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明月花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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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相思千万绪(2)

    苏月卿带着鳩酒来到雍华宫,大殿内人影凄清,只有几名负责陈扫的丫鬟。*  *

    苏月卿跪在地上,静静等待太后用毕早膳。

    太后这才开口问道:“哀家交代的事情完成了?”

    “是。花烛已经配出鳩酒。太后明鉴。”苏月卿微微抬头,将一个特别小的装满鳩酒的药丸交付于陶妘手中。

    “嗯,你可以去领赏了。”太后思绪飘忽,不知在想着什么,挥挥手让她下去。

    苏月卿前脚刚走一会,蝶舞后脚就来了。

    大殿里安静的甚至能听到裙带摩擦的声音。

    “太后,蝶舞已到。。。。。。太后。。。。。”陶妘轻声唤回了太后的思绪。

    “哦,花叙,把东西交给她。”太后神情淡漠,略微有些疲倦。

    陶妘又走上前来,将苏月卿配置的毒酒药丸交给蝶舞。

    “花钗,哀家这次要你去杀一个人,你可愿意。”太后微微眯眼,惨然淡笑。

    “花钗愿意。请太后明示。”蝶舞应声俯拜。

    太后朗声笑道:“好。哀家要你杀的这个人,想必你也认识。”说完将一纸花笺递给陶妘。

    陶妘低眉顺目,恭敬温顺的接过花笺,转交给蝶舞。

    蝶舞双手接过花笺,一目了然,脸色微变,转瞬又嫣然一笑:“花钗绝不辜负太后所托。”

    “嗯,哀家再三斟酌寻思,都觉得你是最佳人选。此事唯有你去才可,细作耳目都是有去无回,谋士和策士都太过于纸上谈兵,且此逆贼府中戒备森严,哀家之前派去武功高强的杀手也都是屡屡失败,只有你这样色艺双全,天下男人无不倾倒的杀手才可以成功。”太后颔首点头,吩咐陶妘:“带花钗先去领赏,哀家这次要先赏她。”

    “谢太后恩典。花钗定当不负重托。”蝶舞泪眼迷蒙,心中早已磨刀霍霍。

    陶妘目送着蝶舞彻底走远才忍不住问道:“请恕花叙愚昧,花叙不明白太后为什么不惩罚蝶舞,反而还要奖赏她。”

    太后抚掌大笑,神色威严,凝神缓缓道:“哀家确实早已知道,是花钗将花離的身份告诉杜美人,但是花钗日后还有大用,现在弃之可惜。而且,那个杜美人无事生非,滋生事端,哀家早就看她碍眼,现在皇上正好替哀家堵上她的嘴,都算是便宜了她。”

    蝶舞匀了胭脂,画好眉黛。

    沐浴香薰,若影若现的薄纱将曼妙的身姿勾勒的淋漓尽致,但凡好色之徒见她如此媚惑销魂的样子,都会被勾魂摄魄,醉入温柔乡,春宵帐内流连忘返。

    夜夜笙歌的王珣府内此时正是觥筹交错,一片纸醉金迷的奢靡景象。

    蝶舞却一脸森然,眼中是刺骨般寒冽凌厉的恨意和杀气,看着侍卫匆匆跑去通传,嘴角扯出一丝嘲讽。

    “老爷,府外有一女子求见,说是老爷的旧相识。”守门的侍卫道。

    “不见!什么旧相识?本老爷旧相识多的去了,今日她来找,明日她也来找。岂不。。。被累死。”王珣左拥右抱,压根没有在意,醉眼朦胧道。

    侍卫悻悻离去,片刻又复折回,怯懦施礼道:“老爷,那女子不依不饶,非要进来,说是赵崇,赵大人派她来的。”

    “赵崇?他会派谁来,那就带进来伺候老爷我,我倒看看是何方尤物。”酒过三巡,王珣已经是醉不达意,刚端起杯子准备豪饮,就看见蝶舞风姿绰约,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款款前来,脸上早已将血海深仇般的恨意隐藏,换做蛊媚妖娆的风情,媚眼如丝,一副娇滴滴的样子,却不施礼,媚然一笑道:“王大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曾记得娇妍府蝶舞?”

