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神秘纸条
下午的时候下过一场雨，地面还未干透。走过学校门口，穿过马路，来到对面，于岑的步伐有些急促。约会的地点定在学校对面的浓情咖啡屋。说约会似乎不太恰当，应该是见面谈话才对，因为虽然他们都是一个协会的，但此前并不怎么接触。
往前走往后走的人络绎不绝，大都面无表情，脚步匆匆。不一会儿，“浓情咖啡屋”五个红色大字映入眼帘。本想找个位子坐下，但瞥眼间看见了两张熟悉的面孔，只好走过去，于岑没料到她们会先到一步。
“啊，你们早到了，想到让你们等我，真是让人过意不去。”于岑走到两个女孩的对面坐下，满脸歉意，同时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六点整，刚刚好，于岑在心里安慰自己。
“没有，我们也是刚到。正在想该点些什么呢？要不，你先点吧，我们再看看。”说话的是位置靠右的女孩，她同时将点咖啡的单子推到于岑的面前。
于岑看到她们什么都没点，已经明白。“想喝什么就随便点，让你们久等就已经让我很过意不去了，再说了，等会还有问题向二位请教。请你们千万别再客气了。”
“那好吧，我们就不客气喽。”两人开始小声讨论。
说话的女孩名叫李丽，小眼睛，瓜子脸，皮肤较黑，穿一件红色卫衣。坐在她右边的女孩叫王云，穿一件蓝色针织衫，当她侧着头的时候，可以看见她扎着一束好看的马尾。于岑有礼貌地打量着坐在对面的两位女孩，心里在想着该如何开口。
今天下午第一节课刚结束，当被问到“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喝杯咖啡”时，两位女孩先是感到惊喜，但随即面露难色，可能是因为太过突然了。
“那个，我们，晚上还有课……”
见对方要拒绝，于岑忙说：“那个，其实，我是想向你们打听一个人……”
“谁？”
“跟你们一个宿舍的，她叫李婉儿。”
一听到对方要打听李婉儿的事，两位女孩立即改变了主意。就这样三个人约定六点在这家咖啡屋碰面。
李丽要了一杯焦糖玛奇朵，王云也是。
“这位先生呢？”站在一旁的年轻女服务员有礼貌地问。
“卡布奇诺，谢谢。”
“好的，请稍等。”
等服务员走开后，于岑看了看周围，大家都好像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那一方小天地，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不好意思，我知道冒昧打听别人的事不太礼貌，尤其是被打听的人已经……”
于岑的话虽没说完，但两位女孩似乎都明白他要说什么。
“没关系的，我想不只是你，我们大家都希望能早点抓住凶手。”李丽小声说，但脸上似乎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对啊。”王云表示同意，她脸上似乎同样充满了疑问。
于岑想她们肯定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关心她们的室友，便说：“我只是感到很好奇。”
于岑觉得这个解释肯定能打消对方的疑问，因为他觉察到对面两个女孩似乎也想从他身上了解一些关于李婉儿遇害的情况。“你们知道李婉儿为什么会去海城吗？好像跟她一起去的还有一个人，叫左小沐。”
“海城？我只知道她们两个都已经死了，但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难道是在海城？那么远的地方？”李丽似乎很吃惊。
原来她们不知道？于岑心想。李婉儿生前的室友，包括李丽王云在内，都在几天前接到警方的传讯，她们大概从警方那里得知李婉儿、左小沐遇害的消息，但从目前看来，警方并未透露更多内情。他知道这一情况，也是室友上官琪告诉他的，在于岑的死缠难打之下，上官琪才勉强告诉他，是他的一个朋友在电视上看到的。不用猜，于岑也知道他所说的那个朋友是谁。
“可能吧，我也是听说的。”
“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但我知道她们两个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说完，李丽缓缓地啜着咖啡。
“为什么？”于岑一脸疑问。
“她们两个是同性恋。”虽然知道这对死者大不敬，但李丽还是小声说了出来。她们曾一度活在李婉儿这个校花室友的影子下，就像今天，本以为于岑是冲她们两个去的，结果还是为了李婉儿。
“啊！”于岑一声惊呼，侧脸看向周围，似乎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他又转过脸来，“这倒奇了，你确定吗？”
“具体地说，左小沐是同性恋，她喜欢李婉儿。”
“喜欢不一定就是同性恋啊。”
