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龙与炼金术
语言，对于一个族群来讲，作用性哪还用脑子去想，再大众的哲学都会重复地说，语言是社会的桥墩、是文化的干骨、是民族的灵魂。无论它是行为还是声带又或是气味素，若能以此深入文化，即使是人也能融入猿群、狼群、鲸群，成为它们社会的一员、与他们一同狩猎、参加它们的节日，甚至是争夺领袖席位。
如果和异族相处都需要了解语言以此深入文化，更不用提融入同一族群的社会，与族群并肩的第一个任务无疑就是学说族语。但语言是一个冗长的文化符号，不融入文化是完全不能适应它的语境的，语言中有许多典故和隐喻，名词、语法以及使用习惯，正如流利的英语是必须要出国入英文圈才能历练出的。
若漫长一觉醒来，便发现自己掌握了一门语言，放谁身上不激动得发烧？五年前一个十四岁又零基础的高原人民被生活强迫着学英语去看国外论文的时候，如果有这种好东西，何必去折腾两个月消瘦特么二十斤？
万青早都已经做好再死一次的准备了，回过头帕拉吞告诉他“您不用学了”。
这……
不用再多问了，这是爹，是亲爹。
“你的体温在升高，”帕拉吞沉声问，“你在惊讶，是因为‘万族权能’么？”
当然惊讶了，脑门都吓得抽筋了！先别问我问题了，我现在可回不了您老唉！
万青只好长长地疏通呼吸，好散去体温。
“听说你来自青藏，本座不知道青藏在何方，但本座现在的问题只有一个……你的身体有多好？”
这是什么问题？万青不能回应，只能静静去听。
“本座听说了，根据吉野前哨队的亲眼所见，你能扛住巨龙的威压。显然你的血管很坚韧，高限血压不会使你失去战斗能力，你的精神也带血性，对自己很狠。很好……这很好。不过，吉雅认为你在龙群前逞强，是因为屠杀水中巨龙后精疲力尽？”
顿了一会儿，帕拉吞叹口气，“看来她只对我说了一半的想法，你应该清楚吉雅她看穿了你什么。”
万青虽然回答不了，但即使他是醒着的也会选择保持沉默。帕拉吞在试探自己“撒亚”的身份，吉雅没有说出去就还有周旋的余地，回以沉默是能周旋他人怀疑的，万青不能够失去“撒亚”头衔，他十分需要“撒亚”头衔在部落内掌握权力，推动实验进行。
这都是为了早日达成理想，如果这世界只是些本能支配的动物在叫嚣，那人类大脑的重量足以碾压它们，然后顺利占据食物链顶层。是的，伟大的实验布局若要进行，“撒亚”头衔必须死守。
“万青，你不是‘撒亚’。”帕拉吞冰冷地下断定义。
我……靠，死守个卵。不止吉雅，帕拉吞也看穿了，他甚至都懒得试探，直接一语道破。
好像能动手指了？算了，装睡吧。
“治疗你的重伤时，本座发现，你的血液和肉体没有受过炼金仪式的洗礼，你是个普通人。”帕拉吞的语气马上变得很重，“而普通人，不可能杀死六鳍鱼龙！”
“不可能”这三字，像是三座山不能撼动。
六鳍鱼龙？是湖里头被本猛男炸死的那个吧？原来那巨龙叫六鳍鱼龙。可炼金仪式又是什么？万青满脑子疑问，像他这样搞科研的人，都是追根究底的痴儿，万青早好奇得快疯了。这世界的奇异就像是沙特阿拉伯脚下的石油，跺个脚就泵一地，而且越挖越有，应接不暇。
高阶炼金术——“万族权能”，最先映入眼帘，在眼睛一睁一合间，赐予了他理解陌生语言的能力。帕拉吞吞吐的语种十分晦涩，很多弹舌爆破音和辅音，词语显然也长短不一，甚至还有腹音，但却偏偏能理解。原本“将石头变成金子”的语义，根据万青的认知体系，万族权能将其译成“炼金”的意思，相当准确，难道这世界的人类真的掌握这种力量？
今年是2020年，比围棋大师阿尔法狗ai更令人震撼的语言学习大师gpu-3才刚刚诞生，gpu-3甚至在图灵测试中完全不露出破绽，完美适应了人类的对话习惯，对话后竟没人猜出它是ai。人类工业文明持续如此之久才出现了这等功就，这名为“万族权能”的炼金秘术既然也能做到。
