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囚
刺骨的冷水浇下，雪山自无梦的黑暗中惊醒，睁眼便看见一个戏谑的人脸。
“好好在这待着吧。”面前人说道，将手上的勺子随手一扔，轻声念了句，“可怜的家伙。”
雪山扭着脑袋朝四处看，发觉自己处在一个散发臭味的囚牢中，左右靠着墙各有两张床，一边的角落放着一个便桶，恶臭就从那里传出。
“你的主人呢？”他抬头问面前穿着狱卒俯视的男人。
“等她想见你的时候，你自然能见到。”狱卒回答，上前拉开了牢门。
“现在，安下心等等你的那位狱友吧。”
他并没有等多久，大约三分钟后，雪山就看见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人被两个狱卒拖拽着越来越近，他浑身都是鞭打的痕迹，脸上结了痂的伤口跟新伤错乱在一块，显得格外凄惨。
那人被拖拽着到了监牢门口，他们随意地将他往里面一扔，三个狱卒就离开了。雪山皱着眉头，也没心思管这个少年，起身坐到一张床上，思考着逃离的方法。
他试着使用死灵魔法，可手指间刚刚冒出紫芒便戛然而止，似乎这个监牢里有一种无形的抑制力场抑制了他的力量。
得另想办法了。他这般想着，终于把眼神看向了瘫倒着的少年。
“喂！你还活着么？”
回答他的是一声“嗯。”和两口呛出的鲜血。
“这里是哪，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我本来要去入伍......他们把我抓到这来......”
“你不会叫亚伦吧？”
“你......认识我？”少年肯定了他的猜测。
这可真是意外，居然还活着......
“你的母亲请求我来找你......只是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活着，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不知道......”
“他们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将你带到这来......”雪山再次环视了一圈环境，这所监牢连抑制魔力的准备都做了。
“之前，他们在拷问你吧。问了你什么？”
“一副画。”
画？
“什么样的画？”
“我不知道，我只见过一次，只记得一把十字架了。”
十字架？还跟教会有关？
雪山皱紧了眉头，本以为是一件血族袭击人类的事，未曾想意外这么多，不仅自己陷进了囚笼中，连光明教会也被扯了进来。
他晃晃脑袋，决定不去深思，眼下最重要的是离开。
可是离开又谈何容易？这里不仅守备森严，而且他现在魔力被抑制，和一个凡人无异。
魔力......对了，使用死灵魔法并不一定需要用魔力，用污秽的东西代替，描绘法咒也可以召唤死灵。
他眉毛一挑，目光移到角落的便桶看了眼，又回过来盯着亚伦。
亚伦正一点点挪到一处墙壁边，一边挪着一边抽搐痛叫，哭丧着脸。
“你想出去么？”雪山对他笑了一下。
“想......明天晚上有耶兰提尔的全城派对，一定很热闹，而我只能呆在......这里。”
“派对？什么派对？”
“崔斯蒂公主的生日......”
“公主的生日......需要全城庆祝么？“
“当然，崔斯蒂公主是......耶兰提尔最珍贵的明珠。”
“不怕有意外么？比如有人刺杀什么的？”
亚伦摇了摇头：“耶兰提尔士兵们会把守每一条街道的。”
原来如此，这样就好办了。雪山的嘴角微微翘起。
“我教你一个魔法吧。”
......