“开始的时候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自从李婉儿的男朋友在学校不明不白地死了之后……”听到这，于岑脸上更是惊愕不定，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孩有男朋友很正常，可怎么也死了？难道前不久学校西边死的那个男生就是他的男朋友？只听李丽继续说：“左小沐开始跟李婉儿走得很近，整天形影不离，最后甚至搬到学校来寄宿，她自己有床不睡，非要跟李婉儿挤在一张床上……”
虽然都是女生，但两个人挤在学校宿舍那样大小的床上肯定很挤，于岑心想。
“是啊，因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有一次，我有意无意地说出了左小沐的心事，她好像非常生气。你想，如果不是同性恋，还怕别人说啊？”王云眼望于岑，似是在征求对方的意见。
任是谁，被别人说成是同性恋，都会很生气吧，于岑心想，但嘴上不说。但他也不否认左小沐是同性恋的可能。“那，李婉儿对此是什么态度呢？”
“开始的时候，她好像还蒙在鼓里呢，在知道左小沐喜欢她之后，好像也不能接受。但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们的关系似乎更近了。”王云说。
一定是接受了对方，于岑心想。“说来说去，我们说的好像都是同性恋这个话题。但她们的死跟她们是同性恋又有什么关联呢？”于岑像是在发问，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想，多少有点关系吧。我曾听说有一对女同性恋去登记结婚，结果被拒绝了。我们这个社会好像还不太认可同性恋。”王云似乎对自己当初当众戳穿左小沐是同性恋一事表示后悔。
于岑也觉得同性相恋是不太正常，但至少不应该以死为代价。
“她们一定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王云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神秘，顿了顿，继续说，“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吸血鬼吗？”
“什么？”于岑一惊，没想到对方竟有此一问，她们一定知道些什么。
王云转身将放在背后的挎包拿到前面来，在里面找了找，拿出一张纸条，将挎包放回原处后，才将纸条递给于岑。
于岑接过来一看，只感觉背脊凉飕飕的，纸条上写着：我把灵魂出卖给了吸血鬼，只要能跟婉儿在一起。
“你们在哪儿发现的？”于岑尽量保持一种正常的语气。能看到纸条，说明她们并没有对警方提供这一线索。
“在左小沐的枕头下面发现的。”王云说。李丽也点了一下头。
“你们相信吗？”于岑面带微笑。
“不太信。吸血鬼只有电影里才有。”李丽说。
“正因为不相信，才没有把这个情况告诉前来调查的警察。否则，他们一定会笑我们傻。”王云说。
“这一定是左小沐幻想出来的一种不存在的东西，当做一种信仰，就像西方人信仰耶稣基督一样，好让自己更有底气，更有斗志。哎，女孩的心思真是猜不透。”于岑故意说得轻描淡写。
最后一句话，在对面两个女孩听来，好像故有所指。
“这个纸条能给我吗？”于岑尽量装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好让对方不对他这个要求产生疑问。
王云微一迟疑，但只是转瞬之间。“你拿去吧，反正也没什么用。”
下午四点钟的阳光仍有些刺眼，阳光透过大树枝繁叶茂的枝桠的缝隙照射在塑胶地面上，呈现出无数个明亮的圆形光斑，随着大树枝桠的随风晃动，这些圆斑忽明忽暗，时有时无。但，已经没有早些时候那么热了。篮球在于岑的左手、胯间及右手之间飞快地传递，让人目不暇接，突然一个斜冲，于岑晃过防守的同伴，双腿下弯，继而猛地向上跃起，双手投出了篮球，球进了。
“漂亮！”两名同伴同时夸赞。
操场隔离网对面不远处一个长方形石凳上坐着一名男子，时不时将目光投向隔离网这边，已经有好一会儿了。于岑将篮球投给对面的一名同伴。“晓峰，建业，你们接着玩，我有点事。”
同伴也不多问，接过球就拍了起来。本来说好四个人一块打篮球，但上官琪临时说有事，他最近好像一直都很忙。
见于岑走了过去，男子也站起身来。
“球打得不错嘛！”男子眼神锐利，头发理得极短，显是对自己的长相极为自信，他上身穿一件白色的衬衫，配着黑色休闲裤和擦得锃亮的皮鞋，脸上露出赞美的表情。
“啊，您都看到了啊。”于岑伸手擦了擦身上的汗，由于剧烈运动，运动t恤被汗水浸湿了一大块。
