失。
“两位先生，属下已经遣人通报，可是……”将军抱拳道，却欲言又止。
方孝孺和黄子澄对视一眼，在他们心里，可不知道是这将军在使坏，还以为是皇帝知道自己的来意，故意避而不见呢。
方孝孺急忙询问：“可是什么？”
“陛下怎么说？”
黄子澄也追问着。
当然，这么说肯定很多人觉得不合理，这位将军干了什么？不就是见天热了递碗茶水给人喝吗？这只是人之常情啊，至于小题大做？
可是从方孝孺的角度来看，他觉得真有必要教训一下，皇宫重地，事关天子安危，你作为一个守门的，就该好好干你的差事，斟茶递水的活真的不是你干的！
再说了，这将军这么做，大抵是有套近乎拍马屁的嫌疑？如果换一个人来，比如比他官位小的，就像他的属下等等，他还会这么殷勤吗？
方孝孺是正人君子，但他又不傻，自先帝驾崩，建文帝登基，他就深受皇帝信任重用，几年来不知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往他这里鉆，为什么？不就是看着他头顶上的乌纱帽吗？甚至于，自己府上的白丁奴仆，出去买个菜米油盐啥的都比其他人的嗓门大几倍！
对于这种官场陋习，方孝孺是深恶痛绝的。所以，他才会板起面孔训诫守门将军，口渴可以忍，没什么大不了的，回家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可心底的防线必须固守，一丝一毫也不能松懈，虽知千里之堤，往往毁于毫不起眼的白蚁！
“冤啊！那位太可恶了，这简直不近人情嘛！”
参将同仇敌忾，大声嚷嚷着，他是真替自家老大冤，给你递茶不要就不要呗，干嘛还骂人玩忽职守？当官做人，都不是这样干的嘛！
“哼，气死我了！我真想拿刀……”将军口不择言，正想逞个威风。
“咳咳，将军慎言！慎言！”参将咳嗽几声，提醒道，有些事可以说又去做，也有些事是不能说却能做的。
“……”
将军也醒悟过来，他和方孝孺的身份地位相差太远了，如果那种话传了出去，甭管你说真说假有没有去做，都不用方孝孺表态，无数人就抢着要搞他，甚至于皇帝也很有可能雷霆大怒，毕竟自己的老师被一个小小的武人所威胁了，皇帝的威严在哪里？
想明白了其中厉害，将军就憋屈极了，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可那方孝孺偏偏是个异类，他是抽人脸啊！自己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被人欺负到头了连句屁话都不能说！这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方孝孺比自己大了多少级？他一个眼神……不，他连眼神都不用，就能杀死自己！
参将在一旁察言观色，见老大一言不发，知道他被憋得不轻，担心他想歪了干出傻事，于是献计道：“将军不用担心，现在没什么好办法，可属下也能给将军先出一口恶气！”
“恩？什么办法，快说！”将军大喜，催促道。
“嘿嘿，咱们不就是守宫门的么？如他所言，只要干好自己的差事就行啦！”参将扬了扬手中的两块腰牌，那笑容要多猥琐就多猥琐。
“好！”
“好！”
将军一拍大腿，连连称赞道。
……
宫门外，两位老先生已经摇摇欲坠了。
天时真的很热，方孝孺和黄子澄只是一介文人，身子骨可好不到哪里去，毒辣的阳光快要把他们烤成人干了。
“老方，怎么这么久也不见人来？”黄子澄微微弯腰，他快要渴死了，感觉那根本没有重量的阳光照在身上，仿佛重若千斤。
“心静自然凉，再等等就来了。”方孝孺看着朱红色的宫门说道，一脸的淡然，帅得一塌糊涂，如果他的双脚没有发抖的话。
黄子澄感觉自己还是省省口水吧，和这位又臭又硬的老相识掰扯，实在不是明智的行为。可现在又渴又累，怎么办好呢？总得想个办法，人不能被自己弄死。
向守门人员要？
这不行，太不要脸了，黄子澄可不会做这么掉价的事儿。
额，既然这样行不通，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老方，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买点水来。”
黄子澄说完，也不管方孝孺同不同意，转身就走了。好不容易来到街市，寻到一个卖茶的老汉，先讨了一碗茶自己干了，神清气爽之后，跟卖茶老汉商量把他的茶带桶都买了下来，顺便还带了一些小巧玲珑的街头零嘴，才往御街走去。
黄子澄双手提着茶桶，远远瞧见宫门外一个孤零零的身影，感觉加快速度跑过去，他担心方孝孺会倒下，这样乐子就大了，好好一个国之重臣，因渴因累倒在皇宫外，那就贻笑大方了。
“老方，快喝点茶！”来到宫门，黄子澄顾不得身份，干起了斟茶递水的活儿。
方孝孺却有点犹豫，这个地儿又不是自己家中，不是为人臣子想干嘛就干嘛的，严格一点说，是有点失仪的。而且，拿个海碗咕咚咕咚往下灌，像个市井粗夫似的，也不是一个文人的风雅所为。
“想什么呢？我这碗茶，可不是拍你马屁哟，两文钱一碗！”黄子澄笑道，还伸手示意要钱。
“哈哈！我喝就是！”
方孝孺也笑了，毕竟是同僚的一番好意，不能辜负啊。伸手接过茶碗，举袖遮掩，仰头一饮而尽。
良久，方孝孺才呼出一口浊气，打了一个饱隔儿。
“再来一碗？”黄子澄笑问。
“不了，饱了。”
“那，还请客官会帐呐？”黄子澄又笑。
“嗯……两文钱一碗，是不是贵了一点？”方孝孺也笑了，难得和人开起了玩笑。
“嘿，你这人倒是有趣，哪有你喝了才讨价还价的道理？”
“哈哈！”
“哈哈！”
两人同时大笑，引得宫墙上的兵士纷纷探头观望。
那位守门将军也出来了，其实他巴不得这两人在这里等到死，可是参将说得对，拖延是可以的，可一旦失了分寸，最后只会害了自己，得不偿失。
“两位先生，属下已经遣人通报，可是……”将军抱拳道，却欲言又止。
方孝孺和黄子澄对视一眼，在他们心里，可不知道是这将军在使坏，还以为是皇帝知道自己的来意，故意避而不见呢。
方孝孺急忙询问：“可是什么？”
“陛下怎么说？”
黄子澄也追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