    “娇妍府?蝶舞”王珣眼珠转动,却似乎仍是想不起来,尴尬的讪笑道:“哦,你认识赵崇?可有他的引荐书?拿出来让我瞧瞧,若没有就关门送客。”虽是醉酒,王珣竟都如此谨慎,都可以保持着绝对的清醒,确实不简单。

    蝶舞樱唇含笑,眉眼间满是暖意,施施然一拂皓腕间的轻纱,飘然起舞,口中娇声道:“王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那年赵大人生辰,太后让我们娇妍府的几名乐舞女子去为赵大人拜寿,最后赵大人留下我,那晚,让我伺候了你们几位大人,难道您都忘了吗,后来太后将我赐婚给娇妍府的周乐师,可惜他嫌弃蝶舞,蝶舞只能落得个新婚后独守空房,守活寡的境地,百般寂寞、孤独之余,总是忘不掉王大人,对大人魂牵梦萦,甚是想念,想起那夜王大人威猛无比,我就越是难以自持,忍不住来找大人您了,还请大人您不要怪罪小女子才好。。。”话说完已经是泪眼迷蒙,一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样子。

    “噢,原来是你?竟然是你!?来来来,到我怀里来,小美人,本大人我整日朝事繁忙,且我年事已高,多有健忘,没人勿要气恼。”王珣色迷心窍的伸手拉过蝶舞,蝶舞顺势娇弱如柳跌入王珣怀中。

    蝶舞搂上王珣脖子痴缠道:“王大人可曾想起过蝶舞。”

    “想过想过。怎么能把如此销魂的美人儿,给忘了呢。”王珣的脸蹭向蝶舞脖颈中,一脸猥琐令人作呕。

    蝶舞眼波微转,百般思量,却不知王珣是真醉假醉,实在不敢亲举妄动,片刻后,又计上心来,伸手端过一杯酒,凑向王珣娇声道:“王大人,蝶舞敬大人一杯。”

    王珣似醉未醉的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却依然猥琐的笑着,一手搂着蝶舞的腰,一手在蝶舞裙裾间游走,却迟迟不去接那杯酒。

    蝶舞嗲声嗲气,故意嘤咛呻吟,迷迷糊糊开口道:“瞧瞧大人那猴急样儿,连蝶舞的酒都不喝,蝶舞好伤心哦,只好自己先干为敬了。”说罢,仰头喝下酒。

    王珣似乎放下了防备,横抱起蝶舞,走入内室。

    蝶舞灿然媚笑,自己先动手将身上最外面的一层衣服给脱了,随意向后一抛,衣物就不知飞向何处了。

    王珣将蝶舞放置榻上,一把扯断蝶舞的裙裾,又撕裂她的薄纱,蝶舞赤裸着身体,千般妖娆,万种媚丽。

    王珣欲火焚身,禽兽般扑向蝶舞,蝶舞故作娇羞状,欲擒故纵推开王珣,拉过锦被掩在胸口,娇滴滴道:“王大人可是欠蝶舞一盏交杯酒哦,王大人要先还给蝶舞才行。”

    “好好好,我就还你。来人,拿酒来。”王珣朝外喊道,丫鬟很快拿来了酒杯和酒壶。

    王珣接过酒壶,先倒满一杯给了蝶舞,又将酒壶放置榻前的案几上。

    蝶舞一手按着锦被,一手端过酒杯,却又倾身将酒杯放在榻前的案几上,起身跃下床,回眸媚笑:“等等人家先穿件衣服,人家总不能光着身子和大人喝酒吧。”

    蝶舞循迹去拾起地上的衣物,从内室门口到床前散落了一地,背对王珣一边穿裹亵衣,一边娇媚嗔斥:“大人不许偷看哦。”转身,端起酒杯,王珣却未端起,蝶舞复又放下,刚要端酒壶为他倒酒,伸出的手却被老奸巨猾的王珣截过。

    蝶舞心中一惊,脸上却故作镇定,娇滴滴的愁着他,王珣一脸老奸巨猾的谄笑:“美人勿要着急,交杯酒必须有夫君亲自倒才是。”

    王珣将倒好的那杯酒递给蝶舞,遂又端起空杯倒酒,蝶舞不动声色的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药丸夹在食指和中指间,翘着兰花指,抚过酒杯,轻轻捏碎,神不知鬼不觉的落入酒杯,柔声道:“大人的酒可已倒好。”顺势伸出皓腕,做出要喝交杯酒的姿势,王珣会意,也端起酒杯欲和蝶舞喝交杯酒,突然,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端着酒杯停滞不动,一脸奸笑道:“我要喝美人手中的那杯,美人的酒香。”说罢,便强行跟蝶舞换过手中酒杯,遂交叉手臂,两人皆同饮同尽,一起跌入温柔乡。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蝶舞妩媚妖娆的笑声回荡在帐内,终于利用自己的情色优势,诱惑杀死了王洵,王珣睁着双眼,面色恐怖,嘴角渗出的血顺着脖颈流下。

    蝶舞拽下他腰间的令牌,又盖上锦被,伪装成他熟睡的样子,乘着天色还未渐亮扬长而去。

    守门的侍卫因为困倦都有些懈怠,随意瞧了眼令牌,打着哈欠问:“怎么深更半夜回去?”

    “佳人良多,总不能独占着大人让其他姐妹空守寂寞。”蝶舞痴痴笑道。

    侍卫愣了愣,实在回忆不起王珣昨夜留宿了几名女子,懒懒的点头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