“贺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吗？”于岑问。这名男子刚出现在隔离网这边时，于岑就认出来了，此人正是贺流枫，上一次见面还是三四个月以前的事。见对方一直不走，知道肯定是有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来这所学校走走。”
“是吗？”于岑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贺流枫犹豫片刻，但还是说了出来：“我知道不该过问，但我还是很想知道，你为什么对一个名叫李婉儿的女学生那么感兴趣？”说完，他双眼紧盯着于岑的眼睛。
于岑直感到心里一阵发毛，大热天的竟感到一丝凉意。他的消息还真灵通，随即想到这必定是他们再次询问李丽王云的结果，但那是两天前的事了。“跟您一样，我也只是好奇。”
“不只是好奇吧？你……喜欢她？”贺流枫露出狡黠的笑。
似是被看穿了心事，于岑又感到半边脸颊有点发烫。但贺流枫说得也不完全对，他已经很久没有喜欢上一个人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可是过来人。”说完，贺流枫转身，没走几步，又转过头来，“我相信你是一个富有正义感的人。”过了将近三秒钟，他才把头转过去。
于岑一惊，还从来没有人这么评价他，他这话似是肯定他，又更像是充满叮嘱和希望。“那个，请等我一下。”
贺流枫停下脚步，转过身，似乎感到有些意外。
于岑快步跑回宿舍，找到那张纸条，又快步跑了回来。“贺警官，您看一下这个。”
贺流枫看了一眼纸条。“从哪里来的？”
“李婉儿的室友王云，在左小沐的枕头底下发现的。”
“这就对了。”
“难道她们真的是被吸血鬼害死的？”
“你只猜对了一半。”
“怎么？”
贺流枫像是突然陷入了沉思，见他神色凝重，于岑便不再细问。
“这个，”过了片刻，贺流枫扬了一下手中的纸条，“对本案很有帮助。谢谢你。”
“不用谢，那个……”于岑欲言又止。
“怎么？”
“还请贺警官不要因为王云没有第一时间把这张纸条交给您，再去找她。您知道，毕竟第一次被警方传讯，肯定很紧张。还有，她们根本不相信有吸血鬼这回事，至少我没有告诉她们我知道的。”
“这一点我相信。”贺流枫拍了拍于岑的肩膀，“放心吧，如果因为这张纸条再去找她，那不就等于告诉她，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了吗？”
“贺警官，我还有一事相问……”
“什么？”
“李婉儿的男朋友是怎么死的？”
贺流枫稍一迟疑，随即说：“是自杀。”
“是因为感情问题吗？”
“你猜得很对嘛。”贺流枫欣赏地点点头。
两人在同一时间都想起了一个人，但却不是同一个人。
往前走往后走的人络绎不绝，大都面无表情，脚步匆匆。不一会儿，“浓情咖啡屋”五个红色大字映入眼帘。本想找个位子坐下，但瞥眼间看见了两张熟悉的面孔，只好走过去，于岑没料到她们会先到一步。
“啊，你们早到了，想到让你们等我，真是让人过意不去。”于岑走到两个女孩的对面坐下，满脸歉意，同时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六点整，刚刚好，于岑在心里安慰自己。
“没有，我们也是刚到。正在想该点些什么呢？要不，你先点吧，我们再看看。”说话的是位置靠右的女孩，她同时将点咖啡的单子推到于岑的面前。
于岑看到她们什么都没点，已经明白。“想喝什么就随便点，让你们久等就已经让我很过意不去了，再说了，等会还有问题向二位请教。请你们千万别再客气了。”
“那好吧，我们就不客气喽。”两人开始小声讨论。
说话的女孩名叫李丽，小眼睛，瓜子脸，皮肤较黑，穿一件红色卫衣。坐在她右边的女孩叫王云，穿一件蓝色针织衫，当她侧着头的时候，可以看见她扎着一束好看的马尾。于岑有礼貌地打量着坐在对面的两位女孩，心里在想着该如何开口。
今天下午第一节课刚结束，当被问到“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喝杯咖啡”时，两位女孩先是感到惊喜，但随即面露难色，可能是因为太过突然了。
“那个，我们，晚上还有课……”
见对方要拒绝，于岑忙说：“那个，其实，我是想向你们打听一个人……”
“谁？”
“跟你们一个宿舍的，她叫李婉儿。”
一听到对方要打听李婉儿的事，两位女孩立即改变了主意。就这样三个人约定六点在这家咖啡屋碰面。
李丽要了一杯焦糖玛奇朵，王云也是。
“这位先生呢？”站在一旁的年轻女服务员有礼貌地问。
“卡布奇诺，谢谢。”
“好的，请稍等。”
等服务员走开后，于岑看了看周围，大家都好像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那一方小天地，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不好意思，我知道冒昧打听别人的事不太礼貌，尤其是被打听的人已经……”
于岑的话虽没说完，但两位女孩似乎都明白他要说什么。
