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惊
这片大陆有五个种族，往天上看，在那些浮空的宫殿内还有高高在上的神族，可他们一死，便会到地底炼狱中的另一个世界，那时便不分彼此，皆称死灵。
雪山想起第一次学习死灵魔法时从那本破烂的册子里看到的第一句话，一时有些恍惚。
那从地底又爬出来的死灵，又称作什么呢？
“好......好了。”亚伦磕绊的声音响起，将他从思索中抽回，看向那个忍着洁癖，面孔苍白的少年。
他身上沾满了污秽，站在地上的圆圈中涂抹的一个“卍”字内，流着眼泪，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好的。”雪山应了一句，捂住鼻子，跳下床，“你就站着，尽量不要动。”
听我的呼唤，从地底醒来，听我的呼唤，享受人间的祭品。
他在心中默念口诀，绕着那个大圆缓慢行走，步点三重两轻，初始缓慢，接而迅疾如跳舞。行走了大概十遍，只见亚伦脚底下那“卍”字自动往边上摊抹，到了大圆边缘堆积在一起，似要逃出去却被拘束在原地；每粒污秽处流淌出暗紫色的光华，自那光华处，伸出一根根微型的枝条，触到了亚伦的衣角，将他吓得跳起。
“不要动，怕的话就闭上眼睛。”雪山呵斥道。
“好好。”亚伦不敢不听，闭上了眼睛，眼泪却越落越多，掉到枝条上竟变成了暗红色，如同血滴。
下一刻，他的皮肤鼓起，然后一根根白色的光线从皮肤处钻出，刚想往外逃，那些枝条便搅缠上它们，狠狠将它们拧碎，吸收了进去。
真的是教廷的手笔，可他们在一个胆小的少年上做这种事，目的是什么呢？
雪山已经停步，眼神微微一眯，疑惑又漫了上来。
在他的视线内，钻破少年皮肤的白色线条越来越多，可少年身上却没有血迹，也没有一丁点的痛楚神色，仿佛感应不到身上这一切的变化。那些微信的枝条不断啃食这些线条，渐渐有了变化，原本的色彩褪下，露出里头的样子，竟是一群畸形的白骨，而少年身处的大圆上污秽向上浮动，然后冒出血光。
该到下一步了。
雪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一点点愧疚，抬手指向少年。
“吃吧。”他只动了动嘴唇，那些白骨却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雀跃地抖动一下，刺向闭眼的亚伦。
召唤那个家伙，有血有肉的祭品本就是必然条件，他是个自私的人，对亚伦也没有什么感情，顶多只有一点点的愧意。
当骨枝碰到少年的身体时，异变突生。
这所监牢的地面突然冒出了无数裂缝，瞬间撕裂了法阵，接着，整个世界震动。
“怎么了？”雪山惊呼，这个变化出乎他的意料，还未反应过来就与尖叫的亚伦一起往下坠落，在随之而下的碎石间，他看见头顶处裂开了缺口，阳光自裂痕中落下。
......
“是么？”
一个穿着斗篷的女人拉开人群，缓步而来。
崔斯蒂一时愕然，她未想过这番早已说了许多遍的话在今年居然会有人质疑。
她向那个女人看去，她的容貌遮挡在兜帽下看不清，只能看见一双露出来的尖耳朵。
是精灵么？等等......精灵？
她吓得往后退，后背撞到后边利桑德的雕像上，痛得皱起了眉毛。
自从妖精森林被教廷占据后，精灵已经不再是以前那种柔弱善良的形象了。
“大胆！哪里来的蠢女人，竟然打断公主说话！”
侍卫们也没想到今年会有人如此大胆，一时呆愣了一瞬，不过军人毕竟是军人，只一瞬后，自有人开始动作，伸手去抓她的有之，往台上跑去搀扶崔斯蒂的有之。
“怎么，现在利桑德连一个平民的话都不能听了么？”女精灵并不反抗侍卫们的押解，从人群中被拖出来，只抬头对着崔斯蒂冷喝。
你......算什么平民？
崔斯蒂心中这么想，口中却不能这么说，自己在国民心中一直都是宽厚善良的形象，某种程度上，她也是皇室形象的一个象征。
“你......你说吧。”崔斯蒂故作冷静道，站直身体后挥挥手示意搀扶她的侍卫离开。
“你们，也放开她吧。”
等那女精灵被侍卫们放开，她又问了一遍。
“你为什么质问？”
“为什么？”女精灵冷笑，“你们皇族背叛了这个国家，你居然还有脸说出那些虚伪的言语。”
“背叛......”崔斯蒂一愣，她有些莫名其妙，“我们怎么会背叛大家！”
“是啊，说得什么疯话！”人群里应和声响起，接着纷纷激动质问，有激动的人更是看不过女精灵的诋毁，出声辱骂。