大千世界还真是无所不可，另一个时间线的宇宙中，人类点亮了科技树的另一支，创造了这等瑰丽的奇迹力量。
等等……可为什么人们还跟个部落土著一样群居起来打猎？疑点太多，疑点踩着疑点又生了一窝疑点，直杀入脑细胞。
“万青，你完全醒了吧？”帕拉吞又道出惊雷般的提问贯入耳朵。
……万青决定装睡装到底了。
“他们很尊敬你。”帕拉吞顿了一会儿，忽转了话题方向，“万青，你是个突然冒出来的奇人，你不愿醒来和本座对质，是因为你十分珍惜“撒亚”的头衔，所以本座不会当众揭穿你，你可以顺利得到你的荣华富贵，本座不会阻挠你。但本座不会平白无故替你隐瞒……我等需要你的帮助！”
万青不解。帕拉吞地位也不低，怎么需要我的帮助？人家也给你的称谓后面加了个“吞”呢，“吞”这个字在吉雅的部落里可是半个“仙人”的意思啊，帕拉吞大神。
“请您从今以后伴在本座左右，您这屠龙王者‘撒亚吞’的威名，可以逼退刺杀者，护本座生命安全。”
万青忽然冒了些许冷汗。这太滑稽了吧？！原始族群打猎为生，一定经常负伤，而堂堂的帕拉吞医术能如此高明，自己这穿膛的伤都能救下一条命，若得知他的尊崇地位与族长平齐也觉得完全不过分，可怎么竟然也会有生命危险？没听错，是生命危险！
“无需问太多。我们后日将抵达猎人村落普拉多，大概明日，在抵达之前，本座会带你去见这支队伍的首领，他是族长的二子，记得始终尊称他为‘二殿下’。二殿下会向你解释一些情况，不过要小心别忘记称他的尊称‘二殿下’，若不激怒二殿下，他还是挺平易近人的。他天生有两张脸……村落里的人都在这么传说。”
什么怪胎啊能有两张脸？万青有些疑惑。
“在下会些萃体炼金术，能够改良你的躯体，使你的躯体获得夺萃的能力，从此以后，你的体质将会得到飞升，成为真正的屠龙资格者，屠龙人地位很高。本座知道您想伪装成屠龙王者‘撒亚吞’获得荣华富贵，可屠龙王者也并不足以称为地位崇高，真正地位崇高的人是如本座一般的术师，本座听闻，最尖端的炼金术甚至手握石头，便能释放能量。”
“对了，你不用担心本座萃体炼金的成功率，本座已经成功孵化过一名猎龙人，那就是吉雅。”
万青听完，心跳加急。炼金术还能让人类有屠龙之力？手握石头分解出能量，这不是质能转换嘛？而且不用铀只用石头就能分解出核能？这不是比肩重聚物技术嘛？这么变态的科技树都给人类点了哪还用得着工业化统治世界啊！
错，工业化就是个屁，一点也不炫酷！大炼金术手握石头，甩手炸烂一片天，明显帅多了。吉雅强悍得不惧龙群，原来也正是受了炼金术这样的奇迹恩泽，看来吉野这憨大个子第一时间把妹妹介绍给我不简单，毕竟敢向年轻的屠龙王者介绍自己的亲妹妹、介绍一名单身女性，总是得对自己妹妹有自信的啊。
万青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吉雅，面红耳赤得可怕。
看着万青满脸潮红，帕拉吞叹口气接着说：“之所以询问你的身体情况，是怕你熬不过身体的初次夺萃，毕竟……萃体炼金术是从龙族偷学的。”
龙族？！万青虎躯一震。
“龙人们的躯体扛过整个炼金仪式完全不成问题，但人类太脆弱了。我等至今没有能力改良出适合人类的萃体炼金……作为炼金术的一种，改良它的话语权只有龙人才有，只有他们才拥有这神迹一般的天赋。”帕拉吞一直若有所思。
终于，他感叹。
“毕竟，龙人就是炼金术的缔造者。”
“龙人？龙人是……”躺龙背上的万青崛地而起，却忽然间感觉胸口一阵绞痛。
“咳！咳！咳！咳咳！！”他猛烈咳嗽起来。
初愈的伤口因咳嗽加剧撕裂，眨眼里血流如注。
“别动！你……”帕拉吞急切地伸出手来。
