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占卜
王绩是谁？
方利亨泄露计划，要和王凯去抓千年玳瑁，是怎么回事？
这些疑问萦绕在我心头。这会功夫凌骁去接人，王凯和李亚军在室内密谈，杨笛和曾梵可能去散步了。我转念一想，不如趁着现在空闲，无人打扰，查查资料，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我坐在院里，手机一查“王绩”，果真有此人，不过是个唐初的诗人。王绩自幼好学，博闻强记。隋朝末年，十一岁的王绩游历京都长安，拜见权倾朝野的大臣杨素，被众公卿称为“神童仙子”，可见少年就得盛名。这家伙唐朝为官，嗜酒如命，人称为“斗酒学士”，做官也吊儿郎当，还喜欢弹琴奏乐。
这事越闹越玄乎，方利亨说千年玳瑁是王绩的，恐怕是说那
“王”字和“绩”字海龟。这两只玳瑁，还真的是唐朝海龟？在南海里活了千年之久？如果此时，我对面有个专家对此言之凿凿，八成我会拿块板砖劈过去，大骂他胡扯。
说不准也是场骗局，只不过刻着王绩的姓名招摇撞骗？
但往下查阅，却越发古怪。
原来这王绩做官当得是“太乐丞”，相当于唐代的掌乐之官，通俗来讲，是在朝廷负责礼乐方面事宜的官职。唐朝设立太乐署这个部门，当家的是太乐令，负责调合钟律，供国家祭祀和宴会时使用。太乐丞是副职，协助太乐令掌管乐器等事。
这王绩掌管乐器，自然包括琴、瑟、筝、筑等物；如果乐手需要上好的玳瑁指甲，他作为主管，必定责无旁贷需要提供。贵妃吃个荔枝还要“一骑红尘妃子笑”，从四川快马直送长安，累死几匹驿站快马，不值一提。更何况这些国家大典的日常乐器用具。
于是我推测，太乐署奉旨采南海玳瑁之海底金，王绩放生刻字玳瑁入海，如有渔民捉到，献到衙门，一看便知是皇家御用之神龟。
我瞎琢磨了半天，有时觉得挺有道理，有时又觉得荒诞不经。此时路人如果经过大院，看见一个拿着手机的家伙摇头晃脑，怎么也想不到他心里揣着一个唐朝的鬼。
资料翻了下去，一篇王绩的名作映入眼帘，题为《醉乡记》。
这名字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文章的开头几句是这样的：“醉之乡，去中国不知其几千里也。其土旷然无涯，无邱陵阪险；其气和平一揆，无晦明寒暑。其同无邑居聚落；其人甚精，无爱憎喜怒。吸风饮露，不食五谷，其寝于于，其行徐徐。与鸟兽鱼鳖杂处，不知有舟车器械之用......”
之后的大段文字是描述历史上酒文化的故事，作者在借题抒发。
反复读了几遍开头，我忽然发现，这段文字不正是描写海南岛么？海岛位置“去中国不知其几千里”，土地，气候，民俗风情，甚至于“鸟兽鱼鳖杂处，不知有舟车器械之用”，莫非是当时未开化的海南岛，留给王绩的印象？
又突然想起刚才熟悉的文章标题，原来前天听李亚军介绍过，“龟酒乡”!“无涯屿”！好一个《醉乡记》，好一个“其土旷然无涯”。
难道这篇《醉乡记》，是当年王绩游历海南，监造玳瑁指甲时，留下的名作？是否是在龟酒乡痛饮之后，挥笔写就？这一切无从考证，只能瞎猜。
不过有一点，王凯作为音乐老师，熟悉古乐史，对王绩这个名字，一定不会陌生。看来前天的曾梵电话中的故事，吸引了王凯前来。他女儿的玳瑁指甲已碎，那只“绩”字乌龟是音乐家的最后希望了！
我刷的站起身，把刚刚跨进门的凌骁吓了一跳，杨笛和曾梵在他身后跟着。
“车搞定了，走不走。”凌骁晃着手里的车钥匙。
“不走，我要看一场好戏！”我说道。
当日傍晚，吃完晚饭，院子里站着几人，正在围观方利亨表演。
我们四人没有离开，倒不是我硬要留下。而是王凯借走了凌骁的车钥匙，说是和李亚军出去办事，急需用车。于是两人下午开车离开，到了晚上还没回来。
眼看又要在李家耽搁一天，大家都觉得无聊。方利亨神秘的招呼我们，说要这次使出看家功夫，占卜一回。让我们围观，但不能发出声音，以免亵渎神灵。
这神棍有时挺好玩，我们驻足观看。
院里生了一堆火，方利亨烧了三炷香，说是祭天地。