“女儿，生日快乐。”
“崔斯蒂，生日快乐。”
“公主大人，生日快乐。”
一声声祝福传进崔斯蒂的耳中，面前是一个七层的蛋糕，每一层涂抹不同颜色的奶油，点缀着各式各样的坚果与巧克力。
崔斯蒂并不高兴，不仅仅是因为这张长桌上少了她最喜欢的人：休斯叔叔，也不仅是因为自己的母亲那面如表情的脸色，毫无情绪的祝福，两边王兄们的默不作声，更重要的是，今天并不是她的生日。
而在她真正生日的那天晚上，她却要到广场上，街道上，坐着花车，任人展览。
崔斯蒂并不喜欢那样，那些城民们有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要为她庆祝生日呢，生日这件事，应该是属于她和她的父母的日子，而不是一座城市的狂欢。
但她不能说，这已经是一件约定俗成的规矩，她也无力反抗。
“许个愿吧，崔斯蒂。”她的父亲，利桑德的国王波尔蒂面带和蔼，对她轻声开口。
她正要闭上眼睛，想了想，摇了摇头：“休斯叔叔不在呢。”
“休斯叔叔不喜欢热闹，你就先许愿吧。”
“不。”她依旧拒绝，朝父亲吐了吐舌头，“父王，我想让休斯叔叔一起陪我过生日。”
“好好好......真拿你没办法。”波尔蒂很宠溺他的小女儿，指了指身后一个宫女，“你，去喊一下休斯。”
“不了，她去的话叔叔不会来的，我自己去。”
崔斯蒂连忙开口，说完也不等回答，匆匆地跑向楼梯，波尔蒂正要出手阻拦，她已经跑得只剩下了影子。
“你这女儿啊。“他无奈地转过头，对莉莉丝抱怨了一句。
莉莉丝拿起桌上的一个红酒杯，摇晃了一下，并不作答。
当崔斯蒂敲响休斯的房门，听到里面的应答推门走进时，看见休斯正靠在自己的床上，双手支在脑后，似乎在思考什么。他的屋子没有底下大厅中一丝一毫的热闹意味，看见崔斯蒂走进，偏过脑袋问。
“你不去过生日，到我这来干嘛？”
“我想......让你也去一起过生日。”等真见到休斯，崔斯蒂反而变得害羞了，话说得磕磕绊绊，声音也越说越轻。
休斯转过了头，看向拉开的窗帘外透出的弯月。
“我不去，你回去吧。”他真的不喜欢热闹，况且，费兰的要求自他离开小屋后一直困扰着他，他实在没心情去凑一帮人类的热闹。
他是什么意思呢？不是说好了护佑二十二年，为什么突然提前了？那东西真的要给他么，如果不给他，他把我们藏在皇宫里的事吐露出去，那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干脆，杀了他？
休斯已经思考了很久，无论怎么思考最后都会绕到一个最简单的解决办法上，然后立刻否决。
且不说自己有没有把握，可他和莉莉丝潜伏的这件事显然并不止费兰知道，要是他死了......
越想越烦躁，一股杀气自身上浮现。
“呀。”一声轻哼。
休斯转过头，看见崔斯蒂跌在了地上。
“你还没走？”他收起杀气。
崔斯蒂抿着嘴唇，显得很委屈，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裙摆，一言不发地转身。
休斯看着她一步步走向门口的背影，突然目光一亮。
“崔斯蒂，生日快乐，我送你一个礼物。”
崔斯蒂停下脚步，露出微笑转身。
一根吊坠悬在她面前，闪着磷光的珍珠串起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
“好漂亮。”她惊喜地摊开掌心，让休斯将吊坠放上。
“好好保管。回去吧。”
“好好在这待着吧。”面前人说道，将手上的勺子随手一扔，轻声念了句，“可怜的家伙。”
雪山扭着脑袋朝四处看，发觉自己处在一个散发臭味的囚牢中，左右靠着墙各有两张床，一边的角落放着一个便桶，恶臭就从那里传出。
“你的主人呢？”他抬头问面前穿着狱卒俯视的男人。
“等她想见你的时候，你自然能见到。”狱卒回答，上前拉开了牢门。
“现在，安下心等等你的那位狱友吧。”
他并没有等多久，大约三分钟后，雪山就看见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人被两个狱卒拖拽着越来越近，他浑身都是鞭打的痕迹，脸上结了痂的伤口跟新伤错乱在一块，显得格外凄惨。
那人被拖拽着到了监牢门口，他们随意地将他往里面一扔，三个狱卒就离开了。雪山皱着眉头，也没心思管这个少年，起身坐到一张床上，思考着逃离的方法。
他试着使用死灵魔法，可手指间刚刚冒出紫芒便戛然而止，似乎这个监牢里有一种无形的抑制力场抑制了他的力量。
得另想办法了。他这般想着，终于把眼神看向了瘫倒着的少年。
“喂！你还活着么？”
回答他的是一声“嗯。”和两口呛出的鲜血。
“这里是哪，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我本来要去入伍......他们把我抓到这来......”
“你不会叫亚伦吧？”
“你......认识我？”少年肯定了他的猜测。
这可真是意外，居然还活着......
“你的母亲请求我来找你......只是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活着，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不知道......”
“他们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将你带到这来......”雪山再次环视了一圈环境，这所监牢连抑制魔力的准备都做了。
“之前，他们在拷问你吧。问了你什么？”
“一副画。”
画？
“什么样的画？”
“我不知道，我只见过一次，只记得一把十字架了。”
十字架？还跟教会有关？
雪山皱紧了眉头，本以为是一件血族袭击人类的事，未曾想意外这么多，不仅自己陷进了囚笼中，连光明教会也被扯了进来。
他晃晃脑袋，决定不去深思，眼下最重要的是离开。
可是离开又谈何容易？这里不仅守备森严，而且他现在魔力被抑制，和一个凡人无异。
魔力......对了，使用死灵魔法并不一定需要用魔力，用污秽的东西代替，描绘法咒也可以召唤死灵。
他眉毛一挑，目光移到角落的便桶看了眼，又回过来盯着亚伦。
亚伦正一点点挪到一处墙壁边，一边挪着一边抽搐痛叫，哭丧着脸。
“你想出去么？”雪山对他笑了一下。
“想......明天晚上有耶兰提尔的全城派对，一定很热闹，而我只能呆在......这里。”
“派对？什么派对？”
“崔斯蒂公主的生日......”
