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驼铃
fri mar 27 09:30:59 cst 2015
一声驼铃响起在南禅街上，引来好奇者无数。
驼队这场面，一般只出现在西域大漠沙丘之间，骆驼背着货物载着客人，在沙尘中缓步前行。突然出现在大都市里，显得格格不入。不过近几年各地各市，驼队出现的频率多了，城市市民在新奇之中，居然反倒接受了。
不过也有多疑的闲人，就爱瞎琢磨。眼前这驼队，五匹骆驼鱼贯而行，既不卖艺，也不运货，城市道路也没那么大空间，让骆驼来跪地乞讨。那他们长途跋涉来城市做什么？靠什么谋生？就凭小孩子坐上驼背拍个照，路费能赚回来么？露营扎寨，风吹日晒，图个什么？
店里这两位，一位多疑，一位闲人。闲人自然是我，泡在古董店里看稀罕。多疑的就是古全真，他站在门口，看着驼队经过，背着手想了半天，回头把以上问题问了我一遍。
我琢磨了半天，答道：“说不定有啥西域古董，奇珍异宝，找城里的买家看看呗。这可是你的专长。”
古全真笑得胡子微翘，知道我在开玩笑。
我出了古董店，回到自己店里二楼，喝茶喂猫。店里一如往常，只是我总感觉少了什么。仔细想想，原来心里还是牵挂杨笛，她在老家料理弟弟丧事（详见惊云笛），近期无法和我相聚。杨笛给我发来短信，说等办完丧事，家里也呆不住了，来我这里落落脚，找份工作。
喂完猫，我正在整理货架，凌骁从楼下跑上来，兴冲冲的问我：
“来了一支驼队，你瞧见没有？”
“看见了，我正好在古全真那里串门。”
“他们去城郊河滩边那块空地，支起帐篷了，有大人抱着小孩，去骑骆驼拍照。”
“哦，那你也去拍一张吧。”
我和他开玩笑，他倒当真了。说是要接曾梵下班，去看新鲜。
没想到还没去成，新鲜事自己上门了。
这天傍晚，快要关门打烊了，门外来了位稀客。
说是稀客自有道理，开店做生意，上门都是客，但这位顾客打扮非常稀奇，一身西域骑客打扮。天气挺热的，踩着皮靴，穿着黄麻布的袍子，垂到膝盖，中间腰带松松散散的系着，戴着顶棕色高顶宽檐帽，帽子上似乎还有几个破洞，进了门也不脱下。
我正在一楼和表妹对账，看见他进门，先是一愣，这才认出是早上驼队里的一位。那顶西域风格的帽子，我记忆犹新。
我问他：“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他三十多岁，紫红色的脸晒得发黑，神情比较警惕，左右查看，一口难懂的普通话，问我道：“你这里卖各种动物的？”
这句话问的不伦不类，我一看生意上门，也不在意。问道：”您要买什么？“
他先问：”你这有猫吗？”
我当作他来买猫，说道：“猫都在里间，您可以去看看。”
不料他却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不不，那就在这说。我是来买老鼠的。”
我又当他来买仓鼠，指指一旁橱窗边的仓鼠箱：“在那，那有小老鼠。”
那人转悠过去，看见几只胖乎乎的仓鼠，窝在木屑堆里，睡觉的睡觉，吃食的吃食。他看了半天，回身又来找我，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你搞错了，我要买老鼠，就是那种普通的，大的。”
他拿手一比划，又加了一句：“越肥越好，要母的不要公的，最好是野生的。”
这回轮到我哭笑不得了，哪有人来买真老鼠的，还指定公母，闻所未闻。
我没好气的说：“这个真没有，要不您去饭店问问，有些饭店收购野生竹鼠。不过嘛，我们这地方好像没做这个菜......”