然后他从李家厨房拿出来一片东西，我们一看，是一片草龟龟壳。
海南这地方，气候环境适宜，鱼鳖满地爬多得是。这草龟龟壳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洗的干干净净，多半是李亚军老婆中午听他安排，去哪里弄来的。
方利亨将龟壳摆在火堆上烤，那火堆噼叭作响，火星不时随处飘散，我们都站得远远的。神棍一人站在龟壳前，念念有词，如此虔诚祈祷真是感天动地，定能上达天听。
不一会儿，龟壳被烧成白灰色，上面龟裂，产生细纹。方利亨一看大功告成，把龟壳小心翼翼钳了过来，蹲在地上看着裂纹，苦思冥想。
他看着龟壳，我们看着他，都不知道这戏要演到啥时候。
门外传来汽车驶来的声音，不久之后，王凯和李亚军兴冲冲的踏进院里。
李亚军提着个麻袋，里面方方正正像装着个盒子，不知是什么；王凯把车钥匙递给凌骁，回头看见方利亨还在地上蹲着研究龟壳，忍不住问道：“算得怎么样？这回再信你一回。”
方利亨身前的火堆慢慢熄灭，这小子慢慢站起来，可能蹲得太久，摇摇晃晃。王凯急忙上去用手扶住他。
方利亨一把握住王凯的手，说道：“明天，明天就去找，一定能找到！”
王凯问道：“哦，卦象上怎么说。”
“八个字!”方利亨胸有成竹的一挥手，像是说给王凯听，又对我们显摆，说道：“寻回失物，满载而归！”
王凯叫了一声好，说道：“明天就去找！”说完对着李亚军看看，像是寻求意见。
李亚军点点头，躲着我的目光，低着头匆匆进屋。
“寻回失物，满载而归”，我口里念着这八个字，于是打定主意，突然开口说道：“算我一个，明天我也去看热闹！”
方利亨泄露计划，要和王凯去抓千年玳瑁，是怎么回事？
这些疑问萦绕在我心头。这会功夫凌骁去接人，王凯和李亚军在室内密谈，杨笛和曾梵可能去散步了。我转念一想，不如趁着现在空闲，无人打扰，查查资料，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我坐在院里，手机一查“王绩”，果真有此人，不过是个唐初的诗人。王绩自幼好学，博闻强记。隋朝末年，十一岁的王绩游历京都长安，拜见权倾朝野的大臣杨素，被众公卿称为“神童仙子”，可见少年就得盛名。这家伙唐朝为官，嗜酒如命，人称为“斗酒学士”，做官也吊儿郎当，还喜欢弹琴奏乐。
这事越闹越玄乎，方利亨说千年玳瑁是王绩的，恐怕是说那
“王”字和“绩”字海龟。这两只玳瑁，还真的是唐朝海龟？在南海里活了千年之久？如果此时，我对面有个专家对此言之凿凿，八成我会拿块板砖劈过去，大骂他胡扯。
说不准也是场骗局，只不过刻着王绩的姓名招摇撞骗？
但往下查阅，却越发古怪。
原来这王绩做官当得是“太乐丞”，相当于唐代的掌乐之官，通俗来讲，是在朝廷负责礼乐方面事宜的官职。唐朝设立太乐署这个部门，当家的是太乐令，负责调合钟律，供国家祭祀和宴会时使用。太乐丞是副职，协助太乐令掌管乐器等事。
这王绩掌管乐器，自然包括琴、瑟、筝、筑等物；如果乐手需要上好的玳瑁指甲，他作为主管，必定责无旁贷需要提供。贵妃吃个荔枝还要“一骑红尘妃子笑”，从四川快马直送长安，累死几匹驿站快马，不值一提。更何况这些国家大典的日常乐器用具。
于是我推测，太乐署奉旨采南海玳瑁之海底金，王绩放生刻字玳瑁入海，如有渔民捉到，献到衙门，一看便知是皇家御用之神龟。
我瞎琢磨了半天，有时觉得挺有道理，有时又觉得荒诞不经。此时路人如果经过大院，看见一个拿着手机的家伙摇头晃脑，怎么也想不到他心里揣着一个唐朝的鬼。
资料翻了下去，一篇王绩的名作映入眼帘，题为《醉乡记》。
这名字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文章的开头几句是这样的：“醉之乡，去中国不知其几千里也。其土旷然无涯，无邱陵阪险；其气和平一揆，无晦明寒暑。其同无邑居聚落；其人甚精，无爱憎喜怒。吸风饮露，不食五谷，其寝于于，其行徐徐。与鸟兽鱼鳖杂处，不知有舟车器械之用......”