“没关系的，我想不只是你，我们大家都希望能早点抓住凶手。”李丽小声说，但脸上似乎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对啊。”王云表示同意，她脸上似乎同样充满了疑问。
于岑想她们肯定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关心她们的室友，便说：“我只是感到很好奇。”
于岑觉得这个解释肯定能打消对方的疑问，因为他觉察到对面两个女孩似乎也想从他身上了解一些关于李婉儿遇害的情况。“你们知道李婉儿为什么会去海城吗？好像跟她一起去的还有一个人，叫左小沐。”
“海城？我只知道她们两个都已经死了，但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难道是在海城？那么远的地方？”李丽似乎很吃惊。
原来她们不知道？于岑心想。李婉儿生前的室友，包括李丽王云在内，都在几天前接到警方的传讯，她们大概从警方那里得知李婉儿、左小沐遇害的消息，但从目前看来，警方并未透露更多内情。他知道这一情况，也是室友上官琪告诉他的，在于岑的死缠难打之下，上官琪才勉强告诉他，是他的一个朋友在电视上看到的。不用猜，于岑也知道他所说的那个朋友是谁。
“可能吧，我也是听说的。”
“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但我知道她们两个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说完，李丽缓缓地啜着咖啡。
“为什么？”于岑一脸疑问。
“她们两个是同性恋。”虽然知道这对死者大不敬，但李丽还是小声说了出来。她们曾一度活在李婉儿这个校花室友的影子下，就像今天，本以为于岑是冲她们两个去的，结果还是为了李婉儿。
“啊！”于岑一声惊呼，侧脸看向周围，似乎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他又转过脸来，“这倒奇了，你确定吗？”
“具体地说，左小沐是同性恋，她喜欢李婉儿。”
“喜欢不一定就是同性恋啊。”
“开始的时候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自从李婉儿的男朋友在学校不明不白地死了之后……”听到这，于岑脸上更是惊愕不定，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孩有男朋友很正常，可怎么也死了？难道前不久学校西边死的那个男生就是他的男朋友？只听李丽继续说：“左小沐开始跟李婉儿走得很近，整天形影不离，最后甚至搬到学校来寄宿，她自己有床不睡，非要跟李婉儿挤在一张床上……”
虽然都是女生，但两个人挤在学校宿舍那样大小的床上肯定很挤，于岑心想。
“是啊，因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有一次，我有意无意地说出了左小沐的心事，她好像非常生气。你想，如果不是同性恋，还怕别人说啊？”王云眼望于岑，似是在征求对方的意见。
任是谁，被别人说成是同性恋，都会很生气吧，于岑心想，但嘴上不说。但他也不否认左小沐是同性恋的可能。“那，李婉儿对此是什么态度呢？”
“开始的时候，她好像还蒙在鼓里呢，在知道左小沐喜欢她之后，好像也不能接受。但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们的关系似乎更近了。”王云说。
一定是接受了对方，于岑心想。“说来说去，我们说的好像都是同性恋这个话题。但她们的死跟她们是同性恋又有什么关联呢？”于岑像是在发问，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想，多少有点关系吧。我曾听说有一对女同性恋去登记结婚，结果被拒绝了。我们这个社会好像还不太认可同性恋。”王云似乎对自己当初当众戳穿左小沐是同性恋一事表示后悔。
于岑也觉得同性相恋是不太正常，但至少不应该以死为代价。
“她们一定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王云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神秘，顿了顿，继续说，“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吸血鬼吗？”
“什么？”于岑一惊，没想到对方竟有此一问，她们一定知道些什么。
王云转身将放在背后的挎包拿到前面来，在里面找了找，拿出一张纸条，将挎包放回原处后，才将纸条递给于岑。
于岑接过来一看，只感觉背脊凉飕飕的，纸条上写着：我把灵魂出卖给了吸血鬼，只要能跟婉儿在一起。