可她却好像压根没听见这些言语，面对着崔斯蒂，等人群说累了，声音渐渐低下才继续开口。
“你们诬蔑教廷，背叛教廷，撕毁了女神的荣光，利桑德王国将在女神未来降下的惩罚中毁灭。”
人群霎时鸦雀无声。
这是整个王国的忧虑，藏在所有国民心中，被一次次的庆典压落，在这时被她粗暴地扯了出来，曝晒在阳光下。
天空中，雨还在下，越落越大，那股污臭也越来越浓。
“你，你胡说！”
崔斯蒂后悔了，明知道她与教廷有关系，为何还要让她开口，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毫不掩饰地开口指责。
“我胡说？”女精灵抬手狠狠拉下兜帽。
所有精灵都有一张美丽的面孔，可崔斯蒂看清她的面目之时，却双腿发软。
在这女精灵脸上，烙印着一个血红十字架的图案，高度从额头到上唇，宽度越过双眉。她眼皮泛起，一双眼睛根本不能闭合，那张绝美的面孔也变得恐怖。
围观的近处人群也看清了那张脸，有些胆小的人瞪大了眼睛，一瞬后突然惶恐地往外跑。
后来，那惶恐似乎感染了周围人，她们纷纷朝外逃跑，人群拥挤不堪。
“精灵族已经接受了惩罚，接下来该轮到你们了！”女精灵张口大喊，状若疯狂。
“抓住她！”一个侍卫喊道。
而崔斯蒂再也站不住，跌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女精灵大笑，“你们，就好好等待女神的审判吧！”
喊完这一句，女精灵猛地一咬嘴唇，从她下唇的裂口处冒出一丝火苗，瞬间扩大，片刻便包裹住了她。
“好好等待吧！”
妈妈，妈妈！崔斯蒂再也承受不住，看着那变成火人的女子说出怨毒的话语，她哭了。
这时，雨突然停了。
接着，中央广场的雕像底座下，冒出了无数裂缝，然后，地面碎裂，崔斯蒂流着眼泪和那座雕像一起掉进了地上冒出的洞口内。
雪山想起第一次学习死灵魔法时从那本破烂的册子里看到的第一句话，一时有些恍惚。
那从地底又爬出来的死灵，又称作什么呢？
“好......好了。”亚伦磕绊的声音响起，将他从思索中抽回，看向那个忍着洁癖，面孔苍白的少年。
他身上沾满了污秽，站在地上的圆圈中涂抹的一个“卍”字内，流着眼泪，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好的。”雪山应了一句，捂住鼻子，跳下床，“你就站着，尽量不要动。”
听我的呼唤，从地底醒来，听我的呼唤，享受人间的祭品。
他在心中默念口诀，绕着那个大圆缓慢行走，步点三重两轻，初始缓慢，接而迅疾如跳舞。行走了大概十遍，只见亚伦脚底下那“卍”字自动往边上摊抹，到了大圆边缘堆积在一起，似要逃出去却被拘束在原地；每粒污秽处流淌出暗紫色的光华，自那光华处，伸出一根根微型的枝条，触到了亚伦的衣角，将他吓得跳起。
“不要动，怕的话就闭上眼睛。”雪山呵斥道。
“好好。”亚伦不敢不听，闭上了眼睛，眼泪却越落越多，掉到枝条上竟变成了暗红色，如同血滴。
下一刻，他的皮肤鼓起，然后一根根白色的光线从皮肤处钻出，刚想往外逃，那些枝条便搅缠上它们，狠狠将它们拧碎，吸收了进去。
真的是教廷的手笔，可他们在一个胆小的少年上做这种事，目的是什么呢？
雪山已经停步，眼神微微一眯，疑惑又漫了上来。
在他的视线内，钻破少年皮肤的白色线条越来越多，可少年身上却没有血迹，也没有一丁点的痛楚神色，仿佛感应不到身上这一切的变化。那些微信的枝条不断啃食这些线条，渐渐有了变化，原本的色彩褪下，露出里头的样子，竟是一群畸形的白骨，而少年身处的大圆上污秽向上浮动，然后冒出血光。
该到下一步了。
雪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一点点愧疚，抬手指向少年。
“吃吧。”他只动了动嘴唇，那些白骨却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雀跃地抖动一下，刺向闭眼的亚伦。
召唤那个家伙，有血有肉的祭品本就是必然条件，他是个自私的人，对亚伦也没有什么感情，顶多只有一点点的愧意。
当骨枝碰到少年的身体时，异变突生。
这所监牢的地面突然冒出了无数裂缝，瞬间撕裂了法阵，接着，整个世界震动。
“怎么了？”雪山惊呼，这个变化出乎他的意料，还未反应过来就与尖叫的亚伦一起往下坠落，在随之而下的碎石间，他看见头顶处裂开了缺口，阳光自裂痕中落下。
......
