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把火
sat jan 31 00:26:38 cst 2015
普罗米修斯爱护人类，凡是对人有用的，能够使人类满意和幸福的，他都教给人类。同样，人们也用爱和忠诚来感谢他，报答他。最高的天神领袖宙斯（zeus）很是嫉妒，作为对他的惩罚，宙斯拒绝给人类文明进步所需的火种。但机敏的普罗米修斯，在太阳车从天上驰过时，将树枝伸到它的火焰里点燃。他便携带着这火种降到地上，并带给了人类。
――希腊神话
看着塞满车辆的隧道，苏瑞果断地放弃了车辆，决定步行通过，这是回家最近的路。暗黑的隧道伸手不见五指，取出车里备用的强光手电，他们一前一后，像是走进了巨蟒之口。
手电扫过之处，满眼凄惨的景象。开启的车门，扔掉的行李，还有人类的残肢、内脏。可以想象人们被后面追来的僵尸困在这里，仿佛还能听到他们在生命最后时刻凄厉惨叫声和求救声，似乎能穿透海河隧道厚厚的防水墙壁，那是怎样的一种绝望。
走了一会儿，黑暗中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十几米开外，在电光中看见了又是一大群僵尸，将近数百个。看见亮光，僵尸们对这边似乎有了反应。苏瑞赶紧灭了电筒，拉着贾雪莉蹲了下来。
“前面过不去，僵尸太多啦。”苏瑞低声告诉贾雪莉。
“那怎么办啊，后面的估计也跟上来了。”她也无计可施。
沉默一会儿，苏瑞拉了一下贾雪莉的手。“走，咱俩分下工，你找玻璃瓶和衣服，行李箱、车里应该有，我找水管。刚才看见个房车，先去那儿。”
找到了那辆房车，两人上了车，分头行动。苏瑞在厨房的储存柜里找到了一根备用水管，忽然觉得脖后一丝阴凉。“不好！”想转身来不及了，房车内的空间太狭小，任何动作都已经迟了。“噗，咚。”一个没了头颅的僵尸的躯体倒在他的身后，电光中看到了贾雪莉得意的笑脸，手中的刀滴着血。
“谢了，你找到了吗？”
“你看，是你要的吗？”贾雪莉展开左手提的袋子，4个啤酒瓶，衣服。
“行，我去整点汽油，你把衣服撕成条。咱们做燃烧瓶”苏瑞提着酒瓶下了车，把衣服递给了雪莉。
打开了油箱盖，一头插进油箱，用嘴吸了一口，汽油就流了出来，对准瓶口，很快就灌满了4瓶汽油。贾雪莉递给了他撕好的布条，4瓶土制炸弹就做好了。好像少了什么，做事太投入，苏瑞一时想不起来缺哪样东西。
“哥，是要这个吗？”贾雪莉用手电照着手里的打火机，晃了一下，还是zippo的。知道自己不抽烟，没有打火机，她居然想到了。苏瑞点了下头，“开始吧。”
他们边往前走，边打开汽车的油箱，并抽出一些汽油洒在地上。离僵尸还有10米左右的时候，苏瑞悄声叮嘱贾雪莉靠在墙边，然后，背对僵尸点燃了一个燃烧瓶，奋力扔到了后面洒汽油的那片车辆。随着一声酒瓶爆裂声，后面的车辆燃起了熊熊大火。僵尸们立即被火光吸引，蹒跚地往那边走去。苏瑞他们弓腰贴着墙边快步往相反的方向前行。
由于车辆太密集，各种车辆开始一个接一个殉燃，随着温度升高，燃烧的速度也逐渐加快。靠近的僵尸要不被炸得粉碎，要不就烧得手舞足蹈，有的还发出“呵，呵”怪笑。
他们回头看了一眼，火势越来越猛。
“快点，我们可能还有3公里要跑。”以前开车只有4分钟的路程，现在却要了亲命。不是中长跑，而是中长障碍赛跑，途中要躲开僵尸，还要小心被脚下的物品绊倒。
看到出口的满天繁星时，隧道已经炸塌，奔涌而来的海水几乎淹到了他们的脚踝。两人都累坏了，跪在地上直喘气。银色的月光下，万物都泛着暗暗的幽光。迎面是出口的一个指示牌，上面写着“减速慢行，接受检查。”，检查站狭窄的出口，只能通行一辆车，还被堵上了。
翻过检查站，发现了一辆90式轮式装甲车，枪口对着检查站出口。后门是敞开的，进去一看，坐着一名不知死去多久的士兵，手里还紧握一支95式步枪，身边散落一地的子弹壳。贾雪莉上前在尸体头上补了一刀，卸下了武器装备，把尸体拖出了车外。这一切，她干得干脆利落，极为自然，甚至都没要求苏瑞帮忙。惨烈的战斗能让一个人迅速成长，柔弱的姑娘也不例外。