“你们在哪儿发现的？”于岑尽量保持一种正常的语气。能看到纸条，说明她们并没有对警方提供这一线索。
“在左小沐的枕头下面发现的。”王云说。李丽也点了一下头。
“你们相信吗？”于岑面带微笑。
“不太信。吸血鬼只有电影里才有。”李丽说。
“正因为不相信，才没有把这个情况告诉前来调查的警察。否则，他们一定会笑我们傻。”王云说。
“这一定是左小沐幻想出来的一种不存在的东西，当做一种信仰，就像西方人信仰耶稣基督一样，好让自己更有底气，更有斗志。哎，女孩的心思真是猜不透。”于岑故意说得轻描淡写。
最后一句话，在对面两个女孩听来，好像故有所指。
“这个纸条能给我吗？”于岑尽量装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好让对方不对他这个要求产生疑问。
王云微一迟疑，但只是转瞬之间。“你拿去吧，反正也没什么用。”
下午四点钟的阳光仍有些刺眼，阳光透过大树枝繁叶茂的枝桠的缝隙照射在塑胶地面上，呈现出无数个明亮的圆形光斑，随着大树枝桠的随风晃动，这些圆斑忽明忽暗，时有时无。但，已经没有早些时候那么热了。篮球在于岑的左手、胯间及右手之间飞快地传递，让人目不暇接，突然一个斜冲，于岑晃过防守的同伴，双腿下弯，继而猛地向上跃起，双手投出了篮球，球进了。
“漂亮！”两名同伴同时夸赞。
操场隔离网对面不远处一个长方形石凳上坐着一名男子，时不时将目光投向隔离网这边，已经有好一会儿了。于岑将篮球投给对面的一名同伴。“晓峰，建业，你们接着玩，我有点事。”
同伴也不多问，接过球就拍了起来。本来说好四个人一块打篮球，但上官琪临时说有事，他最近好像一直都很忙。
见于岑走了过去，男子也站起身来。
“球打得不错嘛！”男子眼神锐利，头发理得极短，显是对自己的长相极为自信，他上身穿一件白色的衬衫，配着黑色休闲裤和擦得锃亮的皮鞋，脸上露出赞美的表情。
“啊，您都看到了啊。”于岑伸手擦了擦身上的汗，由于剧烈运动，运动t恤被汗水浸湿了一大块。
“贺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吗？”于岑问。这名男子刚出现在隔离网这边时，于岑就认出来了，此人正是贺流枫，上一次见面还是三四个月以前的事。见对方一直不走，知道肯定是有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来这所学校走走。”
“是吗？”于岑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贺流枫犹豫片刻，但还是说了出来：“我知道不该过问，但我还是很想知道，你为什么对一个名叫李婉儿的女学生那么感兴趣？”说完，他双眼紧盯着于岑的眼睛。
于岑直感到心里一阵发毛，大热天的竟感到一丝凉意。他的消息还真灵通，随即想到这必定是他们再次询问李丽王云的结果，但那是两天前的事了。“跟您一样，我也只是好奇。”
“不只是好奇吧？你……喜欢她？”贺流枫露出狡黠的笑。
似是被看穿了心事，于岑又感到半边脸颊有点发烫。但贺流枫说得也不完全对，他已经很久没有喜欢上一个人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可是过来人。”说完，贺流枫转身，没走几步，又转过头来，“我相信你是一个富有正义感的人。”过了将近三秒钟，他才把头转过去。
于岑一惊，还从来没有人这么评价他，他这话似是肯定他，又更像是充满叮嘱和希望。“那个，请等我一下。”
贺流枫停下脚步，转过身，似乎感到有些意外。
于岑快步跑回宿舍，找到那张纸条，又快步跑了回来。“贺警官，您看一下这个。”
贺流枫看了一眼纸条。“从哪里来的？”
“李婉儿的室友王云，在左小沐的枕头底下发现的。”
“这就对了。”
“难道她们真的是被吸血鬼害死的？”
“你只猜对了一半。”
“怎么？”
贺流枫像是突然陷入了沉思，见他神色凝重，于岑便不再细问。
“这个，”过了片刻，贺流枫扬了一下手中的纸条，“对本案很有帮助。谢谢你。”
“不用谢，那个……”于岑欲言又止。
“怎么？”
“还请贺警官不要因为王云没有第一时间把这张纸条交给您，再去找她。您知道，毕竟第一次被警方传讯，肯定很紧张。还有，她们根本不相信有吸血鬼这回事，至少我没有告诉她们我知道的。”
“这一点我相信。”贺流枫拍了拍于岑的肩膀，“放心吧，如果因为这张纸条再去找她，那不就等于告诉她，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了吗？”
“贺警官，我还有一事相问……”
“什么？”
“李婉儿的男朋友是怎么死的？”
贺流枫稍一迟疑，随即说：“是自杀。”
“是因为感情问题吗？”
“你猜得很对嘛。”贺流枫欣赏地点点头。
两人在同一时间都想起了一个人，但却不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