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岁月忽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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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苏歌然的小白菜2

    林昭然从他的单反里看到这些图片的时候,不仅失神,嘴里喃喃:“然……你让我看到了自由的模样……”

    “我想我爱上它了……”她指的是摄影。

    她和苏歌然坐在奶茶店的那个下午,是林昭然到c市的第六天,明天,她就要回去了。

    苏歌然拿着笔记本认真的修图,她举起自己带出来的数码相机,拍摄下苏歌然一脸专注看着电脑的模样,眉头轻轻蹙着,眼神专注,左手拖着下巴,右手拿着鼠标,手指出奇的好看。

    有阳光洒下,在他身上微微的渡上一层光芒。

    后来走的时候,林昭然连她自己数码相机里的那张照片都没留住。

    苏歌然美其名曰:“小白菜,我拍的照片你不能拿走,那是我的作品,至于你相机上那张我的照片你还是不能拿走,你没经过我同意拍下来的,所以算是侵犯了我的肖像权。”

    “我不会给你联系方式,如果你相信我们还有下次相遇的话,我就把这些照片都给你。”他看着她,笃定的说出这些话。

    林昭然虽然不甘心,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说好。

    她相信,自己肯定还是会遇到这个叫然的人。

    后来苏歌然将她拍她的那张照片洗了出来,放在他最满意的作品集里的最后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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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林昭然其余的照片都被苏歌然仔细一一的选出来,一直存在那个最重要的文件夹里,他是想过那着这套作品上交,可是在看到她那张在夜色中的笑容时,他又自私的拿出以前的作品交给了学校。

    他知道林昭然并不是一个明媚的姑娘,眉眼间浓浓的哀伤在此后一直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他知道她的名字,可他不敢去找她。

    直到,直到一年以后,他身边出现了那个叫冉艺姿的女子,她妩媚诱惑,无懈可击的气质,从容不迫的笑容,让他抓住了她。

    彼时的他已经被他父亲练就成了一张终日不为所动容的脸庞,处理任何事不能拖泥带水,在商场上你对别人笑,别人只会觉得比好欺负;

    冉艺姿后来无意间跟他提起,在f市认识了一个很有趣的姑娘,叫林昭然。

    他就知道,他心里的那抹柔软迟早要破壳而出。

    果然第二次相遇没多久就发生了,那次冉艺姿强硬拉着他去陪她看那部够老的电影——《泰坦尼克号》

    一进放映厅他就听到身旁的冉艺姿在喊后面的人——“昭然是你?”

    当再次听到她声音的时候,他背脊一僵,一时间不得动弹,还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他当时没转身过去,但冉艺姿却伏在他肩头,“后面就是我以前跟你提到过的林昭然。”

    他这才确认,那的的确确是她。

    当电影放到高潮他突然回过头去看着她,接着荧幕发出的光,他看到了那张两年未见的脸,比起17岁时褪去了一丝稚气,明眸善睐的女子瞬间跃入眼帘。

    她脸上因为吃爆米花留下了不少的碎屑,看起来就像一个偷吃的仓鼠,脸颊两边鼓得饱满。

    她蓦然抬头看着他,一脸疑惑。

    冉艺姿靠过来问他看什么,他没回答只是收回视线,重新落到荧幕的冰山上。

    而她身边的那个帮她拿掉嘴角碎屑的就是她刚刚给冉艺姿介绍的男朋友,叫程北嘉。

    苏歌然甚至在怀疑,如果当时他们给对方互相留个联系方式,是不是她早就应该和他在一起了……

    电影到了尾声,一条信息将他唤走——他的母亲病情加重,已经进了重症监护室,情况很不乐观。

    第一次他亲手放她离开。

    第二次他连多看一眼林昭然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突然有一天一颗石头从天上落到你手里,你观赏了一段时间,你最后还是选择放下了它,然后走了很远的路,你才有所发觉那其实并不是一颗石头,而是一枚星星,等你再次遇见那枚石头的时候,你会怎么样?

    会不放手,紧紧的抓住它。

    因为你知道你一旦放手就不知道下一次再遇到是什么时候了……

    对于苏歌然而言,林昭然就像那枚石头。

    所以第三次相遇,他将林昭然带回家里。

    彼时的林昭然因为胃疼而晕厥,他拿出衣橱里那件打算送给冉艺姿的礼物——波西米亚长裙。

    让兰姨第二天放在她床头。

    因为第二天一早他被告知母亲的逝去。

    他在临走时还在想,这辈子可能真的跟林昭然无缘吧。

    可是,命运似乎总是公平的,前一刻带走了他的母亲,后一秒又把林昭然送到他眼前。

    他记得母亲身前最喜欢吃小吃巷的臭豆腐,几次由于是名媛的身份而只能远远的看着,不能碰它。

    索性,在母亲火化那天,他回到纯橙公司接待新人,他一向不喜欢离别的场景,哭哭啼啼的送别,既然有些东西注定要走,那怎么挽留也没有用。

    可是在经过小吃巷的时候他又忍不住下车买了一份黄油油的臭豆腐,那个味道让苏歌然毕生难忘,可他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下一秒就有人撞到他,他低头,只看到刚刚还在手里的臭豆腐现在洒了一地,衣服上还有油渍,甚至领口上还粘有葱花……

    他没看对方,一脸阴沉问:“要么道歉要么赔钱。”

    可当他抬头,看到是林昭然时,震惊之余还有后悔,为什么对她说了这样的话,他以为她会跟他寒暄两句说‘哎!我们果然遇到了呢’,可是她只是低头翻出一把钱,抽了一张绿色的五十塞在他手里,敷衍道:“今天要不是我有事你连一分钱都别想得到,给你五十算是买我时间。”

    然后不留给他反应时间,转身就走。

    原来,过去了六年她已经忘记了……而他却记得如同誓言一样……

    奈子不顾他的内心活动将他带上车,走到公司时还顺便换了一身衣服才去出接待新人。

    他走进办公室,蓦然看见那个短发的身影,嘴角不禁一勾:真巧。

    而林昭然却脸色紧张。

    他知道冉艺姿帮林昭然进来的事,可是没想到会跟她会在他那一组,所以他遣开了另外两名实习生,单独培训她。

    他在高兴林昭然选择了摄影这个专业的同时还有些生气她不记得他了。

    但无论如何,现在林昭然已经被他死死的套在身边,他想起17岁的林昭然给他拍的那张照片,他就说,你拍我,拍得令我满意了你就可以通过考核。

    他看见林昭然眼里闪着不敢相信的目光,内心深处坚硬的壳裂开一条缝。