万青难顾其他，拦开他的手，冲着眼前这带着怪面具的白袍帕拉吞失声追问。
“您是说，炼金术是龙人的？！”
树叶嚓嚓作响，三角龙依旧行进，丛林中的其余人马没有因万青的清醒大吵而停止行军，但不免出现好奇的嘈杂声。
“请问……撒亚吞是否醒来了？”有人在龙脚下探头问。
看着靠拢来的族人们，帕拉吞下令：“肃静。”
人们噤声，纷纷绕过三角龙的脚下。
待安静，又良久。
看着万青一直吃惊着的表情，帕拉吞低声回答：“是的。”
“这么强的炼金术……是龙人的……”万青一脸生无可恋。
龙人能掌握这样的杀器，人类还有什么机会称霸？工业化？周期太长了吧！能创造炼金术的这等文明，一定有着超越人类的智慧，他们能感受到威胁，而工业化会被他们扼杀在胚胎中！
“你的伤口在大出血。”帕拉吞出声提醒。
万青一低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披着了一身白蜥蜴皮，胸口也不知什么时候红了一大片。可他感觉不到痛，因为他亲眼见证了老师论文可行性的消失。
有龙人在，有着开发核能潜力的炼金术在，这样的文明和人类并存着……
答案错误，爬行纲也是有机界的至高。而哺乳纲，或许只是捡了白垩纪末期陨石灭绝事件的大便宜而已，在这个没有陨石灭绝事件的宇宙中，竟然出现了第二个答案！
万青已经开始觉得头晕了，各种失血的症状缓缓开始涌现。
帕拉吞看见伤势，却无动于衷。
龙人的存在虽然让人受挫，但万青不至于像曾经一样抑郁，他虚弱不堪：“你要借‘撒亚吞’威名自保吧？替我止血。”
“不用止血，”帕拉吞摇摇头，“刚好，我们直接开始夺萃。”
万青不解，只感到脑子越来越朦胧。
“下龙背吧。”帕拉吞站起，转身走向三角龙背上木架的边缘。
唔呜……
像几十头水牛在鼓膜里齐鸣，三角龙壮观十足地低呜一声，停下来了。
紧接着，庞大的三角龙轰然伏地。
帕拉吞踱下阶梯，缓缓落地，他步态蹒跚，没有停歇，扶着拐杖靠近了早已经站好静待着的吉野，沉冷吩咐：“取来六鳍鱼龙的心血，本座要用来为屠龙王者‘撒亚吞’…疗伤！”
如果和异族相处都需要了解语言以此深入文化，更不用提融入同一族群的社会，与族群并肩的第一个任务无疑就是学说族语。但语言是一个冗长的文化符号，不融入文化是完全不能适应它的语境的，语言中有许多典故和隐喻，名词、语法以及使用习惯，正如流利的英语是必须要出国入英文圈才能历练出的。
若漫长一觉醒来，便发现自己掌握了一门语言，放谁身上不激动得发烧？五年前一个十四岁又零基础的高原人民被生活强迫着学英语去看国外论文的时候，如果有这种好东西，何必去折腾两个月消瘦特么二十斤？
万青早都已经做好再死一次的准备了，回过头帕拉吞告诉他“您不用学了”。
这……
不用再多问了，这是爹，是亲爹。
“你的体温在升高，”帕拉吞沉声问，“你在惊讶，是因为‘万族权能’么？”
当然惊讶了，脑门都吓得抽筋了！先别问我问题了，我现在可回不了您老唉！
万青只好长长地疏通呼吸，好散去体温。
“听说你来自青藏，本座不知道青藏在何方，但本座现在的问题只有一个……你的身体有多好？”
这是什么问题？万青不能回应，只能静静去听。
“本座听说了，根据吉野前哨队的亲眼所见，你能扛住巨龙的威压。显然你的血管很坚韧，高限血压不会使你失去战斗能力，你的精神也带血性，对自己很狠。很好……这很好。不过，吉雅认为你在龙群前逞强，是因为屠杀水中巨龙后精疲力尽？”
顿了一会儿，帕拉吞叹口气，“看来她只对我说了一半的想法，你应该清楚吉雅她看穿了你什么。”
万青虽然回答不了，但即使他是醒着的也会选择保持沉默。帕拉吞在试探自己“撒亚”的身份，吉雅没有说出去就还有周旋的余地，回以沉默是能周旋他人怀疑的，万青不能够失去“撒亚”头衔，他十分需要“撒亚”头衔在部落内掌握权力，推动实验进行。
