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明月花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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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離(3)

    眼前是满目璀璨的珠宝,我却心中只有烦躁郁闷,怀揣着一颗惶惶不安的心,冥思苦想,暗自琢磨,一时五内沸然:我想,太后会不会也派人盯着我,她已经看穿了上官予涵最近对我的种种心思,特别是今儿一大早,上官予涵就大肆赏赐了我,派太监丫鬟送来了珠宝首饰,锦衣华服,精致菜肴和特色点心。( 起笔屋)『雅*文*言*情*首*发』正当我惶恐不安之际,陶妘就带走了我,太后在雍华宫召见我,却并未苛责惩罚我,上官予涵如此大的声势,恐怕后宫无人不知,太后岂会不知,然而,她却一反常态,和蔼可亲的跟我东拉西扯,没有中心,我心中一团乱麻,手足无措。太后在瞬间又变得黯然神伤,她絮絮叨叨的跟我讲述了她和上官予涵自小的母子情路,我不由感动唏嘘,原来看起来坚强不屈,刚毅果决的太后,内心竟是如此凄苦脆弱。

    “哀家知道皇上近来和你较为亲密,所以希望你能代哀家聊以慰藉。”太后温和的看着我,面上喜怒难辨,情绪上看不出一丝破绽。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圣心难测,太后的心更是难测。

    她居然用了亲密这个词简明扼要的概括了我和上官予涵的关系。

    我只能惶恐的应答:“诺。花離定当不服太后厚爱。”

    “还有,让你和花烛去办的事,进展如何了。”太后突然又提到让我和花烛暗杀萧太妃一事。

    我唯唯诺诺的答道:“花烛已经先去配药了。”我只能说配药这个词,而毒药这个词我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嗯,那哀家就放心了。要趁热打铁。”太后厉声正色道。

    “诺。『雅*文*言*情*首*发』奴婢。。。。。花離告退。”我总是记不住自己的身份,融入不了我是暗士这个事实中。“嗯,去吧。”太后寂然沉声,我的心却是伤心迷惘,矛盾纠葛。

    我该怎么办。

    我究竟该怎么办。

    我正茫茫然举步行去,居然就毫无征兆的遇到上官予涵。

    在我经过紫宸宫,去往寿安宫的路段上,上官予涵就那样如超然飘逸的世外高人般坐在假山处的石凳上,似乎是刻意在等我经过一般。

    “见过朕的母后了。”我还未开口问安,他却直截了当。

    “嗯,”我轻轻答道。

    “母后果然不放过朕身边的每个人。”上官予涵慵懒的抬眼,一脸沉重淡漠。

    “不是,太后她很担心皇上,她也是对皇上爱之心切,关心则乱。其实太后很怕伤害到皇上。可是太后却自己一个人躲在没人的地方舔舐伤口,暗自神伤。”我忙替太后辩解到。说完我才不得不感叹,怎么我这么快就成为太后身边的出色的心腹了,竟然发自肺腑的为她袒护辩解。我为我的转变之速惊诧自嘲。

    “你居然会替母后说话,朕只听到每个人都在背后偷偷说母后的坏话。说她心狠手辣,蛇蝎心肠,杀了曾经身怀有孕的李美人,而你却如此与众不同。”上官予涵似乎一点也不生气,只是忧心忡忡的注视着我。

    “不论太后当年是否真的毒杀了李美人,但是她爱皇上的母子情意却是真挚浓烈的。人人都说宫中险恶,每个人都勾心斗角,处心积虑的算计别人,你不害别人,别人却会害你。就算太后杀了李美人,肯定也是李美人做了什么激怒太后的事情,否则太后怎么会偏偏只杀了她,而不杀萧太妃,萧太妃不也又皇子吗,皇上为什么偏要钻牛角尖,听信小人谗言,放大太后的缺点,而不去想太后对皇上的好,如果当年是李美人也费尽心机的想要出去皇上和太后,而太后只是正当防卫,先下手而已,那太后又有什么错,难道爱比恨更难宽恕,皇上非要让自己的母后和别人的悲剧互换,才心甘情愿的原谅太后吗。”没想到,我居然会说这么多,说完后我就立即后悔,我怎么如此大胆,敢妄自评论太后和皇上之间的母子心结,我连忙下跪:“奴婢惶恐,奴婢不该妄自评论皇上与太后的母子关系。”

    上官予涵却微笑的扶我起来:“是你帮朕拨乱反正,让朕看清楚母后对朕的心,朕对母后的情意,朕应该感激你才对。”我无比惊诧的看着上官予涵,呀,我居然误打误撞让他和太后解开了心结。我顿时眉开眼笑,欣喜不已,却看到上官予涵温暖和煦的脸,眉目柔柔的像一对弯月,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纯粹的眼睛,他干净澄澈的笑容,像阳光撒进森林的隙纾,韶华荏冉间看不到一丝世俗的痕迹。

    他慢慢向我凑来,我以为他是想要吻我,我惊恐的退后一步。

    他却拥我入怀,温柔浅笑着问我:“你终于解开了朕的心结,令朕顿时豁然开朗,朕要怎么报答你才好呢。”我想要挣脱出他的怀抱,他却抱得我更紧。

    还没等我回答,他就接着说道:“不如朕就封你为柔妃。。。。”

    他仿佛早有准备般,脱开就说出柔妃二字,我顿时惊愕失色,惊愕他的柔字,和我的闺名月柔萱竟然不吻而合,失色他要立我为妃的心思。

    我惊恐万分,登时跪泣:“蜜恬和岚美人曾经一起照顾萧太妃,度过许多美好的时光,我们是好姐妹。我实在不忍心看她受伤,皇上已经得到岚美人这么贤良淑德的女子,更应该好好珍惜疼爱。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蜜恬定当感激不尽。”

    上官予涵忽然脸色一沉,紧紧盯着我,嘴角一抹冷笑,虽没说什么,但是不愠而怒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皇家天生的威严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是夜,芷岚殿里缠绵声起。

    上官予涵在蜜恬处受挫,就把一腔热忱投入到岚茵身上,不知其所然的岚茵却对皇上的感情越来越深。

    回到寿安宫,萧太妃居然没有安歇,面色凄惶的端坐着等着我回来。

    看到我疲惫不堪的样子,掩不住的关切:“听静初说太后召见你了。”

    我轻轻点头,暗自诧异,莫非她知道了。

    不可能,她只是知道雍华宫的人来传唤我。

    随即强颜欢笑的安慰她:“太妃不必担心,太后只是问奴婢皇上近来是不是和她怄气,何故许久不再去雍华宫。”

    “唉,都是哀家一时蒙蔽了心智,一时冲动竟使得皇上和太后心生嫌隙,此事都是哀家的错,都怪哀家。太后一定知道了是哀家所为。”太妃竟然一脸的沮丧绝望,万分的悔恨愧疚,哀叹着起身进了寝室,再也没有和我多说什么。看着她蹒跚凄惶的背影,我顿时感到虚弱无力,心里空荡荡的萧条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