“公主的生日......需要全城庆祝么？“
“当然，崔斯蒂公主是......耶兰提尔最珍贵的明珠。”
“不怕有意外么？比如有人刺杀什么的？”
亚伦摇了摇头：“耶兰提尔士兵们会把守每一条街道的。”
原来如此，这样就好办了。雪山的嘴角微微翘起。
“我教你一个魔法吧。”
......
“女儿，生日快乐。”
“崔斯蒂，生日快乐。”
“公主大人，生日快乐。”
一声声祝福传进崔斯蒂的耳中，面前是一个七层的蛋糕，每一层涂抹不同颜色的奶油，点缀着各式各样的坚果与巧克力。
崔斯蒂并不高兴，不仅仅是因为这张长桌上少了她最喜欢的人：休斯叔叔，也不仅是因为自己的母亲那面如表情的脸色，毫无情绪的祝福，两边王兄们的默不作声，更重要的是，今天并不是她的生日。
而在她真正生日的那天晚上，她却要到广场上，街道上，坐着花车，任人展览。
崔斯蒂并不喜欢那样，那些城民们有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要为她庆祝生日呢，生日这件事，应该是属于她和她的父母的日子，而不是一座城市的狂欢。
但她不能说，这已经是一件约定俗成的规矩，她也无力反抗。
“许个愿吧，崔斯蒂。”她的父亲，利桑德的国王波尔蒂面带和蔼，对她轻声开口。
她正要闭上眼睛，想了想，摇了摇头：“休斯叔叔不在呢。”
“休斯叔叔不喜欢热闹，你就先许愿吧。”
“不。”她依旧拒绝，朝父亲吐了吐舌头，“父王，我想让休斯叔叔一起陪我过生日。”
“好好好......真拿你没办法。”波尔蒂很宠溺他的小女儿，指了指身后一个宫女，“你，去喊一下休斯。”
“不了，她去的话叔叔不会来的，我自己去。”
崔斯蒂连忙开口，说完也不等回答，匆匆地跑向楼梯，波尔蒂正要出手阻拦，她已经跑得只剩下了影子。
“你这女儿啊。“他无奈地转过头，对莉莉丝抱怨了一句。
莉莉丝拿起桌上的一个红酒杯，摇晃了一下，并不作答。
当崔斯蒂敲响休斯的房门，听到里面的应答推门走进时，看见休斯正靠在自己的床上，双手支在脑后，似乎在思考什么。他的屋子没有底下大厅中一丝一毫的热闹意味，看见崔斯蒂走进，偏过脑袋问。
“你不去过生日，到我这来干嘛？”
“我想......让你也去一起过生日。”等真见到休斯，崔斯蒂反而变得害羞了，话说得磕磕绊绊，声音也越说越轻。
休斯转过了头，看向拉开的窗帘外透出的弯月。
“我不去，你回去吧。”他真的不喜欢热闹，况且，费兰的要求自他离开小屋后一直困扰着他，他实在没心情去凑一帮人类的热闹。
他是什么意思呢？不是说好了护佑二十二年，为什么突然提前了？那东西真的要给他么，如果不给他，他把我们藏在皇宫里的事吐露出去，那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干脆，杀了他？
休斯已经思考了很久，无论怎么思考最后都会绕到一个最简单的解决办法上，然后立刻否决。
且不说自己有没有把握，可他和莉莉丝潜伏的这件事显然并不止费兰知道，要是他死了......
越想越烦躁，一股杀气自身上浮现。
“呀。”一声轻哼。
休斯转过头，看见崔斯蒂跌在了地上。
“你还没走？”他收起杀气。
崔斯蒂抿着嘴唇，显得很委屈，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裙摆，一言不发地转身。
休斯看着她一步步走向门口的背影，突然目光一亮。
“崔斯蒂，生日快乐，我送你一个礼物。”
崔斯蒂停下脚步，露出微笑转身。
一根吊坠悬在她面前，闪着磷光的珍珠串起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
“好漂亮。”她惊喜地摊开掌心，让休斯将吊坠放上。
“好好保管。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