我也就是随口说说，那知这人一摇头，一本正经的说：“竹鼠那货不行，早试过了。”
表妹在一旁扑哧笑出来，我也不知怎么接他话。
那人有些尴尬，摆摆袖子说了声“算了”，就走了。
作为店老板，什么稀奇古怪的人我都遇到过，转眼就把他忘了。
过了一会，又来一位，我一看，嗨，这不是古全真么！我去过他店里无数次，他倒是今天第一次登门。看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古全真神神秘秘的凑过来，问我：“我刚才看见那人来找你，什么事？”
我答道：“别提有多稀奇了，这人来买老鼠，还要母老鼠，你说奇怪不奇怪？”
表妹插了一句：“还要野生的大老鼠。”说完一缩脖子，大概她自己心里也发毛。
古全真嘀嘀咕咕：“我就说这伙人有古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时凌骁从二楼下来，准备去接曾梵下班。看见古全真站在那，一副疑神疑鬼的表情，我在旁边笑嘻嘻的，于是挤过来，问了来龙去脉。
他的幻想力更丰富：“肯定是烤的吃的，母老鼠更肥！”
表妹被恶心到不行，打烊的活也不干了，早早走了。我也恶心凌骁起来：“那你晚上请曾梵去吃烤老鼠？”
没想到凌骁好奇起来，建议道：“要不我们晚上去偷偷瞧瞧，这帮骑骆驼的搞些什么名堂？”
古全真附和道：“有理，晚上我们三个一起去，有你们在，我胆子大点。崇洋，你把店关了，我请你们去吃火锅，喝点小酒！”
凌骁一听有人请客，乐不可支。我表示反对，半夜去窥探陌生的异乡人，不像是个好主意。
古全真说得挺严肃：“那不行，万一他们真吃老鼠，我要向城管举报，早点赶走他们。太恶心了。”
我知道他是说假话，古全真这人生意头脑极好，多半是想弄清驼队做些什么生意，富贵险中求，确实发现有商机，他也要横插一杠。
我想了想说道：“河滩那里又暗，晚上啥也看不清啊。”
古全真曲着手指敲敲柜台，想了会转身走了出去。一会功夫去而复返，拿了件东西走进来。他神神秘秘的说：“这是双筒夜视仪，我店里藏着的，俄罗斯军用货，叶利钦时代的宝贝。”
我和凌骁知道他又胡扯，转念一想他请客吃饭，也不好驳他面子。我把店门一关，凌骁打电话去火锅店订位，古全真揣着“叶利钦时代古董”，于是凑成了三人河滩行。
一声驼铃响起在南禅街上，引来好奇者无数。
驼队这场面，一般只出现在西域大漠沙丘之间，骆驼背着货物载着客人，在沙尘中缓步前行。突然出现在大都市里，显得格格不入。不过近几年各地各市，驼队出现的频率多了，城市市民在新奇之中，居然反倒接受了。
不过也有多疑的闲人，就爱瞎琢磨。眼前这驼队，五匹骆驼鱼贯而行，既不卖艺，也不运货，城市道路也没那么大空间，让骆驼来跪地乞讨。那他们长途跋涉来城市做什么？靠什么谋生？就凭小孩子坐上驼背拍个照，路费能赚回来么？露营扎寨，风吹日晒，图个什么？
店里这两位，一位多疑，一位闲人。闲人自然是我，泡在古董店里看稀罕。多疑的就是古全真，他站在门口，看着驼队经过，背着手想了半天，回头把以上问题问了我一遍。
我琢磨了半天，答道：“说不定有啥西域古董，奇珍异宝，找城里的买家看看呗。这可是你的专长。”
古全真笑得胡子微翘，知道我在开玩笑。
我出了古董店，回到自己店里二楼，喝茶喂猫。店里一如往常，只是我总感觉少了什么。仔细想想，原来心里还是牵挂杨笛，她在老家料理弟弟丧事（详见惊云笛），近期无法和我相聚。杨笛给我发来短信，说等办完丧事，家里也呆不住了，来我这里落落脚，找份工作。
喂完猫，我正在整理货架，凌骁从楼下跑上来，兴冲冲的问我：
“来了一支驼队，你瞧见没有？”
“看见了，我正好在古全真那里串门。”
“他们去城郊河滩边那块空地，支起帐篷了，有大人抱着小孩，去骑骆驼拍照。”
“哦，那你也去拍一张吧。”
我和他开玩笑，他倒当真了。说是要接曾梵下班，去看新鲜。
没想到还没去成，新鲜事自己上门了。
这天傍晚，快要关门打烊了，门外来了位稀客。