这都是为了早日达成理想，如果这世界只是些本能支配的动物在叫嚣，那人类大脑的重量足以碾压它们，然后顺利占据食物链顶层。是的，伟大的实验布局若要进行，“撒亚”头衔必须死守。
“万青，你不是‘撒亚’。”帕拉吞冰冷地下断定义。
我……靠，死守个卵。不止吉雅，帕拉吞也看穿了，他甚至都懒得试探，直接一语道破。
好像能动手指了？算了，装睡吧。
“治疗你的重伤时，本座发现，你的血液和肉体没有受过炼金仪式的洗礼，你是个普通人。”帕拉吞的语气马上变得很重，“而普通人，不可能杀死六鳍鱼龙！”
“不可能”这三字，像是三座山不能撼动。
六鳍鱼龙？是湖里头被本猛男炸死的那个吧？原来那巨龙叫六鳍鱼龙。可炼金仪式又是什么？万青满脑子疑问，像他这样搞科研的人，都是追根究底的痴儿，万青早好奇得快疯了。这世界的奇异就像是沙特阿拉伯脚下的石油，跺个脚就泵一地，而且越挖越有，应接不暇。
高阶炼金术——“万族权能”，最先映入眼帘，在眼睛一睁一合间，赐予了他理解陌生语言的能力。帕拉吞吞吐的语种十分晦涩，很多弹舌爆破音和辅音，词语显然也长短不一，甚至还有腹音，但却偏偏能理解。原本“将石头变成金子”的语义，根据万青的认知体系，万族权能将其译成“炼金”的意思，相当准确，难道这世界的人类真的掌握这种力量？
今年是2020年，比围棋大师阿尔法狗ai更令人震撼的语言学习大师gpu-3才刚刚诞生，gpu-3甚至在图灵测试中完全不露出破绽，完美适应了人类的对话习惯，对话后竟没人猜出它是ai。人类工业文明持续如此之久才出现了这等功就，这名为“万族权能”的炼金秘术既然也能做到。
大千世界还真是无所不可，另一个时间线的宇宙中，人类点亮了科技树的另一支，创造了这等瑰丽的奇迹力量。
等等……可为什么人们还跟个部落土著一样群居起来打猎？疑点太多，疑点踩着疑点又生了一窝疑点，直杀入脑细胞。
“万青，你完全醒了吧？”帕拉吞又道出惊雷般的提问贯入耳朵。
……万青决定装睡装到底了。
“他们很尊敬你。”帕拉吞顿了一会儿，忽转了话题方向，“万青，你是个突然冒出来的奇人，你不愿醒来和本座对质，是因为你十分珍惜“撒亚”的头衔，所以本座不会当众揭穿你，你可以顺利得到你的荣华富贵，本座不会阻挠你。但本座不会平白无故替你隐瞒……我等需要你的帮助！”
万青不解。帕拉吞地位也不低，怎么需要我的帮助？人家也给你的称谓后面加了个“吞”呢，“吞”这个字在吉雅的部落里可是半个“仙人”的意思啊，帕拉吞大神。
“请您从今以后伴在本座左右，您这屠龙王者‘撒亚吞’的威名，可以逼退刺杀者，护本座生命安全。”
万青忽然冒了些许冷汗。这太滑稽了吧？！原始族群打猎为生，一定经常负伤，而堂堂的帕拉吞医术能如此高明，自己这穿膛的伤都能救下一条命，若得知他的尊崇地位与族长平齐也觉得完全不过分，可怎么竟然也会有生命危险？没听错，是生命危险！
“无需问太多。我们后日将抵达猎人村落普拉多，大概明日，在抵达之前，本座会带你去见这支队伍的首领，他是族长的二子，记得始终尊称他为‘二殿下’。二殿下会向你解释一些情况，不过要小心别忘记称他的尊称‘二殿下’，若不激怒二殿下，他还是挺平易近人的。他天生有两张脸……村落里的人都在这么传说。”
什么怪胎啊能有两张脸？万青有些疑惑。
“在下会些萃体炼金术，能够改良你的躯体，使你的躯体获得夺萃的能力，从此以后，你的体质将会得到飞升，成为真正的屠龙资格者，屠龙人地位很高。本座知道您想伪装成屠龙王者‘撒亚吞’获得荣华富贵，可屠龙王者也并不足以称为地位崇高，真正地位崇高的人是如本座一般的术师，本座听闻，最尖端的炼金术甚至手握石头，便能释放能量。”