他正检查车辆状况，启动一切正常。不是他当过兵，而是他酷爱战争游戏，特别是各种第一视角的射击游戏。现在的游戏都设计的极为真实，所以在游戏里，有时能学到很多知识。打开探照灯，装甲车轰鸣着开向了父母家住的小区。一路碾过，撞飞不少僵尸。
快接近家时，苏瑞上了装甲车的炮塔，用机关炮清理街道两边的僵尸。最后用手电照了一圈，父母家住那栋楼不再有直立的生物，他们才下车上楼进了家里。
在门口衣柜里取了父亲那盏手提应急灯，大半间客厅被照的雪亮。“爸，妈？小雨？”无人应答，他直奔卧室。
父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苏瑞又喊了两声，没有任何反应。他也不敢想，也不想走过去，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跟进来的贾雪莉，看着他们，却没有靠上前去。苏瑞回到客厅，坐到沙发上一言不发。过了一会，雪莉出来了，拿着一张纸条递给了他。苏瑞接了过来，借着手提灯光读了起来。
“苏瑞、彩云，我们要先走一步了。小雨被送到了bh新区的应急疏散中心了，你爸高血压犯了，要有人看着，妈年纪大了，走不了多远，就只能留下来照顾你爸。没多久你爸没了，我也要跟他去了，黄泉路上他得有个伴。你们一定要找到小雨，把她抚养成人。那样我们就放心了。楼下地下室我还留给你们些干粮，你们路上吃，地下室钥匙就在门口挂着。保重，我们的孩子。妈，绝笔。”
“伯父是正常走的，伯母是吃了这个。”苏瑞看了这个药，顿时头晕目眩，这个药正是两个月前他染上肺炎，医生给开的，一片就能让人昏睡一整天，而现在药瓶全空了。是自己害死了母亲，怎么没把这药给扔了，那时母亲有点咳嗽不止，他还劝她服用，但从小吃苦的她一直拒绝，相信能扛过去，果然她就自愈了。
“哥，节哀，咱们找到小雨要紧。”贾雪莉也陪着掉眼泪，都在短时间内失去了至亲，所以感同身受。
一夜无梦，身心俱疲，两人都伤心得睡了过去。
“哥，吃点东西吧。”原来贾雪莉早就先起来，拿了门口的钥匙，去地下室找到了苏瑞母亲留下的粮食，准备好了早饭。
碗里热腾腾的白米饭上，几大片蒸好的咸肉，那是母亲自己腌制的，也是苏瑞最喜欢的食品。看了一眼，心头又是一酸。没有回应贾雪莉，他走进卧室，父亲依然皱着眉头，母亲则安详地靠在他身边，手里还握着一张照片。苏瑞拿起那张照片，一张全家福，自己和父亲一样，总是一脸严肃，而彩云、母亲和小雨的脸上却笑得如此灿烂。
苏瑞跪了下来，“儿子不孝，不能给你们养老送终，来世给你们做牛做马。”说完，磕了三个响头。“我现在就去找小雨，完成你们的遗愿。”转身出了卧室，看见贾雪莉已经收拾好行装。
“走吧！”下楼后，苏瑞又冲着家的方向磕了三个头。“爸、妈，儿子来不及给你们找墓地了，就这里吧。”
待他们进了装甲车，苏瑞调整炮口向自己的家连打了几发榴弹，又引爆了煤气。单元楼的入口瞬间垮塌了下来。
家是两代人的努力，就在一瞬间毁了。
“你做过义工，知道应急疏散中心在哪里吗？”苏瑞问贾雪莉。
“嗯，我知道。bh新区有三个疏散中心，一个在tg河滨公园天主教堂，负责向西北疏散，外滩大元宝商厦，向东北方向，于家堡大元宝商厦，从海上往南方疏散。但在疫情扩散时，军队撤离了，我们就都散了，疯狗帮这股黑帮势力，立刻占领了这些中心，因为囤积了大量的食品和生活物资。他们无恶不作，占了这些还不够，还到处劫掠，杀人放火，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应急中心成为他们的据点，他们的老大据说叫马猛，没有人见过他，但他手下的四大金刚，就分别盘踞在各个据点。我们只能一个一个地去排查，被疏散孩子的名册，都该在应急中心的登记处，在那里被少儿看护或他们的母亲陪同，然后统一被车拉走，送到安全的营地”
“这里离于家堡最近，我们先去那儿。”苏瑞启动了装甲车，向海河边驶去。
