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明月花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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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境柟(1)

    自从来到寿安宫,周境柟就再也没来找过我。()

    也许是他不曾想念我吧,再或许是他已经忘了我。

    从萧太妃宫里出来,我又想起了周境柟,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他真的已经和蝶舞在一起了。我不敢再去想他,却又无法逼自己彻底遗忘。

    正思绪纷飞间,不小心撞到迎面而来的人身上,一个满怀,连忙低头迭声道歉:“啊,对不起。对不起。”

    来人却不吭声,我神思飘渺的抬头,不禁怔然,来人居然是周境柟,他一脸浮光淡水静默的看着我,沉默不语,和他平日里的放荡不羁完全判若两人。

    我想起蝶舞,又看到此刻莫名其妙的他,几日来的纠结矛盾,心生怨怼愤恨。

    向左移步躲开,可他偏偏也向左,截住我的去路。

    我又向右错步避开,他又向右,扶住我的肩,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拉我入怀,这明显的生疏,让我怅然失措,也平静下来。

    “告诉我。为什么。”偏偏周境柟又说着没头绪的话,让我气不打一处来。

    我挑眉冷笑:“什么为什么。”心里冷笑质疑,这句话不该是我说吗,怎么所有的人都抢了我的戏份和台词。

    周境柟跟着我进入屋内。

    我开始漠然抚琴。

    静夜思驱不散,风声细碎烛影乱,相思浓时心转淡。

    一夜青辉浮光照入水晶链。

    意绵绵心有相思弦,指纤纤衷曲复牵连。

    从来良宵短,只恨青丝长,

    青丝长多牵绊,坐看月中天。

    “为什么要去寿安宫。”真是可笑,几日不见,周境柟说话竟是如此杂乱无章,毫无头绪。

    “不为什么。”我冷漠回答,静静开始抚琴,拨弄琴弦。

    未成曲调先有情,低眉信手续续弹。

    “到底为什么。”周境柟一掌怒压我的琴弦,余音微震,被迫中止。

    “萧太妃赏识我,说我秉月貌,赋才情。擅琴棋诗画,精通音律,歌舞绝美,正适合陪伴她消遣时光,驱散深宫凄苦寂寥。”我滔滔不绝的自卖自夸,得意之情洋溢于表。

    “呵呵。”周境柟森然惨笑,却让我断然无法再继续孤芳自赏。

    “你骗得了谁却骗不了我。”周境柟继续说道:“宫中女子各个爱慕虚荣,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家父曾告诉我,先帝在世时,太后妒忌先帝宠幸李美人,使之有孕,怀上皇子,在先帝生辰之日,却在琴弦上下毒,害死了李美人及腹中孩子,宠冠后宫的李美人就这样香消玉损,先帝却对太后的狠毒霸道无可奈何,就因为她已经权倾朝野,势不可挡,加之苦于没有证据,先帝因失去了李美人和皇子,内心深受创伤卧病在床,垂危之际,想改立太子,让萧太妃之子上官凌澈继承皇位,都被多年忠心于自己的臣子们冒死劝阻,可见,伴君如伴虎,不论是在太后身边,还是萧太妃身边,都是多么凶险。”

    我起身伫立在窗前,怅然听着他的自呓自语,内心万般滋味,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蜜恬,听师兄的话,不要再为太后或太妃效命,离开她们吧。”周境柟突然情绪失控的抓住我的肩膀,我迎上他深情流转的目光,多么想就这么暂时抛开一切,肆无忌惮的扑进他的怀里抱住他,什么也不想。可是,想起蝶舞那副凄楚可怜的模样,和蝶舞所说的他们之间那晚的一夜之欢,我就心生厌恶,我终于还是狠下心,甩开周境柟抓着我的手。

    “你以为你是谁。”我浅笑着注视着他,说出了连我都难以置信的话,心里却在滴血。

    周境柟显示被我的话刺痛了,眼睛微红,森然惨笑:“好,很好。我的确不是你的谁。”

    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看他此刻的样子,低头强忍着心中的痛楚落寞,终于还是抬头继续说:“好好对待蝶舞,既然已经选择了她,就要为她负责,不要抛弃她,从今天起,我们之间再没任何瓜葛。”周境柟显然身躯一震,似乎没有料到蝶舞已经把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已经告诉我,万分痛苦的表情狰狞森然,他失声狂笑,“自作孽,不可活。”接着连说三声:“好,好,好。”摔门而出。然后换我失声痛哭,泪水夺目而出。

    同样的夜晚,有人悲伤有人欢喜。

    太后的懿旨已经传遍后宫,传到整个娇妍府,也传到染花苑,幽篁苑每个角落,太后将蝶舞赐于周境柟作妾,郎才女貌,喜结良缘。

    既然如此,又何必来找我。

    蜜恬也听到周境柟将要迎娶蝶舞的间断不息的传旨声,伤心欲绝。

    娇妍府,

    每个人都向蝶舞和周境柟道喜祝贺。

    虽然只是做妾,可是毕竟周境柟还未娶妻,蝶舞脸上荡漾着心满意足的笑蓉,和失魂落魄的周境柟相比,实在是很难看出是他们二人同享共结连理之喜。

    蝶舞找到周境柟的时候,周境柟一个人躲在书房,门窗紧闭,敲之不应,唤之不出。

    蝶舞站在门口,气馅嚣张的敲打门窗:“境柟,明天我就要嫁给你了,你不要这样,快开开门呐。”

    周境柟再三沉默,实在对敲打声忍无可忍,终于拉开门,冷笑:“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蝶舞千娇百媚的痴笑:“师兄过奖了,不过是太后感动我对你的一片痴心。”

    “但愿你不会后悔。”周境柟别有深意的说。

    “呵呵,后悔,现如今,我还怕什么,但凡是见过我的男人,没有一个人不倾倒在我的裙下,来日方长,早晚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蝶舞盛气凌人道。

    “呵呵,那你也只能得到人,而得不到心,枉费心机罢了。”周境柟丢下这句话便上床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