“对了，你不用担心本座萃体炼金的成功率，本座已经成功孵化过一名猎龙人，那就是吉雅。”
万青听完，心跳加急。炼金术还能让人类有屠龙之力？手握石头分解出能量，这不是质能转换嘛？而且不用铀只用石头就能分解出核能？这不是比肩重聚物技术嘛？这么变态的科技树都给人类点了哪还用得着工业化统治世界啊！
错，工业化就是个屁，一点也不炫酷！大炼金术手握石头，甩手炸烂一片天，明显帅多了。吉雅强悍得不惧龙群，原来也正是受了炼金术这样的奇迹恩泽，看来吉野这憨大个子第一时间把妹妹介绍给我不简单，毕竟敢向年轻的屠龙王者介绍自己的亲妹妹、介绍一名单身女性，总是得对自己妹妹有自信的啊。
万青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吉雅，面红耳赤得可怕。
看着万青满脸潮红，帕拉吞叹口气接着说：“之所以询问你的身体情况，是怕你熬不过身体的初次夺萃，毕竟……萃体炼金术是从龙族偷学的。”
龙族？！万青虎躯一震。
“龙人们的躯体扛过整个炼金仪式完全不成问题，但人类太脆弱了。我等至今没有能力改良出适合人类的萃体炼金……作为炼金术的一种，改良它的话语权只有龙人才有，只有他们才拥有这神迹一般的天赋。”帕拉吞一直若有所思。
终于，他感叹。
“毕竟，龙人就是炼金术的缔造者。”
“龙人？龙人是……”躺龙背上的万青崛地而起，却忽然间感觉胸口一阵绞痛。
“咳！咳！咳！咳咳！！”他猛烈咳嗽起来。
初愈的伤口因咳嗽加剧撕裂，眨眼里血流如注。
“别动！你……”帕拉吞急切地伸出手来。
万青难顾其他，拦开他的手，冲着眼前这带着怪面具的白袍帕拉吞失声追问。
“您是说，炼金术是龙人的？！”
树叶嚓嚓作响，三角龙依旧行进，丛林中的其余人马没有因万青的清醒大吵而停止行军，但不免出现好奇的嘈杂声。
“请问……撒亚吞是否醒来了？”有人在龙脚下探头问。
看着靠拢来的族人们，帕拉吞下令：“肃静。”
人们噤声，纷纷绕过三角龙的脚下。
待安静，又良久。
看着万青一直吃惊着的表情，帕拉吞低声回答：“是的。”
“这么强的炼金术……是龙人的……”万青一脸生无可恋。
龙人能掌握这样的杀器，人类还有什么机会称霸？工业化？周期太长了吧！能创造炼金术的这等文明，一定有着超越人类的智慧，他们能感受到威胁，而工业化会被他们扼杀在胚胎中！
“你的伤口在大出血。”帕拉吞出声提醒。
万青一低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披着了一身白蜥蜴皮，胸口也不知什么时候红了一大片。可他感觉不到痛，因为他亲眼见证了老师论文可行性的消失。
有龙人在，有着开发核能潜力的炼金术在，这样的文明和人类并存着……
答案错误，爬行纲也是有机界的至高。而哺乳纲，或许只是捡了白垩纪末期陨石灭绝事件的大便宜而已，在这个没有陨石灭绝事件的宇宙中，竟然出现了第二个答案！
万青已经开始觉得头晕了，各种失血的症状缓缓开始涌现。
帕拉吞看见伤势，却无动于衷。
龙人的存在虽然让人受挫，但万青不至于像曾经一样抑郁，他虚弱不堪：“你要借‘撒亚吞’威名自保吧？替我止血。”
“不用止血，”帕拉吞摇摇头，“刚好，我们直接开始夺萃。”
万青不解，只感到脑子越来越朦胧。
“下龙背吧。”帕拉吞站起，转身走向三角龙背上木架的边缘。
唔呜……
像几十头水牛在鼓膜里齐鸣，三角龙壮观十足地低呜一声，停下来了。
紧接着，庞大的三角龙轰然伏地。
帕拉吞踱下阶梯，缓缓落地，他步态蹒跚，没有停歇，扶着拐杖靠近了早已经站好静待着的吉野，沉冷吩咐：“取来六鳍鱼龙的心血，本座要用来为屠龙王者‘撒亚吞’…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