之后的大段文字是描述历史上酒文化的故事，作者在借题抒发。
反复读了几遍开头，我忽然发现，这段文字不正是描写海南岛么？海岛位置“去中国不知其几千里”，土地，气候，民俗风情，甚至于“鸟兽鱼鳖杂处，不知有舟车器械之用”，莫非是当时未开化的海南岛，留给王绩的印象？
又突然想起刚才熟悉的文章标题，原来前天听李亚军介绍过，“龟酒乡”!“无涯屿”！好一个《醉乡记》，好一个“其土旷然无涯”。
难道这篇《醉乡记》，是当年王绩游历海南，监造玳瑁指甲时，留下的名作？是否是在龟酒乡痛饮之后，挥笔写就？这一切无从考证，只能瞎猜。
不过有一点，王凯作为音乐老师，熟悉古乐史，对王绩这个名字，一定不会陌生。看来前天的曾梵电话中的故事，吸引了王凯前来。他女儿的玳瑁指甲已碎，那只“绩”字乌龟是音乐家的最后希望了！
我刷的站起身，把刚刚跨进门的凌骁吓了一跳，杨笛和曾梵在他身后跟着。
“车搞定了，走不走。”凌骁晃着手里的车钥匙。
“不走，我要看一场好戏！”我说道。
当日傍晚，吃完晚饭，院子里站着几人，正在围观方利亨表演。
我们四人没有离开，倒不是我硬要留下。而是王凯借走了凌骁的车钥匙，说是和李亚军出去办事，急需用车。于是两人下午开车离开，到了晚上还没回来。
眼看又要在李家耽搁一天，大家都觉得无聊。方利亨神秘的招呼我们，说要这次使出看家功夫，占卜一回。让我们围观，但不能发出声音，以免亵渎神灵。
这神棍有时挺好玩，我们驻足观看。
院里生了一堆火，方利亨烧了三炷香，说是祭天地。
然后他从李家厨房拿出来一片东西，我们一看，是一片草龟龟壳。
海南这地方，气候环境适宜，鱼鳖满地爬多得是。这草龟龟壳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洗的干干净净，多半是李亚军老婆中午听他安排，去哪里弄来的。
方利亨将龟壳摆在火堆上烤，那火堆噼叭作响，火星不时随处飘散，我们都站得远远的。神棍一人站在龟壳前，念念有词，如此虔诚祈祷真是感天动地，定能上达天听。
不一会儿，龟壳被烧成白灰色，上面龟裂，产生细纹。方利亨一看大功告成，把龟壳小心翼翼钳了过来，蹲在地上看着裂纹，苦思冥想。
他看着龟壳，我们看着他，都不知道这戏要演到啥时候。
门外传来汽车驶来的声音，不久之后，王凯和李亚军兴冲冲的踏进院里。
李亚军提着个麻袋，里面方方正正像装着个盒子，不知是什么；王凯把车钥匙递给凌骁，回头看见方利亨还在地上蹲着研究龟壳，忍不住问道：“算得怎么样？这回再信你一回。”
方利亨身前的火堆慢慢熄灭，这小子慢慢站起来，可能蹲得太久，摇摇晃晃。王凯急忙上去用手扶住他。
方利亨一把握住王凯的手，说道：“明天，明天就去找，一定能找到！”
王凯问道：“哦，卦象上怎么说。”
“八个字!”方利亨胸有成竹的一挥手，像是说给王凯听，又对我们显摆，说道：“寻回失物，满载而归！”
王凯叫了一声好，说道：“明天就去找！”说完对着李亚军看看，像是寻求意见。
李亚军点点头，躲着我的目光，低着头匆匆进屋。
“寻回失物，满载而归”，我口里念着这八个字，于是打定主意，突然开口说道：“算我一个，明天我也去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