“是么？”
一个穿着斗篷的女人拉开人群，缓步而来。
崔斯蒂一时愕然，她未想过这番早已说了许多遍的话在今年居然会有人质疑。
她向那个女人看去，她的容貌遮挡在兜帽下看不清，只能看见一双露出来的尖耳朵。
是精灵么？等等......精灵？
她吓得往后退，后背撞到后边利桑德的雕像上，痛得皱起了眉毛。
自从妖精森林被教廷占据后，精灵已经不再是以前那种柔弱善良的形象了。
“大胆！哪里来的蠢女人，竟然打断公主说话！”
侍卫们也没想到今年会有人如此大胆，一时呆愣了一瞬，不过军人毕竟是军人，只一瞬后，自有人开始动作，伸手去抓她的有之，往台上跑去搀扶崔斯蒂的有之。
“怎么，现在利桑德连一个平民的话都不能听了么？”女精灵并不反抗侍卫们的押解，从人群中被拖出来，只抬头对着崔斯蒂冷喝。
你......算什么平民？
崔斯蒂心中这么想，口中却不能这么说，自己在国民心中一直都是宽厚善良的形象，某种程度上，她也是皇室形象的一个象征。
“你......你说吧。”崔斯蒂故作冷静道，站直身体后挥挥手示意搀扶她的侍卫离开。
“你们，也放开她吧。”
等那女精灵被侍卫们放开，她又问了一遍。
“你为什么质问？”
“为什么？”女精灵冷笑，“你们皇族背叛了这个国家，你居然还有脸说出那些虚伪的言语。”
“背叛......”崔斯蒂一愣，她有些莫名其妙，“我们怎么会背叛大家！”
“是啊，说得什么疯话！”人群里应和声响起，接着纷纷激动质问，有激动的人更是看不过女精灵的诋毁，出声辱骂。
可她却好像压根没听见这些言语，面对着崔斯蒂，等人群说累了，声音渐渐低下才继续开口。
“你们诬蔑教廷，背叛教廷，撕毁了女神的荣光，利桑德王国将在女神未来降下的惩罚中毁灭。”
人群霎时鸦雀无声。
这是整个王国的忧虑，藏在所有国民心中，被一次次的庆典压落，在这时被她粗暴地扯了出来，曝晒在阳光下。
天空中，雨还在下，越落越大，那股污臭也越来越浓。
“你，你胡说！”
崔斯蒂后悔了，明知道她与教廷有关系，为何还要让她开口，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毫不掩饰地开口指责。
“我胡说？”女精灵抬手狠狠拉下兜帽。
所有精灵都有一张美丽的面孔，可崔斯蒂看清她的面目之时，却双腿发软。
在这女精灵脸上，烙印着一个血红十字架的图案，高度从额头到上唇，宽度越过双眉。她眼皮泛起，一双眼睛根本不能闭合，那张绝美的面孔也变得恐怖。
围观的近处人群也看清了那张脸，有些胆小的人瞪大了眼睛，一瞬后突然惶恐地往外跑。
后来，那惶恐似乎感染了周围人，她们纷纷朝外逃跑，人群拥挤不堪。
“精灵族已经接受了惩罚，接下来该轮到你们了！”女精灵张口大喊，状若疯狂。
“抓住她！”一个侍卫喊道。
而崔斯蒂再也站不住，跌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女精灵大笑，“你们，就好好等待女神的审判吧！”
喊完这一句，女精灵猛地一咬嘴唇，从她下唇的裂口处冒出一丝火苗，瞬间扩大，片刻便包裹住了她。
“好好等待吧！”
妈妈，妈妈！崔斯蒂再也承受不住，看着那变成火人的女子说出怨毒的话语，她哭了。
这时，雨突然停了。
接着，中央广场的雕像底座下，冒出了无数裂缝，然后，地面碎裂，崔斯蒂流着眼泪和那座雕像一起掉进了地上冒出的洞口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