海河的水浪翻腾着，这里是入海口，海水与河水交融激荡，一股腥风弥漫在空气中。
普罗米修斯爱护人类，凡是对人有用的，能够使人类满意和幸福的，他都教给人类。同样，人们也用爱和忠诚来感谢他，报答他。最高的天神领袖宙斯（zeus）很是嫉妒，作为对他的惩罚，宙斯拒绝给人类文明进步所需的火种。但机敏的普罗米修斯，在太阳车从天上驰过时，将树枝伸到它的火焰里点燃。他便携带着这火种降到地上，并带给了人类。
――希腊神话
看着塞满车辆的隧道，苏瑞果断地放弃了车辆，决定步行通过，这是回家最近的路。暗黑的隧道伸手不见五指，取出车里备用的强光手电，他们一前一后，像是走进了巨蟒之口。
手电扫过之处，满眼凄惨的景象。开启的车门，扔掉的行李，还有人类的残肢、内脏。可以想象人们被后面追来的僵尸困在这里，仿佛还能听到他们在生命最后时刻凄厉惨叫声和求救声，似乎能穿透海河隧道厚厚的防水墙壁，那是怎样的一种绝望。
走了一会儿，黑暗中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十几米开外，在电光中看见了又是一大群僵尸，将近数百个。看见亮光，僵尸们对这边似乎有了反应。苏瑞赶紧灭了电筒，拉着贾雪莉蹲了下来。
“前面过不去，僵尸太多啦。”苏瑞低声告诉贾雪莉。
“那怎么办啊，后面的估计也跟上来了。”她也无计可施。
沉默一会儿，苏瑞拉了一下贾雪莉的手。“走，咱俩分下工，你找玻璃瓶和衣服，行李箱、车里应该有，我找水管。刚才看见个房车，先去那儿。”
找到了那辆房车，两人上了车，分头行动。苏瑞在厨房的储存柜里找到了一根备用水管，忽然觉得脖后一丝阴凉。“不好！”想转身来不及了，房车内的空间太狭小，任何动作都已经迟了。“噗，咚。”一个没了头颅的僵尸的躯体倒在他的身后，电光中看到了贾雪莉得意的笑脸，手中的刀滴着血。
“谢了，你找到了吗？”
“你看，是你要的吗？”贾雪莉展开左手提的袋子，4个啤酒瓶，衣服。
“行，我去整点汽油，你把衣服撕成条。咱们做燃烧瓶”苏瑞提着酒瓶下了车，把衣服递给了雪莉。
打开了油箱盖，一头插进油箱，用嘴吸了一口，汽油就流了出来，对准瓶口，很快就灌满了4瓶汽油。贾雪莉递给了他撕好的布条，4瓶土制炸弹就做好了。好像少了什么，做事太投入，苏瑞一时想不起来缺哪样东西。
“哥，是要这个吗？”贾雪莉用手电照着手里的打火机，晃了一下，还是zippo的。知道自己不抽烟，没有打火机，她居然想到了。苏瑞点了下头，“开始吧。”
他们边往前走，边打开汽车的油箱，并抽出一些汽油洒在地上。离僵尸还有10米左右的时候，苏瑞悄声叮嘱贾雪莉靠在墙边，然后，背对僵尸点燃了一个燃烧瓶，奋力扔到了后面洒汽油的那片车辆。随着一声酒瓶爆裂声，后面的车辆燃起了熊熊大火。僵尸们立即被火光吸引，蹒跚地往那边走去。苏瑞他们弓腰贴着墙边快步往相反的方向前行。
由于车辆太密集，各种车辆开始一个接一个殉燃，随着温度升高，燃烧的速度也逐渐加快。靠近的僵尸要不被炸得粉碎，要不就烧得手舞足蹈，有的还发出“呵，呵”怪笑。
他们回头看了一眼，火势越来越猛。
“快点，我们可能还有3公里要跑。”以前开车只有4分钟的路程，现在却要了亲命。不是中长跑，而是中长障碍赛跑，途中要躲开僵尸，还要小心被脚下的物品绊倒。
看到出口的满天繁星时，隧道已经炸塌，奔涌而来的海水几乎淹到了他们的脚踝。两人都累坏了，跪在地上直喘气。银色的月光下，万物都泛着暗暗的幽光。迎面是出口的一个指示牌，上面写着“减速慢行，接受检查。”，检查站狭窄的出口，只能通行一辆车，还被堵上了。
翻过检查站，发现了一辆90式轮式装甲车，枪口对着检查站出口。后门是敞开的，进去一看，坐着一名不知死去多久的士兵，手里还紧握一支95式步枪，身边散落一地的子弹壳。贾雪莉上前在尸体头上补了一刀，卸下了武器装备，把尸体拖出了车外。这一切，她干得干脆利落，极为自然，甚至都没要求苏瑞帮忙。惨烈的战斗能让一个人迅速成长，柔弱的姑娘也不例外。