说是稀客自有道理，开店做生意，上门都是客，但这位顾客打扮非常稀奇，一身西域骑客打扮。天气挺热的，踩着皮靴，穿着黄麻布的袍子，垂到膝盖，中间腰带松松散散的系着，戴着顶棕色高顶宽檐帽，帽子上似乎还有几个破洞，进了门也不脱下。
我正在一楼和表妹对账，看见他进门，先是一愣，这才认出是早上驼队里的一位。那顶西域风格的帽子，我记忆犹新。
我问他：“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他三十多岁，紫红色的脸晒得发黑，神情比较警惕，左右查看，一口难懂的普通话，问我道：“你这里卖各种动物的？”
这句话问的不伦不类，我一看生意上门，也不在意。问道：”您要买什么？“
他先问：”你这有猫吗？”
我当作他来买猫，说道：“猫都在里间，您可以去看看。”
不料他却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不不，那就在这说。我是来买老鼠的。”
我又当他来买仓鼠，指指一旁橱窗边的仓鼠箱：“在那，那有小老鼠。”
那人转悠过去，看见几只胖乎乎的仓鼠，窝在木屑堆里，睡觉的睡觉，吃食的吃食。他看了半天，回身又来找我，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你搞错了，我要买老鼠，就是那种普通的，大的。”
他拿手一比划，又加了一句：“越肥越好，要母的不要公的，最好是野生的。”
这回轮到我哭笑不得了，哪有人来买真老鼠的，还指定公母，闻所未闻。
我没好气的说：“这个真没有，要不您去饭店问问，有些饭店收购野生竹鼠。不过嘛，我们这地方好像没做这个菜......”
我也就是随口说说，那知这人一摇头，一本正经的说：“竹鼠那货不行，早试过了。”
表妹在一旁扑哧笑出来，我也不知怎么接他话。
那人有些尴尬，摆摆袖子说了声“算了”，就走了。
作为店老板，什么稀奇古怪的人我都遇到过，转眼就把他忘了。
过了一会，又来一位，我一看，嗨，这不是古全真么！我去过他店里无数次，他倒是今天第一次登门。看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古全真神神秘秘的凑过来，问我：“我刚才看见那人来找你，什么事？”
我答道：“别提有多稀奇了，这人来买老鼠，还要母老鼠，你说奇怪不奇怪？”
表妹插了一句：“还要野生的大老鼠。”说完一缩脖子，大概她自己心里也发毛。
古全真嘀嘀咕咕：“我就说这伙人有古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时凌骁从二楼下来，准备去接曾梵下班。看见古全真站在那，一副疑神疑鬼的表情，我在旁边笑嘻嘻的，于是挤过来，问了来龙去脉。
他的幻想力更丰富：“肯定是烤的吃的，母老鼠更肥！”
表妹被恶心到不行，打烊的活也不干了，早早走了。我也恶心凌骁起来：“那你晚上请曾梵去吃烤老鼠？”
没想到凌骁好奇起来，建议道：“要不我们晚上去偷偷瞧瞧，这帮骑骆驼的搞些什么名堂？”
古全真附和道：“有理，晚上我们三个一起去，有你们在，我胆子大点。崇洋，你把店关了，我请你们去吃火锅，喝点小酒！”
凌骁一听有人请客，乐不可支。我表示反对，半夜去窥探陌生的异乡人，不像是个好主意。
古全真说得挺严肃：“那不行，万一他们真吃老鼠，我要向城管举报，早点赶走他们。太恶心了。”
我知道他是说假话，古全真这人生意头脑极好，多半是想弄清驼队做些什么生意，富贵险中求，确实发现有商机，他也要横插一杠。
我想了想说道：“河滩那里又暗，晚上啥也看不清啊。”
古全真曲着手指敲敲柜台，想了会转身走了出去。一会功夫去而复返，拿了件东西走进来。他神神秘秘的说：“这是双筒夜视仪，我店里藏着的，俄罗斯军用货，叶利钦时代的宝贝。”
我和凌骁知道他又胡扯，转念一想他请客吃饭，也不好驳他面子。我把店门一关，凌骁打电话去火锅店订位，古全真揣着“叶利钦时代古董”，于是凑成了三人河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