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惊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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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扑朔迷离辨雄雌

凌骁第一次见到曾梵,就被深深吸引住了。

    据他事后解释,那天雨后天晴,他吃完早饭,在宠物店二楼看小说。曾梵走上楼来,怯怯的说了声:“有人吗,我要买东西。”

    他心想谁那么细声细气,一抬头看见一位玲珑可人的女孩,拎着包站在楼梯口。好奇的布噜噜拦住去路,女孩问的怯生生。阳光下曾梵一头栗色卷发,长睫毛下的眸子楚楚的看着自己,于是凌骁当场就沦陷了。

    那天我不在场,因为一早接到电话,莫名的被居委会邓主任叫去开会。我无奈只好打电话给凌骁,把他从床上唤醒,叫他过来顶班。

    凌骁放下小说,热情的招呼曾梵,问她要买什么。然后不等姑娘开口,口若悬河的介绍了一遍本店的各类商品。

    那女孩低头逗着布噜噜,耐心等凌骁说完,仍旧低低的问:“我想买条狗绳。”

    “多大的狗,什么品种,本店各款狗绳应有尽有,有长有短。”凌骁把货架上的狗绳都拿了下来,供她挑选。一边问,一边还拿着一条样品,往自己脖子上丈量,比划着狗的体型大小,惹得女孩哧哧乱笑。凌骁也挂着狗绳傻傻痴痴的看着她。

    “我也说不上来,小狗大概这样大。”女孩把包放在桌上,拿双手一比划,结果发觉自己也说不清楚,拿捏不定尺寸。

    她从口袋里掏出苹果手机,点出照片来看,翻到狗狗照片,把手机递给了凌骁,说道:“你看一下,多大的狗绳才合适?”

    凌骁嘴快手快,大大咧咧接过手机看了一眼,随后也没询问手机主人,滑动手指连看几张照片,才把手机还给女孩,问道:“你家里有两条狗?”

    女孩似乎心里有点不悦,噘着嘴答道:“没有,就一条狗。”

    凌骁奇怪道:“那我怎么看到两条?”

    谁料那女孩“啊”的叫了一声,退后几步,紧张的说:“你看错了吧,就一条。”说完后的加了一句:“算了,我还有事,不买了。”接着拿着手机匆匆下楼走了。

    凌骁套着狗绳莫名其妙,呆立当场,翻着眼皮开动大脑倒带功能,回忆到底哪句话说的不对,才会吓跑了可爱的女孩。

    与此同时,我正坐在居委会一间不大的房间里,嘴里应和着“嗯嗯嗯”,低着头一直看着鞋面。

    倒也不是我不尊重对方,对面二人,一个颜值太过寒掺,一个说话声音分贝太高,实在令我感觉眼耳疲劳。

    邓主任是典型的居委会阿姨,典型的大嗓门。她解释说,这次找了很多宠物行业的从业业主来询问,我被安排第一个了解情况。然后说了半天不得要领的话,中心思想却只有一个,要配合他们工作。

    ”嗯嗯嗯"我把头点成小鸡啄米。

    另一个是身材尺码超大的胖蜀黍,一脸丧气,颓然坐着。听见他烦躁的接过邓主任的话题,开口教育我说:“丢了那么多狗,上级很重视这个问题,按我说,这...这就是冲击国家机关!岂有此理!”

    “嗯嗯嗯”

    响起一阵喝水声,他接着忿忿道:“这几天,如果有人...特别注意女孩子,抱着流浪狗,或者没狗证的狗,到你宠物店打针体检的,第一时间通知我!听清了,刚才留了个电话给你,打电话给我,我直接叫抓狗队来处理。你通知居委会邓主任这里也可以。明白了不?”

    “嗯嗯嗯”

    “简直荒唐,最近市里发生几起这样的事了,都是这女人来各个区犬管办找白色的狗。有时找纯白的狗,有时找白狗脸上有黑斑的,弄得鸡犬不宁,上级很难处理啊,又没违法,毕竟涉及到民族团结。我们犬管办做工作是秉公执法的,对狗不对人。但是光天化日开门放跑狗,这次事情性质就变了,只有我们这片发生过。我们决定,暂时不报案,但是私下要来摸摸情况。听口音像个少数民族女孩,还指着鼻子骂我猪猪猪。”

    “嗯嗯嗯”我突然惊觉,此时“嗯”的不妥,不敢出声。

    还好邓主任自动助我解了围:“什么,她骂你猪,这姑娘太过分了,你居然不拦住她?”

    那胖子嗓门低下去恨恨的说:“奇怪啊,她骂完我,我居然感到头晕的一动也不能动,脑子像失忆一样,站了好半天。”

    邓主任问到:“这姑娘长什么样?”

    胖子答道:“这倒没注意,下着雨呢,穿着透明雨披。不过像是从饭店厨房跑出来的,还穿着一条白围裙。”

    “嗯?”我忽然想到什么抬起头。

    这两人见我有所反应,奇怪打量我。

    “你想说什么?”邓主任问我。

    我推说赶紧回宠物店瞧瞧,有没有人送流浪狗来,这才脱身。

    路上我仔细回想胖子的描述,猜到这可能是个误会。

    之前我的西双版纳之行,和当地朋友厮混过一段时间,也接触过很多古怪知识。在西南少数民族中,有道行的巫师会一种定身术。这种定身术不是用来害人的,恰恰反而对干农活有帮助。

    比如农村里杀一头大牯牛,往往是十几人不能制服,一天费尽力气仍摆不平,徒费人力。但如果花点酬劳,请巫师来帮忙,他过来请个神一念咒语,定身术一施法,那牛就会呆住不动。这样只要屠夫一人,就能轻松宰了大牯牛。

    胖子说的白围裙,可能是他们民族的服装打扮,至于什么民族,我一时想不起来。

    但那夺狗之女,应该是用的定身法,喊的是“住!住!住!”

    回到宠物店,我询问了刘医生,老刘说没有人来打针。上了二楼,刚想泡茶,瞥见凌骁呆呆坐在窗前,脖子里还挂着一根狗绳。我好奇的问他:

    “你挂根狗绳体验生活吗?”

    “去去去,别提了,把女神吓跑了!”

    “邱晴鹤来过了?”

    “别提她,一提她我就伤心,发了好多信息,一条没回我。”

    他把上午经历复述了一遍。我今天听了一天的“狗”,越发觉得其中有趣,刨根问底道:

    “你说两条狗,她说一条狗,怎么回事?”

    “那照片好几张,有几张是一条全白的狗,还有两张也是白狗,但是脸中央有个大黑斑,明显是不同的。”

    “黑斑?又是白狗?他们到底在找几条白狗?”

    凌骁不解我话的意思,捏捏下巴望着我。

    我给自己沏了杯茶,一回身对凌骁说:“没事,你的女神一会还会回来。”

    “你怎么知道?”

    我一指桌上,凌骁望去,一个女式prada拎包搁在那里。这小子笑了,显然天赐良机,让他还有戏。

    果然没多久,楼下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我得意的看看凌骁,说曹操,曹操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