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不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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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吸血鬼

    克莱夫看到这情景吓了一跳,扭开了眼睛,他转身走上剩下的楼梯。

    “儿子!”

    德拉库拉医生大叫。

    克莱夫又停了下来,他抓住栏杆的手更紧了。

    “是的,爸爸?”

    德拉库拉把脚放在第一级楼梯上:“我要你今晚锁门,你知道的,风暴有可能会穿进屋里,会不停的敲门!”

    “是的。”克莱夫喘着气说,强迫自己上楼回到了房间。

    德拉库拉医生空洞的脚步声在木湖小屋的地板上稳健而毫不犹豫的响起,有时他会停下来,硫磺火柴的噼啪声打断了脚步声,也许是一声叹息,然后,再一次,脚步声。

    克莱夫蹲在半打开的房门前,他歪着头听下面的声音,手里拿着一支双管猎枪。

    “砰......砰......砰......”

    然后是一阵停顿,玻璃杯的丁当声和液体的汩汩声,叹息声,德拉库拉医生踏在地板上的脚步声...

    “他饿了,”克莱夫想,“父亲饿了...”

    外面,风暴已经变得狂暴起来,闪电在山间盘旋,怪异的磷光布满山谷,雷声像鼓声一样,不停的打滚。

    在小屋内,壁炉里的热气使气氛变得浓厚而停滞不前,所有的门窗都锁上了,油灯发出微弱的光,一种苍白无力的光。

    亨利·德拉库拉走到楼梯脚下,站在那里抬头看。

    克莱夫感觉到了他的动作,急忙缩回自己的房间,枪握在他颤抖的手指里。

    接着,亨利·德拉库拉的脚步声响起在第一级楼梯上。

    克莱夫单膝跪地,他用拳头抵住牙齿,祈祷声从牙缝里传出来。

    德拉库拉爬上了第二级台阶...又一个...接着一个...到了第四个楼梯,他停住了。

    “克莱夫!”他的声音像鞭子的抽打声一样响亮。

    “克莱夫!你愿意下来吗?”

    “是的,爸爸。”小德拉库拉全身脏兮兮的,像布一样垂挂着头,他走了几步,来到楼梯平台上。

    “我们不可能是疯子!”亨利·德拉库拉叫道。“我的心因恐惧而发昏,明天我们就要回纽约了,我去找一艘船过来......请到这里来。”他转身走下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

    克莱夫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他迷迷糊糊地跟着他的父亲...

    在卧室里,他看见父亲脸朝上躺在床上,父亲的脚边有一堆绳子。

    “把我绑在床柱上,克莱夫。”德拉库拉医生传来命令。“把我的手和脚都绑起来。”

    克莱夫站得远远的。

    “照我说的去做!”

    “爸爸,我不能...”

    “别傻了!你读过那本书!你知道你和我是什么关系!我一直希望是斯金,但现在我知道是你,二十年前的那个晚上,当你抱怨头痛和夜间的怪异时,我就应该知道了......很快,我的头开始痛了,孩子,你一定要活下去,我已经向上帝祈祷你们名字,你斯金舅舅到死都在寻找解决诅咒的办法,去城里,克里斯书店,找到你的舅舅...”

    克莱夫哑口无言,自己喉咙的痛苦刺痛着他,他倒在了这个可怕的任务上,他把德拉库拉医生两只手和两只脚都绑上了,把它们牢牢地绑在铁柱子上,他父亲无法把自己抬离床一英寸。

    然后克莱夫吹灭了灯,不再看那个亲切的人影一眼,就重新爬上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克莱夫看了一眼双管猎枪的枪口,把它靠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他脱下睡袍和拖鞋,喉咙的疼痛开始好转,但克莱夫知道,这是他的父亲为他承受了痛苦,于是他始终无法入眠。

    克莱夫睡得很晚,当他醒来时,他的肌肉僵硬得像木板,噩梦的幻影在他眼前萦绕不去,他从床上爬起来,茫然的站在地板上,一种迟钝的、麻木的推测在他的脑子里盘旋,他感到腹胀,是那种粗糙的,内部有粘液,他的嘴很干,牙龈又痛又刺。

    “我昨晚...做了什么?”

    他使劲向门口冲去,双手绷紧了。

    “爸爸,”克莱夫喊道,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哽咽了。

    阳光从楼梯顶上的窗户透进来,空气又热又干,带着一种淡淡的腐烂气味。

    克莱夫突然被那气味吓得缩了回去,吓得直喘气,因为他认出了那股恶臭,他的血液的沉重,他的舌头和牙龈的生涩,这看起来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但却像幽灵一样在他的记忆中升起,这一切他以前都知道,都有过感觉。

    克莱夫靠在栏杆上,一半滑下去,一半跌跌撞撞的走下楼梯......

    他的父亲在夜里去世了。

    老德拉库拉医生躺在床上,像个蜡像,脸缠成一团,带着满足的微笑。

    克莱夫默默的在床脚站了几秒钟,然后他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跌跌撞撞的收拾好了自认为重要的东西,打开大门后就扬长而去,他要去那个克里斯书店,这是他父亲最后的遗愿。

    三天后,发生在缅因湖的悲剧意外的被揭露了,一组渔民在发现一具尸体后通知了当地机关,一项调查正在进行中。

    但是亨利·德拉库拉医生的死给警方带来了一个无法解释的谜团,他被捆在一起的身体,除了颈静脉上有两个锯齿状的洞外,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但血液已经全部外流了,像是被生命人吸干了,据当地的渔民交代,亨利·德拉库拉还将他的儿子克莱夫·德拉库拉带回了缅因湖,但此人却无故失踪。

    亨利·德拉库拉的尸检程序将其死因定为“不明原因”,直到黄色小报对德拉库拉的家族史进行了调查,才有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离奇解释。

    很明显,人们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然而,鉴于随之而来的社会反战争潮流,一切故事都淹没在了历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