他正检查车辆状况，启动一切正常。不是他当过兵，而是他酷爱战争游戏，特别是各种第一视角的射击游戏。现在的游戏都设计的极为真实，所以在游戏里，有时能学到很多知识。打开探照灯，装甲车轰鸣着开向了父母家住的小区。一路碾过，撞飞不少僵尸。
快接近家时，苏瑞上了装甲车的炮塔，用机关炮清理街道两边的僵尸。最后用手电照了一圈，父母家住那栋楼不再有直立的生物，他们才下车上楼进了家里。
在门口衣柜里取了父亲那盏手提应急灯，大半间客厅被照的雪亮。“爸，妈？小雨？”无人应答，他直奔卧室。
父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苏瑞又喊了两声，没有任何反应。他也不敢想，也不想走过去，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跟进来的贾雪莉，看着他们，却没有靠上前去。苏瑞回到客厅，坐到沙发上一言不发。过了一会，雪莉出来了，拿着一张纸条递给了他。苏瑞接了过来，借着手提灯光读了起来。
“苏瑞、彩云，我们要先走一步了。小雨被送到了bh新区的应急疏散中心了，你爸高血压犯了，要有人看着，妈年纪大了，走不了多远，就只能留下来照顾你爸。没多久你爸没了，我也要跟他去了，黄泉路上他得有个伴。你们一定要找到小雨，把她抚养成人。那样我们就放心了。楼下地下室我还留给你们些干粮，你们路上吃，地下室钥匙就在门口挂着。保重，我们的孩子。妈，绝笔。”
“伯父是正常走的，伯母是吃了这个。”苏瑞看了这个药，顿时头晕目眩，这个药正是两个月前他染上肺炎，医生给开的，一片就能让人昏睡一整天，而现在药瓶全空了。是自己害死了母亲，怎么没把这药给扔了，那时母亲有点咳嗽不止，他还劝她服用，但从小吃苦的她一直拒绝，相信能扛过去，果然她就自愈了。
“哥，节哀，咱们找到小雨要紧。”贾雪莉也陪着掉眼泪，都在短时间内失去了至亲，所以感同身受。
一夜无梦，身心俱疲，两人都伤心得睡了过去。
“哥，吃点东西吧。”原来贾雪莉早就先起来，拿了门口的钥匙，去地下室找到了苏瑞母亲留下的粮食，准备好了早饭。
碗里热腾腾的白米饭上，几大片蒸好的咸肉，那是母亲自己腌制的，也是苏瑞最喜欢的食品。看了一眼，心头又是一酸。没有回应贾雪莉，他走进卧室，父亲依然皱着眉头，母亲则安详地靠在他身边，手里还握着一张照片。苏瑞拿起那张照片，一张全家福，自己和父亲一样，总是一脸严肃，而彩云、母亲和小雨的脸上却笑得如此灿烂。
苏瑞跪了下来，“儿子不孝，不能给你们养老送终，来世给你们做牛做马。”说完，磕了三个响头。“我现在就去找小雨，完成你们的遗愿。”转身出了卧室，看见贾雪莉已经收拾好行装。
“走吧！”下楼后，苏瑞又冲着家的方向磕了三个头。“爸、妈，儿子来不及给你们找墓地了，就这里吧。”
待他们进了装甲车，苏瑞调整炮口向自己的家连打了几发榴弹，又引爆了煤气。单元楼的入口瞬间垮塌了下来。
家是两代人的努力，就在一瞬间毁了。
“你做过义工，知道应急疏散中心在哪里吗？”苏瑞问贾雪莉。
“嗯，我知道。bh新区有三个疏散中心，一个在tg河滨公园天主教堂，负责向西北疏散，外滩大元宝商厦，向东北方向，于家堡大元宝商厦，从海上往南方疏散。但在疫情扩散时，军队撤离了，我们就都散了，疯狗帮这股黑帮势力，立刻占领了这些中心，因为囤积了大量的食品和生活物资。他们无恶不作，占了这些还不够，还到处劫掠，杀人放火，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应急中心成为他们的据点，他们的老大据说叫马猛，没有人见过他，但他手下的四大金刚，就分别盘踞在各个据点。我们只能一个一个地去排查，被疏散孩子的名册，都该在应急中心的登记处，在那里被少儿看护或他们的母亲陪同，然后统一被车拉走，送到安全的营地”
“这里离于家堡最近，我们先去那儿。”苏瑞启动了装甲车，向海河边驶去。
海河的水浪翻腾着，这里是入海口，海水与河水交融激荡，一股腥风弥漫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