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明月花荼蘼
字体: 16 + -

一生一代一双人(1)

    连续练了几个时辰的舞,蜜恬早已累得骨头快散架了,晕晕乎乎地席地而坐,环顾四周才发现其他乐舞姐妹们早已溜光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练舞房里,想想也有好些天没有见过離宿了,不免有些想念。*  *

    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正想着,離宿就来了。

    蜜恬兴奋的一跃而起,竟像小孩子般扭股儿糖似的扑入離宿怀中,一脸甜蜜明媚的笑:“離姐姐和妹妹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妹妹刚还在想着姐姐,姐姐就来看妹妹了。”

    離宿浅浅一笑,看着地上七零八落的软垫,随手捞过一个席地而坐。

    “那件事终于真相大白了,确实和你无关,是姐姐错怪冤枉了妹妹,那日我曾想过,如果妹妹欺骗了我,離宿就再也不理你了。”離宿一脸释然,笑的恬静淡然,嘴上却依旧不饶人。

    “唔,姐姐真狠心,竟然有过再也不理妹妹的念头。”蜜恬一屁股坐下,委屈的撇撇嘴,佯怒道:“離姐姐才是大骗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離宿一愣,神色怔然,眼波微转着还在揣摩蜜恬话中之意。

    蜜恬突然调皮的捏住離宿的脸,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恶狠狠道:“快点!老实交待。離姐姐和厉统领是什么时候的事。”

    離宿顿时松下一口气,一脸羞赫,轻轻摸着蜜恬的手握在手中,佯怒道:“妹妹真是鬼精灵,等姐姐有空一五一十的全都讲给你听。”

    “嗯,好吧。”蜜恬无奈的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环顾四周确定再无他人,一脸惊骇低声道:“離姐姐,王珣昨夜被人杀死了,你可知道?”

    “嗯。”離宿轻轻点头,神色凝重。

    “離姐姐,可知道是什么人做的?”蜜恬还以为是離宿所为,目不转睛的盯着離宿的脸。

    “不管是谁所杀,都和我们无关。妹妹不要操心和自己无关的琐事。”離宿担心蜜恬的好奇心会招来杀身之祸。

    “哦。『雅*文*言*情*首*发』”蜜恬以为是離宿不愿意告诉自己,失望落寞。

    “过些天,我要离开皇宫一段时间,妹妹好生照顾自己。”離宿捧起蜜恬脸,忧心忡忡的注视着她。

    “離姐姐要去哪?”蜜恬满眼的惊慌疑惑,着急的嚷道:“離姐姐,总是对我隐瞒,为什么就不能对妹妹坦白。”

    離宿看着蜜恬那副心焦如焚的样子,想想也许这次有去无回,不忍心再欺瞒,决定告诉她,痛定思痛,缓缓开口道:“我准备乔装混进混进赵崇府中,替太后查出那批军火藏匿在何处。妹妹勿要担心,厉统领和我商量了,等做完这件事就去求太后,同意我们的事,放我们远走高飞。”说道此处,忧伤的眼眸中又化为满眼甜蜜。

    蜜恬听着她故意拿厉统领的事宽慰自己的担忧牵挂,却也是百般无奈,只好不情愿的告别:“離姐姐,一定要小心保重,一定要平安归来,妹妹在宫中等你。”

    “嗯。放心吧。姐姐一定凯旋归来。”離宿淡然微笑,眼中一闪而过的忧伤。

    “那。。。。厉统领可知道姐姐要去赵府之事?”蜜恬担忧的问道,離宿惨淡一笑,神色凄然,目光闪躲道:“哦,他知道。”

    離宿走后,蜜恬百般回想刚才的对话,还是很担心離宿的安危,便去找厉云舒。

    “请问,厉统领在吗?”蜜恬甜甜的微笑着问守门的侍卫,守门的侍卫看着蜜恬上下打量一番,看是娇妍府的人,不耐烦的说:“厉统领自然是要整日陪着圣上,这段时间他当班,就不要来此找他了吧。”

    “哼。狗眼看人低。”蜜恬小声嘀咕,撅着嘴离去。

    離宿自那日和蜜恬告别后,乔装成烧火丫头,混入赵崇府中,可是,来到赵府都已经好几天了,却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而且赵崇府中的人各个行迹诡秘,府外府内皆又重兵把守,而且出入都要令牌,实在难探虚实。

    白天,離宿假意在厨房内烧火,晚上離宿就在后院假装劈柴。

    赵府的侍卫都是一茬接一茬的更换班次,从未懈怠,没有可乘之机,離宿想要在府内自由行走是根本不可能。不过,经过几天的观察,離宿发现赵府的兵将侍卫们都是分为两组四班。

    府外和府内各一组,府外的人是白天,晚上轮流值守。府内的人却是分为四班次,分别是:

    卯时到午时是第一班,未时到酉时为第二班。戌时到子时第三班,丑时到寅时第四班。最离奇的是,前日未时到酉时的第二班侍卫,在戌时就换班去歇息,一直到次日未时才回来接班。

    按理说,应该有足够充沛的时间修生养息,养精蓄锐。但是这一班的侍卫每日都是疲惫不堪来接班,然后仿若就要昏昏欲睡般,精力憔悴,有气无力的守在府内。

    離宿纳罕不已,百般琢磨,也实在看不透其中的契机。如此诡异离奇的赵府,为何在府内要分派四班侍卫轮流值守,为何都只守短短六个时辰。

    却说蜜恬连续几日都未找到厉云舒,而且自从那日離宿告别后,一直迟迟未归,担忧不已,可是,茫茫深宫,究竟去哪找厉云舒,实在是太渺茫困难。

    寅时三刻,蜜恬就起床,决定守株待兔,去等厉云舒。终于等到整装待发的厉云舒从屋内走出,蜜恬激动欣喜的冲过去,厉云舒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警觉的手按刀身欲拔刀鞘,凌厉的转身。

    蜜恬不禁怔忪,忘了施礼,呆愣几秒,又兀自开口:“我。。。。我是来找離宿姐姐。”说完又后悔此话甚是荒唐。

    “姐姐?”所幸,厉云舒并不在意,只目光深沉的盯着蜜恬反复思量,想起離宿曾说自己有个失散多年,却找不回的妹妹,深深怀疑蜜恬和離宿的关系,遂又回神,一脸惊慌失色,紧张问道:“姑娘莫非知道離宿这些时日去了哪。”

    蜜恬恍然抓住厉云舒的衣袖,祈求道:“厉统领,快去救救離宿姐姐吧,離宿姐姐自那日来和我告别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她去了哪?”厉云舒听着蜜恬毫无头绪的话,惊疑不定。

    “赵崇府中。”蜜恬钩钩手指,凑上厉云舒的耳边,低声说。

    “多谢姑娘。”厉云舒听完大惊失色,拔腿就跑,一边奔跑一边计算着如何跟下班人员倒换班次。

    这日,赵崇入宫未归。申时,府中皆安静午休歇息,烈日下,侍卫们都有些倦怠,懒懒的站着打盹。離宿跟膳食房内的师傅告假,偷偷从后门溜出赵府。

    终于等到夜幕降临,看到赵府总管着一身便衣,从赵府侧门鬼鬼祟祟的悄悄隐出。離宿一路跟踪总管来到漠水河边,漠水河岸边靠泊着几只船,船内黑灯瞎火。

    河边只有聒噪的蛙叫声,赵府总管神色诡秘的,匆匆溜进其中一只船上,離宿也悄悄的跳上那只船,藏在船舱外,心下以为军火就藏在船上。離宿拿出早就藏好在衣袖中的火折子,准备点燃船只。微弱的火苗就象灰烬中的余火在隐隐的燃烧,離宿凑近船身,却发现船只根本就不起火,離宿轻轻摸向船只,揉搓手指,才发现船身上早已被水浸湿,如下过雨般。

    “不好,有诈。”離宿猛然惊醒,这是赵崇所布的局,估计老奸巨滑的赵崇早已发现了自己的身份。突然,临近的船只上也全都飞出了黑衣侍卫,果见赵崇和赵府总管从其中一只船舱中走出。

    “哈哈哈哈。大胆贼人!速报上名来,何人派你来此!”赵崇奸诈浑厚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幕。

    離宿和这些黑衣侍卫周旋许久,终于体力不支被抓。

    “快说,是谁派你来的。”赵崇奸笑着揪起離宿的衣襟喝叱:“来赵府究竟作甚。”離宿闭口不言。

    “好一个忠心不二的细作。若是跟随了我赵崇,定当前途无量,不知你可愿意。”赵崇皮笑肉不笑,奸同鬼蜮,離宿还是缄默不语。

    “来人,送她上路。”赵崇顿时一脸刁悍阴狠。两名黑衣侍卫将五花大绑的離宿拖进一个竹篓里,准备沉湖。

    突然,暗器横飞,拖着離宿的几名黑衣男子纷纷身中暗器倒下,这几名黑衣人和赵崇的人厮杀片刻,赵崇带着其他人等落荒而逃。一名黑衣男子,目光如炬,惊慌失措的为離宿松绑。離宿拉下他的面巾,泪眼朦胧,哽咽悲泣,猛得扑入他的怀中,惨然凄声:“云舒。”原来这些黑衣人都是曾和厉云舒生死与共的兄弟。想到厉云舒再一次救了自己,一脸担忧的神情,喜极而泣的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